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中取胜-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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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锋报。”
“喔,没错。但是我不想被人专访。”
“这一点我了解,林太太。你当然不希望报纸来公开你的私生活问题。不过,我们要问的是自从你离开这里那么许多年,在你看来这里的改变。”
“嗯,21年了”
“橡景在你看来现在是什么样一个城市?”
“土得很—一想想看我竟在这里生活过!要是我能回到当初我浪费在这里的宝贵时间。要是我能——”她突然止住,向我尴尬地表示一下,她说;“看来不能这样随便开黄腔。”
“说的也是事实。”
“不错,也是事实。你希望我说些什么?”
“像是这个镇仍有她自己独特的优点。别的城市进步虽然比较快,但是在变化过程中迷失了自己独特的个性。橡景的迷人之处,本来也在她的独特个性。”
她用半闭的眼端详着我。
“我想你是知我心中怎么想的。”她说:“坐到这里来.这里亮一点,我可以看到你。”
我坐过去。
她说:“做记者,看来你年轻了一些。”
“没有错。”
“我看不太清楚。这家旅社该得服务最差金像奖。我进城不到15分钟,旅社仆役就把我近视眼镜打破了。他把行李箱一下碰上我眼镜,眼镜砸成粉碎。”
我说:“真糟糕。你只带这一付?”
“我也只有一付。不过我已经要求再配一付了,应该不久就可以寄到的。”
“从那里寄来?”我问。
她把眼皮抬起,看向我道:“当然是我的眼科专家。”
“旧金山?”
她确定地回答:“我的眼科专家会给我邮寄。”
我说:“如此说来,你对本镇已经有心里的想法了。”
“完全正确!”
“当然这里也不会和你离开的时候完全一样。想当初应该没有这样大吧?”
“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像望远镜倒过来看一样。你说说看,这种城市怎么留得住人。”
“气候。”我说;“当初对我也不怎么合适,我离开了一阵子,现在回来,觉得气候好极了。”
她迷糊了。“当初为什么不合适?”
“很多种原因。”
“你看来天生弱一点,但是不像有健康问题呀。”
“我有问题。我认为你老用出国的眼光来看我们这个小城市。当初你住这里时,你是这里的一部分。现在你老出国就成为世界级的公民了。林太太,告诉我,橡景比起伦敦来如何?”
她立即反应地说:“当然小太多太多了。”过了一阵.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去过伦敦?”
我做出尴尬的笑容,突然又想起不戴近视眼镜的她可能什么也看不到。“看你的派头,”我说:“你有那种世界大都市都到过的气质。你已经不能算是像景人了。”
“本来也不再希望做像景人。这里是我伤心地。”
我拿出一本记事本,认真地记起来。
“这是干什么?”她疑心地问。
“只是记下你说这城市不足留恋,但仍保有格调。”
她说:“是你把话塞在我嘴里的。”
“记者都这样的。你和林医生尚有联络吗?”
“但愿尚有联络。听说他在什么地方大嫌其钞票。当初匆匆分开,现在他应该付出一些了。”
“如此说来,你还是始终知道他在那里的?”
“不知道。”
我同情地说:“林太太,这件事对你言来一定不太公平。够你受的。”
“这是实话。这件事破坏了我的一生。我自己也太任性了。其实我爱他比我自己知道的更深。当我知道他对我不贞,我生气万分。想想看,他就把她放在我的屋子里!”
“据我知道他把全部财产给你,自己是扫地出门的。”
“那只是敷衍一下。你总不可以伤了女人的心,毁了她一辈子,抛给她两块糖就没事了。”
“没错,我同意你的看法。照我了解这件离婚诉讼至今还一一没有撤消。”
“撤消了。”她说。
“撤消了?”我问。
“是的。你想我为什么回到橡景来?”
“来看老朋友的。”
“这里我已经没有朋友。曾经是朋友的也都搬走了。看来每个有关的人都搬走了。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瘟疫?”
“倒不是,只是风水轮流转,转到了背运。”我说:“铁路改了道,还有一些其他的零星事。”
“嘿。”
“照我看来——既然你把离婚诉讼撤消了,你还是不折不扣的林太太。”
“我当然是。”
“而你在离开他之后,21年了,不知道他在那里?”
“我——喀!我记得你说过的,我们不讨论我的私事。”
“决不发表——”我说:“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你的背景。”
“你可以不必关心我的背景。”
“这种题材应该用大众关心的角度来处理,”我说:“例如离婚之害等等。你和林医生在这里已经建立社交地位便有不少朋友,然后晴天霹雳,这种事降到你身上。你所面对的是要重新改变生活环境。”
她说:“我很高兴你肯从我的立场来看这件事。”
“我希望其他人也能像我一样。我能再多知道一些,就更能使这故事真实化。”
“我说过,你很会把话塞到别人嘴里叫别人讲出来。”她说:“我不会讲话。你在替我讲话。”
“如此说来,我被授权用你的口气来写故事啦?”
