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死昏君:乱情小娘娘-第29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身后,豺狼一般的杀手发出冷笑,就像看着一头猎物跳进早就设立好的陷阱里面,他们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
血色黄昏,冬日凄冷。这一年的大雪早已经停止,天气干冷干冷,尤其是连续几个大晴天之后,呈现出一种暖冬的气象,早晚温差很大,尤其是到了黄昏,四周光秃秃的一片,落叶成堆,走在上面,发出吱嘎吱嘎枯燥到了极点的声音。
长公主悄悄地走过去,也许是天地之间太过死寂,也许是这黄昏本来就象征着一种别样的死亡和阴寒,尽管四野无人,她依旧走得非常非常小心,生怕被任何人发现。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四周别说是人影,就算是一只野兔子也没有。天寒地冻,除了一些巨大的松柏之外,北方常见的白杨树几乎一片叶子也不剩下,收获过后的枣子树更是显出一种诡谲的凄凉和悲苦。
她还是没有放松警惕,远处,一座小小的木屋已经在外。那是周围唯一一处能看见绿色的地方,数十颗高大环绕的大树,长公主叫不出名字,但一看那参天的气势,便明白为何会把隐居的地点藏在这个地方了。
她冷笑一声,对此,并不陌生。不过,当时她是趁着黑夜悄然来到这里的,还从来没有试过在大白天大摇大摆地跑到这里招摇不休。
近了,近了,已经能看到小木屋的主体结构了,尖顶的屋子,细致的建筑枯萎的野草,野蒿干枯枯地把整个四周全部围满,呈现出一种颓废到了极点的死亡气息。
长公主不敢再继续往前,她悄悄地握着匕首,看了看西边最后的一点夕阳。很快,这夕阳就走到那棵光秃秃的枣子树的顶端了,再往下,天空已经披上了一层淡紫色的云彩,显得无比得婀娜多姿。
如此美好的夜晚,却是一个杀人惨淡的夜晚。
她笑起来,嘴角浮现出一丝残酷。
☆、结局39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乐声。她心里一震,这声音似笛非笛,但异常的沧桑凄婉,仿佛吹奏之人,心境已经苍凉如死灰一般。
就算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一点也看不到那个人,可是,这笛声带来的一种意象却分明的鲜明,好像是一副色彩艳丽的画卷,在心中一点一点的蔓延卷过,层次分明,水漫金山,仿佛一个人,到了最后的末路,对这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怀着极大的热爱,又有着极大的舍弃。
声音正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
她紧走几步,居高临下的藏在一颗大树背后看下去。
林中空地上,放着一把极其粗糙的椅子,一个男子居中坐着。他显然已经非常的疲惫,非常的憔悴,此时,手里正拿着一个非常奇怪的乐器,走近了,才发现是几片树叶做成的。
她从未见过有人拿树叶也能吹奏出如此凄凉的曲子。
再近了,那曲子也变得非常非常的低沉,仿佛一个人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却再也没法把最后的一个尾音弹奏响亮。他十分疲乏地把手一松,整个人,就歪倒在了椅子上。
长公主心里一喜,更是蹑手蹑脚地走进。
距离那张椅子,已经只有不到三米远的距离。她停下来。那人的笛声已经完全停止了,余音在天空里面带着一点颤颤的尾音。
她握紧匕首,忽然意识到,人便是音乐,一个人能用多大的力气弹奏,便有多大的力气生活。但是,这个人,连吹奏都有气无力了,显然生存的力气,也孱弱无比了。
那么多次的追杀和逃亡,已经让任何人不敢再忽视他身上那种极其可怕的爆发力度。
她试着再往前走了几步。
那人还是背对着他,无知无觉,只是手软软地垂下去,仿佛对外界的所有一切都已经充耳不闻。她心里一动,忽然加重了一点脚步声,已经把地上的落叶踏得咯吱咯吱仿佛有小动物被惊醒,从林间穿过;仿佛有黑夜从风里掠过,仿佛是一重一重的寒气接二连三地飘渺下来
☆、结局40
可是,那个男人依旧无知无觉,他还是软软地垂在椅子上,对于所有即将到来的厄运,都是充耳不闻。
长公主兴奋得双手发颤。
虽然二王爷豢养了许多死士,虽然她从小在勾心斗角里长大但是,轮到亲手杀人她还是第一次。
手心里,已经横出汗水。她飞身掠起,几乎是以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冲过去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就连昔日他身边随时不离的安德康都已经不见了。
长公主的匕首,抵在他的颈部大动脉上,只要手一歪,一个人的生命便就这样很轻微地结束了。
可是,那人居然还是一动不动。
长公主的心跳更加剧烈。她睁大眼睛,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心跳——等等,那个人居然是没有心跳,没有温度的他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比严冬更加残酷的寒意和冰冻就像是一座难以察觉的冰山,就像是被冻僵的万年的枯木
但是,仔细倾听,他还有一星半点的心跳,但已经不是心跳,只是动脉在慢慢地,苟延残喘。
那时候,长公主心底忽然有一种非常奇怪的错觉——就像这个男人压根就不是活人或者说,他的大部分早已经死去了只因为内心深处唯一的一点执念,让他久久不能断气,让那口气还在胸腔里缓慢地起伏和徘徊
她怔怔地,握着匕首的双手,竟然刺不下去。
一阵夜风吹来。
那时候,天色已经逐渐黑了,八火龙架设的华美的四轮马车已经遮盖上了它的帐篷,淡淡紫色,轻轻流沙,月黑风高那样的夜晚一个男人身上流露出的死亡的气息
甚至,连匕首搁在他的大动脉上,他也动也不动,连眼睛也不睁开一下。
最后的一点夕阳里,照射出他淡淡的面孔,也是万年玄冰,却回光返照出最后的一点灿烂清华。
呵,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这个兄弟,可真是好看呀。
他的睫毛那么长,脸色那么苍白,就像是三月的春雪,五月的芍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结局41
他的母亲和她的母亲不同,她们长得并不是那么相似,可是,细细看来,血液里还是有酷肖的因子在流窜
“皇长姐!!”
