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死了-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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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让你穿次西装,你都叫得要死说穿的太闷。”
季言也没少给秦未买衣服,有一次还被秦未死皮赖脸地去买了一套情侣装。
最后实在被软磨硬泡地不行,和秦未一起穿着情侣装出去,蒋帆见了笑得半死。
“也对。”秦未愣了愣,然后回忆了起来,好像吃醋吃错方向了,“我饿了。”
季言一愣,不是刚才提到西装秦未怎么就突然饿了,看着电视上一团团血肉模糊的尸体,季言皱了皱眉,也亏秦未厉害,看着恐怖片还能觉得饿。
“要吃什么?”季言没辙,从秦未怀里站了起来走向厨房。
“面。”秦未干脆利落地回答。
“哥,我也要。”季泽坐在沙发上附和了一声。
季言回过头,无奈地看着一个人坐在地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就等着自己这个鬼做吃的……
锅里的水开始煮沸,季言准备放面的手一颤,意识有些恍惚,视线里瞬间暗了下来看不到眼前的景象,在那刹那间五感似乎被瞬间剥夺了一般。
又是这样,季言苦笑地抿了抿嘴。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似乎越来越糟糕了,经常会突然间失去意识倒下,需要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久,而现在又变成这样。
季言,已经隐隐约约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冥冥之中,总有什么无形的存在在提醒着季言,他所能存在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原本应该轻飘无知觉的身体,开始感到极度的疲累,季言无力地将抓着面条的手放下。当视线恢复,重新落在了煮沸的水时,季言转过头轻声唤了下,“秦未。”
“嗯?”秦未应了声,然后立刻走到了季言身边,“怎么了?”
季言将面塞到了秦未手里,勾起唇角浅笑,“你来煮吧。”
“我来?”秦未瞪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季言,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勒令自己不准进厨房。
“我教你怎么煮面。”季言点了点头,然后拍着秦未的后背让他走到锅前,“反正很简单。”就算我离开了,晚上你要是再饿了也可以自己煮面吃。
就如同季言说的,煮面很简单,所以季言在一旁仔细地指导着,秦未也勉强算是成功。
“我要加辣椒酱。”秦未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辣椒酱。
“你少倒点,季泽不怎么吃辣。”季言知道秦未爱辣点了点头,但是出声提醒着秦未。
“……”谁管季泽那家伙啊,秦未立马又多倒了些辣椒酱进了面里,立刻变成红油油一片。
“跟你说了少放点!”季言看着秦未反而是多放了,立刻皱着眉伸手去拍秦未的背。
手重重拍过去,却没拍到秦未的身体,季言就看着自己的手蓦地从秦未的背穿透了过去。
他,竟然……什么都没碰到。
“怎么了吗?”秦未没感觉到季言踹自己,也没打自己,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去看季言。却看到季言看着他自己的右手,表情有些呆愣的样子,还没等秦未问出话来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你快接电话。”季言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让秦未去接电话。
电话是秦未妈妈打来的,说小肚子晚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浑身发冷还呕吐,秦未妈妈立刻急的把孩子送到医院里去了,一边打电话让秦未也到医院去看看,秦未也很快穿了件外套便就去了。
季言看着炉子上煮的火辣辣的面,恐怕是没人吃了,尽管这么说季言还是拿了筷子尝了一筷子面,果然游魂的他是尝不出味道的,真想吃吃看秦未亲手做的面的味道。
季言还是将秦未的面倒了,将锅子洗干净准备重新再煮一锅。
季言低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
日子过得越久,不安和恐慌也在不断地在沉默中缓缓发酵。
有什么,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哥。”
季言的身子一颤,右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抓住,季言抬眼看到季泽正站在自己身边。
季泽牢牢握住季言的手腕,微皱着眉头注视着。
季言一愣,季泽也看到了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对我们说?”季泽缓缓抬头,严肃地盯着季言的脸。
“季泽,你……”季言微微摇了摇头。
“你之前一直到死都瞒着我,这回又想瞒多久?”季泽直截地打断了季言的话。
季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眼看向季泽,嘴角的笑苦涩而又悲哀,“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亲口说出来,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那样而已。”
“季言!”季泽忍不住用力抓紧了季言的手,没有叫哥反而是叫了他的全名,有什么从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眸里渐渐破碎开来,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掩藏的沉痛隐隐浮现开来。
“什么叫做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那样而已?大不了就是哪天突然间就消失不见,反正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地去死,也可以什么都不要地去消失吗?”季泽紧紧盯着季言,声音低沉却似乎压抑着极大的愤然和惶恐不安。
“我还要帮你煮面。”季言低着头,伸出左手想要将季泽抓紧自己右手腕的手拉开。
“哥!”季泽看着季言一次又一次地逃避自己的问题,让季言正视自己不让他躲开自己的视线。
“季泽……”季言抬眼看着季泽,抿了抿嘴,黑眸里散不尽的悲哀,“别再逼我了。”
季言的声音很轻,似乎刚出口就碎在了空气中,却又似乎浸在了最深的苦痛中。
季泽愣住了,然后缓缓松开了季言的右手腕。
季言继续低着头洗着锅子,然后倒上了水,重新放回了炉灶台上点火加热。
“别煮了,我不想吃。”季泽看着炉子上正在煮沸的水,低沉着声音说着。
“可是,我想煮。”季言伸手将面条缓缓放进了锅里,“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我已经,快没时间了啊。
这些事情,就算是如此微不足道的煮一碗面而已,他以后便也都做不到了。
“季泽,够了,已经够了。”季言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右手拿着筷子搅拌着面条,柔声说着,“这一年,就当做是我偷来的。能再见到你和秦未,已经真的足够了。”
季言微低着头,但是男人只是轻笑着,眉眼里的神情太过温柔,温柔得让人却感觉到凉心彻骨的悲伤。灯光下的轮廓有些模糊不清,似乎一眨眼眼前的人便会突然消失一样。
“我知道,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就是那么一瞬间,季泽有了一种崩溃窒息的感觉。那样的声音,太过飘渺悲伤,让人不敢去听。
“季泽,对不起啊。”
季言的嘴角依旧是温柔的浅笑,抬眼看向季泽的时候,眼泪却落了下来。
“我……又要丢下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开
“季言!季言!”
