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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2章

盛唐风月-第822章

小说: 盛唐风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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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云容和谢小蛮既是将所谓的传言转述给了高力士;高力士立刻想到这是安置杨玉瑶的最好手段。在他亲自出面暗示下;李隆基本就贪图新鲜;再加上因此及彼;没怎么细想;便答应了将杨玉瑶度为女道士;在太真观给妹妹祈福。横竖造得富丽堂皇的太真观空着也是浪费。而且;杨玉瑶寡妇的身份对群臣来说不无忌讳;纵使他有心将其收入宫中;也得等这阵子风声过去后再说。
    尽管这并不是国丧;可王容还是亲自上了姜家商量;把长子杜广元和姜六娘的婚事暂且推后。不明就里的杜广元只以为那位容貌映丽;言语可亲的阿姊是真的去世了;最初得到消息后竟是痛哭了一场。于是;等到帮着玉真公主处理了玉奴的丧事后;王容便敏锐地发现;较之从前的大大咧咧;长子的言行举止竟收敛了许多。
    这要是放在从前;她必定会觉得欣慰;可如今儿子是历经由边镇别将回到长安富贵乡;又遭遇了一场意外的变故;方才有了这样的转变;她的心里却不无嗟叹。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吐露出半个字;唯有硬着心肠假作毫不知情;派杜广元拜访各家亲友;包括杜氏宗亲;希望他能够在奔波疲累中忘掉这件事。
    等到这一场丧事终于尘埃落定后;王容复又造访了辅兴坊玉真观。见到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的玉真公主和固安公主时;她忍不住为这一场瞒天过海之计而感到后怕。她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只要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任何一个问题;那么便会是一场灭顶之灾;即便玉真公主乃是天子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也逃不过欺君之罪。所幸事情一步一步全都是照着她们的计划在发展;这风险极大的计划竟是成功了;甚至不曾招人怀疑。
    “什么时候把玉奴送出城去?”玉真公主终于开口打破了这难言的沉寂。
    “近日应该就可以施行了。她已经是旁人眼中的已死之人;改容之术又惟妙惟肖;只要我借着前往樊川杜曲的名义;她就可以顺理成章混在其中出城。城外又有人接应;这暗度陈仓之计就再无破绽。”王容如此答了一句;见玉真公主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她忍不住问道;“难道师叔这些天来都没见过她?”
    “别说我;元娘也不敢见她谁都不能担保没人怀疑;也不能担保玉真观中就没被别人掺沙子。我们如果露出悲戚愤懑之外的态度来;万一落到人眼中;岂不是前功尽弃?”玉真公主揉了揉凭空多出两条皱纹的眉心;复又苦笑道;“哪怕她到时跟着你走了;我也不会去见她。谁都知道我如今是最伤心的时候;日日关在房中;除却你们谁都不见
    固安公主也点头道:“既是她如今屈身为婢女;我二人自然不好见她;但自有霍清张耀调护;不至于让她受屈。忍这一时;成全她一世;我们也不算是苦心白费这些天来我要把首尾都收拾清楚;除却张云容谢小蛮之外;所有涉事的蛛丝马迹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抹消于净。而杨玉瑶一入宫;张云容和谢小蛮若想自保固宠;也得宫外有人为援;与其看着镜中华发;无所事事伤春悲秋;还是有事可做的好”
    见固安公主笑谈鬓生华发;玉真公主想起自己揽镜自照时的光景;也不禁若有所思。
    皇室宗亲看似还有不少;可是那又怎样;纵使是兄弟姊妹;何尝有多少真正的亲情?现如今她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了;还有什么跨不过去的沟坎?至少等异日年华老去的时候;她不会觉得人生虚度
