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衾薄-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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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打了君楷两拳，君楷却还抱着静颜不撒手，柳君桓怒不可遏，指着柳君楷骂道，“你给我放下她。”
君楷看一看怀中已沉沉睡去的静颜，他之前的内疚一扫而空，看着君桓怒道，“你如此的不珍惜她，又凭什么叫我放下。”
柳君桓不想柳君楷竟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气得身子直抖，“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廉耻二字么，她是你的嫂子，你禽兽不如，”骂到这里，他挥拳又打过去。
柳君楷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连挨了君桓两拳，胸口作痛，嗓子眼里有了腥甜，他心知自己已经受了伤了，此时见柳君桓又打，他抱着静颜飘身后退，边躲边骂道，“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嫂子你的妻子，可是你看看你把她害成什么样子了，我若不赶来，任她这样冻到天亮，就没命了。”
听了君楷的话，君桓的心里顿时闪过一丝内疚，只是他随即恨道，“那也是她自找的，谁叫她行为不检，不守妇道。”
柳君桓这番话，彻底惹怒了柳君楷，“她哪里对不起你，你这样侮辱她，我已经说了，我爱上她是我自己的事，她没有勾引我，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她，你有什么脸说是她的丈夫。”
“你了解她多少？”被君楷这样指责，君桓只觉得恼羞成怒，拳脚下逼得更加紧了起来。
君楷抱着静颜，却只能一再的退让，正被君桓逼得无路可退时，柴房里的打斗声已经惊动了下人，更兼着小豆子也赶到了，转眼间，柴房里呼啦啦的进了一屋子人，一见此情景，都吓得目瞪口呆了。
只是那架却也打不下去了，君楷转头找到两个仆妇，小心的将静颜交到她们的手里，而静颜的意识却在沉湎进君楷怀里的温暖后，又一次的昏沉过去，饶是柳君桓和柳君楷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她也是毫不知晓。
见静颜有人照顾了，君楷这才转过头来，向君桓冷冷道，“我知道你恨我，我说什么你也是不信的，也罢，就让我们拳脚下做个了结吧。”
说着，他就要摆架势，可是嗓子眼里一甜，张嘴就吐出一口血来，柳君桓的功夫本就在他之上，此时又是憋着怒气出的手，拳下更比往日重不知多少，他能捱到此时还不倒下，也是他武功底子好的缘故了。
众下人一见君楷吐了血，顿时吓得慌了，就有忠诚的下人拼着命的来拦，而此时，这边的打斗亦惊动了齐晏堂，柳老爷和柳老夫人也赶到了，见了这一幕，柳老爷气得直跺脚，“孽障，你不是在祠堂的么，却怎么又到了这里？”
——
君楷见父母到了，他有心要对父母说些什么，奈何心里翻涌奔腾，一股腥甜又蹿了上来，他扑的又一口血吐出来，随即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君楷，”柳老夫人一下子扑在儿子身上，哭天喊地起来，“这是怎么说的，好好儿的怎么就吐了血了啊？”
柳老爷也是胡子乱颤，“你们又在闹什么，啊。”
柳君桓见君楷被自己打伤，顿时也吓住了，只是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又如何说得出口，他站在屋子里，死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
