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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gosick 1-第20章

小说: gosick 1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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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没有弄湿衣服的维多利加,高级的蕾丝和花边,以及下面露出的丝绸袜子也全部沾满灰尘,变得黑乎乎的。

  在一旁看着她的一弥,不知为何感到很对不起她,同时又觉得自己很没用。那个总是在大图书馆的植物园,悠然自得地翻着书本的维多利加。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神圣可畏的少女,自己居然让她在这种眼看就快沉没的船上搞得满身泥土。

  想到这里,一弥握住她的手更紧了。维多利加疑惑地看着他。

  “有件事我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在意。”

  “什么事?”

  “久城,你嚷着自己是帝国军人的三儿子吧。”

  “是的。”

  “三儿子有存在的意义吗?”

  “啥—!?”

  一弥甩开了维多利加的手,怒气冲冲。

  看到他真的动了怒气,维多利加反而吓了一跳。

  “我、我说,你生什么气啊?”

  “我说你啊,从刚才开始,满口什么老好人,三儿子的。你是想找我吵架吗,维多利加?”

  “没、没有啊。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我只不过把它认为是混沌之一而已。”

  “我告诉你,虽然身为三儿子,我的成绩可是最好的!”

  两个人的对话牛头不对马嘴。

  “在你那个国家,优秀的三儿子会升格成为长子吗?”

  “不会。只是想争口气。因为哥哥们总是被另眼看待,所以我拼命学习,希望能比过他们。”

  话虽如此,在附近的道场被摔出去的那天,所有的努力却都化为了泡影一弥感到。也正因为这样,一弥爽快答应了自己就读的军官学校提出的留学索贝鲁的提议。温柔的母亲和姐姐等家人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办好了留学手续,整理行李上了船。似乎是想逃避国家,家人,和他自己一样。

  于是现在,一弥来到了这里。

  “唔?”

  维多利加点了点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宛如歌声般悠闲的声音响了起来。

  “本国的贵族也是这样的。继承家业的只能是长子。”

  维多利加又露出了奇特的表情。她抬头看着一弥,似乎在仔细观察什么稀奇的东西。

  “争口气么。”

  “嗯?”

  “久城,你不但是个老好人,还很老实呢。”

  “哈?”

  “居然能说出争口气这种话,你的灵魂还真是单纯得美丽呢。”

  “你在夸我?还是绕弯子说我是笨蛋?”

  维多利加不可思议似的盯着愤怒的一弥,然后低下头不说话了。此时她的侧脸就如同一只嘴里塞满松果的松鼠一样鼓了起来。这是她有点闹别扭时的表情。

  也许,之前的一番对话,是维多利加用自己的方式在赞扬一弥。说不定她是想感谢一弥自愿当她的盾牌。其实她是想表示友好吧。

  看着一旁还在嘀嘀咕咕抱怨的一弥,维多利加有点生气。

  “烦死了。只不过说出事实而已,我说。我只是把混沌的重组语言化了而已。”

  说完,维多利加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弥心想,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突然变得不开心的维多利加似乎是在生自己的气。他有点困惑。

  ——四个人默默地继续上楼梯。

  走在前面的奈德,即使在黑暗中也同样灵巧地抛接着网球。就这样,拐过阴暗楼梯的休息平台,渐渐地看不到奈德了。

  紧接着,“咚”,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

  然后,似乎听到了轻轻的惨叫。

  一弥和朱莉互相看了看。

  “奈德?”

  朱莉提心吊胆地叫道。

  没有人回答。

  于是,一弥问。

  “发生什么事了吗?”

  楼梯依然一片死寂。

  一弥和朱莉又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他们俩也跑上了楼梯。当他们来到微暗的休息平台处时,那里出现的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东西。

  那里。

  奈德脸朝下趴在那里,死了。

  …

  一弥惊叫了一声,朝奈德奔去。

  尸体的脚朝着一弥他们的方向。右手被压在身体底下,左手朝着一弥他们,以掌心紧贴着腰际,立正似的姿势躺着。

  一弥拿起他的左手,确认脉搏。

  奈德的脉搏完全停止了。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机关吗?这里设置了某种机关吗?到底)

  “久、城。”

  维多利加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叫一弥。一弥回头,只见她正以少有的,从心底担心的僵硬表情低头看着他。

  “什么事?”

  “过来,久城。”

  “可是,他死了。我必须查查是因为什么机关,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管了,过来,久城。”

  维多利加顽固地坚持说。

  听到她的语气,一弥有点生气。

  “维多利加,你任性也该适可而止”

  “我害怕。拜托了,到我身边来求你了,久城。”

  一弥——愣住了。

  他单膝跪在地板上,呆呆地抬头看着维多利加。

  她一如既往用不可置否的表情看着自己。仿佛在说快点,快站起来。刚才她所说的话因为害怕要自己待在她身边,哈?这根本不像是维多利加会说的话。

  一弥犹豫了,随后他想,维多利加是在说谎。

  (她会害怕?说谎。而且,她不可能会说出“求求你”之类的话。)

  一弥突然明白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维多利加想让我走开。想让我离这奈德的尸体远些!)

  一弥站起身,慢慢地回到了维多利加的身边。

  这时,他不经意看了看一旁,朱莉僵在那里。双手捂着嘴,双眼瞪得很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小声说道。

  “一样。一样。这、和当时一模一样!怎么回事!?”

