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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契之书-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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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可是到底还是没有,现在就停止一切,或许真的来得及。
    索格里眯了眯眼睛,将身子撑起来一些。不知怎么,他觉得此刻的亚岱尔格外脆弱,即使面无表情,也依然给他一种随时会灰飞烟灭的错觉。将重量从他的身上挪开,不忍心伤害到他。“如果我解除契约,你能放弃修?格连吗?”
    亚岱尔左边的瞳孔瞬时变了颜色,虽然他自己看不见,可是索格里心头却是结结实实一痛——只是情绪上的激动都能让他显出魔化的迹象了吗?原来已经如此严重。
    “不能。”亚岱尔只答了两个字。
    果然啊!分明是已知的答案,不是今天才知道,那是两百年前就已经清楚的答案。“那么,我也不能。”
    就让契约就此继续。
    亚岱尔动了动,将自己的身子从对方臂弯的空隙间滑出,踱到窗前站定。也不扣上衣扣,反正烙印已经被看见,他再遮掩也没有必要。索格里想跟着他一起起来,却不知因为什么又放弃了,换成仰躺在沙发上的姿势,手背下意识的盖在眼睛上,发出一下无声的叹息。
    有些尴尬的沉默中,电话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索格里腾的爬了起来,有些不快的看着亚岱尔重新走回来接起电话。亚岱尔浑然不觉般,只是对着电话小声说话,任凭那凶恶的视线钉在自己背上。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终于挂下电话,拿起桌上的钥匙就向外走。自始自终亚岱尔都当屋内并不存在他人一般,连招呼也不打。
    忍无可忍,索格里身形一闪,堵在了门口。“到哪里去?”
    “你没有听见吗?”虽然通电话时声音很小,可他不认为他就听不见。而且,这位魔神殿下显然也不是懂得尊重他人隐私的君子。
    “那种小事你也非去不可?”是否真的算小事还不一定,索格里只是受不了他把自己当成空气的态度。
    “蓝顿子爵今天将宣读遗嘱,这是难得的调查事情的好时机。只有把一切弄清楚了,我才能完成手上的这份委托。”亚岱尔抬头淡淡看他一眼,恢复了琥珀颜色的眸子中似乎有某种不屑。“我尊贵的魔神殿下,还请你弄清楚一件事,灵魂不会自己乖乖跑来任我搜集,然后供你采撷。有了委托,才能得到我们都需要的东西。”
    一切都不是白来,他满足世人的愿望,世人才会交出灵魂。
    索格里想说,那些东西已经不是自己的需要,至少现在已经不是。然而什么都来不及说,留在他眼前的只剩一座空荡荡的门扉。




☆、纸醉金迷篇——PART6

蓝顿子爵换上了一身铁灰色的西装,虽然还是靠坐在床头,不过显然比上回所见时精神要好了许多。乍一看去,亚岱尔甚至以为他的身体已经好了。但是在看了一圈室内之后,便明白病人不过是在强打精神而已。
    “人到齐了,那我们开始吧。”看见他进来,蓝顿子爵宣布道。
    亚岱尔对室内众人微微笑了笑,终于看到了关键人物的最后一人——蓝顿子爵的幼子克劳德,也是子爵与南希夫人唯一的孩子。
    前文说过,因为这一代的不学无术,蓝顿家受封贵族的传统到这一代便要断绝了。只是不学无术也有很多不同的种类,类似于珍妮弗小姐那般,因为将兴趣放在歌舞剧的表演上,身为一名演员自然是不太书香可能再继承贵族的名号,不过毕竟出发点是兴趣爱好,原本也无可厚非,蓝顿子爵本人也表示支持。而这名幼子克劳德却显然不在此列,是彻底不学无术的典型。
    之前从管家桑斯口中,亚岱尔对这一家人的情况也有大概的了解,虽然以桑斯的出发点不能太过讲述克劳德的真实情况,不过对于他的劣迹倒是很容易就能想象一二。是以,当克劳德用一种很露骨的眼神打量他之时,亚岱尔连惯有的微笑都没有回应。
    一名律师模样的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显然应该就是今天要宣读的遗嘱。看了蓝顿子爵一眼,得到示意后,律师扬声读了出来。“经瓦尔特·蓝顿子爵本人授意,将本人遗产做如下分配:夫人南希得遗产总额的20%,长女珍妮弗得遗产总额的20%,次子克劳德得遗产总额的20%,海曼得遗产总额的10%,桑斯得遗产总额的10%,余下20%作为慈善款项,由律师事务所代为捐赠。”
    “海曼是谁?”听到了不认识的名字,亚岱尔也没有多想,直接就向身边的人低声问去。才刚刚一问完,他就后悔了,本来以为身边站着的是桑斯,偏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史维特警官。想起初次见面时的不快,亚岱尔也就几乎不指望能得到回答了。
    “是前夫人的弟弟,身体不好,一直在住院,费用也一直是由蓝顿子爵资助的。”有些出乎意料,史维特竟像是完全忘了曾经的不快一般,不仅回答了问题,连对方没问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既然史维特不计较,亚岱尔就更不可能再继续在意下去,而且他今日来的本意也不是为了史维特警官。这份相当简明清晰的遗嘱宣读完毕,在场个人的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
    特别是克劳德,在经过一番简单的心算后,他发现自己无疑是收益最大的那一个人。除了条纹明确规定的20%以外,自己母亲继承的那一部分迟早也会进入自己的口袋。这么算起来,完全是可观到足够自己挥霍的巨款。不过,他还有一点不放心的地方——
    “律师,这份遗嘱有法律效果吗?”不知为何,克劳德总觉得这不过是父亲用来安抚众人的一个手段而已。连他都可以看出谁是最大受益者,父亲没有道理不知道吧?自己一向是最不受父亲喜爱的,他没有道理立出这么一份遗嘱。
    律师也不看克劳德,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严格来说,只要在当事人死亡后,并且确认这份遗嘱是当事人所列的最终遗嘱,才能产生法律效果。”
    “我说呢!”克劳德原本还异常兴奋的脸瞬间跨了下来,小声嘟囔了一句,“老头子怎么可能会让我好过。”
    虽说是嘟囔,不过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各人下意识的向他看去,除了亚岱尔和——桑斯。
    亚岱尔看的人是桑斯。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桑斯对主人所表现出来的忠诚就让他有些咋舌。本来以为在克劳德说出那番话后,第一个出言驳斥的人一定会是桑斯,可是直到这会儿,他还是愣愣的站在一边。
    难道,他因为遗嘱中提到自己的名字而陷入了彻底的惊异?亚岱尔弯弯嘴角,终于从这次委托中看到了一点趣味。
    “克劳德,说话也注意场合!还有这么多外人!”敢这般训斥这位公子哥的人,自然只有他的父亲。于是下一秒,众人的注意力由转回了蓝顿子爵的身上。这一看不得了,原本看上去精神还不错的病人,才短短功夫就陷入了更糟糕的境况。
    一直守护在旁的医生连忙拿药,南希夫人倒来一杯温水,末了还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珍妮弗小姐三步并作两步扑到父亲床边,刚才还兀自呆愣的桑斯管家终于回神,也凑上前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够帮忙的地方。总之,场面是一片混乱。
    吃了药,喝下水,夫人抚了抚他的脊背,蓝顿子爵终于顺过气来。“的确,这份遗嘱就现今阶段而言,的确不存在法律效力。所以,我今天才会请了在场各位来做个见证。”
    蓝顿子爵慢慢的环视在场众人,正如亚岱尔曾经对他的评价一般,蓝顿子爵是一个兼具贵族气息和书卷气的人,而此刻显然是贵族气息的部分占了上风,“虽然法律上不能成立,不过我以自己的信誉保证这份遗嘱不会再做任何更改。我的遗产如何分配,你们也不用再猜测了。安东尼的事情,已经是个遗憾,类似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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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醉金迷篇——PART7

