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浦杀人事件-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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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把那两张照片摆在桌子上,凝视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里面放的是恐吓信,反而比较好处理,可是只放照片,就让人不是滋味,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难道想告诉我他对那个事件知道的一清二楚吗?)(或者是先写信给“听众时间”
送我那首曲子,然后再送我犯罪现场的照片,想劝我向警方伏首认罪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要在三年后的今天劝我向警方投案呢?为什么不在那时候向警方报案呢?)山路左思右想都不知道真正的答案。
山路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不知道就难以很对方开战,不用说,山路也不想向警方伏首认罪。
虽然山路把那两张照片连同信封烧掉,可是N 温泉的断崖,以及很有个性的字体却很鲜明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也挥不去。
早以被尘封起来的妻子之死突然复苏过来,很鲜明的浮现在眼前。
山路感到狼狈和不安,为了想知道S 到底是谁,他前往涩谷邮局附近,可是光是这样是无法知道S 是谁的。
山路的日常生活也在收听“听众时间”后乱了步伐,因为在工作和商谈时,突然浮现被他杀害的妻子的脸,因此他的设计错误百出,只好忍痛承认失败。
就如同滚雪球那样,不安越来越加深,疑惑也越来越扩大。
(如果不想办法解决的话,说不定光是不安就会让我崩溃。)就在山路这么想时,又收到了第二封信。
不要说是信封的样式和颜色相同,就两背后没有写寄信人的姓名也一样。山路以发抖的手打开信封。
最先拿出来的是一张纸,以向右翘的字体这么写着:我知道你在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在N 温泉杀害妻子,把妻子的尸体丢下断崖,因为我亲眼看到这一幕。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告诉警方,你一定会被关进监狱里。可是我对正义没有多大的兴趣,因为正义换不到一毛钱,何况我也不喜欢让有所作为的人被关进监狱里。因此我想跟你来一次交易,我确信这种交易对你没有什么损失,因为你也不想被关进暗无天日的监狱里。
我已经计算过你的收入,你一个月约可收入五十万圆,扣除生活费用,大约有三十万圆的盈余,你只要从中拿出十万送给我,这是我的要求,每个月十万,如果你答应的话,就把钱存进我在三星银行涩谷分行所开立的户口。
“帐号一二七三五 须贝太郎”,这是我的户口,你每月只要把十万圆汇进这个户口里面,你不学要根据须贝太郎这个名字调查我,因为银行可以用假名开户口,所以调查也没有用,只是浪费精力而已。
为了让你更容易下定决心,我在信内附了一张N 温泉的照片(因为上次寄给你的照片,你一定把它撕毁丢掉了),这张照片有事件的日期,但愿你是个聪明人。
S 再度检查信封,果然信封内附有一张照片,是山路投宿的那家旅馆的照片,是从不同的角度拍的。
山路放下照片,再度看了遍信文,果然如他所料,对方的目的是有勒索金钱,虽然稍微放心,可是山路的心情并没有舒畅下来。
“须贝太郎——”
山路看着这个名字,由对方在这封信的末尾署名S 来看,这个名字多半也是假名。
(每月汇进十万?)
这个金额对山路来说,并不是十分的庞大,他原以为对方会勒索一,二百万圆,没想到只勒索十万圆,让他感到意外,不过仔细一想的话,每月支付十万圆的勒索法更恶劣,因为一个月十万圆,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万,连续勒索十年,至少要付出一千万圆。
山路不想付这笔钱,因为屈服一次,就得永远屈服下去。拒绝对方的要求很容易,可是一旦拒绝对方的要求,会有什么结果呢?
(问题是对方真的握有确切的证据?真的看见他杀害妻子吗?)山路再度看着恐吓信。虽然有可能是对方在胡扯,可是对方言之凿凿,由不得他不信。
山路看完信后,把视线移向挂在墙上的月历,今天是七月四日,离S 指定的十日还有六日,无论如何,在这六天内要有所决定才行。
在这六天里,山路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有时想不付,不是认为支付是趋吉避凶的好办法,这两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交错着,使他难以下决定,就在第六天,七月十日的早上,山路铁青着脸,拿起电话筒,打电话到他存款的那家银行。
“请从我的存款中”山路好象很疲倦的说道:“提十万圆汇进三星银行涩谷分行的须贝太郎,帐号是一二七三五,谢谢。”
放下电话筒时,山路知道自己完全屈服在对方的勒索下了。
三
表面上,每天都平静的过去。
S 没有再来信。多半对方确认十万圆已汇进贝须太郎的户口,感到很满意吧。山路也从勒索中解放出来,可是这种解放只是暂时的,因为下个月十号,他还要汇十万圆进入贝须太郎的户口,不只下个月,下下个月也是,永远没完没了。
钱,他当然很心痛,屈服感更让他受不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S 手上,这种无力感也令他难以忍受。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有所行动才行。)在快接近八月十日时,山路这么想。他不想永远当被人的猎物。
第一次付出十万圆,对方会有所疏忽,山路这么想,至少在下一次付款前,会有所疏忽,他利用这一段时间调查对方。
目前有两件事非调查不可,一是S 到底是谁?二是对方真的看见他杀人吗?真的拥有确凿的证据吗?
