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龙夺嫡 作者:凤鸣岐山-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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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么快?好,传旨,为朕更衣,朕这便去。”胤祚抬了下头,看了高年英一眼,沉吟了一下道。
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原本就是常识,也无甚说头,尽管厚厚地牛皮帐内燃着几个大炭盆子,数十名蒙古王公们分成数桌早已坐定,人挤着人,这人气儿也算是够足的了,可坐得久了,手脚也不禁还是有些冻得麻木,只是谁也不敢起身活动一下手脚,就连谈笑也都得收敛一些,毕竟谁也不知道圣驾几时会到来,若是君前失了礼,那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儿。
“圣上驾到!”随着高年英那尖细的太监嗓音响起,原本在各自座位上坐好地蒙古王公们慌忙起了身,各自跪倒在地上,高声道:“臣等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朕来得迟了些,让众爱卿久等了。”胤祚笑呵呵地一抬手示意这帮子蒙古王公们起了身,接着对跟在身后的李光地吩咐道:“晋卿,这里由衡臣陪着朕便可,你去另外几个帐篷转转,别让世子们受了委屈。”李光地躬身应诺,自领着一帮子军中将领出了帐篷,分派陪客去了。
草原汉子都是好酒之人,在这等苦寒之地若是不能喝上两口,那寒气都能要了人的命,这干子蒙古王公也都是酒量极豪之人,虽在帝驾前不敢放开了喝,可听着笑话儿就着酒,渐渐地也就喝开了,满帐篷都是豪言之声,马屁更是不绝于耳,简直拍得胤祚有些子受不了了,不过也不好拂了众人之意,好歹也喝得个面色红润。正当其乐融融之际,策妄阿拉布坦突地起了身,跪倒在胤祚的脚边,失声痛哭起来,那眼泪流得满脸都是,哽咽地说道:“圣上,臣有罪,臣后悔当初不该肆意挑起战端,臣有罪啊,圣上不计前嫌,帮着臣保卫家园,臣心中感动万分,臣想起前事,更觉心中有愧,臣恳请圣上处置臣,否则臣心中始终是不安的”
靠!没想到这货也这么有表演天赋,厉害啊,,政治动物都是表演天才!胤祚心中暗笑,可脸上却做出一副宽宏大度的样子道:“爱卿请起,朕从来就没怪过爱卿,此一时彼一时嘛,再怎么说准格尔部都是我大清地一员了,抵御外诲之责,朕自当一肩挑了。”
“谢皇上隆恩,臣感激涕零,臣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臣自请为先锋以报布伦托海之血仇,望圣上恩准。”策妄阿拉布坦磕头如捣蒜一般地说道。
嘿,开始了吧,他,接下来该是向老子开口要枪、要炮的戏码了罢,奶奶地,咱早等着你了!胤祚心思动得飞快,可脸上却是一副很是满意的样子道:“爱卿能有此心就好,朕很是满意爱卿地忠心,不过爱卿所部刚遭大败,人员损伤惨重,朕不忍心让爱卿再次受损,不如这样好了,爱卿所部就跟随朕的中军一道行动好了,彼此间也能有个照应不是吗?”
胤祚这话听起来可是动听得很,一副全心全意为准格尔考虑的样子,其他蒙古王公都忍不住开始称颂圣恩深厚了起来,可策妄阿拉布坦却有苦说不出——跟胤祚的中军一起行动,除了当炮灰之外的另一个下场就是被轻松缴了械,成了一群待宰的羔羊。策妄阿拉布坦不愧是老江湖,眼瞅着形势不妙赶忙回道:“臣多谢皇上洪恩,只是臣部都是游骑,若是跟随大军一道行动便失去了游骑的机动性,臣不敢欺瞒圣上。”
哦,这回倒是想起骑兵的机动性来了,嘿,当初打老毛子地时候咋就忘记了呢?胤祚哈哈一笑道:“不妨事,到了该分兵地时候,朕自然会让爱卿大显身手的,就这么定了罢。”
“这个”策妄阿拉布但发现形势不妙,可又没法子出言拒绝胤祚地“好意”只好咬着牙道:“臣多谢圣上厚爱了,只是,臣还有一事想请圣上恩准,臣部都是弓刀,只有些鸟铳,若是遇到了老毛子一准又是吃大亏,臣败了不要紧,就怕误了圣上的大事,臣想圣上能否给臣部配上些枪械?”
