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歌姬-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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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乎这话会带给崔怀什么样的影响和震动,我接着走我的路,漫无目的的逃离。灰烬了的种种,厚厚地沉积,闭塞了感官,一片虚无的黑暗。
其实,做个无痛无感的行尸走肉,也没什么不好。
后来,终止我这种行尸走肉般游荡的人,是司马洛。
大概我没有赴他的约,他急坏了吧,满皇宫地找我。一找到我,气急败坏地问:“你去了哪里?我在云林阁等了你整整一个时辰,你没听到我的箫声么?”
我抬眼,轻笑,“你等我?你等我做什么?”
气急败坏随即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愕然,继而忧心忡忡。“子服,你怎么了?”
他的担忧,却惹来我无端端的厌恶,我控制不了这种厌恶。
“别摆出这副假惺惺的样子,你要是担心我,就不会把我留在这该死的皇宫里。”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很明白那厌恶本质上不过是迁怒罢了,蛮不讲理的迁怒。可我的迁怒,却伤了司马洛,伤在他最伤的伤处。
司马洛什么也没说,甚至我还来不及看见他露出受伤的表情,他已然僵硬地背转身,朝来时的路上走去,脚步虚浮无力,活tuotuo了陡然生了一场大病,病入膏肓。
信铃和阿满,从另一边勿勿而来,“良人——”
无奈地住脚,眼睁睁地望着司马洛离我而去,越走越远。
满心的挫败,今天的我,实在有失往昔颜雨的水准,像一辆失了控的马车,横冲直撞,搞砸了一切。
以前的颜雨,不会因为一件已经发生并且根本无法改变的事情去做无谓的争执,我根本就不该跑去宣室质问汉宣帝,有什么意义呢?即便宣帝痛哭流涕跪在许平君灵前忏悔个三天三夜,也换不来她的起死回生。
皇宫,本就是个坟墓,埋葬青春,埋葬冤魂,埋葬情感,埋葬真诚,埋葬人间美好,然后用那红砖碧瓦、五色琉璃把肮脏和罪恶伪装起来,呈现给世人的只有辉煌,无数血泪砌筑的辉煌。
窒息,却依旧要在这片窒息压抑的天空下呼吸。如果你还想呼吸,如果你还想活下去,你别无选择,除了叹叹气,叹完了气完了,埋没自己的良心。
信铃跟阿满这当口已经奔到近前,与司马洛一般无二的忧心忡忡。我叫她们不必杞人忧天,天不会塌下来,不过死了个皇后而已,就算西汉王室全部死尽灭绝了,地球照样还得绕着太阳转,日子照样还得这么过下去。
率先起步打算回转祥云馆,却发现信铃她们仍是立在原地,并没有跟上来,忧心如旧,仿佛大难临头。
阿满犹豫着道:“良人,适才内侍来传,太皇太后争召良人速速往长乐宫觐见。”
(注:据史实记载,许平君的确死于附子中毒,系霍光之妻买通医女淳于衍所为,在这里只是为了故事情节更加好看,才作了小小的虚构。其实历史上的宣帝没这么寡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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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1。 (八十三)太后急召上 字数:1847
阿满用了两个词,一个“急召”,一个“速速”。
日已西斜,天色将晚。
上官太后不顾“日已西斜,天色将晚”,命我速速赶往长乐宫,当真是急不可待,急不可待地要跟我算帐吧。
耳边响起曾经她半真半假地威胁,“你当真以为孤信任你么?孤是在设一个套让你钻,只要平君稍有不妥,孤便可以名正言顺治你的罪。”
这下可好,许平君不是不妥,而是直接送了小命,她这一死不要紧,丢下了那空荡荡的椒房殿,让霍成君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
霍家的女儿,她上官太后的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敌,终于要如愿以偿,登上皇后宝座,明正言顺与她心爱的男人同床共枕,这口气上官太后如何能咽下得去?
我们这些蝼蚁jian民,那怨气咽不下去也得咽,可人家是太皇太后呀,不需要委屈自己,自有大把大把的出气筒等在那里,有事服其劳。
而我这个未尽职责、办差不力又不招人喜欢的家伙,自然是最佳的撒气对象。
阿满跟在我后头,倒是越变越聪明,“良人,太后那般着紧皇后,皇后猝然离世,想来她肯定又伤心又恼火,会不会因此迁怒到良人?会不会今儿便是为了皇后的死,找你算帐来了?”
我笑笑,不置可否,吩咐她和信铃,“无妨,太后不会拿我怎样。你们快些回去吧,小沅近来心绪难安,你们要多陪陪她,多开导她。”
俩人依旧站着不动,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阿满以眼色催促信铃,然后信铃转向我,吞吞吐吐地开口:“子服,我和你在长信宫侍奉多时,都清楚太后的脾气,她要是恼了谁,那人不死也得tuo层皮。你想想当初的小沅,被打得有多惨呀,差一点那两条腿就废了。我们怕你会吃亏,要不要,要不要”
几经转折铺垫,她终于说出重点,我猜这是她和阿满在路上经过商量达成的共识。
“要不要我们立即去宣室求见陛下,请陛下出面为你向太皇太后求情,也许太后瞧在陛下的面上,不会过份地刁难你。”
无法遏制的愤怒,在她提及宣帝时,再次死灰复燃。我就是死在长乐宫里,也不希罕他刘病已来救!
我把信铃狠狠地训斥了一通,顺带警告阿满,“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你们谁要是敢把这事捅到宣室,我绝饶不了她!”
