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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章

盛唐风月-第599章

小说: 盛唐风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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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以为杜士仪是借机向韩休示好;从而有所图谋;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就在韩休拜相数日之后;当天子在朝会上提及派员前往鄯州;主持赤岭立碑事时;杜士仪竟然在当天上书自动请缨。别说他看不透这一举动了;消息一经传出;竟是满朝为之哗然。
    放着好好的中书舍人知制诰不当;竟然愿意主动去主持那种事?历来虽有不少朝官因为建言边事;甚至主动出使吐蕃突厥;从而获取政治上的资本;回朝之后升官进爵;可杜士仪已经名声煊赫;用不着再这么镀金了
    这其中;最不明白杜士仪为何会做出此等选择的;不是别人;正是中书令萧嵩。他已经受够了裴光庭;再加上李元和杜暹相争多年;最后双双罢相的前车之鉴尚在;若不是裴光庭突然病卒;他很难想象他们两人是否也会落得李元和杜暹的下场。故而此次天子竟然征询他何人可拜相;他斟酌来斟酌去方才选择了王丘;可王丘那个老实的糊涂蛋竟然还不愿意;却对他推荐了韩休。
    想想韩休这许多年也没什么知己僚友;性子虽孤直;可这样的人天子反而容得下;他就顺势举荐;果然李隆基同样一眼就相中了韩休。可即便如此;他也希望自己能多几个臂助;谁想杜士仪竟然主动请缨要前往鄯州
    杜士仪在中书省时虽然常常进出萧嵩的直房;但萧嵩位于布政坊的私宅;他却还是第一次来。萧嵩乃是初唐宰相萧踽的曾侄孙;其父萧灌的仕途平平;最高也不过只当到渝州长史;早在永淳元年就去世了;而及至萧嵩拜相;其父萧灌追封吏部尚书;其母韦氏追赠魏郡夫人;这座萧氏旧宅也赫然经过一番改造;如今门前列戟;车水马龙;赫然是长安城中首屈一指的名门。
    今天他第一次登门;被引进萧嵩的书斋后;就被萧嵩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责问了起来。
    “君礼啊君礼;你这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你不想继续为中书舍人;被张子寿压一头;转任御史台御史中丞也并无不可”
    “萧相国;实在是因为你此前交托我和裴侍郎的事;我思来想去于心不安。”杜士仪没有顾左右而言他;直接就一言点出了正题;见萧嵩遽然色变;他就沉声说道;“裴相国昔日任用之人;确有昏聩无能之辈;但也有二三有用之人。而今萧相国在裴相国刚刚故世之际;就罗织罪名将这些人全数驱逐出京;外人将如何评判于萧相国?不说嫉贤妒能;至少也会说;那是泄愤”
    “够了”
    萧嵩的这一声大喝;并没有吓退杜士仪。他平静地直视着萧嵩流露出森然怒意的眼睛;诚恳地说道:“因此;与其鸡蛋里挑骨头;挑他们的旧日过错一并左迁;不如以我主持赤岭立碑事为名;将左拾遗唐明;侍御史苗晋卿;以及另两个裴相国任用过的门下主事一并带出去;届时事已毕则与我一道就地委外官。当年圣人曾经以山东旱灾;选台阁名臣为刺史;出中书侍郎崔沔;黄门侍郎王丘等十五人。如今关中水灾谷贵;朝堂甚至又有迁回东都洛阳之议;相国若要左迁裴相国昔日拔擢之人;即先由我出外;如此相国令名自然无损。”

第七百二十四章 一片苦心为相国
    什么叫做缜密;什么叫做苦心;萧嵩这时候方才完完全全明白了;刚刚的怒火一下子烟消云散;反而因为自己刚刚的大发雷霆而有些惭愧。
    几乎就在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随即有人叫了一声阿爷。听出是儿子萧衡;萧嵩登时生出了几分恼怒。他长子萧华以门荫入仕;但因为颇有才能;故而仕途相当不错;如今未满四十就官至五品;即便有自己这个父亲的因素;却也不乏自己的努力。可尚了新昌公主的萧衡就不一样了;成日不务正业;尽和窦锷等一群驸马厮混在一起;今日甚至在他见客的时候前来搅扰
    萧嵩本待把人叱走;可萧衡叫了没应声之后;竟是又咚咚咚地敲门;他登时没办法;只能对杜士仪强笑一声道:“犬子无状;君礼你先少坐片刻。”
    等到他打开书斋的门;见果然是萧衡站在门外之际;他不禁低斥道:“我正在见客;你有什么事不能晚些说?”
