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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留缘作者:落樱沾墨-第68章

小说: 留缘作者:落樱沾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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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永远追随将军!”剩余的人全部抱首低头。

  邵越握着手越收越紧,“邵越让辽贼拿走地图已是万死之罪,为一己私利而不顾全军性命。还请你们转告军中士兵,邵越对不起各位,愿恳请他们莫弃国城,死守到底,待我归来,愿用性命祭奠亡灵!!!”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入秋的时候,在荒漠,枯藤开始慢慢掉落,枯黄。与南方的满地落叶不同,这里,只有带着针尖的树叶和枯骨,伸着渴求的枝干想着苍穹。

  天空中,有莫名的大鸟飞逝般逃离这片死寂的土地。历来战场都是血与黑,生与死的殿场,连偶尔路过的飞禽都不愿多停留。

  活在边境的人,与生俱来般带着莫名的沧桑和哀伤,没有人比他们更向往和平与安宁,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得也更尊重国别和都城土地。

  战争仿佛就在一瞬间突兀而来。

  辽兵还在庆幸杀器的厉害,仿佛就在正端酒畅饮时,在漫步写着家信时,四面响起楚军怒喊与脚步。

  沈楚熙穿着火红的铠甲,手里的战旗几个起落,从高处俯视,穿着深蓝色铠甲的出兵,四面散开,以网装般朝辽营奔去。

  从亘古的远方响起沧桑豪迈的战歌,悠扬的曲笛,沉闷的大鼓,低沉的长号与战场上的人心鸣呼应。

  “护我国土!壮我大楚!,今为一战,杀辽寇,报恩仇!

  堪为谁,征战长途,封苍狼,争得天下!

  堪为国,为君,为臣,为兵,为将,为她,为爹娘

  征战长途,封苍狼,争得天下!!!”

  即便不再是一个整体,即便阵法依旧在变化,奔跑着流泪流血的人,厮杀呐喊,“护我国土,壮我大楚!”

  “护我国土,壮我大楚,征战长途,封苍狼,争得天下!!”

  “封苍狼,争得天下!!!”

  轰!轰!!轰轰轰!!!

  倒下的人从血泥泞中仰头,看不出是辽亦或是楚,抬起头凝望天边的苍穹,眼角缓缓滑落一滴眼泪,绽开血口的手紧紧的握住长矛,被泥沙沾染的唇裂开一笑,“爹,娘,儿回不去了……”

  轰!轰!!轰!!!

  比雷声还响还亮还痛还怒的爆炸声在四周响起来!

  沈楚熙慢慢放下手,风停,夜墨。

  “封苍狼,争得天下……邵越,快些回来吧,我再也不想打仗了。”

  从远处默默望着的人,赞许,哀叹,叹人世,感太平。

  “即便我们没有这般打仗,但朝廷之中的勾心斗角,我们也争了快十年了”洛涵双手搂住都宸陌的腰,“陌陌,我从来都不怕这些,就算是流离失所,就算是国破家亡,我都不怕。我怕的是你和轩儿会离开我。”

  都宸陌低头吻他的发髻,“不用这般安慰我,我难道不明白打仗是为了什么吗。涵儿,这十几年来幸亏有你一直陪着我。朕不是心软,而是不愿看到这些厮杀。”他笑一下,眼角的沧桑透着满足,“如果有一天,朕为了你们,为了宸齐,也会这般做。”

  万国史记:

  宸齐王都宸陌,年少善德,怜悯不忍,少不受重视,视为野心不足。后记二十年中,宸齐王心性大变,杀判臣,处贪官,不做贵亲,不怜王侯。一时朝政清明,人心纯挚,不谋私利,军政信服。

  其夫都宸洛涵,守一时,被人用诗词记:一生一世一双人,枕边堪比朝中物。明清守国土,其子智谋善德,卓绝不凡,与父属宸齐二百年中记名储君,被后人相念百年。

  穆尔其却是低估了楚将的能力。

  他向军中下了军令,副帅率领辽兵,在必要之日拿下楚军,不用吝啬的使用火炮。只是,他猜到在楚军可能会突袭,所以才会如此亲自严苛的看守颜修文,这是他手中唯一的威胁了。利用障眼法让他们以为自己待着颜修文到了辽营,而自己反而迅速回国整顿军政。

  “呵……”此时,他们正在一家刚进入辽国的边境不起眼的客栈中。接应的人在暗中埋伏,企图在邵越踏入陷阱的时候将其扼杀。暗中布置的严密,可明着却不见看守的人。房中只有他们三人,穆尔其在任何时候都及其有自信以为什么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可惜,这一次,他错的离谱!

