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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二类死亡-第58章

小说: 第二类死亡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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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真的是如实反映在我们头脑里吗?
  我感到一切都变得漂浮不定,自己丝毫把握不住什么,连身边这个人,也变得漂浮起来。他走在我身边,四周是深色的夜晚,这让我感到,他也并不真实。
  也许一切都不过是我自己的想象。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竭力想维持一点真实的感觉不能怀疑那么多,如果需要,一切都值得怀疑,我总该相信点什么,对吧?我低着头,不去看余非越看就越觉得他陌生,而这种陌生的滋味让我舌尖发苦。
  “为什么每个人都可以在DV中看到顾全?他不是应当被人看不见的吗?”我问。
  “其实你仔细想想就会明白,”余非说,“顾全那种人,已经处在第三阶段,他的任何信息都不可能被其他人的大脑翻译,既然没有翻译,也就没有记忆的短暂存储你要知道,即使是删除记忆,也需要某种对照,你所说的那种DV,对观众来说,只不过是屏幕上的某个活动的人像世界上相似的人很多,相同的人名也很多,谁也没有将屏幕上的人像和顾全这个实体相联系起来,那么看到顾全的影像自然也就是正常的。”
  “但是,你不是说功能区有唯一的标识吗?”我感到疑惑。
  “对,可是唯一的标识必须和头脑中的记忆产生关联才行对于一个连他本身的基本信息都无法被大脑翻译的人,你以为会留下多少关联呢?呵呵。”余非说到最后苦笑了一下。
  我想象了一下顾全的状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我以为被人忘记已经很可怕了,但是,顾全的情况,却比被人忘记更加糟糕他依旧存在于世界上,每个人都可以看到他,但是,即使他就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也看不见他不是我们看不见他,是我们的大脑不肯接受他。我想起租书店里的那个黑衣人怪不得当时每个人的眼中都会有他的影像,因为他原本就在那里,他本来就应当被看见的,却不被看见。这是种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吗?事情还会朝什么方向发展?我和余非将走到哪一步?我又打了个寒噤,猛地揪住余非的衣襟,几乎有些颤抖地问:“第三阶段,是不是就是最后一个阶段?”
  余非缓缓地转过头来望着我,望了好一会之后,才将目光转开。他看了看天空,叹了一口气:“天快亮了,我们回去吧。”他的态度让我感觉极度惊慌,我揪着他,不让他朝前走,不依不饶地问:“是不是?”
  又过了很久,他用力点了点头:“是的。”
  我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感到一阵轻松,也许是因为我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吧,至少我不用再揣测我的命运,命运已经注定了,在所有的恐惧中,没有因为未知而来的恐惧,这好歹也算是一种安慰。
  天空隐约泛出了白色,的确,天快亮了,我们在寂寥的大街上走了这么久,全身的力气仿佛都用光了。
32
  我和余非终于走回了云升街六号。爬上咯吱作响的楼梯时,余非问我:“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我说,只觉得全身酸痛,想要好好地睡一觉。
  “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202号房门口,幽幽绿光从敞开的房门里漏了出来。
  “嗯。”我拖着脚步准备上楼,又被他叫住了。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从来不关门吗?”他指着202号房门问。
  “为什么?”我迟钝地问。
  “这里住着一个老人,”余非说,他的眼睛流露出强烈的倾诉欲望,尽管我已经极度疲倦,却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我再也不能为他做什么了,他一个人恐惧了那么久,我至少该认真地听听他所说的话,面前这个人曾经对我如此重要,假如连我也不听他说话,他还能对谁说呢?我在楼梯上坐了下来,他坐到我身边,低声道,“他的老伴死了几年了,儿子和女儿都在外地工作,平时很少打电话回来,单位的人也不记得他了,以前他还每个月到单位领一次工资,后来,工资直接打到了银行的卡上,他就不用去单位了。他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一个人住着,万一死了只怕也没人知道,所以就老敞开着门,想着自己如果死了,会有人闻到味道发现他的尸体”听到这里,我的汗毛竖了起来,余非注意到这个,笑了笑:“你又觉得感动了吧?你每次感动,总是会寒毛直竖。”
  “嗯。”我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确是了解我,连我的这个特点都知道,可我一点都不了解他,他坐得离我这么近,还是让我很别扭据说人与人之间依据亲近的程度,都有一个安全的距离,安全距离越近,表示你和这个人越亲近;越远,也就越陌生。我和余非之间现在的距离,小于我对他的安全距离,却显然大于他对我的安全距离,这是一个不等式。
  “后来我为了和你距离最近,便住到了这里,”他继续说着,似乎没有发觉我的心思,“他突然见到我,也不觉得吃惊,反而很高兴终于有人肯来听他说话了。你知道,他一转身就会忘记我,通常人们再次看到我时都会很惊慌,以为家里来了坏人,可是他一次也没有惊慌过,每次都很高兴。他还告诉我说,他一直期待着有人从敞开的门里进来,可是这么多年来,进来的只有我一个”听到这里,我颇为动容。我觉得这老人似乎比我们更可怜,他没有被人忘记,可实际上,每个人都不会再想起他了,他已经被这个社会遗弃了。这个社会这样的人很多,报纸上不是常常说有人死后很久都没有被人发现、直到尸体腐烂才被人知道吗?我听说过的最恐怖的一件事是,有个老人独自在家,摔了一跤,血管破裂而死。两年之后,他的儿子回到家中,发现父亲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我实在不知道,他们这种人,和我们这样的人,谁更悲惨、谁更可怜。
