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八八五二零-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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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裙子梳什么头发,我想知道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尽量学还不行吗?你总得给我个机会吧”
说到最后,他发出一阵低哑的诅咒,不知讲得哪国的混话,似乎是疼极了,浑身颤了一下。卿卿终于松开了牙,舌尖上都有些腥味,深深的牙印清晰可见,有一处破了。心里一阵暖热又一阵凄苦,抿着嘴唇,才意识到自己多血腥。
“你就这么喜欢我的?真够狠的!”他勉强正了正衣领,不小心碰到又抽了口气,“你连我都不相信,以后咱俩还怎么好?我说了认真的就是认真的,你让等我就等,你让我为你家里努力我就努力,这样还不行?我十六岁到现在,过去的十几年虽然跟你没关系,但你会跟我过后面的日子,对不对啊?”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于把卿卿眼泪说下来了,退让了一大步;“你是猪啊,干吗拿蜘蛛吓我?我害怕虫子!你把刚刚的话说了,我能不听吗?”
“你听什么听,在楼上你就只顾着看没穿衣服的翁卓清,一眼也没看我。你能听我说什么?不吓吓你,你能老实扑我身上,正眼看着我吗?”
“你不配!”她赌气的说完就别开头,可心头的气已经去了大半。
“什么叫不配?我不配谁配!谁敢要你,你说,我听听,我就站这儿,谁敢动你一下试试!”
他又开始蛮横不讲道理,有时候跟他讲中国道理就是对牛弹琴,忙于应对有关翁卓清光身子的事,卿卿自己越解释越焦头烂额,事情也是白成了黑,他最后就双手撑在墙上,把她堵在两臂的空间里,很没风度的说:“我都流血了,你也让我咬一口!”
不给咬都不行,他拉开她领口纷乱的饰物,找准耳边的地方就下了嘴。
吵到一半又这样,卿卿很难投入,只是半推半就的,心里有多了一丝暖意。刚开始有些感觉,贴近他身边,儿童房的门猛然从外面被撞开。兴冲冲的小虎抱着救火车跑进来,在门边停得不稳差点摔倒。
“叔”
兴奋霎时就消退了,小虎傻站在自己每天听故事得地方,看着两个大人抱成一团的姿势,有一会儿不理解,继而很激动,举起救火车就扔到费聿铭脚面上,哇一下哭了起来。
“叔叔,你不跟Miss77亲亲,Miss77跟小虎亲亲!哇叔叔,我讨厌你”小虎说完抓起地上的故事书冲费聿铭扔,然后哭丧着脸往外跑,嘴里一边喊着,“妈妈,叔叔抢小虎的Miss77妈妈”
一直到费聿铭病愈出差前,小虎的气也没有下去,他几乎有两天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把自己房里费聿铭给买的玩具和故事书都扔出来,只要他过去想抱,小虎马上咬着衣服气得浑身哆嗦。
在学校他也不跟卿卿说话,只是一直跟在她身后,抓着她的衣角或辫子,她吃东西他也吃,她喝水他也跟着抿一口,上洗手间都要拉着她的手才肯好好便便。赶上糯米看着午睡卿卿不在,小虎就自己坐在床上不肯躺下,抓起枕头拍拍打打,脸上带着莫名的怒气,班里几个孩子都察觉异常,不和小虎一起玩了。
他本来是最温顺可人的孩子,可一连几天弄坏了好几样玩具,把有个像男孩子的娃娃身上脸上涂满了乱七八糟的颜色,放在地上用脚踩了好几脚。
这么小的一个人,反应竟然是如此激烈。
全家都看出小虎是真的伤心了,他要气多久,怎么哄,卿卿和费聿铭一概摸不到门道。倒是费太太劝他们,还对她和费聿铭的事情曝光表示理解和支持,也没有之前卿卿揣测的那些负面情绪,一直安慰她不要在意小虎一时的孩子气,接受她谈恋爱喜欢别人,对他需要一个过程,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小虎的情况并不见好,人也瘦了,每天晚上家里来接或是上了校车要和卿卿分开就哭得肝肠寸断,还添了咳嗽的毛病,喝了好几种糖浆也不见好。
费聿铭心里有些亏欠,把摔坏的救火车修好了,又给小虎买糖果,跟他套近乎想带他去兜风,可孩子的心并不是大人一下就能收买的。不发脾气以后,小虎就变得异常安静,见到费聿铭,甚至是翁卓清,都带着强烈的敌意,转头就走。费聿铭接卿卿来家里上课,小虎坐在沙发上看见他们一前一后进门,捂着眼睛就趴在费太太怀里哭,嘴里喊着:“叔叔坏!”
