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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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简单。
李笑不知道这种该死的测验还要多久,只能一天天熬下去。
万幸的是,这种日子里,李笑和余惠依旧保持着联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李笑的陪伴,余惠渐渐走出了伤痛的阴影,虽然余惠总是好奇李回的来历,但都被李笑敷衍了过去。
就这样也好,李笑在心里想。
以李回的身份安定下来的李笑决定干脆继续追求余惠,既然死神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
因为熟知余惠的一切,加上他的真诚,感动了余惠,两人居然再次相爱了。虽然余惠总是抱怨李笑从来不帮助别人,拒绝他人的请求,但还是无可救药地依赖和爱上了李笑,两人决定下个星期去登记结婚。
仿佛做了一场梦般的李笑觉得被幸福冲昏了头,他高兴坏了,去登记的那天,他早早地起来叫上余惠。
因为对那一次事故的忌惮,两人都没有坐车前去,登记后余惠提出去散散步,于是两人去了市郊的公园。
在路上用手语和余惠交流的李回突然看到前面居然发生了车祸,两人跑了过去,发现居然有一辆车翻倒在路边,车里似乎有一对青年男女。
“李回,快来帮忙,他们还活着呢!”余惠着急地喊道,她的力气小,没办法将伤者拖出来。李笑犹豫着站在路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在干什么啊!平时也就算了,这可是人命啊!”余惠见李笑一动不动,愤怒地喊道。
如果违法了测验的规定,自己就再也看不到余惠了!李笑心里默想着死神的叮嘱。
“我对你太失望了。”余惠哭着说,她跪在车旁,听着车里的人撕心裂肺地哀嚎。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李笑对着余惠打着手势。
“我以为你是他,但我错了,虽然你们这么相似,但李笑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余惠冷冷地说了一句。
李笑愣了一下,他看着因为燃烧,汽车很快会爆炸,他拼命打着手势,让余惠回来,但余惠根本不搭理他。
李笑刚想走过去拽她过来,结果汽车爆炸了,呆若木鸡的李笑看着躲避不及的余惠被爆炸的气浪冲了出来,摔在路面上。李笑连忙跑过去抱起余惠,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
李笑拼命摇晃着余惠的身体,总算让她醒了过来,不过似乎伤及内脏,余惠不停地吐着血。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奇怪的人,其实你可以说话对吧,为什么一直要用手语?”
李笑只是流着泪,无言以对。
“我就要死了,我真的、真的只是想听到你说一句我爱你,可以吗?”余惠伸出手抚摸着李笑的脸,李笑的嘴唇动了动,始终说不出来。余惠的手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脑袋也歪向一边。
“余惠!余惠不要啊,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啊!”李笑追悔不及,如果余惠死去了,自己完成这个测验又有什么意义?他痛苦地哀嚎起来,长时间没有说话压抑得他太难受了。
“你失败了。”突然,死神出现了。
“我不管了,什么该死的测试,通过了测试又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李笑紧紧抱着余惠,冲着死神吼道。
“那可不一定哦。”死神用轻松的口吻笑道。李笑突然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余惠,恭喜你通过测试,你可以返回人间,继续你的生命之旅,若干年后我会亲自去接你。”死神对着余惠说。
李笑简直不敢相信,他看到怀里原本“死去”的余惠站了起来,完好无损,带着微笑看着自己。
“谢谢死神,哎呀,真危险呢,我以为无法通过了,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笑完全糊涂了。
“很简单,其实当时你和余惠都已经死了,但是我对你们很公平地进行了测试,只不过内容不同。李笑你的测试是不可以说话,不可以帮助别人,而余惠的测试很简单,她只需要极力让你失败,就可以通过了。”死神解释道。
“混蛋,你不是说余惠没事吗?”李笑感觉受到了愚弄。
“别会错意,我只是说她没到我这里,并不代表她没去别的死神那里接受测试。从一开始,你们两个就只能活一个而已。很可惜,如果你忍住,刚才不说话的话,就赢了。”死神摇了摇头。
“余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李笑绝望地看着余惠。
“刚才我可真担心,看到我快死了你都没有开口,我吓死了,结果没想到你居然还是说话了,什么‘我爱你’、‘不要’之类的。”余惠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
“混蛋,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都在骗我!”