安东尼是蓝顿子爵的长子,也是这一场遗产争夺中的第一个牺牲者。于是,蓝顿子爵病重的理由至此又多了一项。除了医生诊断的心肌炎和桑斯认为的被人陷害以外,现在又不得不加上一条思子成疾。因为当初桑斯反复对亚岱尔强调过他委托的内容是要保护主人的安全,而如今看到蓝顿子爵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而可能的原因却又如此错综复杂,弄得亚岱尔也不得不微感头疼起来。
    比起幼子克劳德的不学无术,蓝顿子爵自然可以称得上学富五车。虽然不过只见了两面,亚岱尔还是可以肯定这一点。所以,他完全可以理解蓝顿子爵选在这个时候宣读遗嘱的心情——没有人会从内心里愿意在自己还活着时公布那种东西,而这位贵族却偏偏违背心意这么做了,就算是不相干的旁人也完全可以想象到他的无奈。
    想到这里,亚岱尔心里又升起生气些许疑惑。初次探病之时,蓝顿子爵所说的那句话“我不认为蓝顿家的人会为了一点遗产而随意杀人”,难道自己误解了这句话之中包含的意思?事实上,子爵早就看出了某些端倪,说这话的意思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再继续查探下去?
    一抬眼,恰好又与史维特警官对视上。因为之前的关系,亚岱尔对这位警官倒也真的讨厌不起来了。于是压低声音悄然问道,“安东尼是怎么死的?”这一点桑斯没有讲过,而以他对那位固执管家的认识来看,既然以前没说,那么以后再说的可能几乎为零。
    史维特摇了摇头,亚岱尔以为他又恢复成了第一次见面时那个自信过头到了自恋地步的警官,心头正升起不快的感觉,对方却附耳过来用同样低沉的声音道,“说不清楚,等会这边散了后,我带你过去看看。”说完,有些古怪的眼神向着病床上的蓝顿子爵看了一眼,仿佛在说“小心一点,别让子爵发现。”
    亚岱尔心里一凌,几乎可以肯定先前的猜测了。蓝顿子爵果然是不希望有人再将这件事探查下去,不得已在自己还活着时宣读遗嘱只是为了安抚平静下的蠢蠢欲动。只是现在还不能完全判断的是,蓝顿子爵是不是已经锁定了那个被袒护的对象?换句话说,到底谁是凶手,谁杀了他的长子安东尼,他是不是已经心里有数了?
    当时答应了史维特要悄然行事,可到了现场一看亚岱尔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说不清楚”。
    “这就是第一现场?”亚岱尔问,表情明显充满狐疑。
    史维特不答,只是在苦笑。虽然还没到狐疑的程度,可还是能够看到很明显的疑惑。
    亚岱尔只好继续又问,“死因是溺水?”
    虽然尸体早就被清理了,不过这个看上去有些漂亮的男人仅仅用了几眼就看出了最大的疑点,史维特佩服之余也明白再隐瞒线索也没有必要,索性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死因是溺水。解剖后发现,死者体内的水成分和这个池塘中的一致。同时,也没有检验出服用药物的迹象。”
    亚岱尔眸光沉了沉,常年带笑的眼睛难得的露出一丝深思,沉吟片刻提出一种新的可能,“也许凶手是用其他的办法制住死者的行动,比如说,用某种特殊的方式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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