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武藏.+剑与禅-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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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是何方神圣?
武藏满心疑惑———
他看起来武功不凡。
武藏如此推测。
他的眼神充满敌意。
武藏更加警戒。
不能轻忽此人。
武藏以眼视之,以心观之,双方的眼眸即将迸出火花。
武藏与小次郎年纪相仿,分不出谁比较年轻。但两人皆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高傲自负、武功高强,都认为自己对社会民情与政治了如指掌。
武藏与小次郎初次相遇,犹如双虎对峙,彼此怒吼示威。
突然,小次郎移开眼神。
“哼”
武藏从小次郎的侧面看出轻蔑的表情。而武藏以为是自己的眼神和意志力慑服了对方,心中颇感快意。
“朱实姑娘。”
朱实还是靠着栏杆哭泣,武藏以手抚其背,问道:
“那人是谁?你认识他吧!那个年轻的修行武者到底是谁啊?”
“”
朱实一看到小次郎,哭肿的双眼露出狼狈的表情。
“嗯那个人是”
“是谁?”
“他他是”
朱实张口结舌。
“他背上的大刀看起来挺不错。看他外表的装束,颇自负于自己的武功朱实姑娘与他什么关系呢?”
“没什么,只是泛泛之交而已。”
“那你认识他喽?”
“是的。”
朱实深怕武藏误解,便一五一十道出实情。
“有一次我在小松谷的阿弥陀堂,被一只猎犬咬伤胳膊,血流不止,所以便到他落脚的客栈去求医,当时他照顾了我三四天。”
“这么说来,你们住在一起喽?”
“虽然住在同一个屋子,但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朱实刻意澄清。
武藏问这些话并无他意,然而说者无心,却听者有意。
“原来如此,那你可知道他的来历?你应该知道他的姓名吧!”
“我知道他叫岸柳,本名佐佐木小次郎。”
“岸柳?”
武藏并非初闻此名,名气虽不是很响亮,但武术同行们都听过这个名字。当然,武藏今天是初次看到他本人。由传闻中,武藏还以为佐佐木岸柳的年纪不小,不想竟是如此年轻,真是出乎他意料。
“原来他就是传言中的小次郎。”
武藏再次把目光投向小次郎。小次郎刚才冷眼旁观朱实与武藏的窃窃私语,这时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武藏也回以微笑。
但是这种无言的雄辩,跟释迦与大迦叶手拈莲花、相视而笑的祥和光景大异其趣。
小次郎的笑容里掺杂了讽刺及挑战的意味。
武藏的笑容也报以坚毅不拔的斗志。
朱实夹在两个男人之间,想要解释自己的立场,但武藏未等她开口便说:
“朱实姑娘,你与他先回去好了。我们以后再见好吗?下次再见了。”
“你会来找我吗?”
“我会,我会去的。”
“我住在六条御坊前念珠店的客栈里,你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朱实见武藏光是点头还不放心,便抓住他放在栏杆上的手,紧紧地握住,眼光流露热情。
宫本武藏 火之卷(77)
“一定啊!好吗?一定要来找我。”
突然,在对岸有人捧腹大笑。原来是转身准备离去的佐佐木小次郎。
“啊哈哈!”
从刚才就一直站在桥上的城太郎,看到有人如此嚣张狂笑,不禁大眼直瞪着小次郎。
虽然如此,他还是暗中注意师父武藏的动向。久等阿通不来,城太郎万分焦急。
“到底怎么了?”
城太郎跺着脚,往街道方向跑去。突然,他看见前方十字路口边停了一辆牛车,车轮后躲着一张苍白的脸
22
“啊!阿通姐姐!”
城太郎见了鬼似的,大呼小叫地跑过去。
阿通蹲在牛车背后。
很难得的,今天早上她化了淡妆,虽然化妆技巧笨拙,但是她的发梢和口红都散发淡淡清香。桃红色的上衣是乌丸夫人送她的,上面绣着白绿两色的桃山刺绣,洋溢着青春气息。
城太郎从车轮间看到她白领子的桃红色衣服,便绕过牛车,跑过去。
“原来你在这里,阿通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阿通抱着胸蹲在地上。城太郎从背后抱住她,也不管会不会弄乱她的头发和脸上的妆。
“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在那儿等了大半天了,快点过来吧!”
“”
“快点啦!阿通姐姐。”他摇着阿通的肩膀。
“你看,我师父不就在那里吗?你看,从这里可以看得到他,刚才我等得急死了———快点过来,阿通姐姐,你再不快点过来就糟了。”
这回城太郎又抓住阿通的手腕,硬是要把她拉出去,却摸到阿通手上濡湿的泪水,又瞧见阿通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脸,更感到莫名其妙。
“咦!阿通姐姐,我还想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原来你在哭啊!”
“城太!”
“什么?”
“你也快点躲到后面来,别让武藏哥哥看到了快!”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
“搞什么嘛!”
城太郎这回真生气了,不顾阿通一脸的央求。
“你们女人真讨厌,老做一些令人费解的事———之前你还一直哭着要见武藏哥哥,四处寻找,今天早上却反倒躲到这种地方,还要我躲起来真是莫名其妙,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他的话句句鞭笞着阿通的心,阿通抬起红肿的眼皮。
“城太啊,你别这么说我,拜托你,别连你也如此折磨我。”
“我什么时候折磨阿通姐姐了?”
