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五部曲 作者:r.a.萨尔瓦多-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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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跳进回廊追着他来。他跑过另一扇门,然后在经过又一扇门时紧急停下,因为这道门是由铁而非木头所制,而且是打开的。“你做了什么?”
里面传来一声愤怒的大叫。逼你出来面对我,凯德立无声地回答,一个满意的表情取代了脸上原本的恐惧。他缓缓走向铁制门扉,将它完全推开。各种大小的笼子跟玻璃箱,沿着巨大房间的墙壁满满排着,一阵骚乱的咆哮与粗嘎叫声迎向年轻教士。魔法师站在对面另一道门前方,周围是四个最大的笼子。其中三个是空的——它们是刺尾狮、盖美拉跟多头蛇蜥的笼子吗?凯德立忖道——但第四个里面,是一只会长成真正可怕怪兽的生物。一只小龙,身上的鳞片散发黑色光泽,它正邪恶地眯着爬虫类的眼睛打量凯德立。凯德立注意到魔法师的肩膀正微微颤抖,看得出这名疲惫男子的魔力已经被大幅消耗。而且年轻教士的火柱刚才也伤到艾伯利司特,因为这名魔法师的脖子侧面发红起泡,质料精致的蓝色袍子破碎地垂挂着。另一阵爆炸摇撼着超空间建筑体。艾伯利司特咬牙切齿,摇着头。他试着说话,但吐出的话只成了一声咆哮。凯德立不知该如何反应。他应该叫这名男子投降?他自己也很疲倦,也许就跟较年长的魔法师一样疲累。也许这场战斗离结束还很远。“你对西米斯塔森林发动的战争是不正当的。”
年轻教士尽可能镇定地说。“巴金对萌智图书馆的攻击亦然。”
魔法师嗤笑一声。“那在卡拉敦的攻击行动呢?”
他厚颜无耻地问。“那是我派‘夜之面具’去杀你。”
凯德立相信这名男子正激他采取行动,诱使他率先攻击。他再次看着那只小黑龙,它正饥渴地盯着他。“你还是能选择投降。”
凯德立表示,试着与魔法师的自信相抗衡。“我也许会接受你的投降,”
艾伯利司特讽刺地回答,“或者我不会!”
魔法师黑色的眼睛突然一闪,而他的双手开始画着圆形动作。凯德立马上举起装填好的十字弓,毫不犹豫地朝艾伯利司特射出一箭。他的攻击确实,但箭尖从魔法师最新设起的魔法防护罩上弹开,转而击中后方墙上高处,炸出一个清楚的洞。火星在烧焦的边缘部分闪耀,而爆炸的力道,几近将维系住空间稳定的魔法能量震散——这些魔法能量已经因炼金铺不断发出的爆炸而饱受冲击。一发现箭尖弹开,凯德立就知道他暴露在攻击中。他选择使用传统的攻击方式,导致他无法设置防护罩。幸运的是,魔法师以火焰形式发动攻击。艾伯利司特将一颗小火球快速掷过房间,火焰正中凯德立,原本会烧到他的脸跟头发,但他先前设下的防护罩还剩下足够能量,因此火焰消散成一片绿色光辉。年轻教士迅速从震惊中恢复,探手进口袋中想抓出一些种子掷回去。不过凯德立把种子又丢回口袋中,而且差点吓昏过去,因为轮到攻击的不是他,也不是魔法师。黑龙从它笼子的栅栏间吐出一道酸液。凯德立大叫,飞快转身扑向一旁。他没有依照直觉抬起双臂挡在身前(而如果他这么做了,他的手臂一定会被烧焦)他应用丹妮卡曾给他的训练,尽可能甩动身体避开酸液伤害。酸液划过他胸口,烧灼、啃噬着他的皮肤。凯德立在地上滚动,看见他的上衣在燃烧,而子弹带也是。他的子弹带在燃烧!这名年轻教士惊恐又痛苦地大叫,快速扭身跪起,将子弹带绕过头顶扯下。艾伯利司特显然认为战况已经转而对他有利,因此根本没注意凯德立的狂乱举动,而正专心奋力施展下一道咒语。