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世界-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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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差呢?我不就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了吗?”
兆丰说:“师傅,以后就是定远大和尚真的回来了,他也是会理解你现在的处境和苦衷的。要不他也不会离开朝霞寺的。”
万展飞说:“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我心里总还是觉得失信了定远大和尚啊!”
这时万展飞又把眼光投向一直坐在一块鹅卵石上的张幺爷,说:“张幺爷是吧?”
张幺爷见万展飞要朝他说话,连忙起身,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说:“是我,万神仙。”
万展飞却朝张幺爷摆手说:“你坐着,不用起身的。我只是有几句话要交待你。”
张幺爷又坐下,说:“说,神仙。我听着呢。”
万神仙扫视了一下张子恒他们,又把目光重新投向张幺爷,说:“幺爷,其实我也不是要铺排你做什么事情,就是要交代你几句话。这几句话你一定要听,对你和卧牛村子里的人都有好处。”
张幺爷说:“你说,神仙,我一定听你的。”
万展飞说:“你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一辈子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前几天看见的事情和今天看见的事情,你们都不要放在心里,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更不要掺和进来。该怎么过你们的日子还怎么过。有些事情,不是你们庄稼人能担当得起的。回去后,更不要把看见的这些事情朝外边说。有些事情,说出去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听了的人也半信半疑。我传你,你传他,传来传去就会传出谣言!谣言和妖言只是一字之差,挨得很近的。所谓妖言惑众就是这个道理。当今这世道,祸从口出,有时候不当心的一句话,就会惹火烧身。所以幺爷,你一定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不要不当一回事,好吗?”
张幺爷说:“神仙你放心,你的话我一定放在心上。话不挑不明,你的话还真是点醒了我。这几天下来,我还真的是越来越迷糊了,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古里古怪的事情一下子都凑了堆了,应付都应付不过来。你的话还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你说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朝这些事情里掺和个什么呢?你说是不是?神仙!”
万展飞说:“你能明白这个理就好。最主要的还是不要把你们看见的这些事情说出去,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没人信就是谣言。知道吗?”
张幺爷立刻信誓旦旦地说:“我当然不会说出去,谁说出去谁烂舌头!”
他说完又扭头朝张子恒他们说道:“你们也都得听神仙的,这事哪儿看见的就丢哪儿。谁出去乱说了,老子是不会认皇的!”
张子恒他们朝张幺爷规规矩矩地点头。
万展飞这时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浅笑,说:“幺爷,我可不是要让你在我面前发誓的。”
张幺爷说:“我不是在你面前发誓。我幺爷一辈子就是说一不二的人。”
万展飞笑了笑,说:“幺爷,还有一件事情我要麻烦你。”
张幺爷说:“你说就是了,神仙。”
万展飞说:“我把小杨子暂时交给你了。她住在你家里,你要迁就她一点。她是大城市里的人。生活习惯上可能要讲究一点,有些时候,你不要觉得麻烦。”
张幺爷立刻来了精神,说:“神仙你这话不是说远了吗?什么叫迁就她一点?小白现在都是我的干闺女了。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搭云梯去给她摘的。”
万展飞一听,看着白晓杨说:“是吗?小杨子。”
白晓杨点头。
万展飞沉吟半晌,说:“好!好!这也算是一场缘分吧!世间万象,千丝万缕的瓜葛,冥冥中总是有它的道理的。”
万展飞叮嘱完张幺爷,大家一时间没有了多余的话。大厅里重新变得安静下来,只有从大厅顶部偶尔滴落下的水滴打在水池里的声音非常清晰悦耳。
过了一会儿兆丰说:“师傅,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
万展飞哦了一声,说:“什么事?你说,别吞吞吐吐的。”
兆丰说:“我们来的时候遇上纵目人了!”
万展飞哦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张幺爷这时也补充说道:“对,那东西好吓人的!”