策妄阿拉布坦此言一出,满帐篷的蒙古王公的眼都直了,个个死盯着胤祚,就想知道胤祚究竟是怎个说法
第394章钓到鱼了
策妄阿拉布坦要枪械的言论一出,满帐篷的蒙古王公们立时屏住了呼吸,各自心里头都矛盾得很,既盼着胤祚拒绝,又隐隐希望胤祚能同意,无他,在场的诸位蒙古王公们大多都受过准格尔部侵扰的,在准格尔部身上可是吃过了不少的亏,自然不希望准格尔部得到枪械这等神兵,可若是策妄阿拉布坦这等曾是大清敌人的家伙都能得到枪械的话,那么身为大清朝廷盟友的大家伙岂不是能得到更多?
嘿,策妄老头还真是上路,咱不过刚投下饵,他老人家就自个儿咬上去了,好样的,是条呆鱼。胤祚心中暗笑,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跪倒在地的策妄阿拉布坦,良久不发一言,老半晌之后,突地笑了起来道:“爱卿所言极是,若是爱卿手中无枪械,一旦遇敌,一准得吃大亏,这个提议朕准了。”
准了?满帐篷的蒙古王公中顿时吸气之声大作,却没人敢在此时出头拍上一句马屁或是出言反对的,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愣在当场了。策妄阿拉布坦那张黑脸皮子好一阵猛颤,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忙可着劲地磕头谢恩:“皇上圣明,臣不甚感激,臣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臣定与老毛子血战到底,臣”
嘿,接着演,咱看着呢,小样,在咱面前玩心计,你还差得远呢。胤祚见策妄阿拉布坦演得投入,一时间还真不忍心打断的,待得策妄阿拉布坦磕头磕得都快晕乎了,胤祚才慢条斯理地道:“爱卿,枪械、弹药朕都可以给。不过”胤祚的话故意说了半截,听得策妄阿拉布坦心里头直发虚。闹不清楚胤祚还有何条件,可面对着火器的诱惑,策妄阿拉布坦还是忍不住道:“启禀皇上,臣一定遵从皇上的旨意行事,但有所命。万死不辞!”
胤祚温和地一笑道:“好,爱卿这话朕爱听,这枪械朕是给定了,可有两条,一者,朕此次出征所携之枪弹并不多,只能先给爱卿部分,待朕传旨后方多送些来再给卿部配齐也就是了,二者,此火器不同于弓弩。没有经过专门训练,便是有了枪械也无法发挥出其效用,爱卿所部虽是弓马娴熟,可毕竟没用过此等神兵。若是不加以整训,恐难有大用,这样好了,朕准你地部属暂时编入朕的部队。先跟着操练一番,等练熟了之后再回归爱卿麾下好了。”
“这个”策妄阿拉布坦脸上地汗顿时就淌了下来,这一整编说起来轻巧,啥时能回归那就天才晓得了,胤祚这话说白了就是要将策妄阿拉布坦所部全都吞并了,吃了个干净,连根骨头都不剩。策妄阿拉布坦不愧是老狐狸,很快就收敛住了慌乱的心神。强笑着道:“圣上好意臣感佩在心。只是臣之所部都是些草原狼崽子,性子野得很。向来不守规矩,若是触犯了圣上的军规,惹出了乱子却是不好,臣想还是请圣上派人到臣部加以指导更为妥贴。”
“哦?”胤祚故作惊异地应了一声,饶有兴致地打量了策妄阿拉布坦好一阵子,看得策妄阿拉布坦心虚不已此时准格尔所部就在清大营西侧,若是胤祚起了黑心,一声令下就能将准格尔部的精锐骑兵一网打尽,也由不得策妄阿拉布坦不担心。
“嗯,爱卿所言甚是有理,这样罢,左右朕手中现如今富余的枪械也就只有百余支地,一时间也无法将爱卿所部全都配齐,这样好了,朕派三百精选之士到爱卿所部帮着培训,至于爱卿所部的军官可以跟着朕的军官们一道好生学习一番,如此可好?”胤祚突地笑了一下道。
对于策妄阿拉布坦来说,胤祚这个提议说起来还是换汤不换药,只是掺沙子比起整支队伍被拆散了进行整编好上一些罢了,虽说火器的诱惑力很大,可要策妄阿拉布坦答应下来,却也有些子勉为其难了,只是该如何拒绝策妄阿拉布坦一时间也找不出个好理由来,只能闷不作声地跪着,嘴唇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爱卿不必多虑,朕派去的官兵一旦训练结束自会撤回,这兵还是由爱卿自个儿带着好了,唔,朕下了旨,到了三月初,后方的枪械也就该到了,到那时,朕自会给爱卿所部配齐枪弹的,就这么定了罢。”胤祚面色一沉,不容拒绝地说道。
策妄阿拉布坦一听胤祚这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那些帮着训练的官兵能撤走,倒也不致于影响到他的指挥权,虽说心中尚有疑虑,可面对着胤祚的强势和火器地强大诱惑,策妄阿拉布坦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臣尊旨,圣上洪恩,臣当粉身碎骨以报!”
