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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宫门未必深如海-第30章

小说: 宫门未必深如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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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雨怜面色已是苍白,谁人不知这后宫之中每个妃嫔都与本族密切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下便跪下:“贵妃娘娘,此事干系我父兄前途性命,还望娘娘多多斡旋,妾身知无不尽!”
  
  韫玉遂在椅子上坐了,清浅一笑:“你说!”
  
  叶雨怜低头说:“妾身这药,是捡来的。”抬眼看了一下韫玉道:“那日选秀事毕,因妾身这碧霄宫有些漏雨正在修葺,管事公公骂了那些太监之后,便让妾身暂时回瑶华宫再将息一晚。半夜姑娘们都睡下了,因妾身平时睡的极浅,听到房内有脚步声便醒了看了一眼,见柳休言拎着两个锦囊出门去了,因她神色有异,妾身便随了去,看见她翻着这两个锦囊,还取了其中一个锦囊的药粉服用了。当时妾身只是以为她有些隐疾半夜起来服药,如今也落选了,妾身也不曾在意便回房睡了。不久之后,便看见柳休言与夏沛菡扭打在一起。这袋子便是柳休言身上滑落的。”
  
  
  叶雨怜顿了一顿继续说:“当时妾身不以为此药有异,本想过后还与柳休言,只是当夜皇后突然发恶疾,妾身便起了疑心,私下翻看了这药,妾身幼时曾在那西南之地住了几年,觉得这药像是西南一带所产!皇后娘娘必是中毒,妾身猜想,此事与柳休言脱不了干系,她提前服下这药,必定有一样是解药。”
  
  说完便抬起头,看着韫玉说:“妾身说的句句属实,当初妾身去贵妃娘娘那里,虽是存了投机之心,但断然没有害人之意,妾身以为,当初和皇后娘娘一同查探夏姑娘尸身的姑姑想必已经身亡了!”
  
  韫玉起身,看着叶雨怜说:“本宫信你!若想交换你父兄的性命前途,本宫要你需在必要之时,说出这番真相!”
  
  叶雨怜急忙低头应了。韫玉看着她说:“你且起身,入了这宫里,你我都有不得已,今日早早歇息吧!”
  
  说完便离去了。叶雨怜所言是否属实,一切尚待查探。只是韫玉记得皇后娘娘的话,“只待时机合适,便要做到除恶务尽!”
  
  当下回去便给了兰筝二十两银子,要她去探听一下那夜与皇后娘娘一同去探的姑姑到底如何了。
  
  兰筝也不多问,拿了银子便去了,回来两手空空,向韫玉回到:“回禀娘娘,奴婢问了与那姑姑同住的一个宫女,那个姑姑前些日子发了疟疾身亡,早被丢到那宫外野狐落了。”韫玉问道:“二十两银子可够封口?”兰筝答,“已然够了!”
  
  
  
  
  
  
  第45章 镜离出兵,熹嫔获罪
  韫玉循着叶雨怜的话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柳休言身上疑点重重,但是却让线索戛然而止。若是韫玉拿了那两只锦囊去问柳休言,结果必不会承认,去了只能是自取其辱了。
  
  可惜了那位姑姑,必定与皇后娘娘同时发病,也不会有人关注。又因宫里的规矩,妃嫔之下都不准问医,只能自生自灭了。
  
  宫外野狐落,这等孤魂必是多一个也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转眼夏荷送风,柳枝青碧。空气里充满了湿热的气息。御花园里一池芙蕖,嫩叶轻舒,迎风飘荡。韫玉带了菊颂在御花园里闲逛,见了这青碧荷叶一时起了往日那些顽趣的心思,掳起袖子,露出一截似粉藕一般的玉臂,便要去摘了那临岸边的叶子。
  
  菊颂笑着说:“娘娘还是往日那性子!”韫玉笑着不答,已然折了几片在手。两人正在说笑,远远的看见黑公公带了两个小太监过来了。见了韫玉那黑公公避让在一边:“小臣见过贵妃娘娘。”韫玉今日心情大好,笑着问:“敢问公公这是去往何处?”
  
  黑公公躬着身答道:“回娘娘的话,小臣去太后娘娘宫里送两个粗使打杂的!”
  
  韫玉点头:“公公请代臣妾问太后安好!”
  
  黑公公喏了一声就要走,突然停了脚,状若无意的说:“娘娘可知,圣上已命武安侯征讨沙南扁只了!”
  
