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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大汉歌姬-第48章

小说: 大汉歌姬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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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汉宣帝开了口,“屹,你觉得遗憾么?但是今晚,朕却深感此生无憾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望着我,眼神便如同先前萧屹,清亮热切,那热切甚至超过了曾经他看太皇太后的程度。
  “昔日先王武帝有李夫人一笑倾城,现今朕得子服歌倾天下,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仿佛被烙铁烫着了一般,我在他的目光下瑟缩着,瑟缩地瞟向司马洛。
  司马洛不动声se,淡淡地接着汉宣帝的话道:“陛下醉了,来人,扶陛下内室歇息。”
  汉宣帝一摆手,“不必了,朕有子服侍奉即可,余人,退下吧。”
  我呆住了,什么意思?侍奉?这是要让我陪他过夜吗?他居然还要我侍qin?!在我最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
  拿眼光向司马洛求救,可是司马洛却沉默着,沉默地避开我的视线。
  宣帝那里又在催我,“子服,你过来,扶着朕,朕有些头晕。”
  不得已挪动脚步往前,慢得媲美蜗牛。汉宣帝干脆亲迈龙步,三下两下走到我面前。咦喂,他不是头昏吗?走得挺稳的嘛。
  我正这样想着,他果然就“头晕”了,晕得歪歪斜斜,胳膊绕过我的脖子,搭在我的右肩,整个人倚在我的身上。
  湿热的呼吸带着浓冽的酒气,有意无意地刺ji着脸颊耳侧的皮肤,感觉极度的不舒服。我本能地退让,但是肩上的那条手臂突然地生出一股极强的力道来,我非但没有让开,反倒一个没留心,乱了步子,直接跌到了汉宣帝的怀里。
  宣帝趁势收紧臂膀,紧紧地搂住我,霸道的压迫感随之笼罩。
  真没想到,那样斯文秀气的一个人,也会有如此强势的一面。
  我敌不过他男人的力气,更敌不过那王者的气势。
  无助,像挣扎在虎口的绵羊,朝司马洛看去,看到的却是一脸无动于衷的平静。
  反而是安阳王刘平康按捺不住了,死盯着汉宣帝搂我的那条胳膊,像死盯着红色的小公牛,“陛下——”
  司马洛这回倒是有了反应,他抢在刘平康前头,截住他的话:“既如此,陛下早些就寝,臣等告退。”与此同时,他不着痕迹地走了几步,把刘平康挡在他的身后,不让刘平康上前说话。
  这算什么?这是在把我让给汉宣帝吗?是为了履行协议,还是为了向宣帝表他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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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 (五十七)歌倾天下下 字数:1896
  汉宣帝略一颔首,率先出了正殿,朝寝室走去,我被动跟着他的脚步向前,眼睛却只看着司马洛,直到回不了头看不见了,司马洛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变过。
  他到底还是选择背叛了我们的爱情,他不但舍弃了我,还自作主张地把我当礼物送了人。
  我应该哭吧,可是却偏偏想笑。
  颜雨啊颜雨,你实在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你的魅力遇上皇帝,就成了纸做的盾牌,不堪一击。
  不过,没关系,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这纸做的盾牌到了宣帝这里,却是世上最利的箭,刺在他的心上,即便流着血,他也会甘之若饴。起码目前,我大概有这个能力。
  抬起眼,斜视着头顶上方宣帝的脸,他的脸原本白得没有血色,却因着酒的渲染,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映着满屋的烛光流转,淡化了眉的抑郁,清晰了眼的幽深,只下巴仍是倨傲的瘦削,唇孤独地抿着。
  他孤独吗?有那样体贴入微、同甘共苦的皇后,有那样一大群争先恐后讨好他的妃子,他为什么还要孤独呢?
