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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美人成灾-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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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晚面上一红,揪起衣角小声地,“王爷才学文墨一流,凌晚平日侍奉王爷左右,若是不识字,怕是要被人笑话呢……”
秦辰轻掐他的脸,含著十分的调笑,“你这狐狸,心思倒是不少,教你便教你,若是学不会……”凑近凌晚耳边低语几句。
凌晚听罢手舞足蹈朝他踢打,又捂著嘴窃窃地笑。

二人出了房,顺著鹅卵石小径走到後园,在簃春亭中坐下。
时值初夏,园中藤本月季开得正盛,香气浓郁,粉云,白露,蓝月,新雪,九重香聚成花球围绕在亭子周围,大簇大簇清新明豔得紧。
秦辰抱起凌晚放在自己膝上,侍童小金小银摆定笔墨纸砚,一个执扇一个焚香,伺候在两侧。
凌晚蜷在秦辰怀里,看他铺开一张雪白的笺纸,蘸了浓墨,在纸上写下一个“辰”字,落笔飘逸大度,淡淡的墨香跌宕开来,融入暖风里。
凌晚笑嘻嘻抓过笔,有样学样在纸上画一通,也写出个“辰”字,歪歪扭扭,颤颤巍巍,大大小小十来个墨点子洒在字周围。
他搁下笔,得意洋洋回头,“我写得怎麽样?”
秦辰嘬著嘴在他粉嫩面颊上一亲,双手不忘揩油,言不由衷道:“极好,极好。”不动声色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到身後。
凌晚听秦辰夸自己,高兴得不行,五个爪子抓起毛笔尽兴挥毫泼墨,不多时雪白笺纸上印满密密麻麻的辰字,奇形怪状大小不一,仿佛落入缤纷万花筒中,看得人纷纷繁繁晕头转向。
秦辰一阵牙疼,默默拈起纸张塞到厚厚一叠宣纸之下。
凌晚自认进步了得,沾沾自喜道:“字这玩意儿,果然多练才有进益,我已记得那形状,下次再不会认不出。”
秦辰干笑两声,从袖里掏出几锭银子塞到他手里,“你不是常想在外走动麽,准许你出府玩一个下午,想吃什麽买什麽皆随你的意,如何?”不动声色让小金小银赶紧将纸笔撤走。
凌晚被亮闪闪的银元宝吸引,抓在手里对著太阳瞧了又瞧,欢喜道:“好,好。”
他乐颠颠从秦辰身上跳下,飞快回屋换好衣裳,带著小金小银出了府,走在敞亮大街上。
京城果然比渔阳城繁华数倍,商铺鳞次栉比,车如流水行人攒动,小商小贩可著劲儿吆喝,一片喧嚣忙碌生机勃勃的热闹气。
凌晚在布庄买了几匹布,到戏楼听了几句小曲,在糕点作坊买了荷花酥、蜻蜓饺和芙蓉珍珠饼,临近晌午,来到福满楼吃饭。
小金小银捧著大包小包跟在後头,阴森孩儿面淹没在花花绿绿彩盒之下,甚是滑稽。
凌晚招来小厮点菜,油泼螺片,鲜香紫茄,辣炒河蟹,豆瓣鲤鱼,干煸鳝片,香蒜鲜贝,鱼香蹄花,椒盐里脊,末末了还意犹未尽点上一碗川贝雪梨粥,一碗清炖牛肉面和一盘炒猫耳朵。
前来接应的小厮苦著脸拿著小纸条儿拼命记,心内默默盘算这满桌菜一个人要如何吃得下去。
凌晚却毫不思量只顾埋头大吃,酒足饭饱腆起肚子,心满意足离开福满楼,浑身没有一个毛孔不舒畅坦荡,仿佛过去的数十年都不曾如此痛快过。
街口有个老大爷,支著两根插满糖葫芦的竹竿,跟前围了一圈眼巴巴吸口水的小孩。凌晚颇有兴趣走上前,掏出铜钱买下两串,一串塞给小金,一串塞给小银。
