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学徒-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迈尔斯耸耸肩,轻松地说:“那么多未知数,那么多冒险,我要亲身体验一下。再说,让阿狄一个人来承担责任不太公平。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伯沙瑞含糊其词地嘟囔了几句——显然是不赞成主人一夜暴富的计划,同时也对少尉作了一些鄙薄的评价,对于后者,梅休当作没听见。
迈尔斯的眼巾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冉说了,这会让你的生活多点刺激,军士。整天同着我转来转去,简直乏味死了。我自个儿无聊得都快哭了。”
“我喜欢无聊。”伯沙瑞抑郁地说。
迈尔斯笑了,暗自为没有给“登达立雇佣军“招来更多任务松了口气。好吧,短暂的白日梦应该是没有害处的。
回家后,他们看见埃蕾娜正在内史密斯夫人的客厅里走来走去。她的两颊泛着红晕,鼻孔翕张,正在低声嘟嘟囔囔。迈尔斯进来时,她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贝塔人!”她厌恶地叫了一声。
他只是半个贝塔人,怎么说也算是放了他半马。“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她狠狠地跺着脚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仿佛是在用劲儿踩尸体。“多可怕的全息影片,”她怒火中烧,“他们怎么能——哦,我都没法形容。”
啊哈,她准是拨到了一个色情频道,迈尔斯想,嗯,早晚是要发生的。“全息影片?”他轻松地问。
“他们怎么能对弗·科西根司令、瑟戈王子还有我们的军队如此造谣中伤?我认为制片人应该被拖出去枪毙!那些演员!还有编剧!要是在我们家乡,上帝”
显然,不是色情频道惹的祸。“哦,埃蕾娜——你刚看到了什么?”
他的外婆正坐在摇椅上,尴尬地微笑着。“我想向她解释那是小说化的——你知道,让历史垂加戏剧性”
埃蕾娜鼻孔里发出一声气势汹汹的“哼”,迈尔斯给了他外祖母一个询问的眼色。
“《淡蓝警戒线》。”内史密斯夫人悄声说。
“噢,我看过。”梅休插嘴说,“应该是重播。”
迈尔斯对那部文献电影记忆犹新。两年前首播的那部影片的超现实主义手法,倒是让他在贝塔上学时多了些课后闲聊的话题。迈尔斯的父亲,当时是弗·科西根海军准将,十九年前作为参谋参加了对贝塔殖民地同盟国埃斯科巴的入侵。后来,副司令弗·鲁提耶将军和皇太子瑟戈·弗·巴拉战死,给贝拉亚军队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他担任了舰队指挥官的职位,下令结束入侵。他那次明智的撤退行动一直是贝拉亚的军事年报上的引用范例。贝塔人对整件事自然有不同的观点。影片标题中的“蓝色”是指贝塔远征军的制服颜色,考迪利亚·内史密斯上校。也就是迈尔斯的母亲,也参加了那支远征军。
“这些是”埃蕾娜转向迈尔斯,“那里面说的都不是真的,是吗?”
“哦。”迈尔斯多年来已经对贝塔阐述历史的方式习惯了,平静地说,“有一些是真的。但我母亲说,直到战争基本结束,他们都没有穿过什么蓝色制服。私底下她还一直发誓说她没有谋杀弗·鲁提耶司令。不过她也没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我看,他们的声明太多了。我父亲曾说过弗·鲁提耶是个极有才华的防御型战略家。我一直部不知道这称号究竟是怎么来的,因为弗·鲁提耶当时负责的是进攻。我母亲对他的评价只是‘有点怪’。本来这听上去并不太糟,但考虑到她是个贝塔人,如果她部这么说,那他就一定是有问题了。关于瑟戈王子,他们什么也没说过。父亲和他共过事,了解他。所以我猜,贝塔人对王子的胡说八道都是为了战争宣传。”
“我们最伟大的英雄,”埃蕾娜叫道,“皇帝的父亲!他们怎么敢——”
“哦,即使在我们这边,大多数人也认为我们太过分了:为了霸占巴瑞亚人控制下的重要虫洞所在地的科玛和瑟戈亚,去侵略埃斯科巴。”
埃蕾娜转向她父亲,这方面他最有发言权了,“父亲,您曾在埃斯科巴为伯爵大人工作过!告诉她——”埃蕾娜猛地把头转向内史密斯夫人,“事情不是这样的!”
