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嫡女之高门锦绣-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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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山上的石头不少,你叫人挖个窑来烧些,到时候弄些熟石灰水,将林子最外围的都喷洒上这石灰水,特别是树干上,最好碰上两三米,这样以防外面的鸟雀飞进来。”容离对于防御瘟疫,只能想到这个最简单的办法,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了。
商琴操似也听说过这样的法子,因此便连忙去了。
见他去了,容离这才想起在城中的钟离玄樾,若是他能感染瘟疫死在里面就罢了,若是逃出来的话,这个人容离绝对不能留他了。感觉好像是个定时炸弹似的。
容离回过头,却见恕娘已经回去了,瑛姑姑却还在原地等着自己,心下忍不住的感动起来了,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忍不住有些责怪起来:“姑姑,这都上了白露,你还在外头作甚,也不怕着凉了。”
瑛姑姑扬唇一笑,摸着她温热的手,“我底子厚,何况这样的炎热天,怕个什么,倒是你,早知道的话就带着披风出来才是。”
说了几句闲话,二人便一同回去,容离顺道将庆南爆发瘟疫的事情同瑛姑姑说了,一面忍不住的庆幸他们的运气好,若不然的话,这会儿只怕也逃不了。
容离因为那商墨敛的一番话,心中变得凌乱不堪,本来以为这一夜将无眠的,可是却不曾想,她才躺上床去,没多大的功夫,竟然便沉沉的睡了去。
屋中没有灯火,容离向来也没有要丫头陪房的习惯,而且这园子是商墨敛的私人院子,里面的下人并不是很多,所以便是容离的屋外,也没有值夜的丫头,而瑛姑姑因不放心两个孩子,便去陪他们兄妹了。因此容离这边,除了住在隔壁厢房的恕娘,便无旁人。
月上中天,因小院子地处于山林之中,所以这个时候便能听到那山中传来的夜鸣之声,幽远的夜鸣声,使得这院子在夜色之中更加的寂静。忽然,只见容离房间的墙壁上,突然开出一扇门来,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袍人从中走来,然后朝着床上靠近去。
翌日一大早,容离便起身来,只觉得今日的精神特别的好,便是看见外面的初升的太阳,也越发的明媚。
伺候着她的恕娘也忍不住的赞道:“夫人今日气色真好。”
容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今日身体特别的清爽,想来是连日的奔波,昨晚才安稳的睡了一脚,所以精神才特别的好吧!“慕容他们可是起床了?”
恕娘闻言,想到那两个与西云城里的小主子们不一样的小主子,那张同她主子一样常年阴暗的面容上也荡漾起了浅浅的笑容来:“少爷已经起来了,央着院中的护卫教他练武呢!”想西云城的那两个小主子,这个年纪的时候,说话都还不利索,更别是说是有自己的想法了,而且现在倒是长大了些,可却是不学无术,吃喝玩乐倒是学的不少,以后注定是要落魄一身的了。
说到这练武之上,容离也觉得,虽然不是什么事情都是拳头能解决的,可是有的时候还真就得有两把刷子,所以她也是十分建议两个孩子学武的,最起码什么时候真跟谁动起手来,不指望赢了对方,但求别吃亏就好。便道:“学学也好。”心想着,月下倒是可以让瑛姑姑教,可是瑛姑姑的功夫都是阴柔的,却不合适慕容,所以只怕是先让慕容跟着央良学些南黎功夫在说吧!以后安定下来了,在给他寻个中原的师父。
整日都不曾见到那商墨敛,听说在后山准备石灰的事情,他现在的身份是千澈,管不得商家的事情,不过这园中的事情却是不能不管,至于商琴操,听说一大早就进城去了,毕竟庆南城里,商家的店铺也不少,他作为这片地区的负责人,虽然无力挽狂澜之力,将瘟疫的事情处理好,但是也要保证商家的利益不受损。
于是,便有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现象,整片园子就成了慕容跟着月下的天下。
尤其是慕容,他学武的天资从来都很好,以前跟在亚目长老身边,就学了不少阴人的损招,今日又在侍卫那里学了几个简单的攻击招式,所以这一早上,半个字也没想,光顾着跟人单挑比武去了。
他年纪虽然小,不过目标也跟着小了,而且动作敏捷,又有亚目长老的那些损招,因此玩了一个早上,他竟然能跟好几个侍卫打成平手,不过他却是闷闷不乐的,总是认为对方让着自己的。
月下倒是乖巧,看了一早上的书,当然中间也不乏停下来吃各种恕娘送来的美食,只不过与她哥哥比起来,算是叫容离比较欣慰的了。
自从到南黎后,先是忙着带孩子,然后又忙着做生意,后来又忙着逃避商墨羽,所以正经的轮起来,容离这三年来,几乎没有什么清闲的世间,所以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她却不知道该要去做什么,反而是焦躁起来,只觉得这大好的光阴白白的浪费了,有这功夫她应该要多做些为孩子们未来打算的事情才是。
瑛姑姑是看着她长大的,所以很快就发现了她的焦躁不安,不禁有些疑惑起来,“早上看起来,你精神本是很好的,怎这会儿就变成了这样?”
容离自然是不能如实相告了,毕竟她最多能在活几年的事情,除了那位长老之外,并无旁人。因此见瑛姑姑问起,也只是苦苦一笑:“想来我是天生的劳碌命吧,这一闲下来,我竟然觉得有些坐不住,非得想找些事情来做。”
原来是这样。瑛姑姑笑了笑:“这还不简单。”说着,朝花园中那树下藤椅上躺着看书的月下道:“夫人你倒是好好的想想,这两年来你一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很少在做针线了,便是小姐跟着少爷的衣裳,你都没有亲自经手几件呢!”
