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龙夺嫡 作者:凤鸣岐山-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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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老三一伙仅仅是想抢块肉,太子就是打算连锅端,除了名声留给胤祚外。其他的都不想放过。一大伙子人商议了良久,最后整出了个章程,那就是海运的事儿不管落到谁手里都不能叫胤祚得了去,太子自个儿是不能出面争差使的,可索额图可以。身为保和殿大学士,排在上书房大臣之首,索额图出面总揽海运却也说得过去,不过尽管索额图权倾一时,门生故吏众多,可光靠太子一系地人马要想得到这份差使却也办不到,还得联络其他几个阿哥的势力,大家伙可就忙碌开了,该联系朝臣的联络朝臣,该跟那些子阿哥通气的也没拉下,一时间京城官场热闹非凡,大小官员们上窜下跳,相互通着声气,各自忙乎着写奏章。
老大就一傻冒,可也准备了份折子,推荐的却是他自个儿,也不管老爷子会不会同意,刚下了朝,让手下人赶紧理了个奏折,第一个就呈了上去,不过康熙老爷子连话都没回一个,只是让他候着。
老八一伙子也在议着这份海运地折子,不过更多的是在议胤祚的心。当老九胤禟将今儿个早朝的情况介绍完之后,从来都是最后一个发言的温瑞和此次却首先开了口:“六阿哥怕是起心了。”此话一出,顿时将满屋子地人都打傻了眼,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温瑞和,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十胤锇火爆地跳了起来:“他娘的老六,该死,大家伙一起上奏,将海运地事儿给他搅黄了,断不能让他得了好去。”
老九抖了抖肥胖地双颊,阴阴地道:“头前就发现老六不地道,这会儿好了,果然起了意了,要我说,先前河工那次就不能便宜了他,大家伙不信,嘿,这回”
老八胤禩挥了挥手打断了老九的废话,冷着脸思索了一阵,双眼厉芒一闪而过,笑了笑道:“看样子,老六怕是真的有心了,唉,本贝勒一向与人为善,断料不到自家兄弟会如此相待,也罢,先走走看。”停了停又道:“温先生意下如何?”
“毅郡王所图非小,此人实乃大敌,不过此刻贝勒爷要面对的并不是只有毅郡王一个,别忘了还有个主儿正坐在宫里呢,若是此刻就斗了起来,没地便宜了那位。”温瑞和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不错,是这个理儿,本贝勒料定那位主儿断不会就此罢手,想来还会有波折,咱们还是坐山观虎斗也成。”胤禩幽幽地说道。
“以普横想来,宫里那位能出的也就只有一招:推出索额图来抢着摘桃子,若普横料得不差,宫里那位很快就会派人来地,贝勒爷只需先应承着,引而不发,等那两位斗的狠了,贝勒爷也不见得不能摘到桃子。”温瑞和一拈胡须,微笑着道出了应对之策。正当大伙儿拍手叫好之际,管家来报:东宫侍讲、翰林院学士陈天遒来访。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也罢,本贝勒就见见这位使者。大家伙先避避。”胤禩笑呵呵地道了一声,让管家将人迎进书房。
陈天遒,山西太原人,康熙二十七年进士及第,翰林院学士,东宫侍讲,号称辩才无双,这会儿见到了胤禩自然是滔滔不绝地大谈了一通,啥子君君臣臣,兄弟友爱,既说到太子念记着八贝勒,又猛夸八贝勒勤于政事,声明显著,向来为圣上所倚重等等,接着话音一转,谈起了索额图、索大人对海运有着颇深的了解云云,总而言之就一个意思:要求胤禩支持索额图掌总海运一事,其间也没忘了许下一堆空口诺言。
胤禩何许人,那就是只成了精地狐狸,玩得就是含笑杀人,哪会被陈天遒这通子屁话所蒙骗,不过胤禩也不开口反对,只是笑呵呵地听着,末了可着劲地拍胸膛打包票,声明一定会遵从太子的吩咐云云,好歹是把打算来忽悠人的陈天遒给忽悠了走了,不过该怎么做胤禩还是怎么做,说穿了也就是打着个庄刺虎的想头而已。