“我不记得埃斯科巴了。”军士冷冷地答道,即使对迈尔斯来讲。那口气也是异乎寻常的低沉,还带有不希望迈尔斯继续追问下去的意味,“毫无意义。”他用拇指钩住皮带,但那只大手抽搐了一下,“你不该看这些。”
伯沙瑞肩膀上的肌肉紧绷若迈尔斯很不安,他看了看军士的眼睛。他在生气?为了一部他曾看过的、和迈尔斯一起很快就将之抛诸脑后的全息短片?
埃蕾娜不再追问,转过身困惑地自言自语:“不记得了?但是”
什么东西触动了迈尔斯的记忆。因伤退役,档案最后不是这么写的吗?“我不明白,你不是在埃斯科巴负伤了吧,军士?”毫无疑问,他对此套有所反应。
伯沙瑞的嘴唇嗫嚅着重复着一个词:受伤。“是的。”他低声说。他的视线在迈尔斯和埃蕾娜之间徘徊。
迈尔斯咬了咬嘴唇。“头部受伤?”他想让军士来证实自己的推测。
伯沙瑞的目光直愣愣地停留在了迈尔斯身上,“呣。”
迈尔斯允许他这么看着自己,心里为得到了新的信息而高兴。头部受伤就能解答长久以来军士身上很多的疑问。
得到了伯沙瑞的暗示后,迈尔斯改变了话题。“不管怎么样,”他朝埃蕾娜优雅地鞠了一躬——要不要把帽子抛向空中庆祝一番?“我接下货了。”
埃蕾娜的愤怒立刻因为好消息所带来的兴致而烟消云散了,“噢,太棒了!那你想出该怎么样把货带出封锁线了吗?”
“正在想,你能帮我买点东西吗,船上要用的供给品。给飞船杂货零售商下购物单——你可以用这儿的电脑终端下单,外婆会教你怎么用的,阿狄有张标准清单。我们需要上面列出的所有东西——食物、燃料罐、备用氧气,急救用品。你得争取最优惠的价格。这些东西要花掉我全部的旅行津贴,所以你能省则省,知道吗?”他给了他的新招募队员一个最具鼓励性的微笑,仿佛整整两天陷在贝塔人的电子商业谜宫中讨价还价是一种很高的待遇。埃蕾娜举棋不定地看着他。“我还从没有为一艘船采购过。”
“很容易的,”他作出轻松的姿态,让她相信自己的话,“只要稍稍摆弄几下,你马上就能学会。既然我能行,你就能行。”他迅速结束了这场争论,不让她有时间想起其实他也从未给一艘太空船采购过,“要算上少尉、丁程师、军士、我和道穆少校,一共八个星期,可能时间再长些,但不会太长——别忘记预算金额。我们后天出发。”
“好吧。什么时候”突然,她的警觉度达到最高。弯弯的黑色眉毛下眼睛散发出阵阵怒气,“那我呢?你不是打算把我留下——”
迈尔斯象征性地溜到伯沙瑞身后,挥舞着白旗,“这得问你父亲。当然还有我外祖母。”
“我很高兴她能和我呆在一起,”内史密斯夫人含糊地说,“但迈尔斯,你是来这儿”
“哦,我仍然是在做客,外婆。”迈尔斯安慰她说,“我们不过是要重新计划回贝拉亚的路线。回家又不是像我得按时上学或别的什么。”
埃蕾娜凝视着她的父亲,紧闭的双唇无声地恳求着。伯沙瑞叹口气。他的目光敏锐地从女儿转到内史密斯夫人又到全息显示屏,然后陷入了冥想——迈尔斯猜不出他脑袋里转动着什么样的念头或记忆。埃蕾娜几乎按捺不住,又激动地踱起步来。“迈尔斯嗯,迈尔斯阁下,你能命令他——”
迈尔斯轻轻晃动掌心朝外的手,微微摇了下头,等待着。
