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歌姬-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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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的女人,最不能犯的错误,不外乎跟男人私通。我便故意露出些和男人私通的痕迹,让小沅去发觉。关于“私通”的对象,我选了丰太常。
丰太常,是宫里的乐师,乐师中最好色最无耻的一个。仗着脸白一点、个子高一点,便自命feng流,早已垂涎玉娃的mei色,只是顾忌着我横在中间,才不敢过于明目张胆。
正好一箭双雕,将这家伙赶出宫去,省得哪天我一个没留神,叫他钻了空子。弄到最后,我还没来得及把玉娃献给宣帝,倒先让那死se鬼癞蛤蟆吃了天鹅肉。
第一次,我留了封信,落在桌上,给小沅偷看。
信里,没写抬头,只是约那人于某时某地相见。眨眼的工夫,那信就凭空消失了。想来,十成十是小沅拿着那证据到长乐宫邀赏去了。
然后,我如约按时到了信中提到的地方,等了会儿,喝,太皇太后、皇后、掖庭令、掖庭丞,一大帮子的内侍宫女,气势汹汹跑来兴师问罪。
可惜,他们没能抓我一个现行,见我一个人站着,上官太后不死心,抛出那封信质问我,到底约了谁,到底有何图谋。
我故作讶异状,说,这信如何会在太皇太后你的手上,我只当不小心弄丢了,还重新写了一封。
我确实又写了一封信,命信铃送去长乐宫给魏夫人。
信中内容大差不差,我约魏夫人见面,见面的时间不变,地点却改了。第一封约的是云光殿附近,第二封信则是约在了钩弋殿的后身。
这是我对信铃的考验,虽然主观上我愿意相信信铃不会被太皇太后收买,但是客观上我更愿意相信“人心难测”这句话。所以才设了个局中局。
若是信铃有二心,那么我叫她送的信,就到不了魏夫人手里,看到信的,就只能是上官太后。
上官太后看了信,自然会明白我约的其实是魏夫人。而且会以为我正因为第一封信的丢失,所以才临时改变见面地点。
如果这小太后有我这么聪明,她会将计就计,瞒着魏夫人,随便找个男人,或者直接干脆就是那个准“奸夫”丰太常到钩弋殿去赴我的约会,好让她成功捉奸。
而我恰恰防着她这一手,故此,我去的一定会是云光殿,如果信铃真心待我,我会等到一大群人。如果信铃真的背叛了我,那么我就只能扑个空,因为那一大群人将会埋伏在钩弋殿周围。
第四更结束,各位看倌,明天请早。
正文 63。 (五十四)二戏小沅上 字数:1972
事实证明,对于信铃,我终究是小人之心了。
魏夫人收到了信,在钩弋殿等了我整整一个时辰,恰恰为我做了最好的人证。
上官太后不甘心,咄咄逼问,问我约魏夫人做什么,既是要见魏夫人,干嘛不光明正大,这样掩耳人目却是为何。另外,我既在第一封信约她在云光殿,怎么第二封却换到了钩弋殿,既然换到钩弋殿,我却又跑来云光殿空等。
我告诉她,陛下命我训练宫中的乐师和歌舞婢,在这一过程中,我遇到了些音律上的难题,故而才会约魏夫人向她请教。
至于,为何要掩耳人目,则是拜她太皇太后所赐。我之所以不敢正大光明地去长乐宫,便是不想招她“老人家”的厌恶。
关于最后一点,我干脆耍赖,说想必是近来事忙,力有不逮,故而忙中出错,记混了相约之地。
上官太后再无话可讲,恨得牙根痒痒,却只能将这恨按捺下去,无奈地咬牙切齿。
我估计,这股恶气会一直地憋在她的肺里,然后通通fa泄在误传消息的小沅身上。
端看隔天,小沅莫名其妙地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红肿的不只双眼,还有两颊,便可想象她被修理的那个惨状。那该是扇了多少个耳刮子,才能肿到那个高度。
我心中暗爽,却没有叫胜利冲昏头脑。
我知道,仅仅让小沅吃这一个哑巴亏,她是绝对不会死心的,非但不会死心,反而还会看我看得更紧,因为她迫切地需要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重新赢得太皇太后的信任。
在“狼来了”的故事里,那个放羊的小孩,再一次撒谎的时候,那些大人们不是又上当了吗?
