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妖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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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苒卿头想得隐隐作疼,仰面躺在床上,闻到那上面还残留着她和霍昶身体交流后的味道,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夜星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女孩,但俱已生涩的灵魂和肉体对昨晚激烈的情…事难以接受,起身把一整套床品的表面都拆掉,换上新的。
她想不出霍昶突然转性的原因,可不难预见,她表面冷淡的丈夫是个不折不扣喜欢玩弄猎物的好手。
深深地闭上眼,隔几秒,再努力张大,望向天花板上悬挂的巨型紫荆花水晶吊灯,那幽幽暗光像一位捧着水晶球的使者,引领她进入这个少妇躯壳周围的诡秘世界。
她不得不下一个决心: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找到空难事件的元凶,然后离开霍昶,否则她不被那个处心积虑要置
自己于死地的人给挖出来解决掉,也会被惠苒卿的丈夫光明正大地折磨死。
笃笃笃的敲门声将思绪打断。
霍昶平直的声线隔着门板幽幽传过来。“不想你的门永远关不上,就快点打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惠苒卿轻手轻脚旋开门锁,门外的霍昶正装在身,漫不经心扭着身前和袖口的衣扣,向房间里看了看后,眸色暗沉盯住她。
惠苒卿顿觉肃杀之气笼罩头顶,勉强自己佯装出一张乖巧的脸:“床单脏了,我换一下。”
“要不要为你准备365套床品?每天脏了就换一套,这样多方便,而且我对你的新鲜感也可以足足保持一年。”霍昶每气定神闲吐出一字,便把她逼向墙边一步,惠苒卿无声退让,背抵到墙面,下巴被揪起,直视那双无情无感的眼,“或者不在床上做更新鲜,要不现在就试试?浴室、厨房、书房、阳台?你选。”
“别说了!”惠苒卿受不了他的淫…言秽语,移开下巴,凝眉低声呵斥,险些破功,看来要伪装一只闺中金丝雀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霍昶很享受她在隐忍和发飙边缘徘徊的痛苦,钳制她的肩膀,低头狠狠啃一口露在一字领外的嫩肉,尔后声音放软:“穿黑色,带你去个地方。”
*****
天色转阴,沉闷得像要整块压下来,墓园里一片萧瑟凄清,北风卷起一圈雪花掠过墓碑上两张一男一女合照,霍昶蹲下,极有耐心地推开碑上覆盖的一层薄雪,手心向上,举至肩高,惠苒卿从失神中恍然,把怀里的一瓶红酒放到他手中。
霍昶一边打开红酒的木塞,一边说:“爸、妈,对不起,不能和弟弟妹妹一起来看你们,不过”回手把惠苒卿拉到身边,当真像带着儿媳妇见家长,和她恩爱亲密,面带笑意和石碑上的照片讲话,“我带苒卿过来看你们,今后她一定会一心一意好好照顾我,放心。”
霍昶转头看她,温和恭敬的孝子一面立刻消失,向她使了个眼色。
惠苒卿无奈地望了望那对夫妻,没出声,霍昶手下的力道加重,似在催促。
逢场作戏而已,她和霍昶不是处处逢场作戏么,面对他已过世的父母再做一次也无妨。
“嗯,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说得甚是违和。
霍昶自言自语和霍家二老聊了会儿,甚至把公司里
琐碎的事交待一番,比如某某叔领巨额退休金去马尔代夫度假,某某叔家添了第三个新丁,某某叔最近罹患糖尿病身体抱恙
惠苒卿听得有些烦,无聊之时,心底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霍昶还有点血性,脑袋里装的也不只有他的生意和金钱利益,然而,她明白那只是神经错乱的“一瞬间”。