“好生拿著,主子赏你们的。”
两个娃娃哢嚓扭动脖子对视一眼,又哢嚓扭回来,异口同声道:“谢主子赏赐。”
凌晚欢喜不持,一路尽兴游玩乐不思蜀,天色擦黑方才打道回府。
秦辰正坐在一桌好菜前,桌上碗筷摆得好好,见他回来眉眼舒展,笑道:“来得可巧,菜才热完端回来,快过来尝尝,都是你爱吃的。”
凌晚不紧不慢上前,倚进秦辰怀中,表情藏在暗影里,声音拉得极细,“倒叫爷等凌晚,下次再也不敢了……”
秦辰握住他的手,好一会儿轻轻地说:“有何关系,回来了就好。”
二人坐上桌,秦辰仍旧将他抱在怀中,一手揽著他的腰,一手握著筷子,“今天都去了哪些好地方,说来给爷也听听。”
凌晚心情颇好,眉飞色舞将所经之事一一道来,秦辰含笑听著,不时朝他嘴里送一两口菜。
凌晚胡乱嚼嚼飞快把菜咽了,又继续口沫横飞雀跃不已,他做狐狸时一直窝在青玉山,化作人形之後也只识得渔阳城一小片天地,还从未见过京城这般繁华热闹景致,故而滔滔不绝乐此不疲。
秦辰拿起汤勺舀了点汤,吹凉送到他嘴边,哄他喝下去。凌晚就著勺子喝完,咂咂嘴道:“味道不错。”
秦辰含笑替他把沾在嘴角的汁水拂去,“那是自然,这羹汤里放了鸡丝,银鱼,龙眼,白芍,当归,还有进贡宫里的珍稀药材,以高汤熬制而成,热而软,极补气血 ……”他轻拍凌晚的背,看那只狐狸一口一口喝汤,烛光映在他的脸上,竟生出几分柔情。
凌晚默默将一切收入眼底,半晌垂下眼帘敛尽眸光,捧起汤碗一声不吭喝个干净。




美人成灾 十九

秦辰枕在凌晚腿上,悠然闭著眼。
凌晚从盘内取出一颗洗净的樱桃,小心去了核喂到他嘴里。
秦辰抬手去扯凌晚衣裳,凌晚低眉顺眼任由半边身子裸露在外,俯下身深深吻上秦辰。
二人唇舌交缠难舍难分,秦辰趁势将他压在身下,白花花大腿扳至肩上,凌晚半推半就扭动腰肢,眼角眉梢如绽春花,伸手搂紧秦辰的肩。
自积香楼回府已足半月有余,二人终日这般那般腻在一处,耳鬓厮磨,行鱼水之欢,亲密恩爱堪羡鸳鸯。
一番云雨几多销魂,凌晚喘息渐渐平复,抚开额间湿发,趴在秦辰胸前,有意无意道:“秦爷贵为王爷,平日里东奔西走为皇帝办差,却为何从未上过朝?”
秦辰嘴角含著几分轻蔑,道:“去与不去,有何差别。”
凌晚听在耳中,并不答话,指尖漫不经心绕著胸口划过一圈又一圈,沈默无言。
他白天与秦辰缠绵依偎榻上,你侬我侬无限缱绻,到了夜间便带著小金小银出府杀人,血花四溅染红湿冷路面,白惨惨月光抚过猩红尸块,尖叫哀嚎埋在巷尾深处,虫豸裹著粘腻尸水在腌囋缝隙里爬行。
一时间京城不知死了多少大小官员,鲜血淋漓蜿蜒连绵,从盐运使到户部侍郎,吏部尚书,大理寺卿,太仆寺卿……
秦辰每每在深夜捧著书卷等待凌晚归来,一番翻云覆雨情真意切,温言软语道不尽玉壶冰心。
凌晚垂下面庞,表情淹没在幽幽烛火的暗影里,声音仿佛隔著纱,“有秦爷心疼凌晚,凌晚已是极满足……”
他仰起脖颈吻上秦辰,雪白的手扶在秦辰肩上,微微颤抖,眼帘在黑红烛火中慢慢合上,里面是无穷无尽的冷切。

这日吃过午饭,小金小银将碗筷撤下,秦辰突然道:“换件衣裳,我带你出门去。”
凌晚将残留在指尖的香油舔舐干净,挑起眉眼:“去什麽地方?”
秦辰一笑,道:“绝对是个好地方。”
二人一齐出府乘上马车,蹄声嗒嗒作响,愈行愈干净空阔,车下路面宽敞平整,两侧掠过粟漆梓桐四树,渐渐现出朱漆立柱琉璃瓦片,巍峨壮丽金碧辉煌,赫然是座皇家宫殿。
守门护卫在车前下跪问安,秦辰一撩车帘草草应了句,便无人阻拦,马车便顺顺当当踏入宫门。
凌晚拉开一条帘缝向外望去,只见皇宫门阙高峻气势磅礴,雕栏画栋奢美堂皇,处处异彩流光。他面上生畏,诚惶诚恐小心翼翼道:“秦爷带凌晚进宫做什麽?”
