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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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军国大事皇上为什么要对他一介草民说？
赵祯很淡的一笑。
“暗访襄阳九死一生。”
白玉堂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愕然抬头。
“而朕的侍卫中，武艺最好者，”
白玉堂听见赵祯的话，却又觉得大脑嗡鸣，似乎并没听见。
“莫过展昭。”
白玉堂猛的跪了下来，双膝触地，一叩到底，“草民愿往襄阳，助颜大人一臂。”
赵祯看着跪伏下来的白玉堂，那么卑微的姿态，他记得上一次他是并没有行叩礼的，“白护卫请起吧。”
白玉堂缓缓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已然一片肃然，他其实早就知道皇上对猫儿的心思，只是想不到……
“微臣谢恩。”
白玉堂转身要离开御书房时，赵祯最后对他说，“白护卫切记，此次襄阳之行，危机重重，有死——无生……”
白玉堂没有回头，只应声道，“臣记下了。”
赵祯便看着白玉堂一步步离开，似乎是他走的很慢，因为赵祯竟将他每一步都看的很清楚，他似乎还从没这么清楚的看见过谁离开的样子。赵祯的神情语气一直是那样淡然，直到御书房中独他一人，他问自己，高兴了吗？答案却永远不是他希望的那句，因为失去从来都是痛苦的，即使将要失去的人不是自己。
人间卷·第三十八章
展昭值勤回来不见白玉堂，竟是被圣旨宣进了宫，展昭知道皇上一直不喜白玉堂，心里不由的忐忑起来，不过白玉堂却很快就回来了，还带回了三品护卫的头衔，展昭怔愣着看向笑容灿烂的白玉堂，“怎么会……”白玉堂他一向是不喜朝廷官家的，为什么会突然作了御前护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玉堂看着展昭的表情笑道，“怎么猫儿，你白爷现在比你官大了，你就这副样子？”
展昭皱了眉，“白兄，到底……”他还没说完，白玉堂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猫儿，什么事也没有，不过是觉得你一人太累，白爷来陪你，不好么？别想那么多。”
展昭依稀知道他是在骗他，却仍然信了，于是只伸手环住白玉堂的腰，两人就这样在开封府前院里相拥着，府里许多人都看见了，有些人直到今天才恍然，原来他们竟是这样的，但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展昭和白玉堂不就该这样在一起的吗，他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在一起的吗，如果是他们便也没什么不可以，于是所有人都只一笑而过。
公孙策赶出来时，正看见两人分开，他们对面而立，那个样子让他瞬间想起了早上裂开的坤卦，公孙策心中一惊，竟会是他们吗，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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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受了封却一不住在宫里，二没有什么公务，展昭问他，他只说皇上让他整休几天，过些日子要他去办件大案，展昭再问他是什么案子，他便神秘一笑说是绝密，然后看着左右无人用手指捅了捅展昭的腰眼，“猫儿，你要是亲白爷一下，白爷就告诉你。”
展昭瞪他一眼，自从被封了三品护卫，白玉堂便放肆开来，常说些无状的话，展昭懒得理他提剑巡街去了，白玉堂在身后喊道，“猫儿，今儿个白爷就不陪你去了，白爷去买两条鱼庆祝一下。”展昭没回头，只向后挥了挥手表示听见了，展昭翻了个白眼，自从他当了护卫有哪一顿不是在庆祝。
然而这天展昭回来的时候，白玉堂却已经启程去了襄阳。
展昭问遍了府里上下却没有人知道白玉堂去向，直到包拯散朝回来才带回了这个消息，展昭满心疑惑，这与白玉堂什么相干，为什么是他去襄阳，就算是要去也该是……
展昭忽然提剑飞身出了开封府，这一天许多人有幸一睹名动江湖的轻功——燕子飞，那人身姿果然如燕轻盈。
展昭手持御赐宝剑，在大内畅通无阻，他直接去见了皇上。
赵祯知道他会来，也猜到白玉堂必定没有告诉他，如果不是他对包拯说，也许展昭永远也不会知道白玉堂去了哪，而他为什么要告诉包拯，连赵祯自己也说不清楚。
