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公务员-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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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福收好清单后,又自袖中去除了一封信笺,“小的遵大官人的吩咐给郑市舶使送了信,这是郑大人的回书”。
其实不用来福说,唐成只看信笺上那一笔簪花小楷,便知此信乃是出自郑凌意之手。
将郑凌意的信笺收入袖中,唐成点点头道:“来福你也累了,先去歇歇脚,容我梳洗过后,咱们去园子看看”。
回到房中后,唐成拆开封皮,郑凌意那一笔漂亮的簪花小楷顿时显出来。
这封书信里的内容跟以前也并无什么不同,只是在信的末尾处却录有几句诗作,唐成边看,口中已是轻声的吟诵了出来:
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吟完之后,唐成久久沉默无言,最终将信笺重新收回袖中时,满腔的思绪尽化为一声长叹。
随后的日子唐成更忙了,不过忙的却不是公事,而是他的这个新园子,新园子的布置,人员的安置,歌舞曲目的选定,编排及给各位商贾们发请柬等等等等,其间少不得还要到观察使衙门及道学里点卯,昏天黑地的又忙了二十多天之后,终于在请柬约定开宴日期的前两天,整个园子正式准备就绪。
至此,唐成耗费了巨大钱财及心血的新园子就要正式开张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插曲无处不在
与唐成新园子一墙之隔的月明楼内,柳林坊最大的五家青楼老板齐聚于此,此时,这些人俱都静默无声的看着坐在中间的那个胖子。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胖子说话,这几人中有人忍不住了,“岳哥,那边儿眼瞅着就要开张了,你倒是拿个主意呀”。
他这一开口,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就是,岳老大,到底怎么办,你得拿个章程出来。那大雅至正园可不是其他那些用不着搭理的小园子,它又占着那么个地方,这一开起来,受冲击的肯定就是咱们”。
“是啊,听说大雅至正园从姑娘到乐工,再到鸨姐儿都是从扬州请来的,甚至就连里面的器具都是从扬州买来的,岳哥,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他们瞅的就是道城里的有钱主儿,咱这柳林坊其他那些楼也就罢了,反正这些个客人也轮不着他们,可我们不成啊!去他那儿的多了,到咱这儿的就少了,这还就是明火执仗的从咱们嘴里抢食儿吃”。
“吆喝什么!”,听岳胖子开了口,其他人俱都自觉的停了嘴,“大雅至正园,这名字到底什么个意思,听着可不像是烟花勾栏这一行”。
“标新立异罢了,要不然他买那么多姑娘干嘛?还有乐工,对了,那些个鸨姐,她们要不干这个,还会干啥,还能干啥?岳哥,你可别被这名儿给骗了”。
“嗯,说的倒也在理”,岳胖子点了点头,“但既然是勾栏,那为什么不入柳林坊?大雅至正园的老板又是谁?敢冒然插脚到这一行里,一下子又能砸下这么多钱来,岂是个没来历的?这些你们可都清楚?”。
言至此处,岳胖子顿了顿后,将那几个老板环视着扫了一圈,“噢。不清楚!不清楚就瞎咋呼个啥?”。
他这一说,那几人却是蔫巴了,见状,岳胖子刻意的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又道:“大雅至正园明面上是一个叫关关的扬州婊子掌总儿,真正的老板却是观察使衙门里的掌书记唐成”。
“掌书记?芝麻绿豆点官儿。我看他是昏了头了,竟然敢插脚到这一行”
“就是,我看这唐成就是个不识时务”。
“灭了他。也算给后来人提个醒儿”。
几个老板听说唐成只是一个小小地掌书记后。当真是群情激奋。岳胖子等他们不叫了之后。这才慢悠悠地又补充了一句道:“我倒是忘了说。这个唐成乃是于大人一手从金州提拔上来地人。衙门里尽人皆知地观察使亲信”。
只此一句。几个犹自在叫嚣地老板顿时鸦雀无声。越是干他们这一行地越是知道背景地重要性。他们这几家儿之所以能站到柳林坊地最高处。跟他们地经营才能关系不大。更多地还是看谁地后台更硬。谁地台子更硬。生意就更好。麻烦也就更少。但饶是他们地台子硬扎。这跟观察使大人比起来。那可也差得太远了。
这一时间。几个老板地眼神儿重又落回到了岳胖子身上。要说这里面能跟这唐成拼一下地。或许就只有他了。“岳哥。您看这事儿岳哥。您可是咱们地主心骨”。
此人一言既出。另几个老板忙不迭地附和不已。
“主心骨?”。闻言。岳胖子冷冷一笑。“这会儿记得我是主心骨了?前些时候直到现在。暗地里压价拉客人地是不是你们?让你们手下那些婊子传我楼上姑娘闲话儿地是不是你们?出高价挖我楼里鸨姐儿地是不是你们?”。
岳胖子此言一出。几个老板脸上顿时色变,尤其刚才话说地最多的苏三欢更是如此,红着脸憋了一会儿后,明知狡辩无益的他放低声气儿道:“岳哥,兄弟们糊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是,我替这几位保证,岳哥您说的事儿再也不会有了。坐场子,散客。素酒。荤酒,夜宿都是些什么价。岳哥你只要定了章程,兄弟们再没个二话的”。
苏三欢之后,其他那几个老板也随之出言表态,坚决拥护岳哥在柳林坊的龙头地位。
“有安生饭不好好吃着,耍些小拳脚的闹腾,非得外头来了人,你们才知道有一口安生饭吃着是多舒坦”,言至此处,岳胖子脸色突然一变,“这事我管,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头里,既然你们红口白牙的认了我这主心骨,老子定下的章程谁他妈再敢阳奉阴违,可别怪老子不留情面”。