所以,我第二次出招,于某日,假装没发现小沅的盯梢,故作鬼鬼祟祟地进了一间屋子,然后一个人在屋子里唱了一出“nan女私会”的双簧。
面朝墙壁,深情款款地叙述离别之情。
“太常,上次并非子服故意失约,你不知道当时情景有凶险,你我相约之事不知怎地就走漏了风声,传到了太后耳里。”
“不,你不用担心,多亏我早有安排,太后她未能抓住我的把柄,只不过你我以后,需当加倍小心才是。”
“眼下是白天,人多眼杂,子服不便久留。明日黄昏,我仍旧在老地方等你,那里最是僻静,不会有人发现。”
窗外,人影一闪而过,以为终于逮到我痛脚的小沅喜不自jin,忙不迭地奔长乐宫报信去也。
我猜,上官太后应该会兵分三路,两路分别布在之前的云光及钩弋二殿,另派一路主力潜伏在祥云馆外。
因为她没把握我口里的“老地方”究竟指的是哪里,最保险就是派人跟着我,等到我与“奸夫”会合,然后再突然现身,抓我一个措手不及。
第二天,还没到黄昏,小沅便开始心不在焉、坐立不安,而我则一派悠闲地喝茶看书,或者跟信铃扯扯闲话说说笑笑。
我越是悠闲,小沅就越是不安。后来日下西山,她坐不下去了,忍不住打草惊蛇,问我:“良人,您今天不出去了么?”
我好笑地看着她,意思她问了个极其白痴的问题。
“你这问的什么话?眼看天都要黑了,我还要上哪儿去?”
信铃快嘴快舌地接道:“小沅,我看是你巴不得子服出去,你好趁着她不在,又偷偷地去翻她的东西,去向太皇太后告密吧。”
我假意作好人,斥责信铃,“别这么说小沅,上回的信不一定就是小沅拿了。再说了,就算有人心怀不轨,只要我坐得正,行得端,也谅她找不到任何秘密可告。对吧,小沅?”
小沅勉强地笑了笑,瞄了瞄暗沉的天色,脸色愈加难看。
我不清楚太皇太后是在什么时辰才撤走了外面那些伏兵,总之,二度受到愚弄的她怒不可遏,居然也顾不得避忌,直接下旨急召小沅。
结果,小沅的下场,已并非一个惨字可以形容。而是,凄惨,相当的凄惨。她是让内侍抬回了祥云馆,盛怒中的上官太后差点没叫人打折了她的腿。
我想,到了这份上,上官太后已然完全放弃了小沅这颗棋子。她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要比心计比狠,十个小沅加起来也绝不是我的对手。
或者她还进一步看出,这一切都是我在搞鬼,所以她更要重重地惩治小沅,她是在借小沅警告我,别再跟她玩什么花样,否则小沅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正文 64。 (五十四)二戏小沅下 字数:2190
遭受池鱼之灾的,除了小沅,还有乐师丰太常。
只因他在奏乐时,自作主张为太后奏了支太后最不喜欢的曲子,惹得太皇太后大发雷霆,当下只得收拾包袱,灰溜溜地滚出了皇宫。我的一箭双雕之计圆满完成。
对于身受重伤的小沅,我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想方设法为她延请太医,又再三叮嘱信铃jing心照料。
最上乘的御人之术,并非一味地苛刻,抑或一味地骄宠,要恩威并施,让她既感激你,又畏惧(炫)(书)(网)你。感激和畏惧(炫)(书)(网)综合起来的情绪,叫尊敬。
我赢得了小沅的尊敬,她的腿稍有好转,才刚能下地,便一瘸一拐跪到了我跟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请罪,求我宽恕她从前犯下的错。
信铃在旁边陪着她一起眼泪汪汪,拿仰望天使的眼神瞅着我,“子服,你真好,他们说得没错,你就是仙女下凡。只有仙女才会像你这样好心肠。”
我顿时汗颜不已,这两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又怎会看穿我的用心?