山路一下定决心,立刻去拜访位于四谷的私家侦探社。
他使用假名跟老练的调查员见面。
“花多少钱无所谓。”山路说到:“只要你能帮我调查清楚有关贝须太郎这个男子的事情。”
“知道年龄和地址吗?”中年调查员拿着铅笔问道。
“不知道。”
“上班的地点也不知道吧?”
“是的”
“这就有些困难了,因为一点线索也没有,想找到一个人,有如海底捞针一样呀!
那个人是不是住在东京?有没有那个人的照片?“
“虽然没有照片,不过我想这个人一定住在涩谷。”
“哦?理由呢?”
“因为贝须太郎在三星银行涩谷分行开有户口。”
山路把一二七三五的帐号告诉调查员。
“关于这个男子只有这些资料而已,是什么长相,多大年纪我都不知道,不过无论如何,我想知道有关这个人的事情,花多少钱都无所谓,你能帮我调查吗?”
“虽然有点困难,不过我可以试试看。”调查员说道:“我想这要花一点时间,因为目前并不知道贝须太郎是不是真名。”
“要多久?”
“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调查员一面屈指算着,一面说道。
山路一离开侦探社,再度回到事物所,可是怎么也镇定不下来。几经考虑的结果,决定再度去拜访N 温泉。
虽然事情过了三年,刻丝再度去杀害妻子的现场,还是有点胆怯,不过他是非去调查不可。
S 在恐吓信中说看见山路杀害妻子,如果这是真的,那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S也N温泉。
N 温泉一共有三家旅馆,投宿其中的一家旅馆的某个男子偶然在六月二十日晚上登上后山,目击到山路的行动,那个男子就是S ,如果贝须太郎这个名字是真名,恐吓信所说的也是真的,那在六月二十日的客人中,应该有贝须太郎的名字,此行去N 温泉,就是要确认这件事情,何况S 还送他照片,说是在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照的,是不是真的在三年前照的,只有到当地才知道。
山路一下定决心,立刻驱车前往羽田机场,因为火车太慢了,他打算乘飞机飞往仙台。
搭全日空班机,一个小时即可抵达仙台,飞抵仙台郊外的机场时,已将近下午四点。
从仙台前往N 温泉,搭车的话,还要颠簸将近三个小时才能到达。
就如同三年前的那一天,N 温泉很宁静,山路的内心感到一阵疼痛。
他不敢投宿三年前的那家旅馆,而在另一家旅馆卸下行李。
旅馆老板和女服务生好象已经忘记他,这倒让山路松下了一口气。
当女服务生把山路带到投宿的房间,送来晚饭时,天空突然昏暗下来,下起大雷雨,讨厌雷声的山路忍不住皱起眉头,在旁伺候的女服务生笑着说,下一场雨,天气会比较凉爽点。
大约一个小时后,大雷雨停了,昏暗的天空也放晴,一打开窗子,看见后山高挂一轮明月。
山路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三年前他在那座山上杀害妻子,如今又回到这里,宛如被妻子的灵魂牵引来似的,山路这么一想,不由得感到背脊一阵阴凉。
山路连忙把窗子关起来,把女服务生送来的酒往喉咙里灌。
第二天早上,山路从浅睡中一醒来,连忙把老板叫来,说他想看旅客登记簿。
“只要看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那天就可以。”山路说道:“我有一个朋友说他曾经来过这里,由于那个人素来以讨厌温泉闻名,所以我认为他在说谎,可是他坚称曾来过这里,所以我跟他打赌。”
“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吗?”老板这么反问道。
“是的。”山路点着头说道。
“不就是发生时事件的那一天吗?”
“什么事件?”山路假装不知道的反问道。
“恩,的确是发生那个事件的那一天,有一个投宿在这里的客人从悬崖掉下去摔死,那一天的确是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绝对错不了。”老板又这么说着。
“那么旅客登记簿——”
“好,我去查查看,你的那为朋友叫什么名字?”
“须贝太郎。”
山路把“须贝太郎”写在纸上拿给老板看,老板说:“请等一下。”然后离开房间,五,六分钟后,手上拿着一本帐簿走回来。
“很遗憾,那天没有须贝太郎这个旅客投宿本旅馆。”老板好象很遗憾的说道:“这里还有两家旅馆,须贝先生会不会投宿那两家旅馆呢?”
“也许吧,那个家伙没有说投宿哪家旅馆。”
“那我帮你打电话问问看好了。”老板这么说道。
对山路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在山路的拜托下,老板拿着帐簿返回帐房,山路留在房间里等,大约等了将近十分钟,旅馆老板匆匆忙忙的跑回来,大声说道:“找到了。”
“找到了?”
“是的,听说J 旅馆在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那天,有一个名叫须贝的旅客前来投宿。”
“是须贝太郎吗?”
“是的,听说名字一样,为了慎重起见。我也查问旅客登记簿上的地址。”
旅馆老板把一张小小的纸片交给山路,上面以很笨拙的字体这么写着:(东京都涩谷区幡谷二一六三 须贝太郎)“是不是你的那位朋友须贝太郎先生?”
“好象是”
“这一来,你不就输了吗?”
“哦?”
“你不是说跟你朋友打赌吗?”
“是的。”山路连忙点着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