这会儿满京城的大小官吏都动了起来,唯独只有四阿哥胤禛府上静悄悄地没个响头,大家伙都知道这位爷刚丢了差使,倒了霉,再加上这主儿性子冷,谁也不愿意上门跟他粘乎。胤禛心里头也很烦,自个儿丢了差使,而老六却是风光无限,都是一母同胞,一样都是阿哥,怎会际遇如此不同。
心情烦躁的胤禛在书房里转悠了一阵,兀自压不下心头的闷气,索性走了出去,也没个目的,只是在府里头四下走着,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外院下人们的住所。下人们都知道自家爷最近脾气大,早早看见胤禛的身影都躲了出去,偌大的院子中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是院子里一间房中传出一阵朗朗的诵书声。
胤禛驻足听了一会儿,却发现此人读的竟然是《易经》,心头微微一震,一时好奇心起,漫步向那间房走去
第105章决断
伏羲画八卦、周文王作周易、孔子修易经,自古以来《易经》就有神授之天书的美誉,即便是秦始皇焚书时亦不敢毁伤它。醉露书院在四书五经中最难精通的就是《周易》,大多数学子都只是知其文,不知其真意,真正能通晓《易经》者寥寥无几。
胤禛也研修过《易经》,不过水平一般得很,别说是通晓了,能背得出来的也不算太多,这会儿竟然在下人的房中听到有人在诵《易经》,如何不让他大吃一惊——胤禛府上的下人虽说大多能识得几个字,可别说是研修《易经》了,即便是通读都没几个人能做到。胤禛驻足在门侧,仔细地听着,以他的功底,很容易就听出此人是真的懂《易经》,句读无误——那时节没有标点符号,所有的字句全是连成一体的,要想看懂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房门没有关,胤禛满脸子好奇地走了进去,想看一看这位神奇的下人究竟是谁,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房里头竟然是个半躺在床上的书生,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是二十三、四,比之胤禛自己稍大个几岁,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只是面色稍有些苍白
胤禛向来规矩大,御下极严,那起子下人稍有小错就是家法侍候,故此别说是擅自收容外人住在府中,即便是私下让外人入府,那起子下人都没有那个胆子,这会儿竟然冒出了这么个怪书生,如何不令胤禛起疑心,面色生冷地问道:“你是何人?怎会在本贝勒府中?”
胤禛素来就是冷性子,面色冷峻,这会儿板起脸来更是有股子肃杀之气,若是那起子奴才们见了,还不得吓得尿裤子。醉露书院可白面书生竟然连床都没起,只是放下手中的书,坐直了身子,面色平静地看着胤禛道:“在下思道,腿脚不便。无法起身,尚望贝勒爷赎罪。”
胤禛看了眼这书生特意伸出的双腿,眼瞅着那双腿上满是夹板、绷带,也就没了怪罪的意思,只是再次问了一声:“你怎会在本贝勒府中的?”面上虽依旧寒得很。语气却是比刚才稍和缓了些。
“正月初八,贝勒爷上朝时曾救了个伤者。那伤者正是在下。”想起了那夜的情景。思道的声音不免略带了些伤感。
“哦。”胤禛这才想起当初确曾救了个书生,原本打算下朝后问问的,可没想到朝堂之上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这么些时日过去了,早将此事忘到了脑后。人是自个儿带入府中地。这会儿却跑来问人家你是怎么来的,确实有些过了,饶是胤禛面冷。到此时自个儿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本贝勒听先生读《周易》甚是娴熟,想来先生可是精通此经的了?”胤禛就这性子,死不认错儿,一旦他自个儿错了,必定是王顾左右而言其它,这话纯属没话找话地乱问一气。
|)里却没少听下人们说起这位主子,心里头多少还是有点数的,再加上他原就是精细人,一听就明白面前这主儿正着急着转换话题呢,心中虽觉有趣,可也不会去揭穿此事,只是笑着说道:“在下也只是研读过一段时间而已,谈不上精通。
哦,贝勒爷请坐,在下腿脚不便,不好起身,贝勒爷勿怪。醉露书院”
胤禛心里头烦闷,可又无人可说,这会儿也没多客气,随意地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随口问道:“先生既通周易,不若为本贝勒起一卦如何?”
