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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个人的抗日ⅱ-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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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护院实在没有什么语言表达能力,干干巴巴不说,故事也没什么出奇,讲得让人顿生困倦之感,倒是医治失眠的良药。
    凌雪伸手拍了拍嘴,站起来转身要走,太没意思了,实在是懒得再和这两个家伙罗嗦。
    两个护院领会错了意思,以为她要去告状,这人一急,往往思路能灵活一些。其中一个护院急着说道:“还有,我还有一个故事。就是前些日子镇上发生的,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把咱这里有名的拳师胡老四给打翻,是我亲眼看见的”
    “怎么打翻的?”凌雪很随便地问了一句,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就是,就是——”护院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出当时的情景,急得在地上比划起来,模仿着黄历的动作,倒象个猴子。
    凌雪的态度却变了,从原来的不屑和随意,慢慢变得郑重起来。
    “你仔细说说那个年轻人的长相。”凌雪重新坐了回去,兴致盎然地问道,而且随着护院的讲述,她的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情,眼睛里也放出了光。
    '。。'
    
第二十九章 火车上的布道
    一列从县城向烟台开行的火车,正驰行在广阔、碧绿的原野上。wWW!茂密的庄稼,明亮的小河,黄色的泥屋,矗立的电杆迅速的在凭倚车窗的乘客眼前闪了过去。
    这列火车只有一节二等车厢,相比于嘈杂脏乱的三等车厢,这里显得安静了许多,干净了很多。当然,票价也要贵上很多。所以,车厢里的乘客并不多,穿着也很体面,甚至有三个外国人。他们吸足了新鲜空气,看车外看得腻烦了,一个个都慢慢回过头来,有相识的在交谈,有的在打着呵欠,有的搜寻着车上的新奇事物。
    珍娘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脸上的每个特征都说明她还笼罩在哀愁之中,从悲伤地低垂着的额头,直到又黑又深、抑郁、孤独的俯伏着的眼睛。她将妞妞抱在腿上,似乎离开这个孩子,她就会因为失去心理依靠而崩溃。妞妞却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边吃着水果和零食,边望着窗外。
    呜呜,火车拉响了汽笛,又要停靠在某个站点了。
    “铁牛又叫了,它又饿了,渴了,要歇一会儿。”妞妞很兴奋,咯咯笑着,小孩子还以为很快会见到爹爹。
    珍娘不由得笑了一下,转瞬即逝,但眼睛里的哀伤并没有消失。虽然这几天眼见的很多东西都是她第一次看见,甚至是听都没听过,但这种新鲜感却被她的心里那很重的沉痛所压着。
    “铁牛饿了要吃煤,渴了要喝水,妞妞真聪明。”黄历笑着将削好的苹果放在妞妞手里,又拿起一个削了起来。
    妞妞咬了一口苹果,瞪大眼睛看着黄历将苹果削得又快又好,长长的苹果皮一圈圈落下来,却没有断折。
    削好的苹果递到了珍娘面前,散发出清香。珍娘立即张惶起来,好象黄历递过来的是一颗定时炸弹,局促不安,掉过脸不接又不行,想接又不好意思。她的脸涨得象块红布,象电影里的慢动作接过苹果,讷讷地也不知道低声说了句什么,应该是谢谢吧!
    “舅舅,你挂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妞妞伸手指着问道。
    黄历将身子向前探了探,拉出十字架让妞妞能摸到,解释道:“这是十字架,外国人的教堂——也就是洋和尚、洋尼姑用来辟邪、保平安的东西。”这个问题对于小孩子来说,确实很不容易说明白,黄历只好尽量用中国人的意思来表述。
    “这上面有个人,咯咯,真好玩儿。”妞妞摆弄着,用儿童的话语评价着。
    “那是上帝耶稣,和中国的老天爷差不多。”黄历笑道:“洋人说上帝是天地创造者,是一切生命的主宰。”
    珍娘翕动着嘴唇,好半天才怯怯地问道:“黄大哥,你入洋教了?”
