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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晌贪欢-第2章

小说: 一晌贪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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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罢,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听说襄竹别院近年来为了满足避暑纳凉的需要,好像还特地引了附近的泉水,硬生生造出一个巧夺天工的冷月渠,甘凉的泉水源源不断流进流出,在这酷热难耐的盛夏,若是有幸泡上一天,倒是别有一番好滋味了。
  至少襄王去的时候,还是这样想的。
  那天天气是极热的,为了消暑,一路上皇上的御辇里不断有融化的冰块撤出来,再有专人捧了添满沿途护送来的新鲜冰块的白玉盘恭敬地递进去。
  一出一进,每个宫人脸上,都不自觉的染上了几抹红晕。
  御辇里坐着的两个人,除了皇上,另一个自然不言而喻。只是那两人与其说是坐着,倒不如是仰躺着更合适。
  当年那少年入宫时曾猝不及防的遭逢惠妃那一次□,命是救回来了,可本就大病初愈孱弱身子经了一场寒冰水的浸泡,更是带上了一些病人的苍白,越发显得肤白如雪,触手即化。
  于是经此一变,皇上对他更是爱护有加,还专门下了圣旨,说是任何人不经允许,不得靠近那少年百步之内。而这旨意究竟是不许旁人使计害了他,还是纯属皇上一人私心不想让旁人有幸见着他,初闻那道圣旨的众人自是不得而知了。
  而自古各人从出生就都是分了三六九等的,在皇帝乃至朝堂百官巨商富贾看来,伺候主子的下人,那都不是拿来当人看的,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使唤的工具,或者一种财富多少的象征。因此见过那少年的人,除了皇上以外,也就只剩下宫里几个近身伺候的太监宫女了。
  那时人人都只道他祸国误君,不明白一向英明天纵的君王怎会为了一个区区敌国俘虏费神费心,虽说那少年因为一场高烧一时失了记忆,可是一旦有一天醒转过来,亡国灭家的大仇,可不是说一笔勾销就能勾销得了的。眼见着皇上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把那少年留在身边,众人保家卫国清君侧的口号喊出来,自是一个比一个响亮,一个比一个忠义无双。
  然而,他们没有见过那少年,只是道听途说或是凭借几张宫人粗手粗脚的画像,又怎么能留住他的一分华彩,又怎么能懂得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的一分用心呢?
  襄王恍不可察的笑了笑,眼见着身边的少年因为受不了冰块的寒气略略缩了缩身子。于是大手一伸,那副弱得像是无骨的柔软身子就顺势倒在他的怀里。
  那少年一惊,本能的挣了挣,皇上像是恼了,低头覆上他的唇,旋即又抬头盯着他略带惶恐的晶莹眸子,微微皱了皱眉,贴着他的耳垂轻轻的问:“怎么这么凉?”说着另一只手已经灵巧的解了他的衣带,再把他抱进自己因为热得难受而微微敞开衣襟的怀里,旋即又问:“好些了吗?”
  少年只觉得一阵温热的体温贴着胸膛传过来,也就呐呐的答:“哥哥,不冷了。”
  哥哥,他还是叫他哥哥。
  那时高烧三日三夜,他失掉了全部的记忆,只是记得昏迷前曾见到过这个穿着龙袍的挺拔男人,也曾痛彻心扉的叫他:“哥哥,救我——”
  燕国覆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都忘记吧,忘记了,也许对谁都好。
  那日他挣扎着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个男人,可是,本来,那些不想记起的往事,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忘了的,怎料世事无常,惠妃带来的那一场寒水救赎就如同醍醐灌顶,让他清清楚楚的记起,他是燕国皇室仅存的一点血脉,而面前这个人,亲手杀尽了他栾氏一族上下三百六十八口,这样的血海深仇未报,呵呵,如今的自己,还真是可笑。
  