    “阿爷;天大的要紧事;晚些说就迟了。”萧衡哪里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是暴脾气;不敢东拉西扯;连忙凑在父亲耳边低声说道;“我和新昌刚刚去过宫中回来;听说裴相国之子裴稹上书;痛陈太常博士为其父定谥号时;仰宰辅之意;不顾先人功劳苦劳;为裴相国讼冤。阿爷;这奏疏已经直送御前了;想来圣人肯定会看;看了之后是什么想法那就很难说了。若不是这么十万火急;我也不会在阿爷见客的时候”
    “好了”
    萧嵩没有想到;看上去素来并不起眼的裴光庭之子裴稹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可是;这种时候再有什么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要紧的是这件事可能产生的后果。咀嚼着这个新鲜出炉;别人兴许还不知道的消息;又再想想杜士仪刚刚的言辞;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尽管去了一个裴光庭;如今的政事堂他可以一言九鼎;但这种看似的优势却未必是一定的;天子的态度尤其重要如果今天没有杜士仪的上书;又没有其刚刚那一番直言;恐怕他猝不及防就要吃大亏
    “你去吧。”迸出了短短的三个字后;萧嵩立时砰地一声把书斋大门给关上了。这时候;站在门外的萧衡有些不乐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即转身就走;嘴里还没好气地嘟囔道:“不识好人心;你以为我于什么扔下窦十郎他们回来禀报?早知道就先让你急上一阵子”
    尽管门外那一对父子交谈的声音很小;杜士仪就算竖起耳朵也听不分明;可是;当萧嵩沉着一张脸回来坐下的时候;他便意识到;恐怕外头发生了什么变故。
    果然;萧嵩并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叹了一口气就直言不讳地说道:“裴稹上书;为裴光庭讼冤;言道谥法不当”
    “相国”
    “君礼啊;你的一片苦心;我之前险些误解;我给你赔不是。”萧嵩竟是肃容一揖;见杜士仪慌忙让过还礼;他斟酌了一下语句;最终摇头苦笑道;“可是;让你就此出外;我实在是”
    “相国;我年不过三十便官居五品中书舍人;若是留在朝中;虽可转御史中丞;可若再想进一步;那便着实惊世骇俗了。而且年纪轻轻身居高位;难免让人不服;既然如此;到外任再历练历练;又何尝不是好事?我去岁入朝以来;相国对我照拂良多;能为相国稍稍分忧;亦是我之幸事。”
    杜士仪这一番话说得恳切;萧嵩听在耳中;心里也觉得更加舒服。于是;他欣然笑道:“若是朝官都如君礼你这般虚怀若谷;则天下无事矣好;你之所请;我会尽力助之。你于蜀中河东先后为官;政绩斐然;如今河北道契丹人又不消停;幽州节度使薛楚玉不能制;你去那儿也无甚意思;至于江南有崔希逸;如岭南黔中这等恶地;我自然就更不会让你去了。河陇为我当年建功立业之地;且河西节度使牛仙客敦厚长者;你既至鄯州;不妨前往拜会”
    萧嵩絮絮叨叨说了这许多;暗示的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河陇是我当年发家的地方;你去那里有前途
    杜士仪的本意也确实是如此。河陇乃至于更远的安西四镇;正是他很想前去领略一番的地方;但此刻他只不过请缨前往鄯州主持赤岭立碑;并不是真正的外放;深谈回头在那儿扎根不啻还太早了。因此;他虚心地向萧嵩请教了一番河陇风土人情;以及军旅之事;足足盘桓了一个时辰方才告辞离去。
    果然;在裴稹三日之内三通上书痛陈讼冤之后;李隆基终于动了怜悯之心。裴光庭虽则是临终前险些闹出了一桩大事;可既然事情都归罪在门下主事阎麟之身上;由此轻轻揭过了;他也不能不考虑裴光庭多年功苦。于是;尽管太常寺拟定了谥号上呈;他仍然划去了那几个绝对称不上美谥的字;乾纲独断为裴光庭定下了谥号;不是别的;竟然是忠献二字。
