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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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蘅许久没有关注过娱乐圈的消息。半小时后她跟负责人谈完事情,对方送她出来,她问得无意:“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蓝玉柔还是索艺旗下的艺人吧?”
对方的脸上便有了一些意味深长的模样:“杜小姐怎么想起她了?”
杜若蘅笑了笑:“刚才在楼下看见了她,似乎样子不太好。”
对方也笑了笑:“您果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蓝玉柔已经被公司雪藏了一年多。”
“”
对方压低了声音同她说:“她因为主动与某位高层暧昧不清的缘故,得罪了高层的原配夫人。确切来说,正好是今天想买入您股份的那位,蓝玉柔不小心得罪了这样一个人,所以这一年多一直不太好过。听说最近好像是得了厌食症,而且资金还出现了问题。”
杜若蘅听得眉目不动:“还有机会复出吗?”
对方又笑了笑:“您若是指娱乐圈,那就算了。如果指的是酒吧弹唱或者等等,她如果厌食症治好了,那可能也说不准的。”
杜若蘅在附近的报亭找到一本娱乐杂志,出版日期是几个月之前。上面写着被蓝玉柔因丑事败露被雪藏云云,旁边一张素颜憔悴的全身照片。杜若蘅看了一会儿,把杂志丢进包袋里带回了周宅。
周晏持站在门口看着她走进客厅,问她刚才电话怎么打不通,杜若蘅不想理会他。她过来是因为管家前一晚邀请她今天中午到周宅来吃酸菜鱼。另外杜若蘅还想从周宅挖几盆盆栽到公寓,连着带水土和花盆一起。周宅不知什么缘故,养出来的植株比花市上的都要水灵娇艳。
管家问她打算要哪一种,吊兰蔷薇还是绿萝牡丹。
杜若蘅说吊兰就可以了,好养。
管家说:“几盆全在书房里,您要几棵我给您分。”言罢又悠悠补充道,“想想家里这些吊兰还是六七年前您栽下的,这几年少爷一直精心照料,我一会儿给您端来,您就知道它们长得有多旺盛。”
杜若蘅知道他话里是什么意思。温婉笑了笑,有意无意道:“只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管家顿时没话说了。
午饭的时候周晏持有些食不知味。等到管家帮杜若蘅将吊兰搬到车上,她要走的时候他才搭住她手腕:“我有话跟你说。”
杜若蘅于是停下来等着他。
结果他又半晌都没说下去。杜若蘅等了没了耐性,她说:“你翻了我的包。”
周晏持解释:“杂志露出来一角,我只看了杂志。”
杜若蘅无意追究这个话题,她问:“所以你究竟想说什么?”
“”
周晏持看着她。他很难解释,既定事实他否认不掉。杜若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如果觉得为难呢,就不要强行说出来。总之你也不能让时间重来。”然后开车扬长而去。
最终两人以不咸不淡的态度将有关蓝玉柔的所有篇章都无声揭了过去。她像是对他过去的那些旧事都看得淡然,然而如果从杜若蘅的角度设身处地想一想,这又是不可能的事。
反过来是康宸的话,周晏持一定自始至终都希望能蚀骨剥皮。
当然两个人的立场不一样。他不能指望现在的杜若蘅像他一样产生深厚感情,更不能指望她会宽容大度地谅解他。但与此同时,她确实又做了一些不符合她本性的,原谅他的一些事。
周晏持无法合理解释这个现象。
周缇缇放暑假期间两个大人带着她去W市玩了一趟。周晏持一路自动担任脚夫,服务生,导游,以及刷卡机等多种角色。到达酒店的时候两个大人带着小孩,办理完手续后前台人员给了他们一张房卡,杜若蘅温温婉婉开口:“麻烦再开一个房间。”
