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重生日子-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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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见他刮鳞,开膛,破肚,麻利极了。
他在徐家显然是做惯了的,李隐兰端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对林夏招手,“夏夏,你过来,别打扰你师兄做饭了。”
林夏只得陪李隐兰坐在沙发上闲话。
“你泡杯茶我喝。”李隐兰指了指茶几上的茶具,状似随口道,“多宝格上面有茶叶,你自己任选一种泡给我喝。”
她说的是泡杯茶,而不是倒杯茶。
林夏点了点头,顺从的起身,来到多宝格面前。
雨前龙井,碧螺春,黄山毛峰,六安瓜片,君山银针,都匀毛尖,信阳毛尖,武夷岩茶,安溪铁观音,祁门红茶,还有大红袍等等各类茶叶,几乎可以去开一个茶叶铺了。
看来两老都是爱茶之人。
林夏思忖片刻,选了其中一种。
看着她选的茶叶,李隐兰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林夏。
选了茶叶,林夏跪坐在地毯上,臻首低垂,专心泡茶。
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烫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
沸水反复相沏,而后倒进紫砂瓷碗中。
林夏以大拇指、食指、中指,呈“三龙护鼎”,力道轻缓柔匀地端起瓷碗,不破茶魂。青瓷托于掌心,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旋转,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芽影水光,相映交辉。
静静地看着这碗中之水,眸色深柔,茶沉入杯底,似笔尖直立,天鹤之飞冲。
伴着袅袅茶香,看着林夏倒水,洗杯,她的侧影,就像一种艺术,让人赏心悦目。
已然让人忽视了她的样貌,只觉得灵气逼人。
用茶夹将茶渣自茶壶夹出,用温水洗净,侧置茶杯于茶船中旋转,以热水温烫后,取出置于茶盘中。
将茶叶拨入壶中,茶形宛如一位身着精致旗袍的女人,芽叶紧裹,秀颀饱满,视觉清爽,堪称清丽,水浸入其中,纤毫四游,却亮却透,一如女子的黛眉水眼。
七浸七泡,香气层层分明。
第一层水沏过,暖香自杯中升腾,扑鼻而来;
第二层水沏过,醇和甘香;
第三层水沏过,浓郁不衰;
第四层水沏过,一丝淡淡花香;
第五层水沏过,一片清香,渐渐弥漫;
第六层水沏过,味淡久而清雅,香寂静而转幽;
第七层水沏过,水过无声留清韵,月夜何处寻弦音。
壶托在她的手指间,左手中指按住壶钮,水流悠然而下,手腕带动手指,恍如描摹着一幅精致的工笔画,一点一点,一笔一笔从心底晕染而出。
一枚枚芽叶缓缓潜沉至杯底,再渐渐浮出,顺着水流的方向摇曳飘送,三沉三浮,茶叶微卷,就像是捏起的小皱褶。
“老师,请用茶。”林夏直立起身子,将茶水递给李隐兰。
李隐兰接过,常了一口,这才淡淡道:“这么多茶中,你为何选了青顶?”
那个格子里,茶叶各式各样,而青顶价格,确是里面最便宜的一种。
一般人若泡茶的功夫不过关,选了那极品好茶,也能给茶水的味道加几分。而这青顶,价格虽最便宜,但是它的浸泡功夫却是最为讲究的。
林夏选了这茶,究竟是对自己泡茶的功夫太过自信呢,还是无意为之?
第二卷 167送礼谈心
面对李隐兰的问话,林夏浅笑道:“茶叶不同,泡出来的味道就不同。而同样的,同一种茶叶在不同人的手里,泡出的味道也是大相径庭,这和泡茶人的性情有关。”
林夏替李隐兰续了一半杯,心也在茶烟中渐渐沉淀,一种涤静了心中的尘埃,脑海一片空宁。
接着道:“青顶最为讲究冲和,静照。泡茶的人须忘人间之灼色,感心中之清明,唯万籁皆寂静,空天下于尘埃。我以前性子浮躁,后来机缘巧合学了这泡茶之术,性子这才沉静了一些,当然也不过只学了一点皮毛,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哦,你希望自己性子平淡些?”李隐兰有些感兴趣了,“这倒是少见,现在你们这个年纪的女生啊,不都是流行什么可爱啊,非主流么,对了,好像前些年还流行什么野蛮女友。”
林夏笑了笑,“可能是因为看书多了的缘故吧,我从小就特别喜欢看书,尤其是中国古典名著,发现书中描写的一些品质与时下女性所拥有的绝然不同。也许是因为书看多了,所以性子也慢慢平和了点。”
“小时候我可是最调皮不过了,天天满山遍野乱跑,然后脏兮兮的回家被老妈骂。”林夏调皮扎眼道,“只是后来年纪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爱动,每天宁愿窝在家里看看书,也不愿出门走动了。”
见她调皮的样子,李隐兰顿时感觉两人亲密了不少,笑道“这样,你妈妈肯定又嫌你沉闷了,劝你经常多出门走动走动,多结交些朋友。”
“正是呢,老师怎么知道。”林夏面露惊喜道。
李隐兰朝她招了招手。拍了拍身边的的空位,“快别跪着了,也不嫌腿酸,快坐过来。”
林夏依言而坐,只听她道:“都是做母亲过来的,哪里不明白父母的艰难呢。这孩子太活泼了,觉得太闹人,怕将来被人闲话;这孩子要是太闷了呢,又怕心思太重,有什么都藏在心里。左右啊,这天底下的父母都是操心的命。”
闻言,林夏明白她的意思了。