  我应当恨他的,是他夺走了我爱的人,用他天子的权势,或者再加上知己的恩义。
  更有甚者,我应当不惜一切代价,凭我的歌,凭我的谋算,让他死心塌地爱我,爱得yu罢不能。然后,用他对我的爱,折磨他,一生一世都不让他好过。
  我确实那么想过,但是这些想法,却像被风吹散的雾,散了尽了,了无痕迹。
  只有心思深沉、不择手段的皇帝,才会让恨的种子破土而出,继而枝繁叶茂。但是现在,我眼前的,只是一个倨傲而孤独的少年,倨傲得叫人心酸,孤独得叫人怜惜。
  是啊,他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大男孩,却背负着大汉朝的八万里河山。
  忽地,一只手掌覆上了我的眼睛,隔绝了所有的光线。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开口:“陛下——”
  汉宣帝的手依旧蒙在我眼上,感觉他直起了身子,跟我面对面站着,“子服,你这样看朕,朕觉得心疼。”
  理不清心中的情绪,我无言以对,听见他又说:“可是,朕的心虽然疼,却疼得很欢喜。就因为太欢喜了,所以朕想留住它,可朕担心留不住它。”
  终究,遮住我视线的手慢慢地移开了,跃入眼帘,是汉宣帝有些患得患失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甚至有些讨好地观察着我。
  为什么他眼里不是之前迷蒙而深不可测的眸光?那样我才能狠下心肠,狠下心肠让他失望。
  然而现在,我狠不下心,于是那两片孤独的唇开始上扬雀跃,宣帝伸出手,指尖一遍遍地描着我眼睛的轮廓。
  “子服,朕喜欢你眼里的神采,尤其在你唱歌时,那种神采,直可令人神魂颠倒。子服,你答应朕,以后不许在人前显露歌艺,只准你唱给朕听,你是朕的,是朕一个人的。”
  便是这种zhan有yu极强的口吻,引起了我的厌恶,心终于硬了起来。
  我垂下眼睑,“陛下,子服做不到。”
  抚在我眉间的手指突然地僵硬了。
  我在等着,等着承受汉宣帝的怒气。
  有人在吵,有人在低声下气地劝,却怎么也劝不住那吵嚷声,跟着似有更多的人跑来,推搡着,争执着。
  汉宣帝立即恢复正常,没有怒气没有欢喜,迷蒙而深不可测,他沉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朕的寝殿喧哗?”
  话音未落,外间的门便被一脚踹开,刘平康直直地闯了进来,闯进内室,暴戾得红了双眼,见了我,二话不说,扯着我的腕子就往外拽。
  他的后头,跟着一大帮子的内侍宫女,急急惶惶,仿佛天快塌了似的,“殿下,你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汉宣帝居然未曾发火,他冷静地斥退了所有宫人,这才转头问刘平康:“康弟,你深夜闯宫,这是要做什么?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么?”
  刘平康停下脚步,却不肯放开我。“陛下,是臣弟鲁莽了。”
  “既知鲁莽,还不退出去?朕姑且念你年幼,不与你计较。”
  刘平康回答:“臣弟不敢打扰陛下安寝,这就退出去。不过——”他握着我的那只手紧了一紧,然后挑衅地望着汉宣帝,“臣弟要带着子服一起走。”
  最后一更结束,明天再会!

 



正文 71。 (五十八)得罪天子上 字数:2080
  我知道刘平康个性冲动,小孩子嘛,又是个骄生惯养的王爷,率性而为是可以理解的。
  但我没想到他会冲动到不惜跟皇帝当面叫板,什么叫带我一起走,他这不是明刀明枪地要和当今天子抢女人吗?
  换作其他人,比如那个汉武帝刘彻,大概刘平康会吃不了兜着走吧。
  可是汉宣帝,居然连个眉头也没皱一皱,慢条斯理地纠正道:“康弟大概忘了,朕已册封她为良人,除了朕之外,任何人都没资格唤她作‘子服’。”
  我猜,宣帝之所以弃本逐末,跟这节骨眼上计较起称呼的问题,那是想给刘平康一个台阶下,他在警告刘平康,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不料,刘平康不领他的的情,犟在原地,不肯下这台阶。
  “臣弟不管什么良人婕妤,在臣弟眼里,子服就是子服。请陛下见谅,臣弟告退。”
  说完,也不征求汉宣帝的意见,迳自拉着我朝门口走去。
  还没走上几步,汉宣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略略抬高了些,“安阳王!”
