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之吻一-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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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制造机会和自己相识?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信任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一直以来,自己不过是生处社会最底层的和他完全没有交集的人而已。
脑子里乱糟糟的。季敏策对自己的好几乎填满所有的回忆。那样温暖人心的笑容,任性却又关怀的话语怎么可能都是假的?怎么可能都是他因为某个不知名的理由而编造出来欺骗自己的?
“乔,你去哪里了?”
季敏策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突然在头顶响起来。
阮乔恍惚间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他美丽的眼睛不发一语。
季敏策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上前轻轻拉住她的手,只觉得阮乔的手指冰凉如铁,不由的紧了紧:“出了什么事?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阮乔淡淡一笑,无比凄凉,她微微前倾靠在季敏策的心口:“我真想知道,你现在的心跳是不是真的。”
季敏策一怔,不解的皱起眉头,眼中担忧之色越重:“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发烧了吗?”
说着就要伸手去试阮乔的额头,却被阮乔一把将另一只手死死的抓住。
“我没事,只是有点事情想不明白。”阮乔沉声,随即抬起头来看着季敏策,眼前的人离自己这样近,满脸都是担忧的温柔,拼命想要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许季敏策只是单纯的喜欢自己才这样做,不是说存在着疯狂的爱情吗?也许,季敏策只是比想象中的更加喜欢自己而已,这样想着,脸上慢慢浮现一个微笑:“走吧,肚子好饿。”
车子在陆扬的小洋房前停下来。陆扬已经搭乘那天的飞机回了法国,留下这栋洋楼的钥匙给季敏策。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季敏策提着满手的食材正要进厨房,突然顿住,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阮乔:“西装好不习惯。”
阮乔一怔:“给我吧,去拿一件方便一点的衣服给你。”
季敏策朝她开心的眨眨眼睛,利落的把西装脱下来递给她。
阮乔拿着西装上了楼,径直来到季敏策的房间。打开衣橱,刚要把西装挂好,手上一个失力,西装却掉到了地上,刚要弯腰捡起来,这才发现西装旁边的地板上躺着一只黑色的皮夹,想来是从季敏策的西装里掉出来的,在伸手的一瞬间,恍然发现皮夹的缝隙间隐隐露出一截照片。
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胸口突突的跳起来,下意识的捡起皮夹打开,照片是在存放信用卡的间隔层里,阮乔深吸一口气抽出来。
是一张很明显被人一撕两半的老照片,照片边缘有层次不齐的卷边。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女人,留着当时时新的大波浪卷发,身穿一件素色的白色连衣裙,女人以很甜蜜的姿势依傍在秋千上,想来被撕得那一半一定有另一个人。
阮乔皱着眉头,有些朦胧的看着女人的脸。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那如远山的眉黛,清澈美丽的眼睛,小巧笔挺的鼻子,微微弯起的嘴唇,和季敏策竟有六分相像。阮乔略略有些明了,看来这是季敏策的母亲。那么被撕得那一半一定是季润东了。
可是,这样想了之后总觉得还有一丝不足的感觉,阮乔眯起眼睛反复再看了一遍照片中的女人。
电光火石间,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几乎将阮乔全身的力气抽走。
这个女人,多么像年轻时候的罗兰啊!那双眼睛那样高傲却又带着深陷爱河之后的温柔,举手投足间,优雅的气质溢于言表。这样的神韵竟有九分罗兰当年的风采。
心头狂跳,血液在这一瞬间飞速凝结起来。
季敏策说,季润东对他的母亲一见钟情却很快移情别恋。其实根本就是因为季敏策的母亲太过与罗兰相似,让季润东一时沦陷。然后,季敏策的母亲在意外得知自己竟然做了季润东初恋情人的影子之后,那样高傲的她是绝不可能继续留在季润东身边的,两个人因此才分手。
阮乔不知道那样刚硬的女人在知道这个事实之后是怎么样的心情,可是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季敏策之所以要这样接近自己,是因为他恨自己。
他恨自己的母亲做了别人的替代品,让无辜的他有着那么灰暗的小时候。
阮乔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成了季敏策圈套的主角。也许在第一次见面的酒店?也许更早。他在百无聊赖之间计划了这么一桩游戏,冷眼看着愚蠢的自己一步一步走进他早已规划好的剧本。
从意外的相识,到利用自己的同情心跟着自己生活,然后演了一出同甘共苦的戏码取得自己的信任,一次次把自己当做傻瓜,在自己对他有着最深依恋的时候愤然抽身,利落果断的没有一丝犹豫。
原来,他不过是要阮乔体验那种一瞬间失去所有的痛苦。原来,这就是他为自己的母亲报仇的方式。
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二十年前那一段不能挽回的爱情中的牺牲品。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是罗兰的女儿,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阮乔慢慢的站起身来,手上还死死的捏着那张照片。
那个下着鹅毛大雪的夜晚,唇上温热的触觉仿佛还弥留着,那人长而浓密的睫毛近在咫尺,眼中那般温柔的笑意里是不是还有自己没有发现的恨呢?
当自己心慌意乱的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手足无措的到处寻找着,满心都是愧疚的时候,那人是不是正躲在某个角落冷笑着不屑一顾?
好像,那些纯白的记忆一下子被墨水染黑,原本温暖的画面一瞬间失去色彩,只剩木然的讽刺。
不过就在几分钟前,阮乔还天真的以为季敏策不过是太喜欢自己而已,现在看来,真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看来,他真的成功了,成功的把阮乔变成了一个即使所有的事实摆在眼前也不愿意抹黑他的笨蛋。
房门被人推开,季敏策走了进来,看着发怔的阮乔不由一笑:“这么久不下来,原来是在发呆?”