柳老夫人正哭着儿子，转眼却看到被两个仆妇抱着的静颜，顿时恨上心头，指着她骂道，“都是这个贱蹄子害的，媚惑得我好好的两个儿子为她打斗，我饶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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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她就冲到静颜跟前，“啪”一个耳光抽了过去，这一巴掌极狠，灯光下，静颜白皙的脸上立时浮起五个指印，可是被仆妇抱着的静颜却只是晃了一下，依旧不醒，柳老夫人更怒，她抬手又要打，被柳老爷看出不对来，他拦住柳老夫人，命仆妇门道，“看看她怎么了？”
仆妇们一摸静颜的额头，顿时惊叫，“回老爷，大少夫人的头上好烫啊。”
柳老爷看一看静颜，再看一看君楷，懊恼的一摆手，“把他们都送回自己屋里去，再去太医院请赵太医。”
说完，他一背手，气咻咻的在前面先出去了。
柳老夫人心忧君楷，也自然顾不得别的，盯着人将君楷抱起，亲自送往西苑去了。
静颜这里就被仆妇们连拖带抱的送回东苑来，彩云欢喜得疯了，忙让紫雁等人在屋子里摆上炭盆，又在被子里揣了好几个汤婆子，用被子给静颜捂得严严实实，不多时，赵太医给君楷看过后，就也到了，才一把脉，就惊得一跳，脱口道，“怎么病得这样重？”
彩云就吓得昏了头，一把拉住赵太医，问道，“赵太医，我家小姐怎么样，可有大碍么？”
赵太医却欲言又止的，停了一会儿才道，“姑娘放心，老夫尽力就是。”
他这一句“尽力，”让彩云刷的就流了满脸的泪，“赵先生，我家小姐是不是是不是不行了。”
紫雁唬得一把拖过彩云，“好姐姐，有这样红口白牙乱说的么，太不吉利了，凭他怎么样，有赵太医在呢，大少夫人不会有事的。”
彩云轻轻点头，心里却在想着，若小姐果然有个万一，自己可怎么像老爷和夫人交代。
只是如今的自己在府里寸步难行，别说是出府向老爷夫人求救，就算是见下彩霞也是难的，小姐在这里遭这样的难，老爷夫人却都还蒙在鼓里，竟是连派个人来问一声有没有的。
想到这里，彩云禁不住就有些埋怨，“老爷，夫人，您二老也太糊涂了，大小姐什么样的人你们不知道么，怎么就这样放心的将她留在这里，可怜二小姐被她害得命都快没了。”
那边赵太医给静颜开了方子命去煎药，突然又有一个小丫鬟进来，在赵太医身边低低的问，“赵太医，我家大公子请问一声，大少夫人的身子可有碍么？”
赵太医回头看一看床上昏迷不醒的静颜，道，“请姑娘告诉大公子，大少夫人若是午时前能退了热，就不妨事，若退不了，老夫也不敢说了。”
那小丫鬟神色就是一凛，点点头出去了，彩云的头却嗡的一声，她愣了一会儿，突然，她一咬牙，转身出了屋子，拦住那小丫鬟问，“大公子在哪里？”
话未说完，抬头时，就见柳君桓正黑着脸站在廊下，彩云抱着豁出去的心，几步来到柳君桓跟前扑通跪下，“大姑爷，奴婢有秘密的事要回，请大姑爷移步，”说完，不等柳君桓开口，她就径直起身，走向院子东角儿上的一间厢房里。
柳君桓并没有立刻跟过去，他默默的站了一会儿，这才来到厢房门口，也不进去，挑着眉头问，“什么事？”
——
彩云看看他身后无人，于是深吸了口气，来到他跟前跪下，“大姑爷，我家小姐其实并不是”
“其实并不是什么？”彩云才开口，静嫣突然出现了，她冷着脸站在门口，向彩云喝道，“当初我爹娘让你陪姐姐嫁过来前，是怎么嘱咐你来着，你不但没有好好儿的提点着你主子，倒还任由她不知羞耻的勾引柳二公子，你该当何罪？”
彩云一看静嫣，当即气得疯了，“大小姐，你好狠的心，你竟然这样害小姐，你良心能安么？”
柳君桓顿时皱了眉，冷了脸道，“怎么回事？”