可能自认识我以来,没见过我发这么大火吧,信铃和阿满很是吃了一惊,继而自感好心没好报地大为伤心,尤其信铃,最是委屈,这是我第一次在她面前摆良人的架子。
于是,我又后悔了,本打算讲几句软话弥补,阿满最先反应过来,硬邦邦地屈膝一礼,“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不敢有违良人的意思,请良人息怒。奴婢告退。”
言毕,强拉着气呼呼的信铃,也走了。想来,阿满也生气了吧,差别在于,信铃气在脸上,她则气在心里。却殊途同归,总是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挫败加倍,我到底是怎么了?当真准备把我身边所有关心我的人,都得罪光了吗?
以我目前的心境,只适合找个地洞,钻进去好好反省反省,可惜目前的我,没那个好命有这个反省的时间。
罢了,就只能以这最糟糕的状态去应付太皇太后那可能会媲美山崩海啸般怒气了。话说倘若真正的山崩海啸来临,再有应变之能也是枉然。
再往深处想,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拿出些慷慨劲来,难不成上官小太后就真敢把给我砍了?
我抱着这种慷慨中掺加侥幸的心理,乘马车一路到了长乐宫。刚停下,就看见魏夫人正在宫门处两头打转,从左边转到右边,从右边转到左边,时而翘首远望,好似大祸将至般惶惶不可终日。
在我看见她的下一秒,她也瞧见了我,眼前一亮,急急忙忙迎上来,原来她等的就是我。
“子服,你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去见太皇太后,你此刻前去,凶多吉少。”
原来大祸将至的,也是我。恐怕这祸已然大到可杀身丧命了吧,否则魏夫人不至于连避忌也顾不上了,直接跑来这宫门口拦我,她不想我因此一命呜呼吧,就算她会因此受到牵连,失宠于太后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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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2。 (八十三)太后急召下 字数:2649
皇宫尽管到处充斥着虚假,却未能泯灭所有的真。比如魏夫人对我的真,小沅、信铃、阿满她们对我的真,还有,冷硬的心柔软了下来,对啊,还有司马洛。
足够了,就算立刻死了,在西汉的这一辈子也值得了,这三年胜过了我在现代活的那三十年。
像宽慰阿满她们那样,我粉饰太平,叫魏夫人不必过份悲观,大不了让那小太后骂一顿打上几板子,忍忍痛也就挨过去了。
魏夫人不敢苟同,“子服,你不知道,自打我进宫,从未见过太后这般震怒过,她绝不会轻易地饶过你。”
“不饶过我又能怎样?至不济,杀了我便是。”我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满不在乎。
“子服,我知道你有陛下撑腰,太后不会杀你。但你不知道,这宫中有的是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法子。”
不知道?怎么会?古装戏里随处可见这前人智慧的结晶,什么针刺啊,什么夹手指啊,诸如此类。
说不害怕,那是打肿脸充胖子,可害怕归害怕,我却仍是举步走向长信宫。
魏夫人死活不肯放我过去,“子服,你听我的劝,缓得一时三刻再进去,说不定太后的气会消了些,不至于太为难了你。”
我凄然一笑,“夫人,太后这怒气怕是自皇后归天那日起便开始了,若非子服被陛下关进暴室,恐怕她也不会把这怒忍到今天才发。缓了那么些日子,太后的怒也没有消解半分,夫人以为拖得一时半刻还有意义吗?不过徒然令太后怒上加怒而已。”
魏夫人愣住,tuo口问道:“那子服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当刀俎砍向鱼肉,鱼肉该如何是好?一条路,闭着眼睛等死。
谢过魏夫人的好意,我入了长信宫,前脚刚跨进平明前殿,冷不防一样暗器雷光电闪般袭来,我躲闪不及,惨成靶心,当下额前中招。
砸飞了的青铜茶碗,呈自由落体式,与地面撞击出的声音极其清脆。而那湿漉漉自眉心流下的,是我的血。
这样想着,仿佛那胆怯随着血液流出了体外,我反而镇定了,无所畏惧(炫)(书)(网)了。
没有停步,走到殿中,跪下,“子服拜见太皇太后。”
殿内,空空荡荡,不见宫人随侍两边,唯有上官太后急剧而粗重的呼吸清晰可闻,山崩海啸的前奏。
“廉子服,你还有脸来见孤么?”
我闻声抬头,因这个动作额际钻心的痛,原来被东西砸头真的很疼,那wan我也砸得司马洛很疼吧。
因为想到了司马洛,想到了那wan,面上不知不觉浮出笑容,等到察觉,我的笑已经成功引发了地裂山崩。
“廉子服!你这个jian人!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对得起皇后,对得起孤么?”上官太后已极近狂乱,指着我的手,颤如风中落叶。
所谓地裂山崩,也不过如此。
我干脆站起身,顶着满头的血,坦坦荡荡地答道:“回太后的话,子服,对得起皇后,对得起太后。”
“你!”上官太后气极,气极之下竟无言以对。右手兀自悬着,朱唇半张,凤目瞪得突出眼眶,可笑得像一只青蛙,一只穷尽此生也跳不出井底的青蛙,却渴望着头顶上的那片青天,青天上那个月一般温柔而忧郁的男人。
忽然间,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我在太皇太后面前揭破那个真相,她会作何反应?
那边厢,上官太后已然缓过了那口气,清丽容颜笼上寒霜,眼露杀机,“廉子服,你当真以为孤不敢动你么?”
而我则问:“不知在太后的心里,是许皇后重要,还是陛下重要?”
杀机露到一半,转成呆若木鸡,“你,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自问自答:“子服真是糊涂,想也不用想,太后一心只为陛下,自然是陛下重要了。”
所以,我好奇的那个问题答案,就是,上官小太后倘若知晓真相,闪过她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只能是怎样千方百计替汉宣帝掩盖罪证。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