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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月明林下美人来-第12章

小说: 月明林下美人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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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便是一句温声细语一句刻薄嘲讽,本是同一个男子却好像生生分裂成两个人在对话,一个脾气顶好一个脾气顶差,但就为了对薛荣的态度上便是说了好一会儿,反倒把薛荣晾在一旁。而薛荣也早就习惯了,恭敬的站在一旁垂首不语。
  待对话声停下,又听男子冷冷道:“不夏,你先不要急着给他说好话。荣儿,为师只问你,你可知道为师此番来见你所为何事?”
  薛荣愣了下,恭敬回答:“徒儿不知,请二师父明示。”
  “我和你师父本在蓬莱山过得好好的,本打算再待几年才重返江湖,可近来我们听说了一件事,是有关你的,不得已才出山来找你。”男子微微逼近薛荣,气势锋锐似可伤人,“你说,是什么事呢?”
  薛荣之后脑袋嗡然一下,他不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历完渊逼迫他的事被师父知晓。这种丢人至极的事,薛荣自己都耻于去想,更不要说被他最尊敬的师父知道,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比较痛快。所以当男子话音落下时,薛荣深深埋下头,脸上血色像被夜风刮掉一般层层褪下。
  “呵,”男子骤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眉毛高高挑起,已然是怒气翻涌,“你不说么?你是没脸说!”
  “之秋!我们说好别责备荣儿,要好好跟他说!你可别……”男子着急地规劝起来,但立即又被他“自己”给训斥掉,“住口!慈母多败儿!我早就跟你说过!你看看他,这些年武功没什么长进,脸皮倒是厚了许多,都敢背着你我爬到男人被窝里去了!”
  薛荣扑通一声直直跪下,“徒儿有罪!请师父责罚!”他不敢再看师父的眼睛,怕在里面看到任何情绪。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不敢把自己的事情说给任何人听,哪怕是搁在心里也是压在最底最不见光的地方,想自欺欺人地任由它烂掉。可就在被师父揭穿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这种感觉并不比一开始就找到师父自行请罪来得好受,就跟把这么肮脏的事情摊开在世人面前没什么两样,没有比这再羞耻的了。
  “你是承认了?”一字一句的问着,男子往前踏了一步,腰身稍弯,一双眼眸中射出鹰般慑人的光。
  若说这世上还有薛荣怕的人,那就非二师父莫属。他从来不敢忘记从小到大所受到的种种责罚,那种痛入骨髓的深刻教训,每每回想都让薛荣忍不住发抖。此时他就在发抖,像个做错事怕挨打的孩子,连声音都不稳了,“徒儿……徒儿不敢隐瞒师父……此事系徒儿一人过错,请、请师父们责罚……”
  “……”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后,薛荣听见男子长长叹息一声,似是极为无奈,“荣儿,你真枉费为师多年教诲……一开始,我真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
  “他都认了,你还说什么?”男子又冷声道,盯着薛荣,“待我废了他的武功,免得叫他给你我丢人!”
  “师父!”薛荣骇然抬头,眼中光芒剧烈晃动,“求您……”他最后一个字的话音消失在被男子骤然抬起一脚踹翻在地时,那一脚有千钧之力,薛荣连痛呼都发不出来,闷声摔倒在地后,低头喷出一口血,显是伤到了心肺。
  男子却并不心疼,接着就要跟上来再动手,然而刚上前两步突然顿住,好像被什么人给扯住了一般。他怒道:“不夏,我今日要教训这不肖子,你别拦我!”
  “你要打死他吗,之秋,你别说话不算话,早知道我绝不让你下山!”
  “事到如今你还惯着他,反正我是不会放任他出去丢我的人!”男子声音陡转阴冷,“你若执意阻挠,我就不客气了!”
  男子神色一变,也跟着肃穆起来,“之秋,你、你是逼我吗?”