☆、妖媚惑主

  襄王一行人出了皇城,出了京都,只不过两天一夜的行程,折腾了沿途不知多少大大小小无事献殷勤的地方官,和一众挤破了脑袋想要一睹无上君王,更或是那个传闻中妖媚惑主的燕国余孽的无双容颜的平民百姓,兼行商客旅,甚至贩夫走卒了。
  原本宽敞的街道自是围的水泄不通,再加上本就天气奇热,寻常走在路上都会中暑的情况下,可就苦了那些扎堆围在路边上,翘首以待一站就是几个时辰的劳苦百姓了。
  襄王本来坐在御辇里,随行的护卫带的又足够多,自是不会看见什么老人孩子晒晕一片,什么百姓口干舌燥无处寻水商家见利忘义一碗白水几百文的千古奇观了。只是他久经沙场战乱,耳目毕竟还是灵敏的,不时听着近处几个宫人低低几声谁谁又晕倒了之类的惊呼,也是有些不耐了,于是低了头,看着那个将睡未睡懒懒的像一只乖巧的猫儿一般趴在自己怀里的少年,出声问他:“燕儿,朕记得你最不喜的就是南方进献来的柑橘了吧?”
  怀里的人怔了怔,他又叫他燕儿了吗?
  燕儿,那是一个多远的梦魇?他记得幼时的自己,总是病弱得被几个兄弟姐妹肆意的欺负,他是燕王最小的孩子,出生时便生生夺走了母妃的性命。那时的燕国,每个皇子出生,都是要派人请德高望重的国师来推算命理的,他只是记得后来,父皇有一次在几个孩子恶意挖出来的泥浆洞里救回奄奄一息的他时,也曾眼神热切的告诉他:“谦儿,你要记住,你是足以让整个燕国昌盛不衰的神瑞,你是燕国的麟儿,你是神的旨意,神佑大燕!”
  燕国的麟儿。
  燕儿。
  他笑了笑,眼神里的迷离悄然散开,像是刻意的淡淡描摹着本就极是精致的眉眼。午后的光晕随着他眼中的迷离一步一步漫过来,也就如同是用甜腻的蜂蜜,悄悄覆盖一处阴暗幽深的蚁巢那般。
  那少年眯着眼睛,听到有人轻轻的问他:“燕儿,朕记得你最不喜的就是南方进献来的柑橘了吧?”他没有答话,只是恍若未觉的点了点头,旋即又闭目,蜷蜷身子,浅浅睡去。
  那是一个极淡的梦境,梦里有燕国长遍山野宫廷的一株一株挂着圆滚滚柑橘的茂密的树,这样好的收成,燕国的百姓,该是要衣食无忧了吧。
  远处,是不是有一个黄袍金冠的人在对他微笑呢,又是谁摘了最先熟透的最大的橘子慈祥的递过来呢,是谁欣喜的抓着他稚嫩的手,真心的赞:“每到谦儿的生辰,橘子熟透了,燕国的百姓也就能吃饱穿暖了!”
  那样的父皇,一声一声叫着他,告诉他,谦儿,你是燕国的麟儿!
  梦境,这样深,这样压得人无力,这样无法挣脱,桀骜得就如同,无法选择无法脱身的,命运……
  命运么?
  恍惚间,他听得身边那人带些帝王霸气的吩咐:“来人,把随车带来的那些柑橘抛给沿街追随过来的百姓,留下几人维持秩序,再派人去取水,务必将伤亡减到最低。”
  “是,属下领旨。”
  一叠声的尊声应是,旋即御辇四周又恢复死一般的沉寂。
  那少年许是被人吵得醒了,睁开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他:“哥哥,还有多久才能到?”
  “怎么,急了?”
  “这里太闷,我要出去透透气。”少年说着就要掀开辇车上盖得极厚的幔帐,然而伸出手去,还没触到它的一角,人就被一股大力拉回:“外面都是等着瞧你的人,要是闷了……”语声未尽,话音的主人已经探身咬上他的唇,他吃痛,又开始不安的挣扎,那人皱眉,还是这么不听话,于是抬起一只手极随意的制住他,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在解自己的袍子了……
  “皇上,襄竹别院已经到了。”突得一声通禀在这个紧要关头不合时宜的响起,襄王抬头,隔着厚重的幔帐愤怒的望出去,又再低头笑了笑:“到了也好,替朕去安排,朕这就要去冷月渠,”他顿了顿,目光灼灼的狠狠咬住那少年如同剥了皮的新鲜荔枝一般白嫩的耳垂,气息喷出,直直钻进他的耳朵里,又继续说,“去冷月渠,焚香沐浴!”
  “是,奴才这就去。”
  “其他人也都退下吧。”
  “是。”
  没用几刻,御辇四周,除了抬车的车夫和贴身伺候的太监宫女,竟是全都心知肚明的退了个干干净净。襄王听得没了杂音,也就掀了幔帐,看也没看那个弯腰趴在辇车一侧的当做肉垫的奴才,径自大步踏出来,又回身吩咐道:“你就留在车里,朕先松松筋骨,一会儿……”他看了看四周侍立在旁的宫人,忍了忍,也就没有再说下文。
  这时天色已将暮了,刚刚跑出去安排的小太监脚步匆匆却不失稳重的跑回来,见了那个立在辇车外面的主子,麻利的一跪:“皇上,奴才们已经准备好了。”
  “好,前面领路去。”
  小太监见皇帝立在车外,略一迟疑,只听主子又吩咐一声:“怎么,怕朕走不了几步路吗?”
  “奴才不敢。”说着一溜烟跑到前面,一边暗暗擦了擦额上沁出的细密汗珠,一边侧身低眉顺目的领着一行人,抬着御辇朝冷月渠行去。
  眼前茂密的竹林在暮色里影影绰绰撞击出极轻越的好听声音。偶尔有风,夹裹着丝丝凉意,穿过竹梢,绕过竹叶,生生吹得钻进了人的心里。
  一望无际的竹,真个是襄竹别院才有的好风光了。
  襄王暗自赞着,几年不见,当初自己随口取了个名字的襄竹别院,竟已经美成了今日这般。眼前是那个传闻中引了泉水精巧布置出来的冷月渠,天色渐暗,新月初上,衬着点亮的盏盏宫灯,照在波光潋滟的水面上,谁还分得出,哪个是烛火,哪个是月呢?
  他笑着招手,几个伶俐的宫女迎上来,余下的人,安静一跪,也就识趣的散了。
  襄王由几个宫女服侍着褪了多余的衣衫,人就迈进甘凉的泉水里,他散了发静静闭目靠着光滑的石岸试了试水温,也就淡淡开口:“没有外人了,你也下来吧。”
  