是谁,在叫自己的名字?
好熟悉的声音。
季言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神色惊慌失措的两个人,而他此时正被其中一个人紧紧地抱住,那个人的眼睛红着,抱得很用力,像是害怕自己会消失一样狠狠地拥紧自己,不断地大声叫自己的名字。
晃了晃神,季言才终于记了起来,抱住自己的人是秦未。
而秦未身边那个紧锁着眉头担忧望着自己的,是他的弟弟季泽。
季言微微摇了摇头只觉得意识模糊不清,然后缓缓转过头看到自己正躺在客厅的地上。
他记得,他刚才是在教秦未画画,然后教了一会儿他好像便突然晕了一下,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也是常有的事了,却没想到这一回却正好发生在秦未和季泽的眼前。
“我没事,只是晕了一下而已。”季言轻声说着,然后看向了在一旁的画板,秦未的画果然是相当糟糕,他应该没晕多长时间吧。
“季言……”秦未的身体颤抖着,面露紧张不安地看着季言,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令他很恐惧的事情般,抱住他的力度似乎又无形地多了几分,“已经过去一天了。”
季言的身体一震,眼眸蓦然瞪大看着秦未,然后缓缓僵硬地转头看向季泽,季泽默认地微微点了点头。
一天?
他,竟然……就这么失去意识地过了一整天。
“季言,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不管怎样,秦未也不可能再粗神经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了,秦未红着眼睛焦急地问着季言,身体不安地颤抖着,手死死扣住季言的身体。而季言的身体似乎变得愈发的透明,脸色惨白如纸,就那么看着让人有种下一秒会突然消失的错觉。
“秦未,我已经死了啊……”
季言似乎脆弱不堪地抬着眼看向秦未,然后给出了答案。
“我总会消失的。”
我一直以为会陪在身边的人,却离开了我;而当他终于找回我的时候,我却要离开了。
也许,他们真的赢了时间,但是最终却还是输给了命运。
“去哪里!季言,你要去哪里啊?”秦未瞪大双眼,声音都在颤抖。
而季言只能低着头,默不作声。
去年的五月十七日,季言自杀在了家里,而今天是五月十日,还有七天时间便是一年过去了。
身为游魂的他一天天变得愈发疲累,早晨也不敢出门似乎一触碰阳光便会立刻失去意识般,脆弱不堪。而他失去意识的时间越来越长,频率越来越多,有的时候记忆茫然甚至会突然间忘记所有的事,这些所有不过就像是在步步紧逼地提醒自己,他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季言一天天愈发得痛苦不堪,当凌晨两点半的时候他会笑着和秦未季泽说话,但那半个小时之后,季言只会一个人缩在客厅的角落里,任由心底的痛苦和绝望在沉默中让自己一点点毁灭消散。
季言知道。
在他死后的一年,他便会真正消失了。
他似乎被无形地分割在了两个世界里,一面的自己笑着说已经足够,这一年真的很开心,另一面的自己却又在崩溃中歇斯底里的哭泣着,拼命痛苦却又无谓挣扎着。
这一晚上,秦未没有睡,只是定定地望着季言消失的位置看着。
季泽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静静吸着烟,什么也都没说。
第二天,季言依旧呆在房间里,蜷缩着躺在角落里,他好像看到季泽在和秦未说话,但是季言却浑浑噩噩地什么都听不清,只能任由自己的意识陷入迷离的昏暗里。
不知道过了很久,似乎却又很快。
秦未不知道为什么不在房间里,而季泽却在收拾行李,他依旧是拎着那个行李箱,只有一箱的行李,像他可以像当初那样随意地便住进来,现在也可以就这样便走出去。
快到凌晨两点半了,季言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坐回了沙发的位置,正对着季泽然后嘴角僵硬地扯了扯,试了好几次才露出了自然的笑。
季泽看着在沙发上身影缓缓出现的季言,看着季言轻声说着。
“哥,我要走了。”
季言看到季泽身旁的行李箱就知道他是要从秦未家里搬出去了,这样也好。
“嗯。”季言点了点头,却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说。
“不用对我道歉,哥,你没有又丢下我。”季泽走到了季言的跟前,温热的指尖缓缓捧着季言冰冷的脸,然后整个掌心都轻轻地抚在了季言的脸颊上。
“因为这一回,是我丢下你先走了。”
季言愣了愣,眉眼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