对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收回有点探究的目光又开了一个。
晚上周晏持一个人住套房,杜若蘅跟周缇缇住在隔壁。明明房间隔音很好,但周晏持这边太安静,让他总以为能听到隔着墙壁那边的欢闹声。周晏持洗完澡在房间中来回走了几圈,最后他去了隔壁敲门。
杜若蘅握住门把手,不动声色挡着他。廊灯晕出模糊的轮廓,有几分温柔意味,他低下头来瞧着她,声音也是轻柔的:“我睡不着。”
杜若蘅看了他一会儿,她在思索。然后她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简单说:“要么回去,要么睡这里。你自己选。”
最终周晏持来W市度假的第一个夜晚是在酒店的沙发上睁着眼到天亮。
W市地处中国最南方一带,天空晴好,日光奔放而热烈。他们下榻的酒店前面不远便是沙滩,上午的时候杜若蘅带着女儿去海边。周晏持本来也一起,结果被张雅然打来的紧急公务电话绊住,只能站得远远地远离人群讲电话。
张雅然请示完他的意见之后跟他邀功:“您昨天住得还好吧?考虑到各种因素,我自作主张只帮您订了一个房间”
周晏持至今脖子酸痛。他揉着眉心冷冷打断她:“闭嘴。”
☆、第五十八章
他遥遥看到杜若蘅跟周缇缇在海水里玩得很开心。周晏持没了再跟秘书闲谈下去的兴致;他挂了电话。同一时间他看见杜若蘅被海浪冲了一下;几欲绊倒;幸而被旁边的年轻男士顺手一扶。
那个景象衬着碧蓝的海水;很有几分亮丽的韵味。周晏持差点摔了手中的电话。
他走过去,对方还没有要离开的想法。几步之外便听得到那个年轻男士的问话:“这个漂亮的小女孩是杜小姐的女儿?”
连姓氏都已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打听到。杜若蘅浅笑回答:“是的。”
对方长长噢了一声;仍然没有退却的意思。再接再厉道:“您是哪里人?”
“T市。”
年轻男子眼前一亮;笑着说:“那还真是有缘。我住在Y市,正好与T市相邻。听说T市有座世纪钟在”
话没说完一道身影插^在两人中间。周晏持蹲下^身;将杜若蘅脸上的一点沙子抹下去,傲慢的眼神淡淡看向陌生人:“请问你是?”
年轻男子终于离去。走了几步之后还心有不甘地回头看了一眼。周晏持握着杜若蘅的手一直没松开;她等人走远了;才说:“你有完没完?”
周晏持说得温和:“玩累了没有,要不要回酒店?”
杜若蘅瞅了他一眼;没有做声。他拉着她的动作被她轻轻挣了一下,周晏持握得愈发紧。
杜若蘅没有再进一步出声警告,她最终选择了默许。
到了傍晚时分,三人才从海边回去酒店。周缇缇玩闹得累了,回去的路上她抱住父亲的脖子,趴在肩膀上睡着。周晏持一手抱着她,一手牵着杜若蘅,慢慢往回走的同时被夕阳拖出长长倒影。
能有这么静谧的一刻,已经难得。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现如今的周晏持已经有些被磨得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想法。
并不是意味打算就此放弃,而是渐渐消失慢慢来的耐性。杜若蘅已经出现了态度软化,他便希望用愈短的时间更进一步。
他 想要的原本就不止现在这样的这么简单。牵手,拥抱,相互信任,以及更进一层的各种事,还有复婚。他没有把握再回到从前,却觉得至少可以做到现在的最好。周 晏持原本认为自己会不吝于最大的耐心,花费大量的心血与良久的时间,将这些慢慢一点一点付诸实践。然而真正的事实是,他已经经不得她半点的撩拨。
