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我的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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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叹为观止。
“二娘,你绣得好漂亮!可是我”
晔謦翾低头看看自己手中歪歪扭扭一朵半点未成形的梅花,自己的动作相比之下显得滑稽、笨拙,她觉得自己竟有种东施效颦的味道。
“傻丫头,慢慢来,哪有人一学就会的?多练习就好了。姑娘家学问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还是手里的活儿。改明个嫁了人才好伺候公婆相公不是?”
元夕君这话让晔謦翾停住手中笨拙的动作,眼睛有点直。元夕君漫不经心地收着线,丝毫未察觉有异。
“等明年开春,老爷就要去给你说亲事,老爷那么疼你,定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听到出嫁的事儿,晔謦翾和所有未出阁的女孩子一样,双颊有点发热,是害羞,更是不愿意。
“父亲要给我说亲事了吗?”
元夕君放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来,看到晔謦翾微红的脸颊和发直的眼神,全当她是姑娘家害羞了。
“傻丫头,姑娘大了总是要出嫁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是,我才从山里回来,想在你们身边再多留几年。”
“留是自然要留的,这亲可以先说下,日后再行过门之礼便是了。”
年少离家,与家人聚少离多,晔謦翾与家人的感情本就不算亲厚,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没些日子就要出嫁,难道她此生注定与这一家人缘分浅薄吗?
自那日之后,晔謦翾在家里呆着的心情就更闷了,躺在高床软枕的香闺里,她想念她清新简朴的雩晓雅筑;坐在亭台楼阁上看着外面的精致的小桥流水、荷塘月色,她想念琅中山的碧波荡漾,绿树成林。更重要的是,她心里一直有件放不下的事儿。
离开雩晓雅筑的这些日子,大哥哥可曾回去找过她?如果他去了找不到她怎么办?她如果永远不回去的话他们是不是再也见不着了?
三个月后,男子再次来到琅中山,雩晓雅筑才是他要去的地方,那里有一盘尚未下完的残局。
“公子,你真的要去吗?听说那个区域是男子禁区,上次我们是意外误打误撞才进去的,这次明知道是禁区我们还要去吗?要是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小厮好心提醒着男子,男子丝毫不理会,继续自己向前的脚步。
“明知道吗?我不知道啊,你知道吗?”
虽然不知道这个传说中的规矩从哪得来,但不知者无罪不是吗?
“公子我们这回也是偷溜出来的,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任小厮如何说,男子并未理会,走着走着,波光粼粼的雩月湖就在远的地方,而雩晓雅筑也渐渐清晰,他的脚步更快了。
眼看着就要到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大步流星的脚步。
“你在这四处看看,有什么情况发信号通知我。”
“是,公子。”
小厮刚才的提醒不是没有道理,谁也不知道这里诡异的传闻从何而来,以他的身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也许不该来,但他这三个月不知为何总心心念念着这盘未完的残局。
渐渐走近雩晓雅筑,他发现今日的小筑与那日不同,相较那日显得格外的安静。隔着湖望去,小筑连临湖的窗棂都未打开。难道她今日不在?还是难她在,只是恰巧今日没有打开窗棂?按理并不会,那日飘着细雨,她都打开了窗棂,并不怕春雨落入屋内,又怎么会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让窗棂紧闭呢?
尽管如此,他还是走进雅筑,举手敲了敲门。屋内传来鹦鹉拍打翅膀的声音,随后传来它的声音:姑娘不在!姑娘不在!
他笑了,这只畜牲还真是通人性,他差点就想问它:你们姑娘何时归来?还好没问,不然真是傻了。
她会去哪了呢?她不是每日都在这里的吗?那日她不是说会在这等他来下棋的吗?还是几月不见,她已经搬走了?