费聿铭并不想从谁身边夺走卿卿,更没想过会和侄子争夺女朋友。从开始的翁卓清,后来的穆洵,再有学校里对卿卿有所企图的助教和她家里介绍的一个又一个相亲对象,最后竟然连小虎也挡在他面前。
他们俩还在吵架的后遗症里面,因为小虎态度这么激烈,他没少在她面前叹气,一下子心境都老了似的。
送她回家的路上,他会特别停下车问她:“你说我现在难不难,小虎也不叫我叔叔了,昨天晚上吃饭拿勺子打我,你还跟不跟我吵架了?!”
卿卿顾不得惦记什么数字不数字了,只想小虎安安稳稳,费聿铭的心情能好起来,偶尔听见他们一大一小两个都咳嗽,她鼻子总是酸酸的,觉得是自己破坏了这本来和谐亲昵的一对叔侄。
摇摇头,她回到以前听话的样子,靠在椅背上无奈的对他眨眼睛。费聿铭捏起她脸颊边上白白软软的一块嫩肉,想真掐,又舍不得用力,也不肯放手,补了一句:“你说你多不让我省心吧!”
不管要不要继续纠结下去,还是要上班吃饭,费聿铭每天照样处理各种汽车的疑难杂症,卿卿忙里忙外的在班里带孩子,偶尔,只是偶尔,她才趁没人的时候独自在休息室端着杯子叹口气,为小虎,为自己,为缠在身边纷纷扰扰的很多问题。
穆洵周一一大早的飞机,去香港参加游戏公司亚太区的年会,他宅了大半年,做出了不少成绩,主要是过去领奖外带旅游。临走前几天就特别问过卿卿要带什么礼物回来。她思前想后一件要紧的也想不出来,只提了买几个迪斯尼的钥匙链收藏。送他走,她一直帮着提行李,到了小区门口,手牵着手,大冬天也忘了戴手套,只给他紧了紧系在脖子上的旧围巾。
多少年了,他每年都拿出来戴,包管的也仔细,还和当年她织的时候差不多的样子,只是颜色沉了。泊车的出租司机过来帮着放行李,穆洵拉着辫子末梢,摸摸她的头,嘱咐她自己注意身体,外带好好照顾爷爷奶奶,卿卿听了更被离情感染,难过的眼眶都湿了,毕竟三天后,另一个也要走。而且走得比穆洵还要久,还要远。
费聿铭特意把机票订在晚上,就是想让她送。搭车去学校找她的时候,卿卿已经穿戴好大衣,站在学校门口的便道边,盯着一辆接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车还没停稳她已经跑过来,自己主动拉车门,钻进来也不说话,拉住了他的胳膊,低着头,脸转向窗外。
费聿铭拍拍座位让司机继续开车,回握着她的手。因为小虎的原因,他们收敛了一些,就是独处时也不像以往那样无间。从车窗里能远远望见航站楼了,他感觉她松开手,悄悄抹了下脸。
出境的安检登机手续都要提前两个小时,他心里清楚还有多少时间,拿了行李没有着急去办手续,弄完了行李,问她要去哪,她指了指二楼的肯德基。
也许是心情使然,为了让自己开心点,卿卿要了全家桶,缩在肯德鸡最靠里的沙发座上漫不经心的吃。咽一口,就抬眼看看他,继续低头吃,喝一大口可乐。
费聿铭开始没说话,静静喝着红茶,自己一口也没吃。后来觉得她吃得实在太快太多了,嘴边挂着油亮的光泽,反而更显出眼神黯淡中带着迷茫。
终于挡住她又要拿鸡翅的手,也不管手指上沾着多少油,他把那只手合握在掌心里,拿起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