    无论忠还是献;全都称得上是美谥;一时间;朝中物议为之一滞;上上下下全都不由猜度;天子为裴光庭如此定谥;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解决了裴光庭的身后事;李隆基方才得以腾出手来。对于杜士仪的主动请缨;他这位大唐天子同样有些不明所以;因此思前想后便决定再次召见。当杜士仪掣出了在萧嵩面前慷慨陈词的那一套历练之说;又主动陈情曰资历人望不足;请出外;李隆基果然也对他这番虚怀若谷大加赞赏。
    “你前往鄯州主持赤岭立碑之事;朕准了;然则你开元九年以制举高第授万年尉;至今已经十二年;大半时间都在外任上;相比那些视外官为畏途;视京官为坦途的公卿子弟;已经算得上脚踏实地了;出外之事等赤岭立碑事办完之后再议。”
    杜士仪本就不指望现如今就能够把外任的事给敲定下来。再者;他想求河陇或安西四镇的官职;在没有到过当地;也没有相应的东西证明的情况下;即便有从前的辉煌政绩作为参照;也难以服众。等到出了兴庆殿;他轻轻舒了一口气缓步下台阶;却和迎面而来的太子李鸿一行撞了个正着。
    “太子殿下。”
    见杜士仪侧身让路行礼;李鸿想起刚刚听说杜士仪即将前往鄯州的事;心情也好脸色也好;一时都异常复杂。那件办得实在是不怎么谨慎的事;险些让他和杜士仪全都掉进了万丈深渊;倘若不是杜士仪临危不惧;又一口咬定绝无此事;只怕他就因此被废了他强自一挑嘴角笑了笑;又柔声说道:“外人大多视和吐蕃突厥之属打交道为畏途;杜中书却迎难而上;实在令人佩服。”
    “不敢当太子殿下赞誉;臣只是尽心竭力报效陛下信赖。”
    对于再次撞上李鸿;杜士仪很想抱怨一下自己的坏运气;而李鸿竟然还不顾这是兴庆殿门前要和他搭话;他就更无奈了。好在两句官样话之后;李鸿一点头就拾级而上;他自然赶紧就快走几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直到出了兴庆宫;和赤毕等几个随从会合;他才终于纾解了刚刚在宫中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伴君如伴虎的京官;谁爱当谁当
    “郎主;韦十四郎晌午时来了;留下话说晚上要来蹭酒喝。”
    “这个韦礼”
    心情极好的杜士仪自然恨不得晚上呼朋唤友好好聚一聚;少不得又请人去知会了裴宁。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傍晚时分;王缙也不请自来;此外则是李白王之涣和孟浩然。后三者都听说了他要前往鄯州的事;二话不说便表示要前往同游。尽管三人一时名士;可文采斐然不代表就有做官的才能;因此三人联袂游两京;玉真公主固然对他们的诗赋文学赞口不绝;杜士仪也替他们引荐过;还有个文坛宿老贺知章亦是逢人便夸代州三杰——根本不理会三人没有一个是本籍代州的——可最终执政的是宰相;三人也索性看开了;连科场都不愿下。
    轻轻巧巧灌醉了这三个好酒之辈;把他们安置到了客房中;杜士仪方才和韦礼裴宁王缙到了书斋说话。他和王缙是拐了弯的姻亲;和裴宁是同门师兄弟;和韦礼则是科场同年;多年来互通讯息;彼此提携;自是非同一般的交情。如今裴宁和韦礼全都回朝高升;他却遽然出外;要说最不明白的;就是韦礼了
    韦礼刚刚从蜀中调回来;就听说了朝中格局大变的消息;这会儿脑袋还没完全转过来:“我说君礼;你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
    “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这一去恐怕不是数月而归;一两年之内怕是回不来了;所以;日后长安城若有风吹草动;还请三位给我通风报信”
    见杜士仪没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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