“我害她？她不守妇道，丢了爹娘的脸，倒怪我没有替她藏着掖着么？，”静嫣又是一声冷笑，“从小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就都赖到我头上，别的事我能忍也就忍了，这件事可叫我如何替她掩饰？彩云，你也是个糊涂的，做什么事之前且先想想你的爹娘罢，他们还指着你的月例银子过生活呢，你若是肯安分守己好好儿的，我跟义母求个情，即便不能再让你还留在这里，我也能将你带回家去，总会给你一条活路，若是再执迷不悟跟着她胡闹，你就别怪我这个旧日主子的不念往日之情了。”
她这话里的意味柳君桓听不出，彩云却傻住了，她知道，大小姐在用她的爹娘威胁她。
爹娘身体向来不好，哥哥自从娶了个嫂子后，不说孝顺爹娘，更是对爹娘非打即骂忤逆至极，爹娘的生活全只靠着她的那点子月银度日，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先不说自己落个什么下场，爹娘那边可怎么活呢？
这样一想，她突然就身子一软，之前的勇气瞬间散尽，静嫣心知彩云被自己拿住了，她轻轻点头，又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脸色来，上前扶起彩云，“其实我知道，你心思单纯胆子又小，姐姐对你又那么严苛，你心里怕她，这才什么都听她的，明儿我回过义母，把你调到我身边去，就没事了。”
彩云一听，忙抬头想要拒绝，迎头对上静嫣狠虐的目光，她心里一颤，就将头低下了。
静嫣摆平了彩云，这才转头看向柳君桓，一脸歉意的道，“请哥哥看在小妹的面上，不再计较彩云唐突冒昧之罪。 ”
柳君桓从头到尾冷眼看着这一切，他心里虽然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然而却到底也不好深究什么，只是微微点一点头，“嗯，没事。”
说完，他转过身，出了东苑。
等到柳君桓去远了，静嫣的一颗心才咕咚一声落了下来，她转过脸看向彩云，半是提醒半是威胁的道，“你方才是不是打算将我和你主子替换身份的事告诉君桓？”
彩云虽然害怕，却到底说不出软话来，只得将头扭向一边，静嫣却也不怪她无礼，她甩一甩手里的帕子，倒笑了，“先不说你的话会不会有人信，就算是他信了，问到我爹娘跟前时，我爹娘考虑到大局，也定是不肯承认的，那时这件事就成了你们的狡辩之词，翻不了天不说，你的下场怎么样，也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大小姐，二小姐毕竟是您的亲妹妹，当初也是您求着她替您嫁过来的，奴婢只求大小姐手下留情，放二小姐一条活路，”彩云无可奈何，只得跪下向静嫣苦苦哀求。
静嫣假情假意的伸手将她扶起，叹息道，“她是我的嫡亲妹妹，我就算心里再恨她，还能狠心到哪里呢，她今天被关进柴房，是因为她和柳二公子暧昧不清，柳二公子为了她和君楷大打出手，更当着大家承认他爱慕颜儿，柳老夫人这才发怒将她关了起来，实在不是我害的她。”
东苑之前被大肆搜查，带走了柳君楷送的鹦鹉和包子，而柳二公子和大公子两次打斗的事，彩云亦是是知道的，她虽然不知道个中仔细，此时听静嫣这样说，却也不怀疑静嫣的解释，问道，“真的吗？”
看静嫣点头，彩云就有些急，“这话是从何说起，小姐跟二公子并无半点不妥的，大小姐，您快去跟老夫人解释解释啊。”
“老夫人如今正在盛怒之中，我又是她的亲妹妹，再怎么解释也难免有包庇的嫌疑，老夫人怎么肯信呢，如今只有等老夫人能慢慢的消些气了，再来跟她说也不迟，”静嫣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
彩云一听，也确实有道理，她又是着急又是无奈，这边静嫣还在添油加醋的接着道，“其实说起来，如今老夫人就是恼恨她这件事，倒和是不是替嫁没有关系了，就算是你方才的话真的说出来，而他们又信了，于我倒也没什么，左不过我回家去就好，可是于你主子却是灭顶之灾，那时老账加上新帐，你说你主子会得个什么样的下场呢？”
彩云顿时白了脸，她仓皇的看着静嫣，“这。”
静嫣看着彩云的脸色，知道她已经完全被自己的话镇住了，也就彻底的放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