内史密斯夫人瞥见了埃蕾娜的焦虑。她掩着嘴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实际上,亲爱的,和我一起过一阵子的话,你会过得很快活的。我就像又有了个女儿,你可以结识些年轻人,去参加聚会,我在库沃兹有些朋友可以带你去沙漠旅行,我年纪太大了不适合这种运动,但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伯沙瑞动摇了,库沃兹只是贝塔殖民地主要的两性人社区之一,虽然内史密斯夫人自称两性人为“病理性头脑发热的人”,但她依然是个爱国的贝塔人,每次听到伯沙瑞直言他贝拉亚式的对性开放的反感,她总会好斗地为他们辩护,伯沙瑞还曾不止一次地从贝塔人的派对上把不省人事的迈尔斯带回家,至于迈尔斯那次简直是灾难性的沙漠旅行迈尔斯眯着眼感激地看着外祖母。她淘气地点点头。继续朝伯沙瑞殷勤地微笑着。
伯沙瑞没有笑,激将法对他不管用,但恰到好处的刺激却能奏效。内史密斯夫人似乎在重温以前两人在迈尔斯的文化风俗科目问题上时常爆发的“战争”——往往从游击战开始,最后以世界大战的规模结束。迈尔斯胃里出现了奇怪的堵塞感。迈尔斯开始集中注意力,询问的目光注视着他的保镖。
“对不起,大人。我一到走廊转转,直到您准备好离开。”他僵硬地退出去,粗大的双手、所有的骨头和肌腱、血管和结实的肌肉,都处于失控的边缘。
好啊,去吧,看看你是否能在外面释放一下你的自制力,反应过激,还是为一个小孩子,不是吗?不可否认,没人喜欢被惹恼。
“嚯。”梅休在门关上时说,”谁惹他了?”
“哦,亲爱的。”内史密斯夫人说,“但愿我没冒犯他。”但她又低声加了一句,“一个虚伪的老术头”
“她和我们一起走。”伯沙瑞低吼道。埃蕾娜兴奋得差点没当场拍手欢呼——尽管内史密斯夫人的建议颇具诱惑力,都快让她放弃和大队人马一起走的决心了。伯沙瑞的目光冷淡地扫过他的女儿,又一次朝着全息屏幕皱皱眉,然后凝视着迈尔斯的——皮带扣。
“他会冷静下来的。”迈尔斯说,“只要让他独自待一会儿。等他的时候,还有工作要做。埃蕾娜,你也听到了他的话,准备两个飞行员、四个押运员的配给品。”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忙得不可开交。要在有限的时间里为一艘要飞行八个星期的旧船做好准备,即便它要装载、运输的是一批普通货物,也都是极其困难的,更何况还需要遮遮掩掩地在货船上另外装些东西。其中,包括一部分匆忙之中买来为真正的货打掩护的货物,以及重新设置货舱防水壁的东西——现在它们被扔在甲板上,等启程后才派得上用场。而最要紧、也是相对最昂贵的,是最顶尖的贝塔质量探测干扰器——用来”减轻”飞船上的货物重量,迈尔斯还希望这能帮他们躲过欧瑟雇佣军的货物检查。他动用了所有他父亲名义下的政治影响,好让贝塔公司代表相信他有资格买下这台仍属机密的最新设备。
质量探测干扰器附着一份有着惊人长度的使用说明书。迈尔斯头昏脑涨地研读,并开始对巴兹·杰萨克的工程师水平产生怀疑。几小时过去了。关于这个人根本就是在吹牛的胡乱猜想越来越多。迈尔斯独占了梅休的绿色酒瓶,随着瓶里液体高度稳定地下降,迈尔斯废寝忘食地工作着。
迈尔斯发现,贝塔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