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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门作者:柳洛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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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自从那次山洞内功被吸后,我依然无怨无悔地练着这本内功心法。每隔一个月,原雪姮必定会把我所练的内力尽数夺去。可是不知为何,我一点也不觉得后悔。
  甚至,我心甘情愿为他练功,心甘情愿地跟在他身旁。有时,仅仅因为他的一个微笑就能幸福上很久。起初的我还不明所以,后来我才渐渐明了自己心中那无法与他人诉说的深情。
  这样的秘密,只有一辈子藏在心中,见不得天日。可是能够一直追随着一个喜欢的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七年光华转瞬即逝。
  如今,我已然束发之岁,身影颀长,长发清绾。梨花香飘,一飘就飘走了我七年的岁月。
  而如今的原雪姮,弱冠之年已过,却出落得愈发清雅,往往淡淡一笑间,便丰神绝世。
  倾倒众生。
  两年前,江湖上发生了一件另所有人咋舌的事情。五年一度的武林盟主争夺赛中,一位白衣飘飘的柔弱少年居然在一招内击败江湖第一高手玄风道人,成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令人惊讶的不仅在他高深难测的武功,更在他不落凡尘的面容!
  仅淡淡一个眼神的交汇,便叫人呆立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如斯神韵,颠倒众人,不论男女。
  
  原雪姮离家的次数越来越多,自然是为了处理那些所谓的江湖纷争。
  水色自两年前原雪姮当选上武林盟主的那一刻,在武台下吐出一大口鲜血,一病不起。
  现在的她常年卧于榻中,消瘦如柴,令我几乎忘记了她曾经美丽的模样。大部分时日卧床而眠,薄薄麝衾掩不去那眉头深锁的悲愁。有时我甚至怀疑,我的下场会不会与水色一般……
  燕儿早在一年前嫁为人。妻。夫君是天下第一派铁道门的大弟子楚凭,据说武功极高,性格乖戾,无法捉摸。想来也只有燕儿这般令人吃不消的女孩才能俘虏这男人的心。
  于是,这两年来,本就安宁的宅子更加静得令人心慌。往往陪水色聊会儿话后,我便无事可做,只能一个人来到这梨花林,望着满目的白,出神。
  
……》 
                  第四章 几锐 
  一日,正在揽月湖旁钓鱼,忽闻身后传来脚步声。一轻一响,轻的自然是轻功极高的原雪姮,却不知这响声出自何人。
  我转身一看,只见原雪姮身边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儿,一头幽蓝色的发,小小的人儿却束着成人的发绾。两绺青丝自耳边垂下,余下的长发则用根绛紫色的雪绸缎带松松垮垮一扎,服帖地垂在身后,煞是可爱。
  “你便是柳洛城?”小人丝毫不怕生,倒是直直地走到我面前,沉着内敛颇有些成人之态。
  我点点头。
  原雪姮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又立刻移开目光:“这是几锐,你的师弟。”
  几锐……好奇怪的名字。我好奇地打量这个墨蓝头发的孩子,他只是目光柔和地回视着我,目光如同墨色的发一半沉静。
  若不是他身长尚不足我的腰,我如何也分辨不出他的年龄。
  自从几锐来到了这里,原雪姮离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几锐虽说是我师弟,却从不出来同我一起练功,成天躲在房里。只有吃饭时才露上一面,安定地捧着饭碗一口一口细细地嚼,整个人依然静静的不做声。
  一日原雪姮出游,夜间我睡得正熟,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惊呼声。急匆匆地披上外衣循声而去,只见泛着粼粼月光的揽月湖旁一抹瘦小的身影正痛苦地蜷缩在一起。
  墨蓝色的发在月色下显出极为诡异的光芒。
  据说有一门武功,练到极致时,头发与瞳孔的颜色便会发生变化。但这种武功早已失传。起初见到原雪姮时,并不在意。因为红色的头发并非没有,只是在中原人身上不多见。
  可几锐却有着蓝色的发!这种色彩,又如何能都天生获得?
  
  我急忙上前抱住颤抖不止的几锐,将外衣紧紧地裹到他的身上。
  “冷吗?”若不是因为冷,为何会抖成这样?
  月色下,几锐的双唇显出病态的白,牙关不可抑制地击打着,发出咯咯之声。
  我紧紧地抱住他,他的身体如同一块巨大的冰,不断地散出令人窒息的凉意。许久,几锐的颤抖越来越不明显,直到恢复了正常。可人却已虚脱得不行。
  “不用担心。这个病……跟着我很久了。”
  我的心没由来地一疼,“时常会发作吗?”
  “每个月头都会来。已经习惯了。”几锐脱下外套还给我,蹒跚着往回走去。
  我呆立在湖边,许久才小跑着跟了上去。
  