凯德立拿下燃烧的子弹带,像个套索般在头顶上快速甩了几圈,然后往房间对面掷去。一抛出后他就低头滚地找掩护,像个胎儿般蜷缩成一团,双手紧抱在脑后。第一枚魔法箭尖爆炸,艾伯利司特惊讶而恐惧地尖叫,龙则怒吼着。一个接一个地,小小的炸弹陆续爆发,每次爆炸似乎都比前一次更大声。箭尖的金属尖端跟尾部往房间各处四散飞射,铛地打中金属栅栏,击中石墙后弹飞,并打碎了玻璃。凯德立算不出有几次爆炸,但他知道子弹带上留有超过三十枚箭尖。他直觉地收紧环抱在头上的手臂,不断尖叫着,半是为了隔绝房间中可怕的暴乱骚动声。然后爆炸停息了,凯德立鼓起勇气抬头看。残留的小火焰在巨大的房间四处发出光亮。龙倒下死去了,身躯被许多飞射的箭尖撕碎,但魔法师却毫无踪影。凯德立开始站起身,因为他从眼角余光发现,一只巨蛇正从一个玻璃箱破损那面溜出来。他将手杖挡在巨蛇面前,止住它的行进,直到他能快步经过。侧面一根金属柱在一道闪光中开始崩解,接着是另一根,于是凯德立开始明白到,他无意间松开了这整个魔法空间的维系机制。年轻教士冲过房间,穿越远端的门,进入另一条较狭窄的回廊。魔法师站在四十尺外,一只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血从他的肩膀渗出,而他的脸被烟熏黑。“愚蠢!”
艾伯利司特朝他吼道。“你毁了我的居所,但它的崩坏,也将导致你自己的死亡!”
这些话是真的,凯德立知道。魔法维系机制正在崩解。他开口想回答,但艾伯利司特并没有在听。这名魔法师快步跑进附近一道门内,然后消失了。凯德立奔过去试着跟进,但沉重的木门闻风不动。另一阵爆炸发生,地板剧烈地拱起,晃得他单膝跪地。他狂乱地上下看着回廊,找寻可能的出口;他抓起十字弓,但记起他已经没有爆炸箭尖了。耀眼的光透入他刚才进来的敞开门口闪烁着——凯德立知道,那是物质崩解所发出的光。他试着沉浸在他的魔法中,在歌曲中找寻逃脱之道。一道闪光划过他头上的天花板,留下一条巨大开口,而凯德立了解到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他拿出他的合金飞盘,以手指钩住绳圈。他将它们快速甩动几下,使它们滑到绳圈末端,然后猛力将它们扯回手掌中,使绳圈绷紧。“希望你把它们造得够坚固。”
他咕哝道,仿佛依文·石肩就站在他身旁般地说着。年轻教士决定地一哼,将飞盘用力向门掷去,它们猛撞上木板后弹开,在门板表面敲出一个深凹痕。凯德立手腕一抽,就使它们飞旋回他手中,然后他再次掷出,瞄准同一个点。第三次抛掷在门上开了一个洞,一阵充满红色刺眼尘土的劲风袭向凯德立。他稳住身体、保持镇定,再次猛击门,用飞盘将洞开得更大。从他侧面射来的光芒不再闪烁而变得持续,凯德立一眼瞥去,发现那里的回廊已经消融殆尽,电气形成的弧形带头往他的方向扑来,同时将魔法造成的石头劈开来加以分解。不到二十尺外的地方已经是一片空无。凯德立的武器带着他全身的力量击中门。他甚至无法看清刺眼的尘土后面有什么,只能孤注一掷地连续击打。十尺外,回廊消失了。凯德立感觉到这点,他再将飞盘掷出最后一次,然后以全身的重量撞上已经受损的门。◇◇◇◇丹妮卡跟朵瑞珍挤过好几十名蜂涌而至的三一城寨士兵,怪物跟人类都有。许多士兵停下来好奇地打量这名凶猛的武僧,但看见丹妮卡身旁跟着朵瑞珍后,他们就只耸耸肩然后继续走。丹妮卡知道朵瑞珍随时随地只要说一个字,就能使她陷入重围,因而比起看着那些匆忙的士兵们,她更多时候是看着这名魔法师,想弄清楚到底朵瑞珍的动机何在。她们来到一个转角处时,听见伏保巨人的吼声从后方传来,也听见伏保巨人破风而过的巨剑飕飕挥舞,以及急忙闪躲的敌人狂乱地喊叫。一名哥布林冲过转角,然后在朵瑞珍正前方紧急煞住。“他们,三个倒了!”