“臣展昭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展昭依礼跪见。
赵祯在高高的御座上俯视他的御猫，他想，他到底是要离开朕了吧。赵祯看了很久，久到展昭禁不住心头疑惑抬起头来，却正撞上赵祯的目光，只这一刹那展昭便什么都不用再问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通透：原来这人和玉堂一样，所以他这是要玉堂去送死的吧。
赵祯示意展昭平身，展昭起身却一句话也不说便又抱拳退了出去，赵祯没有生气甚至没有开口叫住他，只是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离开，就如同白玉堂离开时候一样，但是这一次他无法再淡然下去，他的心似乎空了一部分，因为他知道，他的御猫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天之后，赵祯果然再没能见上展昭一面，但是每每回想起来，他的样子一语一笑却似乎日渐清晰，他比从前更疼赵灵，也许是因为他们同病相怜，都在思念着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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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回到开封府向众人辞行，公孙策拉着他的手冰冰凉，展昭看着包拯说，“展昭原是为大人而来，本应护大人一世周全，但如今展昭……”
包拯点点头，“本府明白，”他知道展昭这孩子虽然面上温和，其实比谁都执拗，他要走谁也拦不住，“去吧，”包拯轻轻拉开公孙策的手，“去你想去的地方吧，去做你想做的事，你从来也不欠本府什么。”
包拯这样说展昭和公孙策俱是一愣，不过展昭已经没心思去追究包拯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最后看了一眼开封府大门，看一眼公孙策，便转身骑马出了城。公孙策看着展昭离开的身影，忽然想起三年前他第一次离开开封府去陷空岛抓白玉堂，那天他也是这样看着展昭离开，那时他说，早去早回，然而这一次他还能回来吗？
公孙策一直站在大门口，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包拯轻轻拉他，他转过身去包拯才发现，原来公孙策竟已哭的一塌糊涂。
包拯将公孙策塞回卧房，还来不及走进书房，便接到了一个让他皱起眉的消息，刑部大牢昨夜有贼人闯入，纪高被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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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查散往襄阳的这一路走的很慢，派去的探子都往返了三四趟，他才走了一半，襄阳王有座冲霄楼，根据探子的几番回报，再加上刑部和开封府一直以来的调查，那里面一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只是那楼也十分难以探知内情。
在颜查散忧心忡忡的时候，白玉堂看起来倒是一派轻松自在，反正他此行唯一的任务就是死在襄阳，于是他笑说，颜大哥不必忧心，兄弟去给你探明便是了。颜查散看着白玉堂的笑容，却觉得很想哭，他甚至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他死，他只是接到密旨，此行若白玉堂侥幸生还，便以通敌之罪打入天牢。颜查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问该劝还是该让他逃，然而直到抵达襄阳，他仍是一字也说不出。
在颜查散一行到达上院的第二天，白玉堂便去探了冲霄楼，颜查散望着那座似乎当真冲入云霄的高楼，他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是在等白玉堂回来，还是在等白玉堂的死讯，然而这两样他都没等到的时候，却来了一个人。那人温如春水润似美玉，他说在下等严大人十数日了，他说襄阳王的私制玉玺、龙袍还有通敌盟书都在冲霄楼，他说颜大人可想救白玉堂的命吗……
人间卷·第三十九章
