网王 青殇 by 沚熙-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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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说……”静默了一会儿，观月忽然开口道。他的脸色仿佛更苍白了，语气却异乎寻常的平静，“你要找的凶手……”
　　“就是他呢？”
　　




23

23、第十二回（上）　。。。　
　
　
　　湖心小亭里。
　　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正隔着朱红木桌与一个略显纤细的少年对弈。斟酌再三，中年人终于将手中捏得有些发热的黑子落下，他抬眼望向对桌，目光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激赏，然而……
　　对面的少年人竟没有专注于棋盘，而是凝视着湖面兀自出起了神！
　　金色的光粒轻旋，映得托腮出神的栗发少年通体晶莹，恍若艳阳下的飞雪，一触即融般美好到不真实。
　　“不二？不二……”
　　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去，手冢国晴发现自己竟不忍心去打破这片沉静。
　　乌黑纤长的睫毛忽地如蝶翼般闪了闪，清澈的眸光在扇形的暗影中若隐若现，少年人回过神来，唇角一扬，眉眼一弯，“抱歉呐，不自觉就……”
　　于是青门门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连连掩饰地摆摆手，“无妨无妨，让你陪我在这真是难为了……”他不给不二回话的机会便又接了下去，“自中元节回来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可是累着了？若真是，说一声让你休息几天也是可以的。”
　　“那不二谢过门主了，我正想去拜访一位友人。”
　　
　　遇见观月的第二天不二就觉察出了不对劲。既然裕太没死，那么坍塌木屋下的第四具尸体又是谁的呢？他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以至于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于是在将林伯托付给手冢他们照顾后，便踏上了去佐伯家的路。
　　“来，拿好~”
　　熟悉的声音从早已陌生的街角传来，让不二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他不禁循声望去——
　　弥漫的水汽氤氲，妇人递给面前的孩子两个包子，亲切的揉了揉他的发顶，说道。她脸上应该是笑着的，看起来分外的柔和。而那孩子明显是饿得久了，接过包子就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妇人见了，连连拍着孩子的背，让他慢些吃。
　　似乎有水气一直飘至心底，再慢慢升起、扩散，最后包裹整颗心，不二只觉温热的一片。
　　李婶还是一如既往地善心呢……
　　模糊地忆起儿时的情景，他不自觉地又向包子铺走了几步。
　　还是和记忆中一般的和蔼笑容、朴实打扮，只是不知何时霜雪已染上了鬓发、细纹爬上了眼角……
　　“虽说我也老大不小了，但被这么俊俏的公子一直盯着也是会不好意思的呢！”妇人注意到他，打趣地说道，表情里却没有一点话里所说的羞涩。
　　不认识他了……吗？也是呢……
　　一丝悲凉爬上心头，不二唇边扬起的却是标准笑容，“是在下失礼了。”他走上前，“两个肉包。”
　　“好的。”妇人将包子递给他，“公子是打泉州来的么？不曾见过呢。”
　　“是的……”
　　“可瞧着却像极了一个孩子……”妇人看着不二，眼角眉梢都满是温柔，仿佛陷入了某段回忆，却又带着感伤。
　　心猛地一跳，他脱口：“一个孩子？”
　　“泉州郊野一户人家的孩子，因为近，所以常来玩……说起来也有十几年没见了，估计……”妇人叹了口气，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歉意地摆摆手，“啊呀啊呀，你瞧我……耽搁公子事了吧！”
　　“不妨事的。”不二真心地回道，“在下只是来拜访一位友人。”
　　“呵呵，哪家？这镇上的人我都挺熟。”
　　“佐伯。若不麻烦，还望指路。”
　　“佐伯？”妇人皱了皱眉，“可是佐伯平助家？”
　　不安又一次撷住了心，“是的，怎么？”
　　
　　“手冢，师父喊你过去喵~说是千岁将军来了……”菊丸前脚才蹦跳着进了门，手冢甚至还来不及站起身，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女声后脚便传了过来：“小偷哥哥！”
　　……美由纪？
　　紧接着，一个火红的身影便如风一般地窜了进来，一下子扑进了手冢怀里，引得菊丸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美由纪。”手冢沉声唤道，轻轻将她拉离自己。
　　女孩儿却丝毫不介意，她帅气地甩了甩一头乌黑的长发，“好久不见了。”
　　美由纪约莫十五岁的样子，身材瘦瘦高高的，因长期跟随哥哥千岁千里驻守塞外的缘故，皮肤是异于同龄女孩的黝黑，性情也比较豪放。
　　“没想到你真的一直带着呢！”她很高兴地指了指手冢腰侧的佩剑，说道。
　　“啊。”手冢垂首看了看那剑，神色柔和了些，“这是约定。”
　　“手、小偷哥哥——”美由纪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一声“美由纪！”硬生生打断了。她望着相继走进来的千岁千里、手冢国晴，笑着唤道：“哥~！手冢门主。”
　　千岁千里本身长得很秀气，可黝黑的肤色和凌乱微卷的头发又为他平添了几分狂野的戾气。他一把搂过妹妹，胡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丫头说了几遍都不听！不能叫‘小偷哥哥’！”
　　美由纪连连挣扎着，手冢国晴在一旁微微笑着看，而菊丸则敏感地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有趣气息，连连找人围观去了。
　　“无妨。随她的意吧。”手冢淡淡道。
　　千岁这才放开了妹妹，而后者很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其实这次我来并不是单纯的拜访。”千岁好笑地打量了一眼妹妹，随即看向手冢父子，正色道。