徐寅夫妇育有两子一女。现俱已分家单过,因工作繁忙,只偶尔过来看看父母。以李隐兰的年纪,孙子孙女估计差不多像林夏或者这般年纪了。
平时他们也难得来一趟,不能承欢膝下。所以才让林夏钻了这个空子。
这一老一小聊着生活中的趣事,幸而林夏两世为人,重生后又锻炼了这么久,这才耐得住性子。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聊到书画上面了,林夏笑道:“上次见老师的画才完成了一半。现在可画完了。上次见了老师的画,就一直记在心里呢,画的可真好。”
“碰巧昨天画完。走,咱们去书房看看。”说着,携了林夏的手,两人往书房行去。
“你会泡茶,可会话这工笔水墨画儿。”
林夏笑着摇了摇头。“只学过两天的素描,却也只画的平平。想来是没有这个天赋了。”
言辞之中无不遗憾。
李隐兰安慰道:“人无完人,你在写作方面很有灵气,对自己也无须太过苛责。好多人终其一生都是劳劳碌碌,找不到自己最擅长的东西。”
话说间,两人进了书房。
那副工笔山水画已经被表了起来,现在正挂在墙上,两人看了一会儿,林夏这才自包里拿出木匣子,双手呈上。
“我父母听说我摆了李老师为师,就说要过来看看李老师,请老师吃饭。只是我们才搬过来,家里也还有些琐事要处理,父母说等家里收拾好了,在请老师和徐老师到家里来玩。这是父母的一点小心思,还望老师不要推辞。”
搞学问的人都有些清傲,虽平时很少收礼,但林夏已经是她眼中的内定弟子了,学生的孝敬也无可厚非,因此李隐兰也不推辞。
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木盒里面装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籍,上面写着《浮生六记》四个大字。
“这”李隐兰的目光一紧,面容有些激动道,“难道这就是已经遗失了一部分的《浮生六记》的全本?”
见她盯着自己,林夏点了点头,“我上网搜过,书里面的内容和现在的通行版本大致相同,但是还是有很多差异。所以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本应该是真正的古籍,只是我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年代的。这本书放在家里已经很久了,放着也是放着,上次来老师书房,看到了很多珍藏,觉得这本书在老师这里应该比在我那里发挥的作用应该更大些,所以就借花献佛啦,希望老师别推辞哦。”
李隐兰看着林夏,心下动容。
这书随便放到哪里都会引起轰动,若是放到市面上卖或者拍卖,更是会引起天价,这孩子这样说,不过是想让自己宽心罢了。
“这会不会太贵重了,你和父母商量过没有。”李隐兰想了想,还是有些犹疑。
这书实在是有些贵重了,倒不是单纯的说它的价钱,而是在文学方面的价值。若是《细雨》放消息出去,说琉颜发现的,只怕她的名气会更大,几乎算得上是名利双收。
而眼下,这孩子却将这个机会给了自己。
“商量过了,父母也都知道。”林老爸和林老妈自然是知道的,在他们的眼中,这不过是一本书而已嘛,还是一本破旧发黄的书。
当然,这本书的价值她可不敢和两老说。
认了师傅之后隐形的价值可比书要多的多,两老在文学圈混迹多年,光是人脉这一条,就不是她比的上的。
加上李隐兰还是京大的教授,有钱就能把自己买进京大,买进之后还得得到她的亲眼么?
想想这也是不可能的嘛。
所以,这本书,送的值。
看着林夏一脸的坚定,加上李隐兰真的喜爱这份礼物,婆娑沉吟了片刻,也就收下了。
“那这礼物我就收下了,改天一定去你家拜访谢过。”
林夏连忙摇头,“老师,这不是太折杀我了么?不过,学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收了她的礼物,李隐兰更加和颜悦色了,“什么事?”
“我希望老师将这本书拿出来或者找人鉴定的时候,不要提我的名字。”林夏道,“我现在还小,老师身上的本事一分也没学到,不希望被媒体追踪,被别人打扰。”
李隐兰这才明白为何她写了这么多书,目前也算是小有名气,她却从来没听过林夏这个名字,原来是因为她自己不想出名?
“你为什么不想出名?现在的小孩不都喜欢被人关注的感觉么?连张爱玲都说,出名要趁早。”
林夏笑道:“不是不想出名,只是现在自己还没有能力保证出名之后护家人周全,毕竟父母只是普通人,不想让媒体打扰他们。”
“也就是说,你还是想出名?”
林夏想了想,组织了一下措辞,“我希望一切事情都顺其自然,没必要刻意,该出名的时候就出名,该隐藏的时候就蛰伏,没必要想这么多。时间到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听了她这番话,李隐兰更是对这个弟子满意,看来老伴的眼光确实不错。
段风虽然老实,也没有特别灵气十足,但在写作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并且对老两口也是很尊敬,经常过来帮忙,任劳任怨。
至于林夏么,日子还短,也看不出太多,只是目前对这个弟子感觉很不错。处事低调,不张扬,在文字方面很有灵气和感觉,为人淡然,气质十足,就外在和内在而言,也可以打85分了。
师徒两正聊着,就听见书房外面的门响了。
“进来。”李隐兰道。
然后门从外面被人打开,露出了段风那张老实巴交的脸,只见他憨厚的笑了笑,“师母,师妹,饭菜已经做好了,可以吃了。”
李隐兰点了点头,合起了手里的木盒,笑着对林夏道:“今天你运气好,可以吃到你师兄做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