“那就好,起来罢。来,众爱卿大家一起喝个尽兴!”胤祚哈哈大笑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高呼畅饮起来。到了此时,那帮子蒙古王公这才回过神来,立时马屁猛拍,迷汤乱灌,只把胤祚吹捧成了尧舜一般的圣贤之君。侍立在胤祚身后负责倒酒的张廷玉却眉头紧锁,脸色难看得很,可也不敢在这等场合上出言劝谏,心中忧虑不已,连持壶地手都不免有些子不稳了起来。
这场酒喝得尽兴,从午时一直喝到了申时正牌,午饭连同晚饭一道都用了,倒也省事得很,喝得有些高了的胤祚,由着高年英等一干子小太监搀扶着回了中军大帐,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刚想倒头大睡,张廷玉就匆匆地递了牌子请见。唔,老张同志来了,嘿,一准是为了训练准格尔部的事儿来的,罢了,就跟他说个明白好了,省得老张同志忧心得睡不着觉。胤祚一眼就看出了张廷玉地来意,也没多想。让高年英宣张廷玉觐见,又让人送了碗醒酒汤来。就半躺在床上将就地喝着。
“臣打搅圣上休息,罪该万死。只是臣若是不来,心中又着实不安,请皇上恕罪。”张廷玉一进入中军大帐,便急步走到床前。一头跪倒在地,高声说道。
“免了,起来罢,呵呵,朕知道衡臣一定会来的,该是为了整训准格尔部的事情来地罢?”胤祚放下手中的汤碗,笑呵呵地说道。
“皇上圣明,臣正是为此事而来,臣以为策妄阿拉布坦狼子野心,若是得了枪械更是如虎添翼。为患不小,还请圣上三思啊。”张廷玉并未起身,磕着头道。
“不妨事。”胤祚笑了一下,将手中地还剩小半碗汤的碗交给了侍立在身侧的小太监。挥了下手道:“衡臣忠心体国,朕是一早就知道地,朕也没打算瞒你,朕地整训跟别人不同。但凡参加完整训地准格尔部士兵绝大部分不会再是策妄阿拉布坦地兵了,再者,朕也没打算真儿个地将大批枪械交给策妄阿拉布坦,所给的百余支枪最多只配上几发子弹而已,起不了什么大乱子的,朕自有办法对付策妄阿拉布坦,爱卿尽管放宽心便是。”
张廷玉虽不通军事,可身为军机大臣。对胤祚训练火器营的那些手段还是有所了解的。关于那本“洗脑手册”的事儿,张廷玉倒也曾见识过。虽不知其威力究竟如何,可也隐约能猜出其中的奥妙,此时见胤祚说得笃定,心中的忧虑虽说还在,但也轻了许多,磕了个头道:“皇上圣明,臣自愧不如远甚,臣冒昧了。”
“罢了,爱卿今日也劳累了一天了,早些去歇息好了,朕有些乏了,你跪安罢。”胤祚笑这一摆手,示意张廷玉退出了中军大帐,自个儿躺了下来,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