“对不起,李笑,生命可是比爱情更可贵呢,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余惠面带遗憾地摇了摇头,消失了。
“别走啊!”李笑痛苦地喊道,发现自己的脚纹丝不动。
“既然输了,就接受惩罚吧,接下来,让我来为你介绍新的住所——地狱吧。”死神微笑着拉起了李笑的手。
——车子冒着烟,外面的人七手八脚地将扭曲变形的车门锯开。
“啊,这个女的还活着!”一位救援队员兴奋地高喊着。
“男的呢?那男的还有救吗?”另一人喊道。
“可惜,好惨啊,胸前破了个大洞,已经断气了。”正说着,这名救援者将那名女伤者的身体抬了出来,发现似乎哪里卡住了。
他低头一看,原来女伤者的手被那名男死者紧紧抓住,无法松开。死去的那个男人眼睛睁得大大的,深黑色的血液从额头流过眼皮。
救援者低头看了看女伤者,虽然昏迷了过去,但眼睛两边都是泪水。
“真是对相爱的人,太可惜了。”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死神的考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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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亡者的礼物(枕头)
抱着枕头的我听着方晓兰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袋子里的枕头越来越重。不对,应该是在慢慢蠕动才对。
呼哧呼哧呼哧,从袋子传来这种声音。
黄色孤独的马路一直朝前延伸,仿佛根本看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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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何时,开始在意参加熟悉的人的葬礼了。毕竟比起婚礼来说,快乐容易感染,但死亡的悲伤即使有了感觉谁也不愿意承认,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站在一条长长的队列上
,歪着脑袋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进入那名为死亡的大门,想要离开,却又无能为力。行礼过后,主家叫住了我们。
“你们都是小儿生前的同窗好友,他在临终前坚持要将这些礼物送给你们。”
说话的语速非常缓慢,语调柔和得像刚从被紧紧包裹着的的衣服里掏出来的温润玉块。我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中年妇女比起大多数同龄的妇女要大方高雅得多。据我所知,这个女人就是死者的母亲,准确地说该是继母。
我们三人都不约而同地表示了些许惊讶,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却可以看到米军和方晓兰的。
米军的小眼睛飞快地转了一圈,接着吞了口唾沫,而方晓兰本来一直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方形眼镜背后的眼正死死地盯着那妇人的脸。我看着已经瘦成照片的昔日同窗好友,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仿佛根本就不认识此人,根本找不到半点想回忆的地方。
妇人招了招手,从身后走来一个穿着西装的高个男人,他手里拿着三个一样大小的黑色所塑料袋,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不过看样子东西的外形很大,袋子鼓鼓囊囊的。
“这是你的,小刘。”妇人将期中一个袋子递给我,我惶恐地收下了。奇怪,看上去很大一袋的东西提在手里却分量颇轻。
“谢谢阿姨。”我点点头表示了谢意,本来不想接受,但在这种场合下收下就收下了吧。
“他们家这么有钱,礼物肯定不会差啊,也不枉我们大老远来参加葬礼。”这是米军的原话。
说这话的时候站在一边的方晓兰冷冷地哼了一声,或许声音小,或许米军根本不想理会,总之我笨以为他们会吵架,结果却相安无事地一直到葬礼结束。
“天色太晚,不如在这里用过晚饭住上一夜,明天我派车送你们回去?”
我回头看着米军,他有些尴尬的表情。
“不用了阿姨,我们现在就回去。”方晓兰摇了摇手。
妇人看上去没有勉强的表情,只是笑了笑。
“太可惜了,我本来打算留你们吃顿晚饭的,既然坚持要回,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吧,礼物只是一点心意,多少你们和小儿同学一场也是缘分,请千万收好。”
我们三人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气氛颇为沉闷,我们都没有打开袋子看里面是什么,虽然我伸手挤压了下发现居然很柔软,但是看着其余两人一脸严肃,我也不好劝说大家来比较下礼物。
万幸车速很快,十几分钟后我们就在市区十字路口了。
“今天周末,要不要去喝一杯?”下车的时候天已经擦黑,街上人头攒动,米军似乎在葬礼上压抑许久的热情终于显露出来,他大力地吸着鼻子邀请道。
“和你没兴趣。”方晓兰将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提着所料带转身就走。
“真是败兴的家伙。”米军转过身来看着我,我一脸苦笑地摇着手。
“明天还要出差,等我回来一起聚聚吧。”我央求道。米军呲牙咧嘴地骂了几句。
“你们这些家伙,就是看不起我而已,罢了罢了,要是今天趟棺材里的那个家伙还在的话,一定不会拒绝的。”米军叹了口气,一个人朝着不远处的大排档走了过去,没多久背影就被人流淹没了。
我站在原地,口里小声嘀咕着。
“不是不会,是不敢吧?”
三人终于散开,我脚步不停地朝着自己的家走去,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的心情折磨得我太难受了。从小便是如此,我对密封的东西都有一种要拆开的冲动,如果有一盒礼物,我绝对不会等着让它过夜的。
算上大学四年,到这个城市已经七年了,在这个狭小的一居室房子里也住了两年半了,我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重复机械的工作,我害怕改变,害怕新鲜的东西。
房间里一片漆黑,我也懒得开灯浪费电,径直走到那套二手沙发前坐下,扭开台灯急不可待打开袋子。
啊?有没有搞错?
居然是个枕头!
如果有镜子,我当时的脸孔一定可笑至极,我拿着那个白色的柔软枕头在等下呆了足足有好几秒钟,无论如何我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女人要给我一个枕头。
枕头倒是不错,白净柔软,上面也没什么图案——这倒符合我的喜好,我喜欢淡色调的东西,花里胡哨的看着难受,越简单越好。
一想到自己最近睡眠不好,枕头也破旧不堪,虽然礼物有点出乎意料的普通,却十分适合自己的需求,所以我也很乐意地接受了。这段时间我的睡眠很糟糕,几乎整晚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