甚至这些撩拨从未出自刻意。杜若蘅挽着头发在他对面吃饭都足以引发绮思,更不要提现在的朝夕相处。他能感觉到他与她发生肢体碰触时她一瞬间的僵硬,但是最终她没有推开他,就给了他莫大的可能性。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在W市呆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截止到离开的前一天,周晏持与杜若蘅的进展仅限于牵手。他一直睡在沙发上,卧室的床够大,他不动声色地试探提出过一次,却被杜若蘅敏感察觉,同床共寝的建议随即被毫不留情地驳回。
连周缇缇都有些同情他。她在早餐的时候为父亲额外端来了两只煎蛋和一杯牛奶,说这几天爸爸一定没睡好,需要补身体才行。
周晏持两手捏着餐具,衣冠楚楚面色不变地说谢谢。
周晏持获得意外之喜是在离开W市之前的晚上。
杜 若蘅在从海边回去酒店的路上不慎崴了脚,被周晏持一路背了回来。他随即去给她找红花油,可是周缇缇不喜欢这个味道,两个大人便只有去了隔壁周晏持的套间。 窗帘没有拉上,夜幕垂下来,外面是星星点点的灯火,杜若蘅坐在床边,眯着眼享受周晏持给她按摩脚踝。她在怀胎十月的时候将周晏持的这一技能调^教得很好, 他的手法很老道,让她渐渐放松,直到察觉出一些不对劲。
他的动作变得轻而舒缓,按摩的已经不止是脚踝。她的一只脚心被他握在手里,指腹轻轻摩挲着附近的敏感地带。直到最后小腿也被他捏住。
他在图谋不轨。
房间中特殊的药物味道在此刻仿佛有了某些催动的效果。杜若蘅觉得有些心慌,她睁开眼看他,两人对视,他的目光温柔,有些不言而喻的情感在酝酿。她咬住嘴唇,目光里带出一些自己未能察觉的水意,对越来越微妙的气氛感到气短。
最后她终于打算出声让他走开,却在张口的同一瞬间被他察觉,继而被封住嘴唇。
所有的呜咽都被压回到喉咙里。她的身体发软,无法推开他。唇齿之间短兵相接,每一寸都是足以迷惑人的缠绵。在这方面杜若蘅向来才疏学浅。在肢体接触之前,一切都是她主宰。然而等真正近身纠缠,她就不是他的对手。
他突然关掉了房间中的光线,遥控掉落到地上。黑暗中触觉愈发昭显,彼此的呼吸,以及簌簌的衣服摩擦声音,杜若蘅的手都握不住,她在他的试探与追逐中终于忍受不住,说开灯。
他仿佛没有听见。她的手腕被他握住,用指腹在那里摩挲诱哄。他一直没有出声,动作却始终坚定。
周晏持暂时离开,去隔壁房间查看周缇缇的情况。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告知她,杜若蘅侧着身,闭眼一动不动。他在她发间轻吻一记才离开,关上门的时候杜若蘅拿被子蒙住了头。
过了片刻周晏持便回来。他从身后将她揽进怀中,声线温存而低沉,说缇缇睡得很好。杜若蘅默不作声,半晌之后仍是安静得不同寻常。这让他疑心她有其他反应,伸手去摸她的脸颊,却被一口重重咬住了手指。
杜若蘅花了毕生力气,不留余地。周晏持本来没有做声,后来仍然闷哼一记。
杜若蘅却没有要因此放过的迹象。一直到她没了力气,才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开。然后她将所有被子都卷到自己身上,挪动到离他最远的床边睡觉。
两个大人在第二天起床之后都有些狼狈。早饭周晏持执筷的时候食指上一圈黑紫,这是他重新遇见杜若蘅以来第一次负伤。杜若蘅则因为失眠而神色倦怠。周缇缇打量了他们两个一会儿,问是不是又吵架了,杜若蘅说没有。
周缇缇不肯轻易相信,便要去闹母亲,被周晏持拽回到自己怀里:“好好吃饭。”
回T城的路上杜若蘅没有什么精神。不止是对待周晏持,连周缇缇她都应对得心不在焉。这不免让人觉得她是有些尴尬,或者其他心理作祟的缘故。不管是哪一种,周晏持都不希望放任她胡思乱想,他逗她回神说话,接着两次之后果然招致了很大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