☆、冷月无声

  恍惚间,辇车的幔帐里,伸出一截寒玉一般冷得苍白的手指,旋即是一截通透的白藕似的手臂,再然后,一抹白袍顺势滑出来,众人屏息,生怕惊了飘然而至的仙子一般,呆呆的,谁也没有说话。
  随行而来的宫人,毕竟还是少数,现在侍立一旁听候主人差遣的丫头,其实还是那些常年呆在襄竹别院扫撒院子,或是修剪竹叶的居多。
  她们没有见过那少年,甚至除了竹子,除了幽远的小径,连多余的人都没有见过。可是因着这一抹夜幕里最亮丽的白色,所有人默契的等待着,谁也不敢出声,谁也不敢妄动了。
  那白色的少年静静的下了辇车,长长的垂至腰际的墨发,并没有束起,只是闲闲的盖过纤细的腰线,也就黑得如同乌鸦的羽翼,逆着风,一缕一缕扬起来,像是就要飘然远逝一般,看得人心疼,凭空的生出一种想要挽住,困在怀里,却只觉无力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在襄王这个家国天下尽在指掌的人看来,真是不好。他于是开口,淡淡两个字:“过来。”
  少年闻声,低低垂了头,极随意的抬手,在身侧恭立着的丫头手里接了刚刚切好的一盘香瓜,施施然走过去,半跪在冷月渠边,微微俯身,由着一头青丝泻地,只是伸出两根白玉手指,拈了一小块看上去最诱人的瓜片,抬手递到了襄王唇边。
  这样看似顺从,却满是倔强的动作。襄王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凑上去一口咬住那块甜腻的瓜片,犹不松口,只是更深的咬住那截白嫩的手指,舌尖轻点,像是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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