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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原来的世界-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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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倒似乎把外间的事情给暂时淡忘了,紧张疲惫的心情也得到了一丝缓解。

张幺爷这时有了想抽烟的欲望。他摸出包裹着叶子烟的小布袋,又摸另一边的口袋,却没有点烟的火柴,才想起刚才在这片林子里兜圈子的时候想点一个火把,当时就已经没有找到点火用的火柴了。

张幺爷无奈,只好取出一节叶子烟凑在鼻子下闻了闻。

张子恒在黑暗中察觉出了张幺爷的动作,说:“幺爷,烟瘾又犯了吧?”

张幺爷说:“早就犯了。屋漏偏遭连夜雨,今天身上偏偏就没有带火柴。你说日怪不日怪?”

张子恒说:“其实我看倒不是什么日怪不日怪的。今天千错万错还是你的错。你要是不犯一连串的错误,我们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老话不是说吗?一步走错,步步走错。首先,你不该在当时做得那么绝情,把小白的心给伤了。人怕伤心树怕剥皮,这个道理你该比我晓得的多啊。再一个就是你不该犟着性子急急慌慌地出来找小白。我当时就提醒过你,黑灯瞎火的,不光找不着小白,说不定还会迷路。你就是听不进去。”

张幺爷听张子恒这么说,立刻说道:“你少在这儿教训起老子来了!老子是你幺爷!蒸笼还要分个上下格呢!没老没小的,敢教训起老子来了!在你面前,老子就是错了也是对的。”

“你这叫倚老卖老!”

“老子还就倚老卖老了。”

黑暗中的张子恒无奈地冷笑。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的张幺爷说:“老话说‘瑞雪兆丰年’,今年的雪倒是下得比往年的都大都厚,可是我咋就看不到一点点丰收年的希望呢?反倒是这雪把我的心下得冰凉冰凉的。”

张子恒说:“老话也有说错的时候。”

张幺爷不做声了。

两个人被困在树林子里,有点听天由命的消极心理了。

第九章 天庭鼓声

沉默了一阵,耐不住寂寞的张幺爷又说:“也不知道小白究竟有没有遇到啥危险。唉!我当时咋就那么冲动呢?”

张子恒说:“还不是那堆金子的原因?疑神疑鬼的。自从你发现洞洞里的那堆金子后,觉得各个都像是惦记那堆金子的贼了。”

张幺爷唉声叹气地说:“所以我就说,有时候浮财来到了手边,并不一定就消受得起。”

张子恒有气无力地说:“幺爷,我不跟你说话了,你也少说两句。我现在真的困得很,好想睡觉哦。”

张幺爷却说:“别睡!这么阴湿的天气,睡过去了很容易着凉的。你就打起精神跟幺爷说说话。”

“我真的是太困了,幺爷,你就让我眯一会儿吧。”张子恒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有气无力,就像已经开始了梦游。

张幺爷伸腿踢了张子恒一脚,张子恒一惊,大声喊道:“幺爷,有东西!”

“什么东西,是老子踢的你。”

“幺爷,你别折磨我了好不好?你让我眯一会儿吧,我都快被你折磨死了。”

“你再困我也不能让你睡。这个时候睡过去,很容易睡死过去的。当年毛主席他老人家领着红军走二万五千里长征,翻雪山过草地的时候,有好多烈士就是因为又倦又困倒在路边想睡觉,结果一睡下去就再没有起来。”

而张子恒已经没有应声,在黑暗中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小子是被折磨得太疲倦了,现在泄气了,反而轻松了,所以一阵倦意席卷而来,他是再也不作消极的抵抗了,闭上眼睛,沉沉地进入到了梦乡深处。