  话音未落,男子左手猛然抓向右肩,出手如电,“逼你又如何?!”而左手即将碰到右肩时,右肩又往后一错,恰好躲开,接下来男子一人便左右手打得不可开交,两只手功夫不相上下,让这人打得周身杀气四溢激起周围荒草野木交相朔响,惹得一片寒鸦惊叫。
  薛荣体内兀自气血翻涌,想要劝阻也有心无力,只能看着男子一人打得不可开交。那些招式他看着无比眼熟,从小看到大,招招全是奔着杀戮而去。
  “师父!别打了!徒儿甘愿受罚!”
  薛荣缓过劲儿来,撑着跪好大声道。他将身上武器卸下,高举起流光剑。这是个束手受罚的姿势。
  两只手缠斗在一起的男子闻言方才停下,冷冷看向他,“这话可是你说的,不夏,你可听见他说的了?师门的规矩,你别忘了。”
  在他身体中的另一人许是被他这话噎得无力反驳,没有出声。
  男人便走过来,背着手倨傲的挺直脊背,声如冷玉掷地:“你将和那男人的事情,从始至终,其中缘由,给我先细细说一遍!”
 
  14、

  薛荣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他和历完渊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而男子听后,久久没有说话。薛荣从男人的眼中看到他理解不了的复杂神色,并不全是一开始的震怒和鄙夷,夹杂了些莫名的不敢置信。
  “事到如今,你若再有半句隐瞒,别怪我不讲师徒情面。”半晌后,之秋冷冷道。
  “徒儿万死不敢隐瞒半句。”薛荣磕头。
  之秋神色变了几变,忽然发出一声古怪至极的笑声,“想不到他一个混朝廷的官,对你还有这般苦心。”
  薛荣只觉是师父在讽刺他,听来无比刺耳,令他无地自容。他心中泛起无边苦涩,只好低声道:“徒儿自知做出有辱师门的丑事,不敢奢求师父原谅,任师父惩罚,但求师父别将徒儿逐出师门……”
  “你也知道这是丑事?还每次都自己送上门,让那人占尽好处。你当自己是什么,勾栏院里任人压的妓子?堂堂一介杀手,竟然靠出卖身体来苟且偷生,叫江湖上的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之秋恢复冷酷之色嘲道。
  薛荣面色惨白耳根又如入油锅般烫得厉害,嘴唇微微颤抖说不出话来。
  “之秋,荣儿是被逼无奈,难道你叫他生生挨过每次毒发?”不夏插嘴道,“你又不是不清楚其中滋味?”
  “住口!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你不要一味袒护他,无论如何他也逃不过这次罚!”之秋恼怒地喝道,眼中跟着闪动着近乎执拗的光。他转而问薛荣,“这个姓历的,你之前可曾见过他?”
  薛荣摇头:“从未。”
  之秋道:“你也是越来越掉以轻心,什么陀罗国人,分明是这姓历的给你下的套。”
  “徒儿不明白他为何要设下此陷阱……”
  “其中缘由,或许是因为你哪次行动被他看到,又或许是很久之前你和他有过纠葛可是你偏偏忘了。”之秋说着,嘴角缓缓勾起,细长眼睛眯起来,颇显意味深长道,“不得不说,他倒是个痴情种子。那么荣儿你呢,你对他可有那种心思?”
  薛荣骇然,想也不想道:“徒儿绝没有那种心思!”
  “只怕是因为你还不知道他给你下的相思成灰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等你知道了,说不定就改了想法——毕竟无情如你师父我,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这些暂且不提,我还是要责罚你的行事鲁莽和威武则屈。”之秋话锋一转,悠然抬起一只脚,靴底沾到薛荣右肩,随之发力。只听暗夜中喀拉拉几声细微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他竟将那肩膀生生踩得骨头碎裂,不自然地陷了下去!