“上次的事是我的问题,别生气了,公事完了我回家看一趟,马上就回来,感恩节一过就差不多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卿卿依然抽出手,又去桶里拿了块极大的吮指原味鸡往嘴里塞。才咬下去,牙齿陷在香嫩的鸡肉里,却觉得如噎在喉,他话里平静的感觉更让她伤感,眼泪终于抑止不住。鸡块掉在桌子上,自己怎么就跟着站起来的卿卿也不知道,一直被领到七拐八拐的卫生间门口,还分不清男宾女宾,就被他团进怀里。
他大衣的领口有香辣鸡翅的味道,其实都是她身上的。嘴上还是油花花的就被他吻住。这种时刻,他身上没太多中国人含蓄的因子,也不管洗手间附近来来往往总有人,好奇的还会特别停下来观看两眼,他就是为了吻才吻的,很投入,都不想停下来。吻完了他们就对站在两道门中间的饮水机旁,她头垂得更低了,脸上有混合激动和羞愧的红晕,眼睛看起来是哭过,却没有肆意的掉眼泪。
“你早点回来。”摸摸他身前的扣子,她让自己听起来很看开,很懂事,也不纠结了,“回来的时候我来接你。”
“你这样我怎么走啊?”托高她的脸审视了半天,眼泪岂能是说藏就藏的,冒到眼眶盛不住了,她只会甩甩头,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都成河了。
没有行李拖累着,两个人到安检外不多的几家商店逛了逛,她还非要买两盒果脯让他带着,说是特产。
“不要了,行李都托运了,上不了飞机到时候,下次吧。”他领着她走出商店,慢慢游荡在人群当中。越是人多,越是嘈杂,提示航班信息的广播越是频繁,他们只记得拉拉手,互相说些嘱咐的话。费聿铭实在不想把她弄哭了,最后就带她停在航班提示牌前面,随着航班信息的更新,给她讲他去过哪里,是不是很有意思。
时间过得很快,他至少要提前一个半小时过安检填出境表格,刚刚拿出护照和机票,她伸手就抢过去,别在身后,咬紧了嘴唇,死死看了他一分钟,又把东西交回去。
“那我走了。”他说完拍拍她的头,没有别的表示,转身跟随着等候的人群离开。
走出去总共不到五步,再转身,她已经哭得泪人一样,孤零零傻站在队伍最后面,一脸眼泪,出境队伍里的客人都被这样莫名的状况惊扰到。
卿卿知道哭得很可耻,很丢脸,但是她控制不住。想捂着脸,又怕错过他入关前最后的几眼。她什么也看不清,都让眼泪糊上了,忍着不出声,哭得一抽一抽的,还没完全复合呢,他又走人了,再回来是几个星期以后,这段时间怎么过,回来后又会是什么状况,卿卿自己想都不敢想。
他两步就跨回来,领着她远离了队伍,找了排座椅坐下。
这次是抱她过来哭痛快了,他一句话不说,听着她抽噎,偶尔吻吻她哭肿的眼皮。
“我还回来呢,哭什么,到时候给你买圣诞礼物?”哭差不多了,他才整理着弄乱的长辫子,抹抹她眼角挂着的泪珠。
解释不清,卿卿摇头想继续飙泪,胃里一阵阵往上返肉酸,都是强塞的炸鸡在作祟,在他身边抽抽哒哒也累了,广播里又是登记提示。
“下次带你去,保证这次24小时开着手机,每天给你打电话发短信。做飞机又很安全,你什么都不用多想,知道了吧!”
看不出她是点头摇头,他觉得好好说话也没用了,还是亲了管用。提示的中文英文一遍遍滚动播出,他们浑然忘我的在侯机大厅外告别。
“行了,我去给你买杯水,不许哭了!”他抱着气喘吁吁的卿卿,亲亲她的鬓角,起身走了。
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