    黄历轻轻摇了摇头,脸上也很迷惘,说道:“还没有,只是我觉得对这洋教有种熟悉的感觉,或许以前入过也说不定。现在,我只是入了基督教青年团契,至于以后,那就看上帝是否眷顾我了。”
    “你要信赖耶和华,也要行善,在地上安居,处事忠信。你还要因耶和华而满心喜乐,他就把你心里所求的赐给你。”一个从过道上走过的外国女人突然开口说道,说着她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彬彬有礼地说道:“我可以坐下来,和你聊聊天吗?”
    这个洋女人看起来很年轻,金色的卷曲长发,蓝水晶般的明眸,一身洋装,高耸的胸部挂着个醒目的金色十字架。
    珍娘明显有些慌张,不由自主缩了缩身子,妞妞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洋鬼子。
    黄历虽然不明所以,但却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和珍娘占着两排对面的双人座,人家要坐在珍娘身边,并不是太过分。但他也注意到了珍娘的局促,连忙站起,和珍娘坐了个并排,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了洋女人。
    “我是美以美会的传教士,我叫泰丽。”外国女人先是做了自我介绍,但她的中文显得有些生硬,接着她又抱歉地解释道:“我到中国只有半年时间,中文的表达能力很差劲,很不好,很——”
    黄历不以为意地淡淡一笑,说道:“我叫黄历,其实你的中国话说得还可以,而且用英语来表达,我想我也能听懂。至于她们——”他看了看珍娘和妞妞,“呵呵,恐怕不会对基督教感兴趣的。”
    泰丽明显惊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笑着说道:“我还是尽量用中文来表达,我把每一次交谈都当成是学习的机会,我不想放过。”
    按照现代的语言,传教与推销保险有很多的类似之处,见到潜在的发展对象,便不想放过。当泰丽这个传教士听到黄历说到关于宗教的事情后,便情不自禁地想与他沟通一下,而且和她一起前往天津的那个修女实在是太没趣了,呆在一起很气闷。
    “如果你想向我传教,那就不必了。”黄历很委婉地拒绝道:“我对基督教确实有好感,但现在却暂时没有入教的想法。而且,我觉得东方的哲学也不错啊!”
    “黄先生,我们其实很有共同语言的,我请的中文老师曾向我说过一些东方哲学,我发现东方哲学和西方神学并没有太大的冲突,反倒有着密切的渊源关系。”泰丽却不想轻易放过黄历,单调的旅途实在难熬。
    “有吗?”黄历眨眨眼睛,疑惑地问道。
    “有啊!”泰丽对发表自己的独到见解很兴奋,她眨着大眼睛说道:“基督教中有‘忍’的哲学和‘爱’的观点,东方哲学中有‘忍为高’和‘仁者爱人’,这不是很相近吗?还有‘天命论’和‘救世说’”
    泰丽越来越沉浸于自己的讲道,因为这是上帝赋予她的神圣使命,但她的宣讲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妞妞轻轻打起了磕睡,珍娘沉默着低垂下头,黄历则出于礼貌,借着伸手摸嘴,轻轻打了个呵欠。
    “世人都是上帝的儿女,都是上帝面前的罪人,大家都需要忏悔,都需要用圣经来拯救。”泰丽虔诚地在胸前划着十字,终于结束了又一次布道。
    '。。'
    
第三十章 烟台车站
    黄历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脸上装出钦佩的样子,恭维道:“很独到的见解,很打动人心的布道,我差点就要鼓掌叫好了。Www;”
    哦,哦,泰丽两眼放光,作为见习传教士,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真诚的夸奖,嗯,上帝的信徒又多了一个,这是上帝赐恩,才使她的作用得到了发挥。
    “上帝是仁慈而万能的,他会保佑你们,并降福给你们!”泰丽划着十字,又掏出了一把巧克力、咖啡糖果留在小桌上,才礼貌而欣喜地告辞而去。
    妞妞见到花花绿绿的糖果,磕睡立刻没有了,伸手就去拿。
    “洋鬼子的东西也是随便吃的?”珍娘充满戒心地轻声呵斥道。
    黄历轻轻摇了摇头,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说道:“没关系的,洋鬼子里也有好人和坏人,咱们用不着怕他们。来,这是巧克力,都尝尝。”