  这是要发火了吗?
  刘平康站住,我跟着停下,偷眼瞧汉宣帝的脸色,一如无feng月夜的湖,深幽似镜,未起丝毫波澜。
  他的反应太奇怪了,异乎寻常的冷静,难道是山雨yu来之前的假象?如果是,那么他掩饰得太好了,即使世上最灵敏的鼻子,也嗅不到任何风暴将至的危险 3ǔωω。cōm。
  刘平康却是做好了迎接风暴的准备,“未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喝,几日不见,这小子居然大有长进,懂得以退为进,适时地装傻。
  宣帝还在维持着他的高深莫测,“康弟今年多大了?若是朕没记错,怕是有十二了吧。”
  刘平康呆了一呆,“陛下,到下月初八,臣弟已然年满十三。”
  我也愣了愣,原来刘平康已经快十三了呀,倒是没看出来,可能古代人fa育比较迟缓吧。
  “噢,原来康弟已近舞勺之年。嗯,十三了,也该到了独挡一面的时候。想当年,先皇昭帝继位,不过才八岁而已。”
  汉宣帝这话接得快了些,快得倒像是事先备好的台词。
  “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国如此,郡国亦如此。康弟在长安待得太久了,该当返回安阳,亲理政务,担起这一郡的责任。以后,康弟需好好治理安阳,造福一方黎民,未得宣召,就不必再来长安了。”
  什么意思?他这是要把刘平康赶出都城长安吗?赶出了长安,我们自然就不能再见面了。
  宣帝就是宣帝,连铲除情敌也一样深思熟虑步步为营,懂得从源头上下手,彻底绝了刘平康的念想,又不至于撕破脸,大家都颜面无光。
  这样做,要比此刻争一时长短高明得多。
  跟他比起来,刘平康实在不怎么高明,他就是在做意气之争。惨淡着面色,依然倔强。“陛下的意思,臣弟明白了。待到明日,臣弟自会入宫向陛下及太皇太后请辞。但是今晚,我,一定要带走子服。”
  刘平康如愿以偿,直到我们出了屋子,宣帝再没有开口,我猜他应该是在后面,一直注视着我和刘平康吧。
  很想回头,看看他在用什么样的眼神望着我们。可我不能回头,那样会伤了刘平康的心。
  手腕上都是汗,刘平康掌心的汗,冷汗。
  他在担心,担心宣帝突然反悔,他担心他会保不住我。等到离开了宣室殿,才如释重负。他的如释重负,冷不丁地让我心头一酸。
  “康王殿下,是子服连累了你。”
  刘平康努力地挤出笑容,“子服,你哪里连累了我?陛下并没有治我的罪。”
  “但是,殿下从此就要远离长安,殿下应该很舍不得吧?”
  刘平康不答反问:“子服,今晚不用和陛下待在一起,你开心吗?”
  酸楚之意更浓,我用力地点头,微笑,却笑得像哭。
  这回刘平康倒是真的咧开嘴笑了,笑到一半又踌躇了起来,踌躇地问我:“子服,那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一起回安阳?”
  “我——”
  我不想走,我舍不得走,不愿去深究那不舍的理由,拿汉宣帝做挡箭牌。
  “殿下,正如陛下所说,我现在是陛下的良人,别说是安阳,便是这未央宫,我也是再也出不去了。”
  我有些伤感,不想却听到刘平康斩钉截铁地对我说:“子服,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就算是要杀出一条血路,我也一定会带你离开未央宫,离开长安!”
  心下剧震,为他的这番话,为那句“就算是要杀出一条血路”。
  一大早心情不好,被人打击了,说我不是写书的料,可能吧,今天照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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