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之左手-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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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你开始说的那句段话,我觉得有一点地方还是不妥。”
张立平眼前一亮,振奋道:
“请老师指教。”
“其实中医和西医两者之间,虽然历史背景,理念,观点,甚至是意识形态,各种方面都有较大的差异,但是我想说的是,两者看似殊途,其实同归,其本质却都是完全一样。”
“本质。完全一样?”
这个观点已经完全超出张立平目前所知的理念之外了,他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坚持道:
“对不起。老师,我很难理解。”
柳老和王教授对望一眼,点了点头,却是王教授先道:
“去年我和老柳一起得到了一个早已失传的治疗咳嗽的古方,据考证,应该是从一个古墓里发掘出来的,那方子的配伍甚是普通,只有一味药引很是奇特,竟然是霜降过后的母蟋蟀两只。我们开始也觉得好笑,以为是无稽之谈根本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当时见到过这道古方的一位医生,他的慢性支气管炎非常的严重,几乎每到季节转换的时候,就得去住院部输几天液,可以这样说,他这个病西医要想根治是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的,他就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私下里按着这古方严格抓了两副药,又让儿子去给他找来这奇特的药引,一吃之下,效果竟然是立竿见影!等到两副药吃完,症状竟是完全消失!”
柳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话头道:
“这事情就引起了我们的重视,因为那古方的药物配伍,使用剂量都平淡无奇,于是我们就将研究的焦点聚集在了那奇特的药引上,经过临床上的实践证明,将那药引换作公蟋蟀,甚至只要不是霜降过后的母蟋蟀,药方的疗效竟就直线下降!我们就由此为突破口,终于发现,原来霜降过后的母蟋蟀,大多已经处于即将产卵或是已经产卵的状态中,这个时候它们的体内,会分泌出一种十分特殊的雌性激素,与原方中的药物产生化学反应,生成一种新型多元化合酶蛋白…正是这东西,对人体呼吸肌痉挛起到了非常良好的抑制作用!也将这看来荒谬无比的事情变成了可能。”
饶是张立平此时医术也颇为精湛,但听到这等事情也觉得目瞪口呆张家以针灸成名,留下来的手札笔记,也多是与针灸有关,似这等中药的配伍,调和实在非他所长没想到此事还有下文,王教授笑眯眯的接着道:
“恰好就在我们发现这种多元酶不久,美国的纽约卡澳笛制药研究所就宣布他们研制出了一种治疗哮喘症,支气管炎的特效药物,疗效也是相当的好,只是价格昂贵,同份量的药物几乎能与黄金等值,从生产途径上来看,是需要经过非常复杂的加工工艺来萃取,这种药可能你也听过,叫做阿斯兰。”
张立平一下子失声道:
“阿斯兰?那种被纳入了对外贸易都要限额的新药?”
王教授赞赏道:
“是的,看来你对国际的最新医药行情也很了解啊。我们通过美国的一位朋友拿到了三粒这种药物,分析后发现,里面的主要成分,就正是我们手里掌握的这种新型多元化合酶蛋白。”
听到这里,张立平的心里震惊当真是无以复加!
数千年前的古方里的核心成分竟然同最先进科技药物中的主要机密一致!
他正想张口说话,忽然又想到了柳老先前点评自己言论的那四个字:
“殊途同归!”
他忽然明白了二老为什么要将如此重要的机密讲给自己听!
那纯粹是出于对后辈的关切,爱护!目的就是要他在今后前进的道路上少走弯路。
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首先要明确的就是理念与方向,试问若是努力的方向都错误了,那还怎么能指望成功。
一念及此,张立平对着两位导师深深一鞠躬,心中充满了真诚的感激之意。
接下来二老又与他长谈良久,张立平从中获益良多,在临走之前,柳老唤住他道:
“你既然执意要叫我老师,我也就再给你谈谈个人的意见,今后我不会固定给你布置什么硬性的任务,课题,在我看来,你目前最好也不要限制自己的发展方向,一切以学为主,全方位的接触各种知识,有容乃大。自身的知识广博,丰富了起来,自然见识也就深入起来。专精固然好,但知识体系的全面却更能淘汰你分析问题的局限性,到三十岁以后,再来具体确定一生的主修方向。”
张立平默默颔首,他记得父亲张华木以前也叹息过自己年轻时候观念太过偏颇,很是吃了这方面的亏,心中也对柳老说的深以为然。接着王教授又对张立平笑呵呵的道:
“我老头子就不如老柳了,这辈子只会玩刀,其他方面实在是差得太远,我也不多说,你若是想在外科方面有所建树,我倒有一个笨但是很有效的法子,你要不要听听?”