听见张子恒打起了呼噜,张幺爷也不忍心再把这小子踢醒过来。他也知道张子恒已经快成被点干了煤油的灯芯,再不让他好好歇一下,说不定这小子还真扛不住,突然倒下了。

再粗实的绳子,也有被绷断的时候。

张幺爷怕睡梦中的张子恒着凉,将身上的棉袄脱下来,摸索着过去,给张子恒盖在身上。

脱去了棉袄的张幺爷身上只剩下了一件单衣,一股股寒意裹身而来,张幺爷情不自禁地把身子团了起来。

他蹲缩在一棵大树的树身下,牙齿打战,浑身哆嗦。

黑沉沉的树林里极其寂静,只有张幺爷牙齿叩击在一起发出的咯咯声和张子恒憨沉的呼噜声。

不经意间,张幺爷的手触摸到了贴身衣兜里的一个硬硬的物件。他伸手摸出来,却是白晓杨临走时让春明带给他的那块玉佩。

睹物思人,张幺爷将玉佩攥在手心里,白晓杨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心里竟止不住地一阵悸动,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子,一时间五味杂陈,有说不出的难受。

突然,张幺爷听见从某个方位传来一阵咚咚的鼓声,鼓声里还夹杂着金属佩环的叩击声响。

这声音在这漆黑深邃的夜晚显得格外地清晰。

张幺爷尖着耳朵仔细地谛听着鼓声和金属佩环的声音。他在努力辨别这声音传过来的具体方位。

鼓声和佩环的声响是从头顶的斜上方的方位传过来的。张幺爷疑心这声音是不是从天庭里传出来的,又联想到刚才看见的奇异景象,张幺爷脑子里的神经立马就活络了起来。

张幺爷茅塞顿开般地一阵大喜,忍不住将熟睡中的张子恒一脚踢醒,大声朝张子恒说:“子恒,赶紧,赶紧,南天门打开了,南天门打开了,神仙要下来救我们了!神仙要下来救我们了!”

正做着一场弥天大梦的张子恒懵懵懂懂地醒来,眼前一抹黑。他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地冲黑暗中的张幺爷说:“幺爷,你在哪儿啊?我咋看不见你?”

张幺爷依旧激动地说:“我也看不见你,你当然看不见我。”

“我们这是在哪儿?怎么这么黑啊?”

“这孩子,刚睡一阵子就睡糊涂了。”张幺爷说着又踢了一脚张子恒,说,“这下清醒了没?”

张子恒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哀求般地朝张幺爷说:“幺爷,我正睡得香呢!你发发慈悲好不好?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张幺爷说:“还睡个锤子!南天门开了!南天门开了!我们赶紧出去,只要看见天门打开,朝地上随便捡一样什么东西都会变成金子。这可是八辈子都难得遇上的好事情啊!赶紧,我们出去。”

张子恒在黑暗中转动着脑袋,说:“到处黑漆漆的,南天门从哪儿开啊!幺爷,你该不是跟张子坤一样疯了吧?”

张幺爷仍旧亢奋地说:“我疯个锤子。你听,上头,鼓声,鼓声”

张子恒听张幺爷这么说,一定神,还真听见了从斜上方传来的鼓声和金属佩环叩击出的声音。

张子恒情不自禁地“咦”了一声,说:“还真是,深更半夜的,谁在天上敲鼓啊?”

张幺爷激动地说:“还有谁?天上的仙人!一定是南天门打开了,神仙下来了。我们赶紧顺着这声音出去。”

听张幺爷这么一说,张子恒还真就从地上一下子站了起来。

第十章 绝壁天梯

寻着从半空中传来的鼓声,张幺爷和张子恒有了明确的方向感。

张幺爷牵着张子恒,就像突然长出了夜视眼似的,风风火火地在茂密的树林间跑了起来,边跑边说:“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哇!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哇!就连老天都开眼了啊!”

张子恒还算冷静,朝张幺爷喊:“幺爷,慢点,小心碰到树上!”

张幺爷依旧风风火火,说:“慢个锤子,一会儿要是天门关了,我们不光捡不到地上的金子,说不定又该走不出去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嘭的一声,张幺爷还真就撞在一棵树上了,身子反弹过来,幸好有张子恒在后面顶住他,才算没有被摔个仰八叉。

“幺爷,撞到哪儿没有?”张子恒忙问。

黑暗中的张幺爷没有说话,好像是被撞蒙了。

张子恒抱住他,焦急地又问:“幺爷,你没事吧?”

