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之吻一-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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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愤怒,只是好难过。
脚下刹车一踩,车子嘶吼一声在几秒钟后停下来。阮乔呼呼的喘着粗气,脚尖点地保持着平衡。
不应该这样放过他的,在停车场应该冲上去狠狠的给他一记拳头,叫他流着血亲眼看看惹毛自己是什么下场。
阮乔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子将头埋进手臂里,胸口贴着冰冷的摩托车表面,感觉那些金属的冰冷纷纷直窜到血液里。
“阿乔?是阿乔吗?”女人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
阮乔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来人,借着路灯这才看清了女人的面容,震惊之余慌忙反应过来:“阿姨?”
“真是你啊阿乔!”安妈妈激动的一把拉住阮乔的手,粗糙的手掌因为激动而有些刺痛,她老了好多,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拢在脑后,鬓发间竟然有隐隐约约的白色,身上穿着市井里最常见的中年妇女的衣服,脚边放着一只塑料袋,似乎是刚刚从超市出来。眼前的人再不是以前那个保养得当的富家太太:“我远远瞧着你的车子停下来,左右看了好半天,才大着胆子上前来碰碰运气。竟真的是你呢。”
“阿姨好久不见,身体好吗?”阮乔淡淡笑着从摩托车上下来。
安妈妈听闻,竟然在一瞬间红了眼眶,收回手用衣角掩去眼角的泪水:“叫我怎么说呢?”
阮乔这才反应过来,想起白天在网上看到的新闻,如今看到安妈妈这个样子,想来是真的。看来,应氏的牵连甚广,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瞧瞧我,在你面前这是做什么。”安妈妈苍白的笑着将地上的塑料袋提起来,一手拉着阮乔的手:“吃过晚饭了吗?”
“我。”
“一定没吃,看你的样子真是瘦了不少。走,上阿姨家吃完饭去。”
“不用了阿姨,我还有事。”
安妈妈突然冷下脸来,凄凄的看着阮乔:“你知道应氏倒闭,我们安家也跟着受牵连,所以想和阿姨撇清关系?”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阮乔慌忙摆手,随即无奈的点点头:“好吧,那我就打扰了。”
安妈妈这才恢复笑容,拉着阮桥一路笑谈着往路边的一个小区走去。
这个小区是最普通最破败的那一种,犹如当初阮乔的房子。黑沉沉的竟然连一盏路灯也没有,走了五分钟,终于在一扇黑色的铁门前停下来,想来是到了。
安妈妈推开门,热情的拉着阮乔进了屋子。
“妈,怎么买菜去了这么久?有。阿乔?”安阳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阮乔:“你怎么来了。”
“真是的!阿乔是自己人,你们都多少年的朋友了,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安妈妈将阮乔请到沙发上坐下笑道:“我去做饭,阳阳,还不去给阿乔倒杯水。”
话毕,安妈妈径直进了厨房。
眼下只剩安阳和阮乔两个人,诡异的感觉一下子叫人不知所措。
“我去给你倒水”安阳慌乱的左顾右盼,竟一时找不到水壶。
“不用了,我不渴。”阮乔摇摇头:“和阿姨在路上遇见。突然过来,不好意思。”
“你能来,我很高兴。”安阳在离阮乔最远的位置坐下来,两人生疏的隔着一个位置。
“怎么不见应晓晓?”阮乔四面看了看,房子很小,略微看了发现只有四个房间且都是开着门的,一眼看去根本没有别的人影。
安阳脸上的神色变了变,苦笑一声:“她自然住不惯这种地方。”
“你是说她没有和你住在一起?”阮乔有些诧异。
“想必你也知道了应氏的事情。上个月我背着她递交了破产申请,她那个人怎么受得了,和我大吵了一架把我赶出了应宅,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在应家别墅里。只不过这两天法院的文件下来,怕是也住不了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阮乔微微蹙眉:“可是,应氏危机暂且不说,你怎么”
“都是我的错!”安妈妈端着菜,满脸泪痕的站在厨房门口。
“妈!”安阳揉着眉头低吼一声。
“要不是我一意孤行,把阳阳的修理厂和安家这些年的积蓄都拿去给晓晓投资也不会这样!”安妈妈颤抖着,老泪纵横。
“妈!不关你的事。我不是说了吗?别想了!”安阳上前把安妈妈手上的菜放下,一手扶着她的肩膀。
“我不能原谅自己!绝不原谅自己!”安妈妈痛楚的摇着头,削瘦的身形犹如在风中飞舞的枯叶:“我竟然毁了阳阳。是我亲手毁的。我不该不听你的话。阳阳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你怪妈吧!我竟然毁了我的儿子。什么都完了”
“妈别说了你这是干什么。”安阳狠狠闭上眼睛,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
“阿姨!”阮乔慌忙弯腰一把搀住跪在自己面前的安妈妈,使劲将她扶起来却发现安妈妈力气大得惊人:“阿姨,有什么话起来再说。我受不起。”
“不,阿乔,你听我说。”安妈妈死死的抱着阮乔的双腿:“过去我总是拦着你和安阳,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是阿姨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阿姨,我不怪你,你先起来。”
“阿乔!你就行行好!帮帮安阳!他还这么年轻受不了这样的失败!都是我的错,我不能拖累他一辈子。”
“阿姨,我帮不了。”阮乔无奈的苦笑。
“你一定可以的!你现在是季家的媳妇,还有什么能难得到你的?阿乔,你帮帮安阳!”