白玉堂二探冲霄楼险些没了命，不过他还是活着回来了，因为他想帮颜查散取回盟书，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颜查散那么确定盟书就在里面，他只是想便是死也该死的轰轰烈烈，死的有所值。七日之后皇上终于调派好了兵力，只要罪证到手便可一举攻下襄阳，看着颜查散抚弄手中调兵的半块勘合，白玉堂只平静的喝着女儿红，最终却是颜查散说，五弟，大哥陪你喝酒吧，就算……为你饯行……
白玉堂朗然一笑，好。
白玉堂去拿酒坛，却被颜查散按住，“大哥敬你。”
白玉堂一笑，也不与他争，颜查散为两人都斟满了酒，却只端着看白玉堂一饮而尽，白玉堂喝完却微皱了眉，“这酒怎么酸的？”
颜查散苦笑一声，“我却觉得这酒是苦的。”
白玉堂默然放下酒杯，这杯苦酒只怕他众位哥哥、他干娘也少不得了，可他却一定要去，白玉堂终究是任性了，如此想着便又灌了一杯下去，然而酒中的酸味却让他霍然警醒，这味道分明是蒙汗药！只是等他想到时头已经晕的厉害，“颜……”他只说了一个字便趴在了桌子上，迷蒙之间依稀听见有人在耳边轻声呢喃，玉堂，对不起……
白玉堂下意识唤道，“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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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高循着他布下的杀阵一圈圈的走下来，觉得万无一失才去了顶楼坐镇，在刑部待死的这将近一年时间里，他只剩下了恨，恨白玉堂恨展昭，想到展昭便想起当时赫连鹏从开封府狼狈而回时那一句，“开封府那护卫根本是个妖怪！”起初他也只当这是一句抱怨，直到有一天他莫名想起他抓参娃儿时展昭被打伤的手，纪高恍然，原来他竟也是个妖，于是他脱出牢狱第一件事，便是在冲霄楼布置了这个专门绞杀妖怪的阵法，他不知道这次来的会是谁，不过无论是人是妖他都要这楼有进无出。
然而当展昭出现在他眼前时，他仍是只剩了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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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查散依约在黎明时分围了襄阳王府，布置好军兵不到一刻钟便听见一声巨响，冲霄楼顶上三层赫然塌了半边，而等白玉堂赶来时，一切已然尘埃落定，他看到的只有铜网中血肉模糊的一团，血肉中沾满血污却完好无损的盟书，以及……断了的巨阙！
颜查散唤了白玉堂一声，“五弟。”白玉堂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说不出话，甚至根本连呼吸也不能，唯有长啸一声：“啊——”只这一声喉咙便出了血，再发不出声来。他在残破的冲霄楼下站了三天三夜，无论谁来劝他也不言不动，他记得猫儿曾说过，妖精死后是能精魄化丝的，所以他在等，等猫儿的情丝来牵他的骨，但直到他力竭晕倒，也没有等到他的猫儿。
白玉堂昏睡中做了一个梦，一个他忘记了三年的梦，月光之下，在他与展昭初见的林子里，展昭对他说，白玉堂不要爱上我，白玉堂惊诧道，什么？展昭说，我终有一天是要离开的，所以不要爱上我，白玉堂不知道他们已然情深至此，他为何还要说这样的话，于是怒道，猫儿，你说什么！展昭只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了。
白玉堂醒来时陷空岛四鼠和白金堂都来了，他们听白玉堂沙哑着嗓子，却在说着牵情丝与相思骨的传说，白金堂如今才终于后悔了，原来白玉堂对展昭竟已用情至此。白玉堂一直喃喃的问，那猫儿为何不来，为何不来牵他的骨，莫不是弃了他吗？
白金堂七尺男儿霎时掉下泪来，他握着白玉堂的手说，展昭是为让你好好活着，才去闯了那冲霄楼，又怎么会来牵你的骨，玉堂，你要好好活着才不会辜负了他。白玉堂听见便不再说话，是了，是了，猫儿性子一向柔和，怎么会化出牵情丝来，所以他只是去提醒我，回到三年前去提醒我，回到他以为一切还没有开始还来得及的时候，但他不知道，其实在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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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被颜查散以通敌之罪捉拿时，徐庆险些举锤敲碎了颜查散的脑袋，却是被白玉堂拦了下来，他说，算了，莫叫颜大哥为难。然而他们都知道，白玉堂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