过了一阵子,张幺爷才说:“没事,狗日的眼睛里直冒金星。”

张子恒松了一口气,呵呵笑道:“幺爷,还真让你说准了,你现在不光捡着什么都是金子,连你眼睛里看得见的东西恐怕都会全部变成金子了吧?”

张幺爷却说:“老子现在没工夫跟你扯闲调。赶紧出去。”说着又要冒冒失失地朝前面赶。

张子恒一把拉住他,说:“你还是跟在我后边吧。你这把老骨头,比我的脆,万一再撞一下,我就只有背着你走了。”

张幺爷依了张子恒,被张子恒用手牵着,跟在张子恒的屁股后走。

张子恒将步子放缓了一些,将另一只手尽量地朝着漆黑一片的眼前伸出去。现在,他的这只手成了唯一和这个黑暗世界进行亲密感应的器官。这是一条临时伸出的触角。

鼓声似乎越来越近了,但依旧在头顶的斜上方响着。

张幺爷见张子恒没有他先前走得快,说:“你走快一点啊!一会儿南天门就关上了。天门只开一阵子的,不会等我们出去再关的。”

张子恒却说:“幺爷,你咋越老越天真?你还真以为是南天门开了啊?也不晓得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或者脑子里现在只剩下金子金条了?”

张幺爷说:“你听那声音明明就是从天上传下来的,不是南天门开了是什么?难道还是哪个人腾云驾雾到半空中去敲鼓啊?吃饱了撑的啊?”

张子恒说:“你就没有想到有人会在半壁上的山洞里敲鼓?”

张子恒的话一下子将张幺爷迷住的心窍点化开了,说:“我咋就没有想到这一茬呢?”

张子恒嘲笑道:“你现在想的啥东西都和神仙啊金子啊沾边了,脑子还能理性地想问题吗?”

“你是说我们跟着这声音出去,看到的会是一面陡壁?”张幺爷说。

张子恒有些得意地说:“只有这个可能!”

听了张子恒的分析,张幺爷有点失落了:“老子还真以为老天爷开眼了呢。”

张子恒说:“幺爷,你也用不着灰心,最起码我们不用被‘道路鬼’缠在这片树林子里了。你说是不是?”

“也是,恐怕这也是天意吧?”

“别什么都是天意!哪儿来的这么多天意!我耳朵里都起趼子了。啥都讲天意,那我们活着的人还穷折腾个锤子?”

张幺爷不说话了,规规矩矩地被张子恒牵着走,也不再在后面急切地催促了。幻想一旦回到现实的地面,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了无情趣了。张幺爷心里有了一种极大的落差感,很不得劲儿。

大约在林子里走了半个小时,两人终于走出了这一片密不透风的树林。

张幺爷和张子恒长喘了一口气。也正如张子恒所预料的那样,在一处陡峭的半壁上,燃着一堆火光,鼓声就是从火光处传来的。

而天空中,青紫色的闪电依旧在伸缩不定地游走着,周遭的世界被闪电喷射出来的弧光映射得恍惚迷离,虚实不定。

张子恒仰头望着半壁上的火光,说:“谁在这么僻静的地方半夜三更地装神弄鬼?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幺爷撩起棉袄的衣摆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你少在那儿胡乱说话,说不定是个世外高人呢。”

张子恒已经不理会张幺爷的话,他借着黑夜里的暗光,开始踅摸上到那道绝壁上的途径。他观察了一下绝壁的形势,然后放开张幺爷的手,朝绝壁的一边走过去。张幺爷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睁睁看着张子恒消失在一片齐人高的灌木丛里。

一会儿,灌木丛里传来张子恒的喊声:“幺爷,赶紧过来,这儿有一条上去的路。”

听见张子恒的喊声,张幺爷连忙走了过去。果然,有一条狭窄的石阶小路就像天梯一般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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