    在人的一生,有些细微之事,本身毫无意义可言,却有着极大的重要性。事过境迁之后,回想因果关系,往往会发现其影响之大,殊可惊人。
    如果不是黄历随便说起了宗教的事情,泰丽一时兴起而来布道,两个人就不会相识,路上发生的事情也就会不一样,两个人的生活轨迹也就会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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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又停了两站,车厢里的乘客多了起来,座位渐渐满了,黄历只好和珍娘并肩而坐。一方面起到保护的作用;另一方面这也是珍娘心中愿意的,她可不想身边突然多个陌生人。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两个年轻女人,因为天气正热,两个女人都是夏装打扮。其中一个穿着淡蓝色的薄纱,紧裹着她的身体,丰满的胸部很明显地突出来,袖口缩在臂弯,露出雪白的半只臂膊。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突然塞满了珍娘的胸口,她慌忙转过脸去,不提防扑进她眼帘的,又是一位只穿着亮纱坎肩,连肌肤都看得分明的时装少*妇,翘起了**裸的一只白腿,简直象没有穿裤子。珍娘的心卜地一下狂跳,赶忙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大城市女人的穿着嘛,简直是没羞没臊,一想到即将来到随处可见这样妖艳女人的地方,珍娘便觉得害怕。她偷偷将眼睛张开一条缝,悄悄看了看黄历,发现黄历又津津有味地看起了菜谱,根本没贪看对面的女人。不知为什么,珍娘似乎得到了安慰,心跳得不那么厉害了。
    人活着而又没有目标是可怕的,有目标才能焕发热情。黄历心中很迷惘,他在试探,在寻找,依着心中的感觉,照着别人的只言片语,试图将失去的生活片断连续完整。
    人们被赋予自己的躯体,自己的诞生地和生活中的位置,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改变现状。他们有可能变成他们想要自己成为的任何样子,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是这样。
    对于不幸的事情说来,时间是最伟大的医生,他会医治人们的创伤,改变人们的想法。因为忍耐是唯一真正可以使人的梦想变为事实的根本,在不幸的处境之中,黄历能做的也就是暂时可以找到聊以自娱的事情。
    火车发出的单调的声音,似乎有种催眠的作用,妞妞已经睡着了,珍娘也闭上了眼睛,黄历轻轻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
    珍娘梦见了张小锁,倚靠在那温暖结实的肩膀上,闻着男人的味道,感觉是那么舒服,心里是那么宁适。但幸福的感觉总是那样短暂,她被火车的汽笛声弄醒了。
    妞妞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对面的女人用个珠串在逗着妞妞,妞妞笑得露出两颗小白牙,伸手够着。而她的头正靠在黄历的肩膀上,蓦地,她觉得一阵心跳,脸颊红了起来。幸好,黄历还闭着眼睛,她轻轻地挪开了,黄历依然没有觉察,这让珍娘多少松了口气。
    “这小囡真可爱。”时装少*妇见珍娘醒来,笑着夸奖了一句。
    珍娘想笑,又不是笑,讷讷地也不知道嘴里说了句什么,局促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比最腼腆的姑娘还要腼腆,红着眼,低下头看着自己在地上划线的脚尖。
    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觉得非常有趣。珍娘的衣服很干净,但却是很土的打扮。而黄历,则是一身洋装,因为他在潜意识里总觉得穿这个最舒服。两个人坐在一起,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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