万展飞却平静地说:“那东西不是什么纵目人。这世间哪儿有什么纵目人?兴许就是传说中的野人。卧牛山一带,原先就有野人的传闻。也有人真正见过这样的人种。还有女人被野人背进山洞里结婚生子的传说。不过这种传说都是好事之徒编的瞎话。卧牛山一带有野人倒是真的。兴许是昨晚上朝霞寺烧起来的火势太大,把这些藏在暗处的东西惊动了吧?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听万展飞这么说,兆丰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万展飞朝兆丰说道:“你现在就带张幺爷他们出去吧。这地方不适合他们待久了,阴气太重!”
听了万展飞的话,张幺爷和张子恒他们纷纷从坐着的鹅卵石上站起来
第二十四章 冯蛋子逮人来了
张家祠堂前的坝子上聚集着卧牛村的老老少少。
张子恒带着一群愣小子们去朝霞寺救火后,所有的人都没有散去。大家眼巴巴地翘首望着朝霞寺那座山头上熊熊燃烧的火光议论纷纷,一直到火光彻底熄灭。
冬日里的暖阳照在略显凌乱的晒坝上,几个大草堆里挤睡着困倦的人,有小孩在坝子上追逐嬉戏,神经依旧活跃的人聚集在一起摆着龙门阵扯着闲篇。有人开始议论着要到朝霞寺的火灾现场看看,因为一直到中午了,他们还没有看到张幺爷和张子恒他们回来,心里开始担心。
喜哥被他的母亲搀扶着从家里出来,披了一件棉袄,额头上裹着一块花布,脸色苍白,一脸的病容,眼神恍恍惚惚的。
看见喜哥,几个大婶就围上去,问喜哥的母亲:“五婶,喜哥好些了吗?”
五婶的脸上布满愁云,没有说话,无奈地摇摇头。
有人就问喜哥:“喜哥,你究竟看见啥不干净的东西了?给我们说说好不好?”
喜哥面无表情地用恍惚的眼神看了看问他话的人,摇摇头。
有人就说:“喜哥一定是中邪了!该用土法子给他解解。”
五婶毫无神采地说:“现在谁还敢搞这些迷信东西。”
这时喜哥却朝五婶说:“妈,我想坐一下,我的腿好软。”
有人立刻端了凳子放在喜哥身边。
大家围在喜哥的身边,想从喜哥的嘴里探听老林子里的事情。
可是喜哥坐在凳子上,眯缝着眼睛,望着天空中明晃晃的太阳,只说了一句:“今天的太阳好舒服!”就再也不说话了。
大家对喜哥的样子开始担心起来。有人小声说:“别又和子坤一样,那五婶这辈子就遭罪了。”
听了这话,五婶的眼圈开始泛红。
有人就安慰五婶,说:“五婶,不会有事的。喜哥是被吓成这样的,过阵子就好了。”
有人说:“那片老林子里真的是不干净,子坤也是在老林子里出的事。依我看,真的该去给大队书记冯蛋子说说,派人把老林子一下子砍了就干净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说话的人刚一提到冯蛋子,就听见有人说:“你的嘴可真欠,你看,冯蛋子来了。”
大家寻着说话的人的眼光看去,果然看见冯蛋子和吴章奎带着五六个背着枪的民兵从一条田坎路上朝坝子上走了过来
冯蛋子身材魁伟高大,大冬天的也光着个锃光瓦亮的脑袋,不戴帽子,所以比较特殊也比较显眼,再配以他一脸的横肉,活脱脱一个土匪样。
人还没有走近祠堂的坝子,就有一股让人感到压抑的气场蔓延了过来。
坝子上的人都不做声了,看着冯蛋子领着吴章奎和六个民兵走过来。
冯蛋子和吴章奎他们径自来到坝子上,见村子里的人都用紧张兮兮的眼神看着他们,嗅出了某种异样的气息。
冯蛋子的一双大环眼睃了一眼村子里的人,胡子拉碴的脸上阴沉沉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说:“都聚在这儿做啥?晒太阳?”