秦辰嘴角含笑,“能做什麽?自然是面圣了。”
他揽著凌晚的腰附在耳边,吐气如兰:“爷的小狐狸,这次可要好好表现,让小皇帝欢欢喜喜把你留在宫内,如若不然……”眼睛在凌晚身上打了个圈,并未留一丝余地。
凌晚勉强撑出笑容,“凌晚只想侍奉王爷,心里再放不下第二个人,若当真入了宫,留在皇上身边,让凌晚置秦爷於何处?更何况秦爷不也曾许诺,今後要与凌晚好好相处在一处,再也不分开了麽?”
秦辰嘴角上扬,扳起凌晚的下巴,“你这狐狸,嘴皮子倒是伶俐得紧。”
他目光在凌晚脸上逡巡,锐利的的眼神逼得人想躲,“你在小皇帝身边呆上一段时日,我诸事办妥之後自然接你回府,日後便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以在一起了。”
凌晚抿著嘴唇垂下眼帘,“一切听凭秦爷吩咐。”锦心绣口得紧。
马车行到正殿前,二人下了车,凌晚被秦辰牵著步步走上台阶,一路无话踏入正殿。
殿内地砖寒凉空荡无比,阴郁晦暗光线奇缺,与殿外截然阴阳两界,案上白烛垂下厚厚蜡油,四周寂静悚然,方才绚烂辉煌异彩流光仿佛海市蜃楼,迷雾散尽现出满目肃然。
凌晚垂首紧跟秦辰身後,不声不响行至御座前跪下。
他双手合拢放在身前不敢抬头,鼻尖碰触在冰凉地面,眼睁睁看著地砖上映出一张精致面庞,镶嵌两只空洞无神的眼。
秦辰已经跪安平身,在他一旁道:“抬起头来,给皇上看看。”
凌晚不声不响依言将头抬起,目光顺著御座上的飞龙雕饰缓缓而上,眼底现出一双赤色木制双底孩童舄,下摆绣著精致的水脚水浪山石宝物,五龙张牙舞爪蜿蜒攀附在明黄龙袍上。袍下的躯体虽并非骨瘦嶙峋,却没来由让人觉得孱弱病态,凌晚压下心中疑虑将头抬起,鼓足勇气望向御座之上。
这远远一望著实将他唬得一个激灵。
幼帝挂著一副惨白孩儿面,表情僵硬双目木然,干枯手指凝著云纹淤青,发色晦暗好似坟头白垩,正处天真浪漫舞勺之年却一潭死水不言不语,仿佛魂魄已被吸食殆尽,空留副皮囊裹著黄袍瘫在龙椅上。
凌晚万没想到幼帝竟是这般模样,唬得木愣愣跪在地上不知如何做声。
秦辰似乎早已见怪不怪,躬身道:“启禀皇上,这就是臣曾经提起的凌晚,皇上见了可还满意?”
幼帝印堂发青眼瞳无光,嘴唇翕动了几下,茫茫然,根本发不出音来。御座之後的帘幕却有人影浮动,声音朗朗:“凌公子文玉秀颜金相玉质,万岁自是极为满意,准许凌公子留在宫内侍奉左右,秦王爷此行辛苦,来人,赐赏。”
一小群侍童手捧檀木漆盘自侧门躬身鱼贯而来,漆盘内珍!满目珠玉琳琅,秦辰单膝跪下,“谢皇上恩赏。” 
他接过漆盘,又向凌晚俯过身,眼神凌厉,一字一顿道:“日後你便是皇上的人,悉心伺候万万疏忽不得。”言罢躬身退出殿外,再未回首。
凌晚闭上眼,面无表情向幼帝低头叩下去。
偌大殿内只剩下他和御座上那个死气沈沈的孩童,白烛在地砖上熏出模糊光晕,又被凉风吹得游移飘摇,两人高低相对沈寂无声,凌晚正思量这场默剧究竟如何收场,御座之後的帘子却被折扇轻轻挑起,一道身影款款而出。
凌晚不动声色暗暗打量,自帘後走出的男子身形昳丽目若晨星,修身玉立华贵沈静,有一股天然的贵逸之气。
男子将幼帝自御座上抱起,幼帝状如木偶坐於他臂弯间,细瘦青白手臂搂住男子脖颈,眸光晦暗嘴唇翕动。
男子似是会意,低声应道:“遵皇上的旨,这就起驾回锦云宫去。”
他目光向凌晚掠来,语调波澜不惊,“还请凌公子一同陪驾前往。”
凌晚磕头应是,起身默默跟随在後,嘴角无法自抑溢出一抹阴冷笑意,隐在内殿白烛幽幽烛火之下,仿佛有东西什麽精心盘算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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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舞勺之年:男孩子十三至十五岁。
《礼记.内则》:“十有三年学乐诵诗舞勺。成童舞象学射御。”孔颖达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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