“那是,那是,岳哥你说了算”,跟那个投资巨大,来者不善地大雅至正园比起来,眼下岳胖子说的倒不算什么了。反正不管承认不承认,他就是本坊老大,再说那定价,嘿,只要其他几家不下阴手,对大家来说都只有好处的。这怎么着也比又挤进来一张大嘴抢饭吃要强。苏三欢等人陪笑着答应之后,又跟着问道:“岳哥,你看那大雅至正园”。
“放心吧,还是那句老话,都是多少年的伙计了,我岳超群还能真不管你们?”,岳胖子说到这话时,脸上的表情看来甚是无奈,摆摆手示意几人出去,待那四人走到门口时,岳胖子才慢悠悠的来了一句:“三欢,你顺便给刀疤胡带个信儿,让他到我这儿来一趟”。
“好嘞!”,苏三欢这一声答应的又响又脆。
目睹这几人出去之后,岳胖子脸上油然浮现出一个惬意的笑容,说起来还真要感谢那个唐成了,要不然他还真不好找这样敲打众人的机会,毕竟他们背后也站着人,都不是白给地。
至于唐成,不就是个掌书记嘛,早在半个月前岳胖子就往观察使衙门探过底,这姓唐的是观察使大人一手擢拔的不假,但两人之间确实是非亲非故,得了这个消息他也就放心了,亲信!嘿嘿,非亲非故的。一个三品观察使跟一个不入流品的掌书记到底能亲到那一步,在衙门里好歹混了十多年的岳胖子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早就探知了这个消息却故意压着不动,岳胖子等的就是今天这么个机会,借唐成这么个二不楞子货来压一压苏三欢他们,随后再反手将唐成给灭了以此威慑整个柳林坊,自始至终。岳胖子瞅着大雅至正园时,他的心思就是放在柳林坊地。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一帮子在柳林坊憋大地夯货,连观察使衙门都没进过,还想跟我耍心眼!”,心下悠然自得地想到这里时,在房内榻上斜靠下来的岳胖子惬意地眯上了眼。
今天是大雅至正园开业的好日子,唐成在园子内忙活地不可开交。
“四叔,这屋里的器具都安置好了吧”。说话间,唐成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时,“离酉时三刻也没多少时候了。劳烦四叔你再检查一遍器具布置之后,就吩咐着把那鸡舌香点上”。
“浩然,歌舞妓们的排演怎么样了,你再去听听,这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相文,刚来的万巡司他们你可要招待好了,晚上他们走时该准备的随喜不能少,这些人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见张相文嘿嘿笑的看着他。唐成摇了摇头自失的一笑,我知道你有本事,这些根本就用不着吩咐,你嫌我嗦就直说,瞅你这鬼德行”,嘴里说笑着,他手上已重重向张相文肩头拍去。
张相文泥鳅一样滑溜的避开了唐成地手,龇牙咧嘴的笑道:“大哥,今天我总算死开眼了。这自打认识,这还是第一次见你紧张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大哥你英明神武,一切胸有成竹,怎么可能紧张?我去陪万巡司了”,眼瞅着唐成作势就要过来,张相文做出一副抱头鼠窜的样子向后面跑去。边跑边还笑个不停。
经张相文这一插科打诨。笑出声来地唐成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紧张啊。他的确是紧张了!跟以前的修路不同,这个大雅至正园可是他扎下血本弄起来的,更别说他在这个上面所花的心血半点都不比修路来的少,除此之外,为到京城应考的前期准备工作也全指着这个园子了,几造里加起来,由不得他不紧张。
唐成与诸位宾客约定到达的时间是酉时三刻,瞅瞅辰光已经差不多了,唐成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歇歇以迎接即将到来的忙碌时,忽见一个大门处地下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大官人,门口门口有人来捣乱了”。
“去里边找二爷,让他带万巡司到门口”,唐成向那下人摆了摆手,人已快步向大门口走去。
将近大门口时,唐成放慢了步子向外面看去。
来闹腾的一共有二十多人,一看他们那神情及装束就知道是市井里的混混,领头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三旬汉子,右脸上那道由眉至嘴角处的疤使他本就凶恶的面相愈发显的狰狞了。在这二十多人身边躺着地,便是十多个衣着光鲜的护院儿。
“列位好汉爷,这大热的天儿,火气太大发了热症且是不值”,关关此时正在勉力应酬这些人,“消消火儿,好汉爷们有什么说道儿,咱这园子也不是没个讲究的”。
“知道讲究就好”,疤脸汉子嘿嘿一笑,“听说开了家新园子,街里街坊的就想来贺贺,弄几瓯鱼儿酒,捡漂亮姑娘陪陪,让兄弟们吃好玩好就什么都有了。至于随喜不随喜的,兄弟们也就不讲究了”。“今个儿晚上还有尊客,实不便招待好汉爷们,大家抬抬脸面,园子里惯例之外再多奉三成随喜如何?”。
“有尊客!合着我们都是些不入流的”,疤脸汉子言至此处脸色蓦然一变,“兄弟们,既然这婊子看不起咱们,那咱们就自己进去乐呵”。
新园子开张,这些个地痞混子来捣捣乱,唐成并不觉得意外,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靠的就是这个吃饭。不捣捣乱也不好收钱抬价不是!但见到这刀疤脸竟然不要钱,尤其是听到关关所说随喜加三成之后居然脸色动都不动的时候,唐成就意识到问题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这些个混子既然不是为随喜钱来地,且口口声声要进去,这就明显地很了——他们就是来捣乱的。
至于为什么捣乱,这其实并不太费思量。不过这时候唐成也没功夫思量了,就在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地同时,唐成已抢步而出挡在了关关面前,“疤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