  薛荣全身霎时冷汗淋漓,他把牙床都咬出血才忍住没有痛呼出声,可从他灰败的面皮上能看出他正承受多么巨大的痛楚。薛荣心里清楚,这条手臂几乎是废掉了,日后即便把骨头养好,也再无法完好如初的发力用剑,且阴天下雨也会阴风入骨苦不堪言。
  之秋施施然收回脚,恢复方才的站姿,好像他就从来没动过。
  薛荣手臂耷拉垂地,拿不住剑,剑落到地上,明亮干净的剑身上沾了尘土。他抑制不住的有些哀然地看着自己的剑,心被身体里漫上来的酸楚迅速淹没。他黯然开口道:“谢二师父惩罚。”
  之秋看着跪在地上的徒儿短短瞬间被自己折磨地英气尽失,方才算满意似的轻轻许褚一口气,“我知你是诚心悔过,回头我再帮你把肩膀敷上药。日后你这胳膊大概不能再多用,好生注意。”
  “是。”薛荣动动嘴唇。
  “话又说回来,你是不是又快到毒发的日子了?”
  “是。”
  之秋若有所思,“也好,趁此机会,为师就带你去看看那个姓历的究竟把解药藏在何处,也好让你将事情看个明白!”
  薛荣一瞬间只想到之秋要把历完渊抓来逼问,心里莫名紧张了一下。他知道以之秋的武功,不要说一个历完渊,就是来百八十个也不是之秋的对手。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又对上之秋那双精光雪亮的眼睛,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续14、

  将军府中,夜深人静,将军的卧房中隐隐透出一小片黯淡的光晕。一排墨色山水的六扇大屏风挡住里间和外厅,里间的地板上铺了厚实的羊毛毯,中间陈横着一张临时搬进来的窄榻,旁边是一圈烧得正旺的十几个火盆。
  现在已是快要入夏的时节,即便是晚上也很热,可这屋里却还烧着火盆,温度堪比蒸笼。
  绿萝拿着火钳拨弄着火盆,她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纱衣,头发高高绾起,即便如此浑身也是大汗淋漓。可她仍努力让火盆再旺一点,为的是能让盘膝坐在榻上的人能够感觉到温暖。
  男人只穿着扎腰的绸裤,上身赤着,古铜色的皮肤紧绷着下面微微颤动的肌肉,他在发抖。他如同置身在千年冰封的雪窟里,身上竟笼着一层寒霜。以屋里如此高的温度,居然无法让这诡异的寒霜融化。不但无法融化,反而越发冻结得厉害。
  这男人便是历完渊,他紧闭双眼紧皱双眉,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绿萝抬腕擦了擦鼻尖上凝聚的汗珠,扭头问:“将军,感觉好些了没?”其实问也白问,她能看出来,男人的状况越来越糟糕。
  历完渊没回答,或许是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回答。待他双眉之上都覆了白霜,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骇人的冷雾,“可以了。”
  绿萝放下火钳走到男人身后,双手一拂,将放在榻旁矮桌上一个棉布卷轴打开,里面银光交错,细看去乃是一排精巧细致的工具,有针有刀还有细细的银管,看着像是行医的大夫所用,却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绿萝抽出最上一排银针,扎入历完渊头上几大穴,然后抽出一把头尖刃长的小刀,极为利落地扎进男人手臂上的血管里又迅速抽出,在血涌出来之前拿银管相接,另一头则搭在早就准备好的水玉碗上,将血引入碗中。
  奇异的是,那血流得甚是缓慢,是一滴一滴垂下来的,且血质又与常人不同,浓稠非常,落入碗中也不散开,要过上半天才会相互融合。如此缓慢的速度,可历完渊的脸色却迅速灰败,如同一株植物由鲜活转瞬间枯萎。随着血滴下来,那血似乎也是带着寒冰的温度,落入碗中后很快水玉碗就发出轻微的“喀拉喀拉”声。
  绿萝神色凝重,紧紧盯着碗中的血,在血刚没过碗底时她就立即出手点了历完渊的穴位止血,抽出银管,将那道几乎看不出来的伤口撒上些药粉包好,最后将银针拔出放好。
  此时历完渊看着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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