  韫玉依旧笑的面若夏荷,抬手一指,“公公,这边才是去太后宫里的路。”
  
  黑公公向韫玉一拜:“小臣一时糊涂了,多谢娘娘指点。”韫玉一挥衣袖:“你且去吧,公公慢走。”
  
  韫玉立于此处见黑公公的背影行的远了,方慢慢收了面上笑容,脸色隐隐透出凌厉之意。
  
  陈景然竟如此待她,心里仿若被刀割的七七八八。等了这许久,想必兵马粮草都已备足了,终于,到了这图穷匕见的一天!
  
  半响韫玉和菊颂回了宸佑宫,进门看见采珊指挥着安福安贵给园中的葡萄藤搭架子,便将那荷叶随意丢进她怀里说:“让从喜煮一碗荷叶粥来。”又一顿说:“剩下的荷叶做一份荷香鸭。”采珊接了荷叶干脆的应着,笑着说:“娘娘可是要吃个时鲜?”韫玉头也不回的进了内殿:“正是!”
  
  殿内案几上摆放了一些新鲜瓜果,隐隐飘香,韫玉却觉得头疼一阵似一阵,倚在金丝檀木贵妃榻上闭了眼休息。片刻,有只温软的手在轻轻按着她的额头,韫玉叹息一声,睁开眼,看见兰筝在立于身边。
  
  入宫时日久了,自竹枝出宫,菊颂年幼,兰筝越来越成为她的左膀右臂,韫玉留意这个姑娘许久,发觉兰筝行事麻利,从不多言,为人也厚道,宫中规矩大小无一不知。虽低低的自言自语般说:“兰筝,我可信你么?”
  
  
  兰筝低眉垂目的答:“奴婢在后宫之中见多了那些尖酸刁蛮之人,娘娘行事奴婢好生佩服,自当为娘娘尽心效力!”韫玉拍了一拍兰筝的手,终于无言。
  
  待了片刻,采珊进来禀了:“娘娘,荷叶粥和荷香鸭已经做好,娘娘是否现在要用膳?”韫玉答:“不必了,与我放在食盒里即可!”
  
  采珊不知韫玉何意,应了一声便去了。不一会采珊又提着朱漆剔金食盒进来了,“娘娘,奴婢已然收拾停当!”
  
  
  韫玉起身,湖绿色细褶百合裙缀满珍珠簌簌散开,垂在金砖上击出金玉之声,“兰筝,一同去陇雪阁走一趟罢!”
  
  这一路见牡丹已经开的颓败,热热的风拂过来,那花瓣便飘散一地,颜色也褪去,微微卷了边。有洒扫的宫女过来,便将他们都扫去那泥土之中。
  
  到了陇雪阁,正是晚膳的时刻,宫中依旧是一派靡靡之音。韫玉此次也没有着人呈报,便拎着裙子上了阁楼。
  
  嘉妃正着了一身素白宫纱,绾了飞天髻,赤脚在地毯中间跳舞,舞姿婀娜,状若惊鸿。韫玉立于一旁,静静的看着她跳舞。
  
  一曲终了,嘉妃跪倒在地,一弯后腰,将一壶酒泠泠灌入口中。
  
  起身以后,对韫玉说:“你来何事?”媚眼如丝,已带三分酒意。
  
  韫玉答:“娘娘好俊的舞姿!”嘉妃得意一笑:“那是自然!”用手指了这一众伶人说:“她们学舞,是无奈所迫,本公主我,却是对舞蹈十分喜爱!”斜眼看了韫玉:“你说!她们能和我比么?”
  
  韫玉拎了食盒,放在嘉妃的几上,“娘娘一个人喝酒不闷么?我来讨杯酒喝!”
  
  说着将那荷叶粥和荷香鸭拿了出来,见食盒里还放了几品小食也一并取出放在桌子上,“这下酒的菜我都已经备好了!”
  
  嘉妃看着韫玉,那笑比哭还难看:“你都知道了?”
  
  韫玉自顾斟了一杯酒:“今宵且醉!”说完便一饮而尽。
  
  嘉妃遣了那一众闲杂人,赤脚蜷腿坐在韫玉边:“我已经着丧服了。”
  
  韫玉问:“可为何人?”嘉妃眼神空洞:“为我的父王和母后!”
  
  眼里突然冒出怒腾腾的杀气,持了酒杯,掼摔在地,“沙南已献玺称臣,这无耻的贼子还妄图吞沙南!灭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
  
  “武安侯必胜无疑,当年他入我沙南如无人境地,况沙南称臣,这境内地形早被摸的一清二楚,只怪我父皇没有防人之心,待武安侯班师回朝,便是我父王和母后的死祭!”
  
  韫玉无言安慰,只是默默帮着嘉妃倒了满满一杯酒。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浮生若梦,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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