沿着绵延的山道下阶梯,惠苒卿走在最前面。
今年又是一个暖冬,前几日大雪纷飞,整个城市银光素裹好不美妙,只可惜第二天中午便是阳光明媚,将积雪化一地,仿若开春似的,过了晌午气温突然骤降,地面冻起一层铮亮的薄冰,行人举步维艰。
惠苒卿心里正抱怨日趋诡异的天气,脚下跐溜一滑,霍昶眼疾手快撑住她的腰,她裹着高跟腿靴,动作比平日笨拙许多,在他身上无意识拱了几下才站稳。
霍昶将她扶正,叫身后的司机谭旸走在前面探路,谭旸应一声,先越过惠苒卿迈下几蹬。
惠苒卿的“谢谢”在唇边打个转,咽回去,就外人来看,他们夫妻这样恭敬客气实属奇怪,如果作为夜星,她一直高高在上,更不会对这种小举动有什么要感谢人家的意思。
默默下一段山路,天空飘起零星小雪,谭旸将黑伞撑开,走在台阶侧面为一前一后的两人执伞,霍昶伸出手接过。“你继续在前面走,我来撑。”
谭旸带上帽子,识相地不回头,只顾开路。
黑色皮手套擦着过伞柄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于惠苒卿空旷的耳边格外响亮刺耳。
霍昶若无其事将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揽过来,惠苒卿斜瞪一眼,手隔着灰绒大衣使力推,怎奈霍昶纹丝不动,自己却由于反作用力又差点滑倒,幸而霍昶半拥着她,让她倾倒的身子安安稳稳地回来。
“无谓的反抗只会耗费力气,乖乖跟着我的步伐走,你就不会有危险。”霍昶说着停下脚步,食指拈起一绺她额前搭落下来的卷发掖到耳后。
惠苒卿听出点一语双关的意味,抬头端看她名义上、如今也是身体上的丈夫。
霍昶淡笑道:“别总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很爱我,但”眸色陡深,“如果你不听话,我可没办法更加疼你了,懂吗?”
惠苒卿跟着讪笑,不因为别的,就是他那自以为是的自恋态度惹得她发笑。
“千万不要以为我在
和你开玩笑,卿。”
霍昶嘴角保留一丝笑意,眼里的光泽却更加阴暗,唯有点点的光亮在闪烁,若隐若现,好像是从悠远深处发出来的,她知道那是一个别人永远触不到的距离。
无言并肩相扶到了山下,惠苒卿拂去黑色貂绒领子上的雪花,钻进车中,霍昶随后进来,她在座位上挪了挪位置,对密闭空间里紧张压抑的氛围感到极为不适,平时她出门坐的并非这辆,她的专用司机是霍昶请的另一位五十多岁的常大伯,面相亲切,为人热情随和,和谭旸东厂死士效忠魏公公一般的行为作风大相径庭。
惠苒卿望了望窗外,忽然开口:“谭旸,在浅沙湾附近停车,我要去见个朋友。”
只见谭旸抿直唇,从后视镜里极快地看向霍昶,没有丝毫回应她的意思。
惠苒卿心下了然,死士只服从霍昶这个主人的命令,对霍太太的指示有理由置若罔闻。
霍昶的大衣脱下放在身边,膝盖托着一台平板电脑,手指在上面一路翻飞跳跃,漫不经心道:“你有朋友住在浅沙湾?”
“其实你是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朋友吧。”空难住院那几个月,除了惠父惠母竟没有一位其他亲朋好友看过她,夜星当时十分费解,这副身体本人的人缘得差到什么程度。
霍昶方才问话时并未看她,闻言,眼神轻飘飘探过来,惠苒卿梗直脖子目视前方。
“我对你有没有朋友一点都不感兴趣,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你现在要和我一起回霍家,所以接下来你的所有活动通通取消。”
惠苒卿仄悚转头,竟从霍昶眼中看出一丝大计得逞的笑意。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觉悟到今天是霍氏夫妇的祭日,转低声音改口问,“为什么早晨不直接说我们今天要来拜祭,我虽然已经失忆,但这种重要的事还是提前知会一声,于你于我,都比较妥当。”
比拜祭更重要的是,在去霍家之前她必须做好全副武装,否则,无械上阵想要全身而退——十分困难。
那里她只在出院之后随霍昶拜访过一次,便再也不想去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咳,扭身体,人家要花!!!