“成,不知贝勒爷所算何事?”思道倒也爽快,伸手从怀中取出几枚制钱,微笑地问道。
“嗯,就算算本贝勒这段时间的运道好了。”胤禛原也就是没话找话说,这会儿随口就说了一句。
||乾上乾下。贝勒爷近来运道虽有小噩,但并无大碍,需自勉不止,而后终有所得,此卦大吉。”
胤禛这段日子诸事不顺,府中上下都已知晓,眼见这书生随口说出卦象,心头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加之胤禛自
,对道家的那些个算命、算卦之类的东西原本就不大找个乐子而已,这会儿见书生说得认真,也只是一笑了之:“但愿如先生所算,呵呵,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话本贝勒爱听。”
|r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认真地说道:“卦由心起,相由心生,只要心正,自然诸事顺利,若是心存侥幸,则万事休矣。”
胤禛见思道说得认真,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何谓之心正?”
“正着,无邪也,任事兢兢业业谓之勤,见难不退谓之勇,师出有名谓之义,见利不忘义谓之仁,事不可为则退谓之智,有此五者即可谓之心正。”思道回答得斩钉截铁,满脸子的郑重。
胤禛默默地将这段话念叨了一番,心里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翻滚着,老半天之后豁然起立,对着思道鞠了一躬道:“多谢先生指教,还望先生能留下来,时常提点一下本贝勒。”
》|罢。”
“先生莫非嫌弃本贝勒愚笨?”
“贝勒爷误会了,某已是残疾之身,心灰意冷,只想着归隐林下,不过某深受贝勒爷大恩,为贝勒爷谋划一、二原也是该当之事,贝勒爷有事尽管吩咐便是。”思道幽幽地说道。
胤禛素来多疑,听闻此言,心里头有些不爽快,可面上还是很冷静,略略地将海运地事儿说了一番,问思道究竟该如何自处。胤禛此举也有着考校一下思道能力的想头,若是思道答得有理,胤禛想尽办法也得留下此人,若是没什么意思,那还是及早将此人送走为好。
海运折子,思道早在金陵地时候就曾与林轩毅一道商议过,他自个儿也参与到计划地拟定之中,对这份折子压根儿就不陌生,但他也不知道胤祚的具体安排和最终的用意,以思道的精明虽不知道胤祚的最终目标,可隐约觉得这份折子地背后另有奥秘,也明白这份折子对胤祚的重要性,无论如何胤祚都不会容忍任何人试图破坏这份计划的。
||且是必行,并点出康熙老爷子必定会按此折行事,反对此计划之人下场绝对不妙,话里头也隐约地指出以胤禛此时的势力实不能和其他几位阿哥相抗衡,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办差,先从外地差事入手,而后才是朝堂。
胤禛自个儿也是个精细人,思道虽说得隐晦,但胤禛却听得出其中的奥妙,一时间想得有些入了神,呆呆地站了好久。
康熙三十六年正月二十八,按理应该是上朝的日子,众朝官们早早地就抱着奏章候在宫里,等着开朝了,各位阿哥们也都是面色冷峻地站着,偌大的朝房内竟然诡异地没了往日的喧闹。可奇怪的是,上朝的时间已经到了,也没听见太监们呼喝上朝的声音,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