☆、第十章
阮乔和安阳并肩沉默的走着,四周很安静,漆黑的夜里只余路边一两盏昏黄的路灯传来隐晦的光。
摩托车在灯光下显得柔和了些,后视镜反射着苍白的光。
“阿乔。”安阳苦涩的出声,他的嗓子有些沙哑,似乎是刚刚强忍着的缘故:“你别放在心上。根本没那么严重。我妈。总之,你不要管就行了。”
阮乔伸手覆上摩托车冰冷的皮质坐垫,只觉得那阵冰冷的触觉从指尖一路飞窜,直达胸口:“安叔叔呢?刚刚没有看见他。”
安阳苍白的脸怔了怔,眼中涌现无尽的痛楚:“我爸他心脏病发,现在在医院里观察。”
“是因为这件事?”
安阳点点头,侧身看着远处黑影幢幢的小区楼房,原本俊朗的面容上已经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憔悴,他的唇边噙着苦笑,黑亮的眼眸早已失去了光芒。
“我爸为了安家这点家业拼命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如今有了些积蓄,可以安享晚年,没想到”安阳的声音顿了顿,随即恢复平静,转身看着阮乔:“阿乔,你知道吗?和应晓晓结婚之后我有多后悔?你一定不知道吧。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只要我的脑子在转心在跳,我就在想你,我就在后悔。那种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卡在我的心脏里一样,难受的快要疯了。”
“安阳,别说了。”
“不,你不知道。我有多努力想要和她好好生活,我有多努力想要爱上她。但是我越是努力,却发现我越想你。”安阳眼底的悲伤那样刺眼,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几乎站不住:“可是,我也知道,你和我再也不可能了。从你的眼里,我知道我已经不是你最在乎的人了。那张订婚的报纸,我抓在手里看了一夜。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我都看了不知道几遍。”
阮乔几乎失去语言,她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只觉得这个时候任何话都显得这样苍白无力。
夏夜的风轻轻扫过两人相视的面容。
“现在想来,你的选择是对的。那个人应该永远不会碰上这样的事。”安阳脸上展现一个心酸的微笑。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真正的好与坏又怎么三言两语说得清。”阮乔淡笑:“我会想办法,你别担心了。”
“阿乔,你不用。”
“以前都是你帮我,这场恩惠早该还了。”
阮乔跨身上了摩托车,朝安阳微微颔首,手下一个用力,摩托车低吼一声就窜出去了。
说什么疯话?帮忙?你怎么帮忙?凭你如今在A—LINE岌岌可危的实习设计师的位置?还是那个有名无实的本部长未婚妻身份?
哈!不肖多久这样的谎言马上就会被戳穿的。
阮乔从车子上下来,看着眼前巍然华丽的别墅,只觉得喉头一阵阵发紧,想起那样阳光的安阳变成如今这般沧桑无奈,心头涌起的心疼和无奈就不可克制般。
那样爽朗的笑,那样乌黑发亮的眸子,那样孩子气般任性的人,怎么能够变成这样了无生气的行尸走肉?不,不允许!如果早知道会变成这样,那么当初为什么要那么无私的放他走?为什么那样硬着心肠说着狠毒无情的话将他伤的那样深。
原来,那种自以为是幸福的幸福,并没有给安阳带来任何幸福。甚至连原本的幸福也被毁的一点不剩。
感觉不能呼吸了,阮乔捂着胸口深深的吸气强忍住一阵阵的悲愤。抬脚进了别墅。
大厅里灯火辉煌,阮乔的眼前一阵白光闪过,许是刚刚从黑暗里进了亮堂的地方,眼睛不适应的微微眯起来。这才看见沙发上坐着一脸笑意的季敏策。
他的脸色似乎稍稍好转,带着些病态的白,却显得整个人越加美艳不可方物。季敏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青花瓷的茶杯杯面,那袅袅白烟便绕着他的手散开。
阮乔一时看的怔住,耳边季珉瑞冰冷的声音:“坐。”
阮乔回过神来,这才看见季敏策对面坐着一脸冷漠的季珉瑞,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垂着眼睛翻看着一叠文件,黑色的西装把他的冷漠更是凸显到了极致。
阮乔点点头,在沙发中间坐下来。气氛有些古怪,阮乔暗自懊恼怎么偏偏挑了个中间的位置。
“这么晚回来,公司的事情辛苦了。”季敏策笑看着阮乔,招手替阮乔要了一杯温水递给阮乔:“刚刚回来,喝点温的比较好。”
阮乔只得接过来,闷着头喝了一口,偷偷拿眼看了一眼右侧的季珉瑞,只见他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只专注的看着手上的文件。
“听说这一季的夏装发布会下个月就要举行了。”季敏策似笑非笑的看一眼对面的季珉瑞,随即转头看着阮乔:“一定很困难吧。第一次做组长。要忙的事情肯定不少。”
阮乔淡淡一笑:“不做组长,困难的事情也不少。”
“要是真的不行,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帮忙。”季敏策温柔的笑起来,眼中是暖暖的情谊。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多谢。”阮乔朝季敏策微微颔首。
“自己逞强,后果当然自己负责。”季珉瑞微微抬一抬眼眸,眼中的冷光狠而准确的扫过季敏策的笑脸,却连一个余光也不曾给阮乔:“你应该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别人带来怎么样的灾难。”
“哦?”季敏策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知道季先生说的是哪一桩?”
“啪!”
季珉瑞将手上的文件摔在台几上,震得桌面上的杯子发出一阵叮叮咚咚的脆响:“你自己做的事情要我给你数出来吗?一个月出入夜店的天数有28天,被狗仔抓拍到登上头条的就不下十份报纸。那些女人爆的料也不再少数。”
季敏策托着腮,饶有兴趣的听着,偶尔赞同的点点头。
“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
“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巴黎街头的流浪汉了,你的背后有季家,有A—LINE,现在更是身为集团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