“你来了。”阮乔低声笑起来,慢慢走到季敏策的眼前,伸出冰凉的手轻轻覆上季敏策的脸颊,死灰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什么时候觉得我最好笑?”
“什么?”
“是看着我被陈彪他们狠狠教训的时候?是我像个傻瓜一样回来救你的时候?是我和安阳决裂的时候?”阮乔慢慢婆娑季敏策的脸颊,只觉得季敏策脸上的血色一分一分退去:“都不是?那么就是我哭着想你的时候?我喝醉酒一遍一遍喊你名字的时候?”
“乔。”季敏策艰难的张张嘴却只发出一个单音。
“嘘。”阮乔竖起食指抵在季敏策苍白的嘴唇上:“这样子叫我也是从罗兰那里学的吧?知道我是多么不能原谅罗兰,你却用这样的方式折磨我,结果,我竟然仅仅因为这一个名字心软。”
阮乔慢慢放下手,垂下眼睛看着地板,感觉头顶上的人仿佛死尸一般的沉静。
“阮白,死掉了。”阮乔的声音很轻没有一点感情:“从现在开始,你是季敏策。陌生人季敏策。”
☆、第三十一章
阮乔低着头看着地板上静静躺着的那张照片,女人脸上的笑并没有因为照片的老化而有丝毫的凋残,相反,越加将她衬得美艳不可方物。
季敏策渐渐止住颤抖,只剩全身僵冷,一直一直反复做着的噩梦,在这一刻张开了他恐怖的獠牙,他想要伸手去触碰那张与自己一样全无血色的脸,却没法说服自己不去看阮乔冰冷的侧脸。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阮乔缓缓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珠看不出喜怒,只淡淡的看着他。
季敏策满眼的惊慌,脑子里嗡嗡作响,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始终发不出一个音节。半响,他美丽的眼睛渐渐黯淡下去只余一抹极苦涩的笑“我,无话可说。”
阮乔点点头,面无表情的抬脚擦过季敏策的身侧走过,却被季敏策一把抓住手腕。阮乔顿住,感觉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冰凉的好似白雪,却倔强的渐渐收紧。
“乔。无论我做过什么,只有一件事你要知道。我爱你,没有任何阴谋。”季敏策的嗓子异常沙哑:“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阮乔冷漠的抽回手,背对着他站着,这一瞬间空气似乎被凝结,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季敏策几乎要绝望的死去,一把清冷的声音传来。
“厨房有东西烧焦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季敏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呆呆的转身看着阮乔削瘦的背影,恍惚的不能自己:“你说什么?”
“我肚子很饿。”阮乔微微侧脸,浓密的睫毛微微垂着,在眼睛下方投下一块阴影:“你还要给我做饭吗?”
密密麻麻的暖流从原本冻结成冰的心口一直流出来,细细小小的,却足够将冰冷的四肢变暖。季敏策垂下眼睛:“你不是说和我是陌生人了。”
“从现在重新认识,不好吗?”阮乔低笑一声,转身离开房间。
季敏策眼角有些湿润,矮身将地板上的照片捡起来,指腹轻轻滑过女人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眼睛,唇边终于弥漫一丝微笑,他喃喃自语:“我终于不用再骗她了。原来这种感觉是这样的轻松。”
饭桌上烧制精美的饭菜,香气扑鼻。
阮乔将碗里最后的一口饭吃下去,抬眼看着对面盯着自己的季敏策,眼光一扫,发现他碗里的饭菜纹丝未动,不由皱了皱眉:“不吃吗?”
季敏策摇摇头,将碗放下:“我怕这一切都是梦。”
阮乔愣了愣,起身走向他。季敏策坐在椅子上,有些诧异的看着阮乔轻轻抱住自己,感觉阮乔身上特有的清新气息淡淡的传来,心头原本的焦躁不安竟然渐渐消失,只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我没有资格恨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和我永远都住在那个破旧的公寓里,你做你的阮白,我做我的阮乔。”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痛,比在一瞬间失去所有更加难以忍受。那种痛,犹如在一汪没有波澜的死水中,不经意的投入一块小石子,看着小石子带动的水晕渐渐为死水染上一丝生气之后沉入水底,同时,死水也慢慢恢复平静。此时,那汪死水又怎么能怨小石子短暂的停留?不过只是恢复死寂而已。
没有资格去怨恨什么。这个故事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份身不由己。如果说要去憎恨季敏策的阴谋和报复,那么被毁掉的他的童年又该去憎恨谁呢?
“会的。我们会成为你希望的那样。”季敏策深吸一口气弯起眼睛看向阮乔:“等到季珉瑞身体恢复之后,我们马上就回法国。从今以后我再不骗你。”
“嗯。”阮乔点点头,突然间一怔,指了指季敏策的口袋:“手机响了。”
季敏策接起来,不过几分钟,脸色大变,他浓黑的眉毛微微蹙起来:“现在?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为什么现在又要再提?该死!”
阮乔看着季敏策满脸的阴沉:“怎么了?”
季敏策将手机收起来,冷哼一声:“我要去一趟医院。”
“什么事?”
“没什么。”季敏策起身,朝着阮乔淡淡一笑:“有点事而已。”
“你说过不会再骗我。”阮乔面无表情的退后避开季敏策的手。
季敏策顿了顿,无奈的点点头:“关于推迟发布会的事情。季珉瑞失忆之后,一直在看这一年的公司运营记录,却没有发现关于这件事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