长公主的双手,再一次地颤抖。
皇长姐!
长姐,她本来是他们兄弟的长姐。
再一转动,忽然冷笑起来:“叁弟你还有一次活命的机会!!!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此后,永远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是跟我们同归于尽,还是一起存活下来????
他还是微微闭着眼睛,就连眼睫毛都没颤抖一下,甚至没有任何的闪避。寂寞,憔悴,疲倦到了极点已经不再企图向命运做出任何的妥协和退让了。他也不抗争,就那么坐在椅子上。
风吹到脸上,一阵一阵刀刮样的疼痛,树叶卷着,一片一片地飘落身上在最冷的寒冬,带着一种最残酷的美感和愉悦之情。
“叁弟,你把那个淫妇的罪行写下来。一个字也不要错漏,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写把你和那个淫妇私通的经历”她顿了顿,又补充,“你这样写好了,就说是她勾引你”
仿佛是自言自语似的:“本来就是她勾引你。那个淫妇,她不守妇道若不是她勾引你,你才不会中了她的奸计你知道吗?二弟已经被她害了,陛下病重,也为她趁机把持朝政,也许连陛下一起给害了!这个淫妇已经疯了,她没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我们姐弟,不能每一个人都毁在她的手里叁弟,你清醒一点,现在,该是我们联手的时候了,只要除掉了这个妖妇,我们姐弟还是姐弟,血浓于水,也是挽救父皇的江山社稷”
说罢,将匕首握得更加紧,声音也从极度的兴奋变成冷静的残酷,一扬匕首,傲然道:“叁弟,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只要写了,你还能保住你一条性命”
沉默。天地之间是一种极其可怕的沉默。这就显得风出来的时候,更加的诡异,仿佛一只魔兽在御风而行,将不可测知的灾难正席卷着疯狂地往大地上扔下来
☆、结局42
没有回答,没有反抗,没有对决,甚至,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长公主忽然有一种错觉,自己是在和一个死人说话,自己所威胁的,也只是一个死人而已这种感觉,让她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身子不由得稍稍往后退了退,但匕首还是没有离开叁王爷的颈脖。
她咬紧牙关,忽然一用力,匕首往下。她看得很清楚,一缕鲜血淡淡地渗出来殷红的血,在风里带着一股子血腥味,可是她却大大地松一口气。那是活人,死人是不会有这样的鲜血的
但是,那个“大活人”却连哼都没有哼一下,仿佛匕首刺的不是什么血肉之躯,而是一块无知无觉的腐烂的肉刺
她咬紧牙关,匕首再往下一点,这时候,鲜血流得更多更凶猛了,形如一条淡淡的小血河,缓缓地流淌下来
可是,那个男人还是一动不动。她忽然尖叫起来:“叁弟你是不是死了??你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叁弟你要是活着就回答一声”
她忽然惧怕他真的死了——兄弟们都死完了,自己怎么办?
因为害怕,手抖动得连匕首都握不住,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群恶鬼在黑夜里呼啸而过她惊得跳起来,当的一声,手里的匕首已经落在了地上
“二哥已经死了?”
她不敢置信。
茫然四顾,仿佛不知道这声音是哪里发出来的,也不敢确定
风簌簌地吹起,带着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氛,在林间沙沙地滑过,冬日萧瑟,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长公主惊悸得不停后退。她再是胆大包天,可毕竟是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千金小姐。几曾像现在这样?孑然一身,拿着一把匕首,企图和全世界的敌人决裂?
“是谁?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快滚出来不滚出来休怪我不客气了”她愤怒地大声嚷嚷,色厉内荏地企图为自己壮一下胆量。但是,声音发出去,在一阵一阵的风涛里,很快就被淹没,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那么软弱。
“是谁滚出来”
☆、结局43
回答她的依旧是只有一阵一阵的风声。她终于忍不住,跳起来,飞速地把匕首捡到手里,但是,双腿已经在发软了,牙齿也咯咯地打颤,也不知是惊恐还是寒冷,只出于本能,再一次把匕首横在叁王爷的脖子上。
她忽然怔住。
老叁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这一刹那,他眼里流淌出一种极其灿烂的光华,就像一个人一生的时光,凝聚了几十年,只在这一刻,哗啦地流淌而过。他的枯干的面容,鹰爪一般的枯手,他的苍白和死气沉沉忽然都不见了。
他坐直了身子,意气风发。
就像一个固执,一个残念,一个永远不甘心死去的怨灵凭借最后一口气,让自己整个地燃烧起来。
他直视着长公主。
看到这个亲爱的姐姐,还有自己嫡亲的哥哥,把自己一步一步逼入陷阱,让自己一步一步踏入死亡
瞧,她拿着匕首,双手颤抖,就像是一只野地上的母狼,忽然遇到比自己更加可怕的对手,尽管已经饥寒交迫,却完全不敢出手,只得偷偷地跪在地上悄悄地哀嚎
二人对视。
她——他的亲姐姐;
他——她的亲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