　　美由纪腾地红了脸，她不大好意思地垂了头，道了声去别处看看就跑出去了。
　　“呵呵。”千岁笑笑，意味深长地望了眼手冢，继而看向手冢国晴。
　　“此次我是专程来提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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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十二回（下）　。。。　
　
　
　　“佐伯家那孩子不凑巧地碰上了一场杀戮……就我刚才提的那户人家，户主原来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剑客不二明彦！公子你肯定也有听说吧？……”
　　“孩子他娘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当即疯了，没几天就被人发现溺死在河里……”
　　“估计是悲伤过度，佐伯没多久也就病倒了，前几天一口气没上来，跟着妻儿去了……”
　　……
　　尽管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可当这几天一直害怕发生的事情得到了证实，不二还是不免眼前一阵发黑。
　　死了……都死了……
　　所以才会一连七年杳无音讯……
　　“周助，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和我说。”
　　少年的笑容明媚爽朗得有些晃眼，银白的发丝间，一双乌黑的眸子又诚挚得让人不自禁地想要去信赖。
　　小虎……
　　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离开包子铺的，也忆不起自己是如何回到青门的——脑中仿佛装入了太多东西，就要炸开，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一片空白，不二只知道当他听到一声惊惶的“不二周助回来了！”时抬头看到的是青门气派非凡的匾额。
　　青门里气氛有些古怪。
　　无论不二走到哪里总有一些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神色各异，或鄙夷或厌恶或同情，却清一色的没有笑容。
　　可不二无暇顾忌这些，事实上他除了那一声惊惶的通报外什么也没注意到，现在的他只想回到清风阁，那里有林伯，那个陪伴了他十几年的老人。
　　他真的好累了……
　　“不二周助！你还有脸回来？”
　　一个身影忽然窜了出来，挡住了不二的去路。
　　恩……？
　　不二缓慢地打量着荒井写满愤怒的脸，习惯性地拉开笑容。
　　看见荒井站出来了，越来越多的弟子跟了出来。他们站在荒井身后，用眼神质问着不二。
　　“少来那一套！这对我没用！”荒井嫌恶地说，他指了指大门，“赶紧离开青门，迫害少主的人我们不欢迎！”
　　一个词猛地闯进不二耳里，他不禁呼吸一滞——手冢？！
　　“手冢怎么了？！”心紧紧地揪在一起，就连身体都开始有些无法抑制地颤抖，不二甚至忘记了称呼问题就这么脱口而出。
　　拜托不要……他真的很怕再失去什么了……更何况是……手冢……
　　“少主的名字岂是你叫的？不要生得一副女人样（熊熊我对不起你Orz）就忘记自己的性别到处勾——”
　　“够了，荒井！”一声清喝突然而至，阻止了荒井继续说下去，紧接着，大石等人从厅堂里走了出来。
　　“师兄，是他害的少主，你们不能——”荒井一面行礼，一面又有些不甘地道。
　　“退下，荒井。”大石再次打断他的话，神情是少有的肃冷。
　　“可是——”
　　“退下！”不、容、抗、拒。
　　在场的弟子无一例外地怔住了：这还是那一向温和的大师兄么？
　　“是。”荒井应得不愿，却也只能悻悻地离开，围观的众弟子便跟着相继散去。
　　“大石，手冢他……”竭力克制住汹涌的不安，不二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镇静，他望向难得一脸肃然的大石，问道。
　　“放心，手冢他很好。”没让不二说完，大石便回道。他向前走了几步，菊丸在后面担忧地唤了声不二。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大石紧盯着不二，“请务必据实回答我。”他顿了一下，似乎做了个深呼吸，“你和手冢是真的……相爱么？”
　　大石话音一落，周围有短暂的寂静，菊丸、桃城等人都在等不二的答案。
　　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不二唇边染笑，心里却又细微地疼开。
　　他承认了啊……尽管可能会被众人唾弃不齿……他还是承认了啊……
　　手冢……
　　“是的。”回答得毫不犹豫，“我爱他，也相信他爱我。”
　　不二微笑着说道，任夕阳在他身后绚烂。
　　他不会澄清自己，因为那样会对不起自己，更加对不起手冢。
　　他也不会为手冢澄清，然后自己一人承担。这看上去或许更伟大些，却绝不会是手冢所希冀的，所以他不会。
　　“这就好。”
　　不二有些诧异地看向仿佛松了口气的大石，又看向他身后微笑的众人，竟是清一色的释然表情！
　　“你们……”
　　“我们永远站在你们这边喵～！是吧，大石？”菊丸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一把搭上大石的肩，笑着说道。
　　“是啊！你们幸福就好。”大石也笑了，他拍了拍不二，“师父在厅堂等你，加油吧！”
　　大家……
　　唇畔勾起一抹笑意，并非出于习惯，而是发自心底，不二道：“谢谢！”
　　太多太多的感动与欣喜在心头呼啸，仿佛再多的言语都是多余。
　　人生在世，一己已是难求，何况这许多？
　　“快去吧！师父那关比较难过啊！”大石笑着催促。
　　“呐，我去了。”
　　再回以一个微笑，不二向厅堂走去。
　　
　　不二推门而入时厅堂里是一片死寂。
　　下人们都被遣散了，偌大的厅堂就只有手冢国晴一人端坐在上位。
　　“门主。”
　　“啊，是不二回来了。”手冢国晴放下手中的茶盏，神色温和如常。他看了眼一边的椅子，微笑道：“坐。”
　　不明白手冢国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二只好暂时顺水推舟，说了声“谢过门主。”便在一旁坐下。
　　“此行可顺利？”他看向不二。
　　“托门主的福，一切顺利。”答得中规中矩。
　　“呵呵，那就好！”他笑起来，忽然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