其实我就是只替耗子伤悲的猫,狡猾地流着鳄鱼的眼泪,只不过想让小沅和信铃这两只小耗子不敢、不能、不愿意出卖我罢了。
说到底,我不配得到信铃和小沅的崇敬,更不配得到华玉娃把我当偶象般的崇拜。
深夜反思,现在的我,和上官太后有什么两样?不过为了一己私yu,便妄想擅自cao控他人的命运。
也许,我该探探玉娃的口风,问她想不想侍奉皇帝,倘若她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我会成全她的心愿。万一她同样明月别照、心有所属,那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重新栽培其他肯和我双赢的女人。
然而,还没等我把话问出口,内侍便已来传令,说汉宣帝命我即刻准备歌舞献上,以助酒兴。
我问那传旨的内侍,陛下为何会突然地传召歌舞,是什么样的酒宴,都有些什么人在场。
内侍回答说,汉宣帝也是一时兴起,并非正式的酒宴,其间只司马洛和萧屹相陪。
太久没听到司马洛的名字了,我蓦地心下一震,千盼万盼,我到底是盼到了和他面对面的一天。
他会用什么样表情来对我?平静?漠然?还是遗憾,心痛?我该怎么做,才能瞒天过海,单独和他说上几句话。
正在大伤脑筋,听见玉娃叫我,怯怯生生的像小鹿斑比,我见犹怜的翦水双眸,水灵灵地忽闪忽闪,闪出彩虹样夺目的光彩,眼前分明是只陷入爱情的小鹿斑比。
“廉良人,待会儿,能选我为陛下献舞吗?”
我呆了一呆,继而微笑点头,“当然了,玉娃的舞跳得最好,不选你,选谁呢?”
华玉娃登时笑逐颜开,“良人,便跳那支《蒹葭》,可好?”
聪明的女人!
这是我接手以后,新编的一支舞。从造型到舞衣,从舞姿到配乐,都很是花了一番心思。
《蒹葭》原本是《诗经国风》中的一首古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大致意思是:河畔芦苇,碧色苍苍,深秋白露,凝结成霜。我那日思夜想的佳人,就在河水对岸那一方。我愿逆流而上去追寻她,奈何道路阻险而又漫长。我愿顺流而下去寻觅她,她却依稀仿佛就在水的中央。
很美的一首诗,用一生去追寻心中所爱,哪怕她只是给你一个稀依仿佛的身影,遥不可及。曾有人评论,古来写相思,未有过《蒹葭》者。
为了烘托出那“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有如仙境,所有舞衣均以轻丝制成,极力突显女子身段的轻盈柔软。
舞婢着淡青色的长裙,在开始时,摆出造型不一的美丽姿势,随着轻雅的乐声,纷纷舒展双臂,向左右分开,玉娃一身粉红舞裙出场,与旁人的淡色形成鲜明对比。
我要的就是这个对比鲜明,我要让汉宣帝眼前为之一亮,跟着神为之夺。
除了颜色的区别之外,我给其他伴舞者设计的是加长的袖子,便是戏台上花旦的水袖,挥洒出去,甚是飘逸。而作为主角的玉娃,采用的却是七分短袖,那样白如嫩藕的玉臂,遮住了岂不可惜?
我尤其加强了玉娃手部的动作,借了些云南孔雀舞的灵感,希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