那日的偶遇,那日的匆忙离去,下了山,他才想起忘了问起她的名字,总想着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问她,今日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也许她真如小厮所说,只是妖精变出的幻境。可就算是幻境,他下次也会再来寻。
晔謦翾坐在斓馨阁继续绣着那日元夕君教的梅花,绢布上梅花歪歪扭扭的躺着,六片花瓣无论如何她总是绣不全。一个早上过去,花没绣好,但已经扎得满手是伤,还有几滴血珠沾在白净的绢布上,显出几分妖娆的气息,比那几朵残缺的红梅还要夺目。看来,女红恐要成为她最难过的坎儿了。
就在她正为自己的失败懊恼的时候,丫鬟春妮来报,“大小姐,庵堂的静言小师傅来了。”
晔謦翾快快放下手中的绣盘与针线,兴奋的抬起头,眉开眼笑。
“快请她过来。”
她回来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庵堂里的人,她们和师傅虽不是她的亲人,却陪伴着她走过了十年光阴,有时更胜亲人。
“謦翾”
“静言姐姐,好久不见。我好想你们,师傅好吗?大家都还好吗?”
晔謦翾激动得从石凳上起来,一把拉住静言的袖子,重逢的喜悦让她一时忘了形。她,毕竟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与晔謦翾的激动相比,静言的重逢之喜显得淡定许多。毕竟是出家人,也比晔謦翾虚长几岁,虽然只是个年轻的小尼姑,却也是早已不大喜大悲的人。
“瞧你这丫头,这不才半个月不见,被你说得好像十年未见一般。”静言将手轻轻握住抓住她衣袖的晔謦翾的手,“我们大家都很好,不必挂心。倒是你,好容易回家了,还习惯吗?”
“嗯,挺好的,就是没有庵堂里清净。”
“傻丫头,这里是你的家,家里太清净可不好。”说话间,静言从身后拿出些什么,递到晔謦翾面前,“喏,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姑娘吉祥,姑娘吉祥。”
“啊,是我的鹦鹉。”
鹦鹉是晔謦翾在雩晓雅筑最放不下的东西,不比书那些死物,它是有生命的,她多担心她离开后没人去喂它,那可怎么办?
“师傅说,你家里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用给你带,只有它,一定要我亲手将它交给你。”
晔謦翾提着鹦鹉逗弄着,脸上喜笑颜开,还是师傅最了解她。
静言没呆多久便走了,出家人就是这样来去匆匆,尘世的事鲜少留恋。
回到屋子里,晔謦翾将鹦鹉挂在卧室靠花园的窗户上,同样是挂在窗户上,窗外的风景却大不相同。
“鹦鹉啊,鹦鹉,你说是这里的景色美呢?还是雩晓雅筑那漂亮?你喜欢哪里?”
换了新环境,鹦鹉好像也有点不适应,在架子上跳来跳去,有点不太消停。
“看来,你和我一样,还不太适应。”
鹦鹉虽然通人性,可哪就真的句句都能听得懂,自顾自说起别的事儿来。
“公子,公子!”
只是就算它没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但此时她知道它是天底下最通人性的动物,它的话更令她欣喜若狂。
“鹦鹉,你说什么?你是说大哥哥回来过?”
“公子,公子!”
原来,那次相遇并不是梦境。
☆、闲敲棋子落灯花
地处南方的南翼国不仅土地肥沃,且四季如春,资源丰富,是当世乱世中极富饶的国家。尤其是国都所在的阴平城,这里没有鹅毛飞舞的寒冬,没有烈日当空的酷暑,只有百花盛开的暖春。
这日,晔謦翾陪着晔老太君在府中戏园子里纳凉。
只见晔老太君身着一件玄色底子五彩花草暗花缎面褂子闭目斜靠在在亭子的花梨木摇椅上,身边的丫鬟轻摇着团扇。晔謦翾穿着淡蓝底子浅金滚边刺绣妆花裙隔着茶几坐在边上,手持着团扇纹丝不动,看着戏有点入了迷。
戏台子上是城中有名的戏班子正在唱着经典剧目《霸王别姬》,和很多大户人家的老太太一样,晔老太君也是个老戏迷。
台上人穿着华丽的戏袍的戏子们,他们表情真切动人,嘴里唱着清悠婉丽优美动听的曲调:
二太监:大王回宫啊!