    “既然如此;我便使人通知赤毕;让他亲自走一趟。现如今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倘若为山九仞;功亏一篑;那我们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王容见玉真公主和固安公主齐齐点头;但都不无怅然;她便安慰道;“只要她脱出牢笼;三五年后一切淡去;自有相见之日;师叔和阿姊就放宽心吧。”
    “是啊;多年苦心;终于得以功成;我们也足以自豪了。剩下的我们已经无能为力;就都交给玉曜你吧。”
    玉真观后院中;当回到那间独居简陋小屋中的玉奴看见杯子底下压着的那张纸笺时;她立刻快步上前;却只见上头只用歪歪斜斜的笔迹写着一个时间;一个地点;就仿佛是寻常情郎约见情人。她立刻将这张纸紧紧贴在了胸口;目光却瞥向了角落中的那块铜镜。铜镜中赫然是一张和她从前截然不同的脸;也就是凭着这个;她才成功地离开了皇宫这座牢笼。
    而现在;就轮到长安城这座更大的牢笼了

第九百七十六章 海阔凭鱼跃
    尽管杜士仪对龙泉说;不能把李俭和夫蒙灵察相争落在下风的事情捅出去;以免弄巧成拙;但他继送去一个段秀实后;又征得来稹自己的意向;由这位昔日安西四镇节度使的长公子主动请缨前往北庭。昔日盖嘉运取来曜代之;可担任四镇节度使期间却排斥了不少来曜的幕府官和用过的武将;于是;来稹这一去北庭;振臂一呼;凭借来曜威震西陲的名声;自有不少人望风来投;甚至不少部族都表现出了相应的善意。
    而夫蒙灵察当初曾经在来曜麾下为疏勒镇守使;如今官拜安西四镇节度使;不服空降北庭的李俭也就罢了;可和老上司的儿子打擂台;他固然不怵;却没办法安抚下头军将之心。当初来曜在西域任上能征善战;待下赏罚分明;尽管看似不及盖嘉运军功赫赫;可却比盖嘉运更得人心。所以;一听说李俭竟是因来稹初来乍到的一场军功后;直接拔擢其为节度判官;夫蒙灵察登时大光其火;把一腔火气全都发在了麾下众将身上。
    胡人蕃将;除了悍勇和胆色;大多数都是这样现开销的脾气;如安禄山这样慧黠的只是极少数。所以;安西诸将大多都习惯了;甚至于很多人早已养成了唾面自于的本领。尤其是在来曜死后;历经盖嘉运、田仁琬两任节度使都没能有所寸进;在夫蒙灵察麾下方才得拜兵马使的高仙芝;外人只以为他在那位四镇节度使面前分外得意;却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被夫蒙灵察喷过多少回。这次和其他人一样被夫蒙灵察大骂一通出了节堂;他却照旧气定神闲。
    当左右簇拥上来后;他便沉声说道:“走;去看看杜司马。”
    “将军;大帅如今正在气头上;咱们去探望杜司马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大不了回头被骂个狗血淋头罢了;反正我早就习惯了”
    杜黯之如今官任安西大都护府司马;这还是前任节度使田仁琬任上提拔起来的。田仁琬是典型的文官;故而对明经出身的杜黯之颇有好感;甚至用其为掌书记;可盖嘉运夫蒙灵察都是典型的胡将;对杜黯之自然不感冒。尤其是夫蒙灵察如今被来稹任北庭节度判官气得都要发疯了;只觉得这分明是朔方节度使杜士仪偏帮李俭;连杀了杜黯之泄愤的心都有。若非杜黯之早就知机地告病在家;此前在节堂上;夫蒙灵察很可能第一个拿杜黯之开喷。
    一转眼杜黯之也已经三十八岁了;虽说多年官途不算顺利;但和不少只能在闲职上打转的杜氏族子相比;他并没有太多不满足。膝下已经有一儿两女的他饶有兴致在榻上教牙牙学语的幼女认字;当妻子元氏进来时;他方才抬起了
    “二十一郎;高仙芝高将军来了。”
    “好;快请”
    高仙芝一进书斋就发现杜黯之气色绝佳;分明半点病都没有;便忍不住指着人笑骂道:“好你个家伙;告病不去节堂挨骂也就算了;还躲在家里享清福;就不怕大帅心中不忿;杀到你这里来找你的麻烦?”
    “我这个安西大都护府司马只是个清闲角色;又不用参谋大事;他如果真的因为北庭节度使李大帅用了来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难道不怕白白便宜了人?所以;我躲着不出来;他也只能在背后大骂一阵子而已。再说;我到年底也就任满了;就算我是颗钉子;他难道还不能忍两个月?”