  “啪——”
  本想随几锐进门的我被这个孩子毫不留情地关在了门外。我不由地有些生气,一个孩子为何要那么冷漠。带着气回去睡了,可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始终充斥着几锐病态的面容。我不由地同情心泛滥了……
  其实从小就是如此,对越弱小的事物越有保护心态,自知性格如斯,改是改不掉的。
  所以等我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几锐的房间。
  孩子小小的身躯安静地平躺在床上,呼吸均匀。我伸手搭了搭他的额头,有点发烫。又把了把他的脉,脉象还算平和。取了块布打湿了贴在几锐的额头上。又搬了张椅子,抱腿而坐,打算过个半晌换块布头,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是被清晨的阳光打醒的。
  几锐背对着我,站在床沿叠被子。我伸伸懒腰,舒展一下疲惫了一宿的身体,顺便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你没有听说过农夫和蛇的故事么?”几锐的声音有些许的干涩,或许是因为刚起床的缘故。
  “你是说农夫救了冻僵的蛇却被蛇咬死了?”我迷茫地看着几锐,完全不懂他突然提到这个有何用意。
  “嗯。”几锐犹豫了些许。
  我恍然大悟,大笑道:”我懂了!你以为自己是蛇啊!怎么可能呢!蛇是动物没有感情,几锐可是人呀,怎么能与动物相比!“
  几锐转过头,目光疏离地看着我,”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人和动物没有区别么?“
  ”你是说你自己……?“居然有人说自己和动物没有区别……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并不觉得好笑,反而觉得悲哀呢……
  几锐转过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原雪姮当天下午一回来就又出门去了。
  我知道他是在为对付邪教的事情而忙碌。
  最近,沉默数年的烨椛宫突然又重新崛起,四处杀戮,恶行遍布天下。烨椛宫宫主厥殇扬言要铲平武林所有门派独自称王。只因他发现了那本武林秘笈的最大秘密。为了激起武林人士的纷争,他第一次公开了这本武功秘笈的名称,并将它分成数分,散播在中原各地,希望引起武林各派的争夺,坐收渔翁之利。
  当然,这一切都是燕儿回来时说给我听的。原雪姮从来不会告诉我这些。他没有告诉我他传授给我的武功是什么,他更没有告诉我,厥殇散布的武林秘籍叫做《天门》。
  天门,我练了足足八年的武功。
  还记得燕儿说过,天门若是男子练了,会遭天谴。那么我的劫难呢?是否尚未降临还是已经悄悄潜伏在某个角落了?
  
  还有一天便是中秋。
  天微微泛凉,原雪姮出门时我正在湖边练功,见到他立马追上去,”师傅!“
  他停住脚步,回过头目视着我向他跑来。
  ”你出远门吗?“
  ”嗯。“
  ”要出去多久啊……“
  ”……“
  ”你要不要再多带件衣服?“
  ”……“
  ”早饭吃了吗?“
  ”有什么事直说。“
  我仰起头,咽了口口水:”明天……明天回来吃个饭吧……中秋了……“很费力才讲完这句话,心里却莫名地慌了起来。其实我很胆小,我真的很怕,很怕被拒绝。
  原雪姮静静地伫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失神了一般。许久嘴角向上一抿:”嗯。“
  说完便消失在晨雾中。
  我兴奋地往回走,刚进门就和准备出门的几锐撞在了一起。
  几锐仰起脑袋,费解地看着我疯癫的状态。
  我兴奋地抱住他叫道:”师傅说明天回家吃饭!太好了!“
  不用看就知道几锐的眼神肯定不是一般的鄙视。但是没关系,我真的很开心。
  ”你知道吗?这是师傅第一次陪我过中秋!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哦!第一次啊!“
  几锐莫名地看着我,些许迷茫。许久张口道:”一起过中秋……很开心么?“
  ”嗯,很开心的!猜灯谜,吃月饼,看月亮。几锐,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喜欢过中秋,妈妈会做最好吃的红枣月饼给我吃,红枣月饼呀,里面一定要有一颗老大的红枣,再加点赤豆,碎花生,吃起来别提有多香了。“
  ”你有那么喜欢?”
  “嗯!”我把头点得像拨浪鼓。几锐撇过头,努努嘴。
  “怎么了?”
  “能不能松下手,我要喝水。”
  我陪笑着松开握着几锐肩膀的手,“那我出去买月饼咯!红枣月饼,红枣月饼!”
  
  
……》 
                  第五章 负伤 
作者有话要说:天、地、风、雷、水、火、山、泽是八种自然现象,
太极运动而分化出阴阳,
由阴阳而产生四时变化,继而出现这八种自然现象,
推衍为宇宙万事万物。  许久不出门,到了外面才发现到处贴着皇榜。一问才知,原来当今皇子病危,中秋节一日举国食素,为太子祈福。
  太子名为登雷几锐。当今六皇子。降于齐天应瑞之年,胸口一块朱红凤凰胎记,所谓凤凰来仪着实令迷于祭祀神灵的老皇帝震容。在其满月之时,不顾朝廷重臣反对,强立这襁褓婴孩为太子。登雷几锐果然不负众望,两岁时便能云书长篇,四岁时熟读《战国策》。正当他成为所有人的焦点,众星捧月之际,却因一次意外摔坏了脑袋,一梦惊觉,风云不在。
  宫里最强的太医也扼腕叹息,这么一摔,他的智力恐怕永远只能停留在四岁孩童的阶段。
  一个前途似锦的皇子瞬间成痴儿!人们都说,那是天妒英才。更有人说,那是红颜薄命。怕这六皇子命不久矣。也快被仙人召回天去,羽化登仙了。
  可是,为什么这个十八岁的六皇子会与我十岁的师弟同名?这样的名字都能同名也真是稀奇!
  由于举国同哀,个个店铺都早早地关了门无心买卖,主要是害怕官差找到自己头上,在这个光景获个莫须有的罪名最是无辜。
  我悻悻地回到家中,一进门就见原雪姮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原雪姮……居然受伤了?
  
  花了好久才在几锐这个小大人的帮助下为原雪姮包扎完伤口。
  看着缠满他身体的白布,我不由地鼻子一酸。可几锐在一边我作为师兄怎么能说哭就哭呢……于是只能拼命地忍住。
  
  “水……”原雪姮突然醒了过来,虚弱地要求着。
  我听到他的声音如同被雷击到一般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倒水时手却莫名地抖个不停,倒杯水却撒了一桌子。
  原雪姮的嘴唇干裂得如同冬日的树皮。他浑身脱力,喂进口中的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到脖颈又流到胸膛上。
  我心一横,喝下一口水便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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