张立平眼前一亮,他的本心中,一直都希望着有一天能够在挽救父亲的手术台上在旁边担任助手,只是苦于外科方面一直没有人指点,忙道:
“王教授,您请说。”
“你回去,用手术刀刀片试着划破紧叠在一切的薄纸,从两张开始划,要求是,只能划破上面的那一层,不能伤到下面的那张垫纸,若是能连续做到一刀下去划破九张纸,而第十张无损,那么基本的操作方面就没有问题了。”
张立平听得有些目瞪口呆。一刀划下去连破九层纸,而不伤第十层,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的难度可想而知。不料王教授还接着道:
“这只是基本上的操作,接着你若是想再进一步,那就得尝试随心所欲的想划破几层就划破几层,最好是在垫在下方的那张纸上连一点痕迹也留不下来,这才算是大成,可以勉强上台做做手术了。”
张立平深吸了一口气,只是简明扼要的有力说了一个字:
“是。”
他走以后,柳老才捻须微笑道:
“此子日后成就,应该在你我之上啊。”
王教授点头,神情却是一反常态的凝重:
“我中华医学眼下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期,内有质疑的声音,外面也持了排斥的态度,最重要的是,当下的年轻人大多只知道西方医学,却对传统医学不甚了解。如此内忧外患,我只怕中医这历经几千年,贯通中华历史的国粹,就会消亡在不久的将来。现在我也能尽一点力,就尽一点力吧。”
柳老却颇为希冀的道:
“我上次在论坛上调出来的聊天记录你也看了吧:张立平这孩子所掌握的许多东西比如经脉血液运行规律推演,穴位的特殊作用知识,就是在古代也是非常罕见的。一个遥在万里之外的俄罗斯人按照他所说的,按压了身上的三个穴位以后,立即就出现了暂时性的半身不遂,直到两个小时才缓解。这是何等的精巧?照我看来,他应该也是医学世家出身,难得又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只怕以后将国学发扬光大,就得指望在这个少年身上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的扶植他,尽量的为他成长的道理上扫清障碍。”
说到这里,相交了几十年的二老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五十章 线索(上)
回到住处的张立平的依然心情激荡,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二老所说的许多东西,以前他认为自己所学已经差不多了,没想到今天一番长谈以后,他的眼前被展出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种震撼无疑是相当强烈的。
张立平一面想着,一面就按照王教授提供的方法找来一块刀片划起纸片练习起手感来,这才知道当真是说起来容易做出来难,两层贴得极紧的薄纸,要想只划破上面那层而不伤下方谈何容易,在精神高度集中下,手很快的就酸涨非常,没过多久房门开了,他鼻中闻到一股饭菜香气,知道是林薇给他将晚饭打了过来。便出去接过就吃。
林薇无疑是个非常细心的女孩子,她掌握到了张立平喜欢吃的几样菜以后,便每天想方设法的要给他打来,常常奔波于各大食堂之间,辛苦不少。
张立平吃着饭的时候,依然在翻阅着资料,林薇就在他身旁默默的坐着等他吃完,方便清洁碗筷,张立平一抬头,忽然见她的双眼有些红肿,连忙关切的问道:
“你怎么了?
林薇不说话,黯然神伤的默默摇头,不知道怎么的,尽管同张立平有了那种亲密的关系,林薇却始终与他之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那是感激多过亲密,关怀胜过喜欢,有很多事情,她觉得自己一个人才承受就够了,不需要与他分享。
原来在今天下午的时候,系里上一共七个班在礼堂上大课,她恰好就遇到了佳玉和张雪坐在自己的后排,二女这时候自然是同仇敌忾,就在旁边滴嘀咕咕的旁敲侧击,将林薇以前那段不堪入目的经历翻出来讲,自然没有什么好话。
林薇听得心里委屈至极,几乎要哭出来,若是平时还好,站起来走掉就是,可是这乃是在课堂上,又如何能回避?她整整被折磨了近两个小时,好容易才寻了个理由跑了出来,躲在卫生间里大哭了一场。
这时候张立平已经吃完,林薇就将碗筷收拾掉去旁边的教学楼中刷洗,一出门,却见到一个男生迎面走了过来,正是张立平朋友李海,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里他的眉宇里总有一丝忧郁之色,令他身上平添了几分成熟气质,他见到林薇顿时笑着出声招呼道:
“咦?真巧啊,去洗碗吗?”
林薇心情不大好,默然点了点头,李海看着她红肿的双目,心中忽然一阵痛楚,不由自主的伸手过去,他本意是想去抚mo林薇的脸,但手伸到一半忽觉不妥,顺势将她手上的碗接了过来笑道:
“我陪你一起。”
林薇也不推辞,她能感觉得到,其他的休闲社中的人就算表面上与她有说有笑,然而骨子里还是有着隐隐的藐视,能够平等看待她的,不过几人而已,其中就有李海,她憔悴的点点头,两人并肩向着教学楼的水龙头那边走了过去。
。。
第二天,正在上课的张立平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一看竟然是荷花池药材市场的王先生打来的。刚接起来就听到了王先生略带兴奋的声音:
“立平啊?快来,有好消息。”
他说话的时候,周围的杂音很重,显然处身于一个很是繁忙的地方,应该是时间紧迫的关系,一说完就挂掉了。张立平知道王先生浮沉商海数十年,城府是极深的,能够让他感觉到兴奋的事应该非同小可,也顾不得正在上课,匆匆请了个假就打的赶了过去。
出租车刚开到荷花池药材市场的门口还没停下,张立平就看到贺四站在那里,脸上有焦急的表情,一看他来了,忙忙的赶上来,拉他上了一辆面包车。等车开后才道:
“上次你不是给我们打电话,说破解出了七大恨中墨之角的谜题?”
张立平顿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他深呼吸了两口,这才压抑住激荡的心情道:
“是啊,我不是都说得很清楚吗?墨之角,其实就是通体黑透的犀牛角。”
贺四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压低了声音道:
“老板今天无意中打听到一个消息,说有人的确看到过尺余长,浑身黑透了的角,是不是犀牛角不知道,但消息的来源是绝对真实可靠的!”
张立平不禁失声道:
“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