  一弥虽然也很在意朱莉,但还是先问维多利加。

  “怎么了啊?”

  “听好,久城。”

  维多利加的声音带着紧张。

  “你们三人跑过这层楼梯,再往上走,躲起来。最好找些武器。船里应该有。”

  “什?”

  维多利加露出了严肃的表情,随后说出了奇怪的话。

  “我们有三个人,对方有一个人。但,两个孩子和一个女人,能否敌得过一个成年男人,实在不能打包票。啊,看来刚才让她丢了枪真是失算了虽然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朱莉也小声问道。

  “你什么意思?怎么回事?”

  维多利加抬起头。

  瞪大了翠绿色的眼眸,眼神因为不安而动摇着。

  她动了动薄薄的,没有血色的嘴唇,简短地说道。

  “我们会被杀。”

  “什?”

  一弥正想开口,又把话吞了回去。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照她的话去做。一弥牵起了呆站着的朱莉,慢慢地从尸体的一侧经过,奔向楼梯的休息平台。

  维多利加小声地说。

  “快跑!”

  一弥紧紧握住了维多利加的手。

  这一层由于已经算比较上层,地上铺着软绵绵的豪华绒毯,设计华丽的洋灯照耀着走廊。一弥他们冲进了就近的房间。那是为一等乘客准备的宽敞的阅览室。明亮的枝型吊灯,豪华书架摆在墙的。他们一边警惕着机关,一边仔细搜寻着书架上、抽屉里和绒毯下面。

  一弥从架子上的抽屉里找到了两把金属拳套,套在双手上。他回过头,看到朱莉。她握着大号的裁纸匕首,气喘吁吁。【注:金属拳套,一种戴在五指上,用来增加攻击力的防身武器。其实有点像连在一起的五只戒指好吧,我在扯――】

  朱莉也看了看他。她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似乎叫他小声点。一弥也点了点头。

  ——四周一片寂静。

  一弥感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砰渐渐加快了速度。太阳穴也一跳一跳地隐隐作痛。

  就这样,几分钟过去了。

  什么事都没发生。

  一弥和朱莉依然看着彼此,仔细倾听着。然后一弥回头看了看被他护在身后的维多利加。他正想问她“呐,怎么回事?”,此时。

  房间的门无声地打开了。

  站在那里的是——。

  本该死了的奈德“巴克斯塔。

  奈德的右手握着一柄巨大的斧子。

  他和刚才判若两人,脸上毫无表情。让人感觉阅览室的气温,一下子降低了。

  奈德左右看了看,先看到了站在墙边盯着自己的朱莉。他慢慢地向她走近。朱莉挥舞着匕首,对战操着斧子的奈德。她朝一弥喊。

  “你们在干吗?快逃啊!赶快去无线室呼救!”

  听到她的话,奈德回过头来。

  然后,他看着一弥以及他身后的维多利加。

  他的眼神黯淡空虚,仿佛只是脸上开着的两个洞而已。

  但当那双眼睛看到维多利加时,渐渐开始放出光芒。

  “少女。是〈野兔〉!”

  “哈!?”

  “必须抓住〈野兔〉。因为我是〈猎犬〉!”

  他举起斧子,飞快地冲了过来。

  奈德直接冲向了维多利加。一弥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然后拼命朝奈德倒在地上的脑袋打了过去。

  虽然体格差了很多,但因为手上戴了金属拳套,一弥的拳头出人意料的发挥了作用。随着“咣”的一声结结实实砸到的手感,奈德脸朝下倒了下去。

  ——咚!

  朱莉也赶了过来。她摸了两下一弥的头。

  “干得不错。小男孩!”

  “不,是帝国军人的”

  “好好,三儿子是吧?快逃!”

  朱莉夺过斧子。三个人逃出房间,合力把放在走廊上的巨大置物架推到了门前挡着。

  …

  三人朝着甲板,跑上一点点变得明亮起来的楼梯。

  一弥几乎是抱着维多利加小小的身体在跑。维多利加则像看到某种神奇的东西似的,盯着一弥戴在手上,沾上了奈德血迹的金属拳套。

  朱莉紧跟在后面,她还是双手拿着斧子,在楼梯上奔跑。朱莉没看一弥,而是朝着小小的维多利加一脸悲怆地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知道他没死?”

  一弥本想说,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但当他看到朱莉异常惨白的脸和无所适从的样子,一弥闭上了嘴。

  维多利加微微皱了皱眉。

  然后,以一种一如往常,完全不像是身处如此危急关头的声音回答道。

  “很简单。是喷涌而出的“智慧之泉”告诉我的。”

  “维多利加,语言化给她听。语言化。”

  “嗯”

  维多利加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很简单。你不觉得他倒下的方式很奇怪吗?脸朝下趴着,右手压在身下,似乎不想让人去碰一样。而相反,左手却朝我们这里伸着,根本就是在说,用这只手测脉吧。对不对?”

  “这么说来”

  “没有任何防备中了机关而倒下时,怎么可能摆出那种姿势?两只手都伸出来才是最自然的姿势。谁都该察觉到他的样子很奇怪啦。”

  “可是,他的脉搏停止了啊。这点我可以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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