没有人应冯蛋子的话,大家的眼神都很拘谨。
冯蛋子觉得自己的威信有点儿受到藐视了,于是又提高了声音说:“我问你们话呢,都哑巴啦?”
守在喜哥旁边的五婶才说话:“书记,你来是有事情?”
冯蛋子说:“当然有事情。没有事情我来你们卧牛村这个日角湾湾里头做啥?我问你们老老少少的都聚在这儿做啥?想聚众闹事?”
五婶说:“不是聚众闹事,都是女人家家老弱病残的,哪能聚众闹事?书记你不是开玩笑吓人吗?”
冯蛋子这才发现聚在坝子上的人果然除了女人就是孩子,于是说:“村子里的全劳力呢?咋一个都不见?死绝了?”
冯蛋子说的每一句话都硬邦邦的不见好,五婶就感觉到这冯蛋子是来找麻烦的了。
于是五婶说:“幺爷和子恒他们昨晚上半夜的时候带着村子里的全劳力去朝霞寺救大火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书记,你脚步金贵,是不是有啥事情?”
冯蛋子听了五婶的话,脸色越加的难看起来了,说:“救朝霞寺的大火?朝霞寺离这儿好几十里地,用得着他们去救吗?就是去了,房子早烧成光架架了!正事不做,豆腐放醋!纯粹是乱弹琴嘛!”
这时吴章奎接嘴说道:“昨晚上多半真是朝霞寺遭火烧了。我爸今天一大早就去看去了。”
冯蛋子听吴章奎这么说,又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吴章奎,说:“朝霞寺烧不烧关你爸锤子事啊?他一大早的跑去作球索?”
吴章奎说:“我听我爸说他原先在朝霞寺的那个老住持手底下学过手艺的,可能是去看那个老住持被烧死了没有。我爸这人就是念旧情。”
冯蛋子却说:“你爸念锤子的旧情!哪个不晓得你爸一贯过河拆桥一辈子打翻天印?说不定是去趁火打劫还差不多!老子还不了解你爸?”
见冯蛋子不留情面地当着众人这么说他的老子,吴章奎也不敢翻脸,只有嘿嘿地干笑。
冯蛋子又说:“看来老子今天来得还不是时候,狗日的张幺爷跑去朝霞寺救什么火嘛!是不是故意躲老子们?”
吴章奎讨好地说:“有可能。”
五婶说:“书记,原来你是来找幺爷的啊?”
冯蛋子恶狠狠地大声说:“我不是来找他的未必还是来和你们这些老娘们儿摆闲调的?还有那个张子恒,狗日的,敢冒充县革委会的人来麻老子了,不老老实实交待问题不说,还想蒙混过关。这还得了啊!”
吴章奎这时又说:“那咋办?书记。未必就这么回去?”
冯蛋子说:“回去?老子溜溜滑滑地跑这么远来就这么空手回去?我吃饱了撑得吗?就在这儿等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必须把他两个弄进学习班好生给老子排一顿!简直是没有王法了!使上特务手段来耍老子了。这样下去还得了啊!”
吴章奎说:“在这儿干等恐怕不是办法吧?要不我们也直接去朝霞寺,说不定半道上就碰见他们了,顺便就把张幺爷和张子恒逮了!”
冯蛋子听了吴章奎的话,摸摸锃光瓦亮的脑袋,觉得这小子说的话还有点儿道理,于是一挥手说:“走,朝霞寺!”
说着带上吴章奎和六个民兵就走
第二十五章 孩子的勇气
冯蛋子和吴章奎带着六个民兵前脚刚走,晒坝上立刻就炸了锅。这些一辈子难得迈出卧牛村半步的娘们儿感觉就像天都要塌了似的惊慌失措。
没有了男人的村子这个时候就像丢失了魂魄的空壳。
首先慌张起来的是五婶,她朝晒坝上的娘们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