“是——也可能不可以。想一想还是要对你说不可以。我认为对这件事,你什么都不提最好。你可以说诉讼被撤消了。如此而已,到此为止。我不希望你再弄一篇文章来使这些三姑六婆又兴奋起来,有题材可以嗑嘴唇皮子了。”
“你没有什么丑闻呀,一切都是林医生的。”
“我想我自己也笨。假如我学多一点,我会看紧自己先生,即使发生这种事,我做我的林太太,别人也没辄。”
“你是说继续在橡景住?”
她大声说:“老天,绝对不是!这个地方就是‘土’死了,现在还保有‘土’的特性。喜欢‘土’的人倒是好地方。”
“也许这些年来你旅行了,所以看出这里‘土’了。也许橡景没有变,是你变了。”
“有可能。”
“林太太,现在你定居在那里?”
“这个旅社里。”
“我是说你的永久地址?”
“你要登在报上吗?”
“有何不可?”
她笑出声道:“我如果告诉你,才是痴人梦想呐。不行,橡景要拜拜了。橡景对我是伤心地,我要和她永远拜拜了。”
“我一直想你希望离婚的事早日成功,你可以完全自由。”
“我不要自由。”
“容我问一声为什么呢?”
“不关你事。为什么我不能回到这里来办一些私事?又为什么一定要忍受你们记者东问西问呢?”
“这里的人对你好奇心依然很重。很多人对这件当年大事,希望知道结局篇是怎样的。”
“那些人?”
“很多人。”
“能不能指出一两个来听听。”
“很多我们舌锋报的忠实读者。”我说。
“我不相信。他们不会想起搬出这里1/4世纪的人。”
“最近你有没有和人谈起过这件离婚案子?”“
“谈起过又如何?”
“我只是随便问问。”
“年轻人,你想知道的太多了。”她说:“你答应过我不过问私人事件的。”
我说:“你给我们什么,我就写什么,林太太。”
她说:“我什么都不给你。”
“老实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认为,像你——对不起,林太太——一像你这样有媚力的女人,一定会在离开这里后,遇到一个合适的男人,另外又结了婚。对不对?”
“谁说我又结了婚了?”她反对地说,双目圆圆地发光。
“最好橡景的人少来管别人闲事自扫门前雪。”
“当然,大家更有兴趣的是那林医生和女护士又到那里去了?”
“他们去那里了,更不关我事了。我自己要管自己生活还来不及呢。”
“但是你撤消这件离婚诉讼,等于没有发生想离婚这件事了。于是你仍是林医生合法的太太了。你仍是林太太——除非在雷诺、墨西哥或别的地方有离过婚——”
“没有。”
“这一点你确定?”
“我的事我当然知道。当然可以确定。”
“但是他有没有呢?”
“他有没有踉我身份没有关系。离婚案是在橡景悬案未决的。橡景法院对本案有全部的管辖权。在橡景法院判决或是当事人撤消前,任何其他法院的判令一毛钱不值。”
“这些是你律师教你的吗?”
她说:“赖先生,有关这件事,已经超过我们该讨论的限度了。我无意于公布我的私事。你想知道我对橡景的看法,我已经说了。我还没有吃早饭。因为眼镜破了,我有点头痛,那个仆役实在可恶!”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你不会登任何林医生的消息吧?”
“撤消离婚诉讼的行动,在法院是有登记的。”
“又怎么样?”
“那是新闻。”
“好,就登这新闻好了。”
“你回来橡景是新闻。”
“这也可以登。”
“你说的是新闻。”
“我什么也没有说。是你在说,我连反驳的机会也没有。我说的,我都不希望你登。赖先生,再见了。”
我殷勤地向她鞠躬。“林太太,谢谢你接受我的访问。”
我走上走道,她把门在我身后关上。
我走回舌锋报报馆。
“你们报馆有没有人专门重写新闻稿的?”
“当然,赖大先生,”她说:“那是专为王牌记者用的。”
“人在那里?”
“就在那边角上,阿三,王阿三。”
我说:“我才自林太太那边得来一个独家专访,谈话内容非常有兴趣,登出来的话她会拒绝承认,甚至告这家报馆。我们登不登?”
“不登。”她想都不想地回答。
“故事会精彩万分,你们的读者会喝彩的。”
“会增加新的订户吗?”她问。
“绝对。”
“新订户自何而来?”
“你怎么会这样悲观呢,没有信心吗?”
她笑了。“赖先生,我们报纸业务陷入困境,一无进展。我叔叔是个老古板,当然他绝不喜欢和人打官司。”
“他叫你和我一起出去吃饭以便得到一些新闻,不是吗?”我说:“这样说来,他还是在钻新闻的。”
她说:“谢谢你又提起那件事。你采访到的实况如何?”
“不行。”我说;“你的叔叔要登出来,我就告他。”
“告诉我,满足了下我的好奇如何?”
“我知道你。”我说:“一旦我把故事内容告诉你,你就收线不管我了。我宁可被你用线牵到。我要看你教我如何点菜的样子。”
她说:“得不到消息,我叔叔就不会同意我再跟你出去玩的。”
“有些可能。”我承认:“我会再想点办法出来。”
“戴爱莲那只箱子你进行得如何了?”她突然问。
我说:“等一等,一次我们谈一件事。戴爱莲的箱子又和这件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