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之路-第6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顺治十四年的冬天特别冷。以斯捷潘诺夫为首的沙俄哥萨克人决定再抢一把,好度过寒冬。他们先派出少量人马,换上当地人的服装,侦察到沙尔虎达的军队不在附近的时候,倾巢而出,将一个赫哲族的村子抢劫一空,杀死所有男人,将女人抢到城堡,又烧光了他们的房子。
赫哲族怒了,他们世代居住在黑龙江流域,哪里能容忍外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此放肆,纷纷跑去找沙尔虎达,要求他派兵为自己出气。沙尔虎达有些为难。他的人手少,又临近过年,他知道这个时候朝廷一般是不会动兵戈的。于是,他先安抚了这些赫哲族人,派兵巡逻,一方面又派人送信去京城,希望朝廷能够再派些兵马过来,让他可以将斯捷潘诺夫一行人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确实,临近过年了,朝廷并没有打算大动兵戈,因此,南明的永历皇帝朱由榔也大大轻松了一把。
自从在广东肇庆称帝后,永历皇帝一直不是那么的顺。一开始,他和朱聿的绍武政权为了争所谓的正统地位大动干戈,互相攻击,结果被清军捡了个便宜,绍武政权被消灭,朱由榔自己也被逼着逃亡广西,颠沛流离。
于是,他便和农民军一起抗清,和李自成的余部合作。一开始,他们是得到了些胜利的,可是清军居然不怕道路遥远,运来了火炮,对着桂林一通乱轰,直接轰开了桂林的大门,将李自成的余部郝摇旗给赶了出去。然后,清军还很不要脸的散发谣言,说李自成的余部只是为了借助朱由榔的力量,想要光复大顺朝,并指出永历政权的几个重要的胜仗都是农民军打下来的,可见永历政权若是没有农民军就不可能有胜利。
不得不说,这个谣言是很有用的。对农民军而言,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朱由榔又没有用,又爱摆架子,多讨厌啊;对朱由榔而言,农民军的主力都是农民耶,地位低微,给他们一个卖命的机会都是看得起他们,他们居然还敢要政治权力,还敢对自己指手画脚,简直是反了!
于是,他们也顾不上和清军打仗了,自己先内斗吧。清军自然会捞便宜,将他们刚刚打下的一些地方一一收回。
因此,过年的时候清军没有动作,让朱由榔终于可以喘息一下。可是,这并不意味着福临忘记了他,新研发出的佛郎机炮正想找个地方试验一下用法。此时,沙尔虎达的求援信刚好送到,福临一下子兴奋了:要试验新炮,用沙俄练手岂不是比打南明更好?因此,他派济度率领五门佛郎机百斤大炮,三架炮车,领兵五百,正月十六出兵黑龙江。
五百济度嘴角抽搐了一下,五百人,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父亲济尔哈朗的遗愿就是要平反,济度一心想要弄出点战功来。于是,在五百人之外,他又点了大约两百家丁,一起往宁古塔而去。
可以给沙俄点颜色看看了,福临很是高兴,只是很快,他便开心不起来了:太后布木布泰重病昏迷。
太后的病来得突然。过年的时候,几个孩子环绕在她身边,珊瑚公主更是腻在她身上撒娇撒痴,而顺格格又诊出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布木布泰心花怒放。而心情一好,胃口就好,她晚上便多用了一些,半夜都睡不着,谁都没有惊动,起床坐了一会儿,这一下就着了凉。本来只是有些头晕咳嗽,喝两剂药就好了,偏偏布木布泰觉得过年的时候吃药不吉利,仗着平时保养得好,想着挺一挺就没事了,结果,病得愈发严重,晕了过去。