    听到杜黯之如此说;想起对方在田仁琬面前也再三举荐过自己;奈何田仁琬这个典型的文士太重视胡汉之别;对于他这个出身高丽的蕃将始终心存排斥;高仙芝不禁叹了一口气。他只知道杜黯之是京兆杜氏子弟;朔方节度使杜士仪的从弟;家境殷实;出手大方;没有一般文士的自傲和酸腐;待人接物豪爽慷慨;故而当初对方主动结交他;他一来二去也就渐渐和人混熟了。
    此刻;他一屁股坐下后;就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这一任满打算去哪?我记得你到安西也差不多七八年了吧?”
    高仙芝问了一句;见杜黯之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猛地打了个激灵;失声惊呼道:“你不会也是跑去北庭襄助那位李大帅吧?”
    “正是如此。”杜黯之掐指算算;自己先后伺候了来曜、盖嘉运、田仁琬、夫蒙灵察这四位节度使;每一位节帅对他的态度都很有规律;一个好;一个坏;一个好;一个坏;他都已经麻木了。而李俭曾经给杜士仪当过整整六七年的副手;老而弥坚;性子刚直;出镇北庭正在用人之际;辟署他这个精通西域局势的杜士仪从弟为幕府官;可以说是双赢
    “完了。”高仙芝拍了拍额头;苦着脸道;“我本想着来探望你一番;大不了回头被大帅骂一顿;谁知道你将来离任时竟要去资敌;大帅若是知道;回头肯定又要拿着我出气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一声;至少我就不那么紧巴巴来探病了”
    “骂归骂;大帅相比当年的盖嘉运;脾气固然暴一些;但至少用人不疑。除了我之外;他是越器重的人骂的越多;你敢说你不知道?”见高仙芝果是嘿然一笑;杜黯之便随手拿过书案上的一个匣子;然后向高仙芝推了过去。
    “这是”
    “我就要走了;细软容易带;但这些土地贱卖了却可惜。这是邻近龟兹镇的两千亩上好牧场的地契;其中养了不少牛羊马匹;人也是现成的;我如果不卖;一走之后不知道落在谁手里;还不如交托给你。”
    杜黯之豪富不逊安西宿将;高仙芝父子两代都在西域;身家竟也有所不及;他一直知道这一点。如今杜黯之临去之前竟是留给了自己这样一份大礼;纵使高仙芝不缺钱;也不禁有些怦然心动。可还不等他开口推辞;杜黯之便压低了声音。
    “朝中有风声;陛下恐怕会派宦官为监军到西域来。这些家伙全都是贪婪成性的;你若不把人填饱;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祸患。咱们相交一场;看在你还要因为我的事被大帅大骂一顿的份上;就别和我客气了”
    高仙芝登时悚然动容。他看了一眼那个没打开的匣子;轻轻吸了一口气后便点了点头:“好;大恩不言谢;异日我若是能够飞黄腾达;定然不会忘了你今日这般美意”
    当杜黯之将夫蒙灵察的言行举止;以及自己依言馈赠了高仙芝一份大礼这些事情飞马禀报了杜士仪时;一队来自长安;轻车简从的人马也进入了灵州境内。处心积虑七八年;这才终于脱出了长安那个富贵牢笼;玉奴的心情自然极好。她一路上只作男装打扮;脸庞微黑;尤其是在眼睛上做了些手脚;使她乍一看去和从前仿佛是两个人。此行一路都是骑马而非坐车;她也分外新奇;即便大腿磨破也没叫半声苦。
    相比她从前的那些煎熬;如今终于能见到广阔的天地;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伯父;灵州城真的就快到了?”
    见玉奴策马来到自己身边;赤毕想起之前接到人时那憔悴的模样;再对比此时她那开朗的表情;绝佳的气色;不禁暗叹这一趟千里护送绝对是有价值的。宫里宫外的接应需要无数人手;固安公主居中指挥;具体的调派策应都是他执行;所以王容一开口;这最后一关他自然当仁不让地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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