☆、(三)兄妹情深
“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霍家小女儿霍婉见到霍昶如期站在门外,脸上绽开一朵鲜艳夺目的大笑花,纵身一扑的同时,看见身后的惠苒卿,花瓣不到须臾悉数萎蔫,语气不善,“她怎么也来了?”
“她是你嫂子当然可以随时回来。”
霍昶刚把一个妹妹从身上拎下来,另一个前仆后继地补上。
“哥哥,你多久没来看我了,你是不是和小妹一样也觉得我很烦啊。”
开口的人相貌俊美,身材瘦高,领口扎着个似欲翩然飞舞的蝴蝶领结,身着一套中规中矩朴素贴身的纯黑西装,手中是架精致的仿真飞机模型,说起话来嘴唇微嘟。
惠苒卿上次来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让自己放下戒备安心交流的人。
霍家有五个兄弟姐妹,霍昶排行老大,下面有三个性格迥异的妹妹,一个智障弟弟。
霍渊本是霍家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二少爷,可惜天意弄人,二十四五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却拥有一颗永远八岁孩童的心灵。
看到佣人为霍渊擦拭嘴边的饼干渣,惠苒卿内心蓦然同情起霍昶,自从霍氏夫妇过世,他这个大家长当得相当不容易。
听常伯提过,霍氏夫妇三年前退休便将公司相当一部分股权交给霍昶和大女儿霍如,之后没过不久,竟在一次赶赴某场慈善拍卖会的路上出了交通意外。
当时霍如的现任丈夫陶若杰,早将为霍家开车二十多年的忠臣常伯辞退,常伯才算躲过一劫,捡条命回来。
而霍昶刚好有一次机会见过常伯的儿女,便把他重新收于旗下,为惠苒卿做专属司机,也算给常伯找个途经养老。
霍婉拨开粘在霍昶身边的二哥,堵在门口,眼角撇出不耐烦的光:“你真的是很烦,烦得大哥都不愿意看我们了,要不是今天是爸妈的忌日,恐怕大哥连圣诞节都不会陪你玩。”毫无顾忌从上到下打量惠苒卿,从鼻子里不屑地轻哼,“还一回来,就带上这个女人。”
霍渊听后委屈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来回扯霍昶的袖口,瘪嘴道:“哥哥,小妹说的是真的吗?哥哥和嫂嫂真的嫌我烦才不回家吗?”
霍昶笑意款款抹掉他眼角的眼泪,一边接过弟弟献宝给自己看的模型飞机,一边吩咐佣人接过惠苒卿的衣物。
“当然不是。大哥工作很忙,所以才没
时间看你,渊渊乖,不哭了,这次大哥带了个礼物送给你。”
死士谭旸随传随到,将礼盒放到霍二公子手中,霍渊抽抽鼻子,两眼泛着晶莹水光。
“是什么啊?哥哥。”
“是我特地派人从瑞士给你订的一只你最想要的装甲坦克模型。”
“真的实现了?我的坦克模型?”霍渊又惊又喜,不可置信地皱眉,“可若杰姐夫说过,这款模型全世界都已经找不到了。”
两个月前霍渊的生日会上,他曾经许愿要这款模型,但当时霍昶并不在,大姐夫陶若杰当即一口咬定他的愿望实现不了,霍渊一直为了得不到心爱之物而闷闷不乐。
“以后若杰说的不可能,在哥哥这里都可能。”霍昶轻声淡言,语气中却透着不容置疑,转而摸弟弟的头,温柔道,“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霍渊咧着嘴,笑容天真无邪,见了那迷彩花底的野战坦克模型,便全然忘记刚才的不开心。
“哥哥你太棒了,说话算话!啾啾啾——哒哒哒——”
霍昶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和煦,静静看着弟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玩耍,惠苒卿将此景收在眼底,心头竟是渐续发软,无意中一瞥,发现霍婉对她的敌意未有半点减弱。
霍渊得了坦克兴高采烈,霍昶吩咐专门照顾弟弟生活起居学习的老师把他带到游戏室去。
“小婉,以后不可以再捉弄你二哥,否则,爸妈会怪我没有尽到做大哥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