“你别出声,快点躲到后面来。”
“我不要,你没看到旁边有一堆牛粪吗?大年初一就躲在这边哭,连乌鸦都要笑你了。”
“我不管了,我、我已经”
“我要笑你了,就像刚才在那边的少年一样,我也来个初一狂笑好吗?阿通姐姐。”
“你笑吧,尽量笑。”
“可是我笑不出来啊”
城太郎鼻头一酸,连他都快哭出来了。
“啊!我知道了。阿通姐姐是看到我师父跟另外的女人在那里卿卿我我,所以吃醋了。”
“才、才不是呢!没这回事。”
“一定是,一定是你没看到我也很生气吗?就因为这样,阿通姐姐你避不露脸反而更坏事啊!你了解吗?”
虽然阿通坚持不出面,但是敌不过城太郎使劲地拉扯。
“你拉痛我了城太,拜托你,别这么狠心你说我不了解,但是,城太,你才不了解我的心情呢!”
“我当然了解,你不是在吃醋吗?”
“我现在的心情不只如此而已。”
“不管怎么样,你出来就是了。”
城太郎硬是将阿通从牛车背后拖出来。他像拔河似地,一边拉还一边探头看桥上。
“啊!不见了,朱实已经走了。”
“朱实?谁是朱实?”
“就是刚才与我师父在一起的女子啊,我师父也要走了!你再不快点来,就见不到他了。”
这下子城太郎再也顾不了阿通,拔腿准备追过去。
“等等啊!城太。”
阿通自己站起来。
再看一眼五条大桥,确定朱实已经不在。
就像可怕的敌人已经离去似的,阿通这才舒展眉心,却又急忙躲到牛车背后,用袖子擦拭红肿的眼睛,重新整理发鬓裙衫。
城太郎焦急万分。
“阿通姐姐,快点啊!我师父好像走下河边去了,现在不是打扮的时候啊!”
“走到河边?”
“对,走到河边了。他去那里做什么呢?”
两个人跑向桥头。
吉冈在桥头张挂的告示牌,吸引路人驻足观看。有人大声念出告示内文;也有人在打听宫本武藏是何方神圣?
“啊!对不起。”
城太郎穿过人群,从桥的栏杆往下察看河边。
阿通也认为武藏一定在桥下。
宫本武藏 火之卷(78)
事实上,一转眼的工夫,已经不见武藏踪影了。
他到哪里去了呢?
武藏刚才好不容易把朱实打发走,既然本位田又八不会来此见面———而且他也看到了吉冈所挂的告示牌———如此一来,别无他事,便走下堤防,来到系在桥墩上的小舟旁。
草席下的阿杉婆婆被绑在船舱底,不停扭动身子想要挣脱。
“阿婆,可惜又八不会来了———不过,我相信将来一定会与他再相逢。我准备给这懦弱的男人好好打气呢!阿婆您也去找又八。母子俩好好生活———这比砍我武藏的头更有意义吧!”
武藏说完拿把小刀伸到草席下,割断阿杉婆身上的绳子。
“哼!你这坏蛋又耍嘴皮子了。废话少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武藏,快点做个了断吧!”
阿杉婆额冒青筋,从草席下探出头来。此时,武藏的身影已经穿过加茂川的河水,像水鸟踩着水上的沙洲和石块,跑到对岸的堤防上了。
阿通没看见,城太郎却瞥见对岸远处的人影。
“啊!是师父,师父在那里。”
城太郎立刻往河边跑去。
这倒煞费周章,怎么这时两人没想到可以从五条大桥直接追过去呢?阿通不假思索地紧跟着城太郎冲下去。但是城太郎这错误的一步所造成的严重后果,绝不仅只于阿通见不到武藏的遗憾而已。
城太郎不顾一切往前飞奔,可是穿着漂亮春装的阿通,面对加茂川的河水,裹足不前。
虽然已经不见武藏的身影,阿通望着河水,尽管跳不过去,但却抢天大呼。
“武藏哥哥。”
这一来,有人回答。
“哦!”
原来是阿杉婆从船上的草席底下爬出来,站在那儿。
阿通回头一看。
“哎呀!”
赶紧掩面而逃。
老太婆的白发在风中飘扬。
“阿通,你这不要脸的女人!”
老太婆用高八度的沙哑嗓音大喊:
“我有事问你,你给我站住!”
尖锐的声音在水面上回响,阿杉婆的武断,使事情更加恶化。
她认为武藏之所以会拿草席盖住她,是因为想与阿通在此幽会,可是俩人在桥上谈过话之后,也许是闹别扭,武藏离阿通而去,所以阿通这女人才会哭天抢地,想挽回武藏。
一定是这样。
老太婆相信自己的猜想便是事实。
“可恶的女人!”
阿杉对阿通的憎恶,比对武藏更深。
虽然只有婚约,尚未迎娶进门,但老太婆认定她就是自己的儿媳。因为阿通不喜欢自己的儿子,所以她认定阿通也不喜欢她,是以老太婆对阿通又恨又气。
“等等我啊!”
老太婆龇牙咧嘴地再度呼喊,在晨风中追逐阿通。
城太郎吓了一跳。
“这老太婆是谁啊?”
城太郎抓住阿婆。
“别挡我。”
虽然阿婆力气不大,却用可怕又顽固的力量推开城太郎。
城太郎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到底这个老太婆是何方神圣?为何阿通一见到她便吓得落荒而逃呢?
城太郎虽不了解,但知事态严重,再加上身为宫本武藏的第一弟子———堂堂的青木城太郎,怎能忍受老太婆的这一推呢?
“老太婆,你敢推我。”
阿杉婆已经跑了五六米,城太郎突然追过去,从后头抱住她。老太婆一副惩罚孙子的模样,左手勾住城太郎的下巴,对着他的屁股啪啪啪地打了三下。
“你这个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