它尖声叫道,将四根折断的手指举在身前。“他们,三个倒了!”
一股令她作呕的感觉冲刷过丹妮卡。“他们,三个倒了!”
哥布林脸上的笑,被丹妮卡快速挥来的拳头打掉。“我们有停战协议。”
朵瑞珍平静地提醒这名脾气火爆的武僧,但就丹妮卡看来,朵瑞珍似乎并没有太在意,甚至可说对那名受伤哥布林在地上打滚的样子感到有趣。丹妮卡一会儿后就来到转角处,伸头探视她害怕会看到的景象。依文、皮凯尔跟雪琳无助地躺在地上,而身上有好几处重伤的范德则跨在他们上方,手中巨剑愤怒地前后挥舞,使大量进逼的敌人无法接近。一名兽人叫出一些丹妮卡听不懂的话,然后敌人军队阵形溃散,迅速从伏保巨人身旁跑开,快速经过丹妮卡,然后或转弯或俯冲地进入她身后的回廊中。当她看清楚前方景象时,明白为何他们会撤退,因为一组十字弓箭队出现在伏保巨人后方的走廊,手中武器已经瞄准就绪。范德抗拒地大叫,明显了解到自己身陷绝境。接着一只泛着光辉的手的幻影出现在他身后,碰触他,于是他猛然转身,但他的剑扑了个空。丹妮卡第一个反应是转身痛打那名魔法师,猜想一定是朵瑞珍造出了手的幻影,她同时也害怕这名魔法师可能会伤害范德。然而,这名武僧还来不及行动,十字弓箭队就已经展开攻击,几十枝结实的箭猛然射向范德。它们没造成伤害地从伏保巨人身前弹开或歪走。有些箭停在半空中,在范德面前颤动着,它们的冲力耗尽后就掉落到地上。“我说的是真话。”
朵瑞珍冷冷地说,步行经过丹妮卡身旁,进入空旷的回廊中。她要求范德冷静下来,并要求自己的军队停止攻击。丹妮卡附近有些士兵——大多是兽人——危险地打量这名武僧,握紧它们的武器,仿佛无法了解,也并不相信事情的奇怪发展。那些自魔法师的所属区域就跟着这名武僧跟朵瑞珍来此的士兵们,已经目睹朵瑞珍刚才对那名抗命兽人所展现的愤怒,在队伍中传开一阵耳语,丹妮卡不久就放松下来,因为威胁显然解除了。她冲过转角,发现范德也瘫靠在墙上,筋疲力尽又身受重伤。“结束了?”
这名伏保巨人喘不过气地问。“不需要再战斗了。”
丹妮卡回答道。范德闭上眼睛,缓缓滑倒在地上,而丹妮卡觉得他快要死了。丹妮卡发现,至少,矮人们跟雪琳还活着,而雪琳甚至还勉力坐起,举起一只手跟她打招呼。依文是到目前为止三人中情况最糟的。他失了许多血,而且尽管丹妮卡徒劳无功地试着想堵住血流,还是又流失了更多。更糟的是,他的双腿完全瘫软,而且毫无感觉。“你们有任何治疗员吗?”
丹妮卡问正站在她旁边的朵瑞珍。“祭司都死了。”
附近一名士兵替魔法师回答,语调尖锐,因为他也正在照料一名三一城寨的士兵,而那名士兵很快就濒临死亡了。丹妮卡畏缩了一下,记起凯德立对那群人的残酷处置,同时也感到无比地讽刺,因为他对三一城寨祭司们所采取的必须之举,如今却可能导致他的朋友们失去性命。凯德立!这个名字就像一根敌人的长矛般冲击着丹妮卡。他在哪里?丹妮卡忖道。他跟艾伯利司特——他的父亲——摊牌后可能的悲惨结果,在依文无助地躺在她臂弯中的情况下,如今更清晰地回荡在这名武僧心中。雪琳似乎随着时间分秒过去精力也在增加;范德的割伤已经收口,并且不知为何正神奇地在愈合中;而皮凯尔呻吟、咕哝着,最后终于翻过身来发出一声好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