瑛姑姑若是不提醒,容离大概已经差不多把自己会针线这一事情忘记了,更别提说给孩子们亲手做几件衣裳了。因此听到瑛姑姑的话,连连点头:“是了是了,我是该给他们兄妹做些衣裳才对,走,咱们去找恕娘看看,都有什么布匹。”也真是的,她先前竟然没有想到,怎就不趁着这功夫给孩子们做些衣裳呢!最好是把月下出嫁的嫁衣都准备好。
听说她要给小主子们做衣裳,恕娘便命人将那些上好的布匹都搬到容离住的这边来,专门挑了一间房,置放着这些布匹材料。
恕娘管着园子里的大小事务,因此也没有那等闲工夫跟她一起讨论眼下时新的款式,瑛姑姑又要陪着月下,所以便找了几个算是绣活较好的丫头来陪着她。只是容离想亲手给孩子们做,便让她们都散了去。
这里的布匹,绫罗绸缎,蝉翼纱白鲤锦样样不少。容离的目光最先落在那一匹大红色的鲤锦之上,便走了过去,将那鲤锦拉开来,从上面她似乎看到了多年以后,女儿出嫁,儿子娶亲的热闹场景,脸上忍不住的挂起几丝高兴的笑容来,可是随后想到那样的场景,自己这个亲生母亲却不在,她的心像是猛然间跌落到深渊去似的,一种无法言语的刺痛从她的心头散开来。
脑中突然想起容夫人去世时候的悲凉笑容,想来那个时候她的悲凉不是源于害怕死亡,而是没有亲眼看着女儿出嫁吧!如今容离是也做母亲的人了,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终于有了那样感同身受的痛苦与悲凉。
是啊,她不怕死,她只是舍不得这对儿女,她的幸福才刚刚开始,为什么就要在起点结束呢?她突然觉得自己不想就这么认命了,也许这世间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在多活几年,看着孩子们健康快乐的成长。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时候,绝望总是悄然而来,无声中吞噬着人心中的所有信念。容离紧紧的捏紧手中的锦鲤,似乎只要她捉住了一缕喜庆的大红,她的生命就能都在这世间残留几年!眼泪不知道什么,从眼眶里跌落出来,打落在那了大红喜庆的鲤锦之上,点缀出一个又一个的深红色原点。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哀之中,却不知道,她却成了另外一个人疼痛的风景。
他就站在对面楼上的房间,从窗户里正好看到此刻正在无声哭啼的容离。他的神情随着她的神情而变化,虽然不敢用感同身受这词语来形容自己理解她心中的疼痛,可是这一刻,他是真的明白她的苦楚,他的心也跟她一样的疼痛。以无论如何,不管怎样,他都会尽一切权力让她活着,哪怕那样会赔上自己的性命,那也早所不惜!
便是这样,她在楼下,以为自己是一个人是一个世界,在死亡到来之前,是没有人能进入她的这个世界。可是却不知,他在楼上,她的一切都包容在了他的眸中,他感受着她的感受,高兴的也好,难过的也罢,他就这样悄悄的行走在她的世界里踽踽排行,而不惊动她。
傍晚的时候,商琴操就回来了。
他才沐浴出来,慕容跟着月下便围了上去,“叔叔你给我带的小刀呢?”
“还有好吃的。”月下补充道。
在冷漠无情的人,面对孩子的时候,都会露出让他本身就难以置信的温柔。此刻的商琴操面对着两位小主子,只得是苦苦一笑:“对不起了,只怕这答应你们的礼物,要以后才能送了,现在城里的东西都不干净,便是我这个大活人,才是从城里走了一道,你们的阿娘也让我在药水里泡了那么久,幸亏我是个大活人,若是小木刀,肯定泡坏了。”看了看已经露出妥协表情来的月下,温柔的笑了笑:“点心也会泡坏的,不过小姐不用担心,等过一阵,属下带你们直接出去玩,好吃的好玩的多的去了。”
慕容瘪了瘪嘴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说着,便提着早上侍卫给自己做的小刀走了。
月下也在一旁少年老成的叹着气道:“是啊,而且好歹还有个承诺。”于是一面不忘强调的提醒商琴操道:“叔叔可不能在以什么天灾人祸为借口哄骗我们了。”
显然,她以为商琴操现在是哄骗他们的。所以商琴操反应过来的时候,真的很头疼。正苦着脸的时候,只见月下朝着他走来过来,商琴操不知她想做什么,正想起身来退开身,却正对上月下那张可爱的小脸,只听那她让人觉得软软糯糯的声音甜甜的说道:“琴操叔叔,今天我听恕娘姨姨说,你还没有弱冠,是不是真的?”
商琴操被她这突然的问话惊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顿时呆滞起来;突然觉得月下的小脸突然朝着自己靠近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那张香软的小嘴‘吧唧’的亲在自己脸上的声音,于是整个人像是叫累打过一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以往的高傲冷艳,此刻都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无比的狼狈。
只是还没容他反应过来,那张小脸又再次的靠近,不过这次却不是‘袭击’他的脸,而是朝着他的耳朵边凑过去,小姑娘高兴愉悦的幼稚声音说道:“我今年三岁,琴操叔叔你十七岁,等我及笄后,你三十岁。”
商琴操有些想躲开,却是手足无措,听到月下的话,只得是木然的问道:“然后呢!”
月下已经抽离贴着商琴操的香软小身子,而是背着手转着左脚的脚尖笑意盈盈的说着:“然后啊。”这时突然抬起头来,无比狡黠的银亮眸光直勾勾的看着商琴操,以一种命令式的说道:“我要琴操叔叔这十五年之中,不准定亲不准娶亲,不准跟别的姑娘来往。”然后脚尖的动作停住,小手抬起来指着商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