太后重病,自然是国之大事。太医院正副院首恨不得在慈宁宫驻扎,福临天天早晚请安,除了养胎的顺格格外,皇后和其余几个格格每天都守在太后床前,送汤送药的伺候。多尔衮也着急得不行,总是找各种借口入宫探病,只可惜有皇后等人在,他怎么都不可能亲自到慈宁宫探望,只是从福临口中得知太后的情况。
无奈,病去如抽丝,宋院首虽然用脑袋保证太后不会有事,布木布泰的病还是好得很慢。一直到月底,她依旧只能躺在床上,只是精神稍微好了一些而已。多尔衮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很无赖的向皇帝表示,如果皇帝不把自己的女人们调开,他就闯进去。
福临被耍赖皮的叔父惊呆了,立刻扯了个理由,让皇后带着几个格格去坤宁宫带带孩子,放多尔衮进了慈宁宫,自己反而笑了——都说老小孩老小孩,果然人的年纪越大,心态就越小吗?就连自家英勇全能的叔父,也逃不开这个人生规律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佛郎机炮真的是打击骑兵的利器啊。明朝的时候还有开花弹,就是散弹,不管是造船业还是火器,都处于世界领先地位。讽刺的是,清末的时候,李鸿章还要出钱向洋人买开花弹。
所以,康师傅只是大力发展了中央集权,但在对外关系和国内科技发展上,根本就是个倒退。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说他是千古一帝,在我看来,千古一帝是秦始皇。
第75章 黑龙大胜
济度到达宁古塔的时候;已经开春了,而宁古塔依旧是冰封三尺。沙尔虎达对济度的到来表示了高度的欢迎;当地赫哲族的族人们见为自己报仇的队伍来了,也不顾严寒,杀猪宰羊的迎接。烈酒、肥肉、泼辣的美女,这些都赤/裸/裸的刺激了兵士们的雄心,让他们觉得自己是赫哲族期盼已久的英雄;特地来拯救他们的。
济度毕竟老成点,在群情激动想要立刻开战的时候,先稳定了一下军心,与沙尔虎达了解沙俄的情况。
沙尔虎达一肚子的苦水终于找到了吐的机会。斯捷潘诺夫狡猾狡猾的;不真刀真枪的干;总是打游击;这里的村落又多,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的下个目标在哪里。而他们的老巢是胡玛尔城堡,沙尔虎达也想过将他们的老巢给端了,结果哥萨克人火器厉害,守住城堡制高点,直接可以把清兵当靶子打。
火器?济度的耳朵捕捉到了这两个字,立刻一拍大腿,怕什么,不是比火器吗,咱们也有!沙尔虎达乐呆了。之前看济度兵中几辆车,蒙着红布,他也在猜想是不是火炮,可红夷大炮他见过,尺寸不是这么小的,便一直抓耳挠腮的猜到底是什么呢。
济度当众表演了一下,轰的一声,两人抱的大树就这么倒下去了两棵,砸得地上雪花四溅,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就连济度本人,也是傻了一下。他只以为沉重的红夷大炮是厉害的,不想这种小炮都这么强。有了强大的火力支持,他的豪情立刻就升了上来,大喝一声:“好男儿们,要不要去找沙俄蛮子报仇!”
“要!”
赫哲族人不说了,就连清军都振臂高呼,一行人决定,今晚好好休息,第二天一早,就兵发胡玛尔陈堡,给沙俄人好看!
哥萨克人最近也挺倒霉的。沙尔虎达的几百兵日夜不休的轮班巡逻,他们也没有办法玩大的,只能小打小闹,不过也抢了不少东西回来,熬到春天没有问题。抢来的东西耗费得就是快,酒肉吃腻了,女人玩腻了,一帮子正在讨论下一步去哪个村子抢呢,城堡顶的哨兵大声喊道:“博格达军队,有博格达的军队来了!”