  “住到这里之后,我一直希望你会从敞开的门里走进来,可是你没有。”余非说。我听得一怔,不由望了望那散发着幽光的门缝,不知道在这样一间黑沉沉的屋子里等待别人拜访是怎样的滋味?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寂寞的人啊?这种寂寞是谁造成的呢?他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天,我一次也没有走进去过是我让他白白等待了,这个世界就是由我这样的人构成的,我们都这么寂寞,却谁也不肯打破寂寞,于是寂寞更加深沉,一个一个的人,越发的疏离隔阂。
  “以后,我会主动来找你。”我愧疚地说,“也许我会给你送花。”我竭力想弥补一些什么。
  余非苦涩地笑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为什么?”我抬起沉甸甸的头问。
  “没什么,你去睡吧。”他看了看我,“你早就累了,可我还有很多话以后再说吧。”
  我们道了晚安,便各自准备回房去睡。朝楼上走了几步之后,我忍不住回过头来,他还站在门口,怔怔地望着我,那种眼光,好像是从此永远也看不见我了一般。他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但是,在后来很长的日子里,我总是忍不住想起这个时候,他的这种眼光。每次想起,都会觉得心里似乎有刀子在搅动,总觉得他仿佛就永远留在了云升街六号的楼梯上,一直等着我从敞开的房门里走进去,只要我走进去,就能看到他这种眼光。
  “走吧。”他轻轻对我挥了挥手。
  一步又一步,302号房终于出现了。
  许小冰已经睡着了,客厅里亮着灯,她的房门敞开着。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小心地关上门,却还是吵醒了她。
  “你怎么才回来?”她睡眼朦胧地问,“弄得我都不放心睡。”
  “你睡吧。”我说。
  “出什么事了吗?”她问。
  “你睡吧。”我溜进了自己的房间,关紧房门,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天亮以后,我匆忙起床。许小冰在客厅里扫地,经过她身边时,我忽然感到莫名的颤栗,似乎身边有某种可怕的生物出现了。我不由自主地远离了许小冰,她浑然不觉,依旧埋头扫地,眼看就快要扫到我身上来时,她转了一个弯,又扫别的地方去了。她离我越近,我的心跳得越厉害,当她终于掉头去别的地方时,我才松了一口气。
  “今天怎么想着扫地?”我故作轻松地问,问出这句话之后,又是一阵恐惧的颤栗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她没有回答。 
  我走到她身边,想要拍拍她的肩膀,然而,手举在空中,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到她肩上许小冰的肩膀仿佛成为一个禁忌,在我内心深处,有某个声音在告诉我,这是极度危险的!一种近乎本能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我踉跄着后退了。
  许小冰对我的行为视而不见,她自顾自地扫完地之后,居然在我面前换起了内衣。这在以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的,虽然都是女孩,但是我们都很注意各自的隐私,从来不在对方面前换衣服。这次她的举动十分奇怪,完全不符合常规。
  “你干吗?”我忍不住提醒她我还在场。
  她仍旧不理会我,脸上带着木然的表情,自顾自穿好衣服,拿着包便出门了。
  许小冰怎么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时间不早了,容不得我多想,匆匆洗漱出门,走出了云升街六号。
  才一走出幽黑的门洞,便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扑面而来。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奇怪的气味,似乎许多猛兽和妖怪集中在一处,我忽然有些害怕走出去了。
  我朝外探了探头。
  明媚的春光在天地间涂抹得时厚时薄,早晨匆匆上班的人们在云升街衰朽的路面上匆匆来去,公交车来来往往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危险。
  我小心地离开了云升街六号,将自己暴露在天空下,无所遮蔽地暴露在所有的人的目光里。
  我感觉到强烈得无法躲避的恐惧,四面八方都是让我恐惧的东西,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在这种恐惧的带动下,我朝一辆刚刚停下来的公交车跑过去,刚刚冲进车门,车子便开动了。
  我觉得自己掉进了野兽的巢穴。车里坐满了也站满了人,每个人都木然地看着车窗外,有些人在低声交谈,看起来仍旧一切正常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这是不正常的。
  恐惧从四面八方辐射过来,而我依旧不知道它从何产生,只是紧紧地贴着车内冰凉的金属柱子站着,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车子猛然摇晃了一下,车内的人都朝同一个方向倒去我到向一个中年妇女的怀里,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姑娘倒向我的怀里,我的身体两侧和她们有了霎那间的接触,一种极度恶心和恐惧的感觉让我猛然跳了起来。
“啊!”我大叫一声之后,连忙捂住了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失态,他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站姿。
  但我已经恐惧得无法自已。
  我发现自己害怕的正是他们,这些包围着我的人们,他们身上有某些东西让我感到恐惧。
  那是什么呢?
  车子刚一停下来,我便迫不及待地下了车,整整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赶到了公司。
  公司里的同事们都在埋头工作,我极力压抑住自己心头的恐惧,勉强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对面小耿的双腿从桌子底下伸过来,像树枝一样叉在我的桌子底下,让我胆战心惊,生怕碰倒这双让我害怕的某个动物的脚啊?这分明是小耿的腿,我怎么会认为是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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