虞姬:妾妃接驾!
项羽:哈哈
虞姬:大王!今日回宫,为何发笑?
对晔謦翾来说,这是她人生里听的第一场戏,谈不上喜欢与否,只是很喜欢这出戏里的故事。博览群书的她对《霸王别姬》这段传世爱情故事自不会陌生。项羽的《垓下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她早就耳熟能详,初时看来可是感动非常。楚霸王爱虞姬胜过江山,虞姬爱霸王胜过自己的生命,如此荡气回肠的爱情,世间能有几回?
戏曲动人的演戏要比书本文字更具感染力,再次让晔謦翾热泪盈眶。
可老太君并不这么认为。
“嗯这楚霸王为了一个女人舍江山社稷于不顾,真就一介武夫,这虞姬就一祸国红颜。”老太君优雅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抬了抬手,“罢了罢了,坐了这一晌午,身体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台上的华丽衣装的人俯身退了下去,戏园子一下子清静下来,仅剩下她们身边伺候的下人。
晔謦翾握着手帕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只是她这动作没能瞒过老太君。
“丫头,怎么哭了?”
被发现的晔謦翾刷的脸就红了,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她不该告诉老太君她喜欢这个故事,喜欢他们的爱情。
“丫头脸红了?”老太君宠溺地轻轻拍了拍晔謦翾的头,“太君知道你们都喜欢这样的故事,哪个少女不怀春?可这样的故事看戏也就算了,生活里可不实际。自古男儿应该志在四方,岂能像项羽这般儿女情长?”
“那虞姬呢?她为了楚霸王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如果说楚霸王是英雄气短,那么虞姬对他至至死不渝的爱总不会有错吧!
“虞姬?”老太君顿了下,才接着说,“维护自己的丈夫或者并没有错,错就错在她天生了一副旷世的容貌。女人应该成为男人成就霸业的贤内助,而不是绊脚石。”
世人总是这么认为的,绝世容颜的女子如何能成为传世称颂的贤内助?妹喜、妲己、褒姒这些被封为祸国妖姬的女子哪一位不是拥有绝世容颜,曾几何时她们不也想当一位秀外慧中的贤内助?最后却背负了自己丈夫江山兴衰的重责。
女子的美貌真的是她们的错吗?晔謦翾弄不明白,只是书里面一直都是这么写的。
“启禀老太君,宫里传来大王旨意,三日后中元佳节,让相爷与老太君携府中家眷前往宫中参加宴会。”
正俯首喝着清茶的老太君,端着青花缠枝纹茶杯的手明显的顿了一下,才道:“相爷可知此事?”
“回老太君话,今日早朝后,大王徒留了朝中几位忠臣在偏殿颁的口谕,随后太监们才将圣旨传到各府邸中。”
“知道了,下去吧!”
“是。”
传话的仆人退下,晔謦翾微微抬首,只见老太君眉心微蹙,面有难色,她没敢往下问,却不知难从何来?
回了晔府也有三个月,晔謦翾知道这尘世里的人要比庵堂里的人复杂得多,这尘世里的生活也比庵堂里要讲究的多。就拿这府里的仆人们来说,哪个不是话只说三分,看了主子的脸色才唯唯诺诺的又再说三分,不比她在庵堂里,就连对着师傅恭敬但也有话直说。佛曰:出家人不打诳语。
后来,老太君说她真的乏了,晔謦翾别了老太君独自回了斓馨阁。
晚饭后,人群都散了各自回房,寿熹阁里晔老太君屏退了下人,只留了自己儿子晔统庚。
“听说中元佳节大王邀了几位朝中大臣携家眷一同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