又是沙尔虎达吗?斯捷潘诺夫无所谓的耸耸肩:“又来讨打。看来博格达的皇帝还不知道我们火器的厉害。”
哥萨克人立刻各就各位,端起火枪,占据了城堡的各个有利位置,拉起吊桥,严阵以待,准备再一次拿清军练枪法。不料,清军居然在他们的射程之外停下来了,然后为首的将领一声令下,清军四散开来,将城堡团团围住。
这是在干嘛?哥萨克人不理解了。没错,这样火枪确实射不中他们,可他们也对自己没有办法啊,距离这么远,清军的骑兵也到不了城下啊。
正在纳闷中,哥萨克人发现,清军摆好阵营后,从后面推出一辆辆的小车来,红布揭开,露出黑洞洞的炮口。
别开玩笑了。斯捷潘诺夫本来吊在半空中的心扑通一下回到了原位,这种小炮有什么用,估计都打不过护城河吧?那些哥萨克士兵也发现了这点,一个个的放声大笑,还夹杂着侮辱的语言,顺着风飘出好远。
赫哲族人和沙俄是语言相通的,自然能听懂他们说的什么,也大声的叫骂起来,似乎在比谁的嗓门大。沙尔虎达捂住耳朵,不耐烦的道:“都嚷嚷什么,直接放炮,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济度早就跃跃欲试,当即下令开炮。几驾火炮齐鸣,哥萨克人彻底的傻了眼。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明明这么小的炮口,怎么距离能这么的远?开玩笑呢吧!在轰轰的炮声中,哥萨克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哭爹喊娘。那小小的石头城堡根本不能承受佛郎机炮弹的威力,几下子就开始摇摇欲坠了。
斯捷潘诺夫当机立断:撤!城堡里的财宝不要了,抢来的女人不要了,保住性命要紧。无奈,清军和赫哲族人磨刀霍霍的等着呢。当他们好不容易逃过了火炮的攻击后,大刀无情的向他们的脑袋上砍去。他们只好往松花江上逃,去抢自己的船。济度不紧不慢的催动炮车跟在后面,追着他们打。这实在太欺负人了,哥萨克人的船本来就不够结实,被打沉了好几艘,士兵们纷纷落水。春寒料峭的,一个个的都冻成了冰坨子。
这一仗,连同斯捷潘诺夫在内,沙俄被击毙三百四十人,俘虏十二人,炸毁沙俄船十一艘,只有少数水性好又有耐力的士兵,才能从水路逃跑。而清军这里,只有两名士兵阵亡,十几人受伤,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济度大获全胜,意气风发。自从济尔哈朗被囚禁以来,他这个以往的世子早就吃够了人情冷暖的苦头,现今终于能吐一口气,让他觉得此行不虚。赫哲族人就差把几门佛郎机炮当做神仙拜了,大张旗鼓的庆贺胜利,将济度等人奉为上宾。
消息传到京城,福临很是高兴,传令让济度带兵在宁古塔再多驻扎半年,又给他加封为多罗贝子。济度喜极而泣。一个小小的多罗贝子,以前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可现在却是如同天大的喜信——这证明了,皇帝已经搁下了对济尔哈朗的心结,开始任用他了,只要自己好好的努力,为父平反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样想着,济度的劲头更足了。反正闲着没事,他无师自通的发展了民兵这个兵种,用当年在硕塞营里受到的训练统统转加到当地精壮村民的身上。经此一战,那些村民们对清军大为信服,也知道靠人不如靠己,反正地还被冰封着,正好练练兵,以后沙俄毛子来了,拼他娘的!
佛郎机炮初战告捷,朝中一片赞誉之声,也没有人去非议火炮伤害太大了,不然那是妥妥的找死的节奏。福临这下光明正大的开始大力发展佛郎机,开花弹已经做出了一个雏形,能在空中炸出一百多片,当然和前明的五百不好比,可这也是一个质的飞跃。
同时,太后的身体在众人精心的照料下复原了。福临大大的松了口气,看着皇后连同几个格格都明显憔悴了的脸,又赏了一堆东西下去表示奖励。
不料,这么一来,某人不乐意了。多尔衮直截了当的找皇帝,要赏赐,理由也很现成:太后病的时候,他也很担心很着急的。
叔父,你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