  许瑶看着穆尔其气的怒发中烧的样子不禁笑出声了。

  “你笑什么!”穆尔其虎眼一瞪,胡渣满脸的脸上狠戾之气尽显。

  许瑶的伤还未好,只是他们在此停留为的却是屋中床上高烧昏迷的人。

  “我笑你在邵越面前就是一只待杀的鱼!”她脸色苍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身体的热度和不同的待遇让许瑶心里充满了妒意和讽刺。

  “啊、咳”穆尔其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许瑶的脖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许瑶好像什么都已经看透了,疯了,她露出痴痴的笑,“哈哈哈,咳咳、咳,我笑你有野心没能力!仗都打在眼前了,你却还在对敌人的人恋恋不舍!咳咳、你掐死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不过,你也马上就要死了……哈哈哈,如果邵越捉到你,哈哈”

  “你闭嘴!你个贱女人!”穆尔其瞪着她,两只手掐在许瑶的脖子上,“你真以为偷出来地图就可以了,就在本将面前指手画脚!就算没有这地图,我照样能让邵越死无葬身之地……!”他话还没说完脑后被圆木椅子狠戾的砸下,穆尔其松开手捂住自己头上鲜血直流的伤口不可置信的转身。

  原本昏睡不醒的人正摇摇晃晃的扶着身边的桌子,刚刚砸下来的木屑在地上滚落,被血染透肌理。

  穆尔其带着一身狠戾和血腥,仿佛从地狱出来般的阴沉和恐怖一步一步走向颜修文。

  颜修文刚刚的力气全部都消失殆尽,几乎没有一丝力气在逃,尽管脸色青白,双唇血色,他咬紧下唇毫无惧意的看着朝他走来的恶魔。

  “去死吧!”许瑶踉跄从地上爬起,抓起身边的花瓶朝穆尔其砸去!!

  咣当!

  刚刚还在坚持的人终于倒下了!

  穆尔其虎背倒了下去,露出两个狼狈竭力的人遥遥对视,不知是喜是悲。

  “将军,咱们已经进入辽境了。”

  邵越等人一身朴素简单的装扮在陌生的地方探看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没有一丝头绪,没有任何线索。

  只是七日的光景,一切都好像那么远,那么遥不可及。

  秋也深了,凉气从夜里开始侵袭。

  “颜儿,明日,就是纸儿满月了,你到底在哪,告诉我好不好……邵越无能,找不到你……颜儿,颜修文,你在哪”

  满月在天际边遥遥挂着,昏黄而又明亮的月光照在头顶。

  从陌生的地方吹来的风都好像是陌生的,带着苦涩无力,顺着冰凉的酒流入喉头。邵越躺在客栈的屋顶,身边散落着酒瓶。

  好像他喝的酒越来越多,几乎把这些年没喝过的全部都要喝尽。为了时时保持清醒,邵越和沈楚熙其实很少饮酒,最多也就是清酒。

  不同于其他血性男儿般对酒狂饮,他两个天生不喜欢醺然的感受。身为一军统帅,保持清醒的头脑和警惕的防范才是应对时来不及的危险,只是这次,邵越却不得不不用酒来灌醉自己。

  他没有他们以为的不在乎,没有他们以为的果断和冷静。否则不至于夜夜不眠,在风中灌醉麻痹自己。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无能为力,才明白自己的无能,自大狂傲是多么的好笑。我总以为世间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我,总以为我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在掌控之中,直到这个人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所有的一切开始倒转。

  司继四年九月六日。我的纸儿刚满月的日子,我却在此时丢了我最爱的两个人。

  仿佛恍然如梦,滴水的漏斗开始旋转旋转,将清水换作流沙,痛苦才刚刚开始。

  第八日,我们收到消息,齐硫带着人查到穆尔其带颜修文和许瑶曾在沿途的医馆看病,他们一路跟踪下来终于与我回合,在一家客栈找到刚刚离开的穆尔其等人。

  埋在暗中的辽兵刚刚离开,我们才赶到。总是与事实相差一步,看着满屋的血痕,我的心都开始颤抖起来。

  “将军!”

  我挥了挥手,一拳砸在墙上。从指缝中流出来的血很快便侵透了整个手掌,我试图用疼痛来控制自己,难料心里的痛更是深不可触。

  我才终于明白了那个人的伤痛,那个人的悲伤,那个人在被我伤害之后的累累伤痕。

  那段日子成了所有人都不会再开口言说的时间,唯一能提及的,就只剩下满心的伤痛和生与死的承诺。

  颜修文同许瑶掩人耳目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出客栈,穆尔其醒来后怒不可遏,发动北辽所有杀手侍卫,见二人者,杀无赦!!!

  辽国的地势很怪异,朝外走,是平地荒漠,朝内走,是深谷沟壑。

  散布在辽国的暗卫,内应,以及洛涵用了所有商家关系,走卒,私贩,每一个人都在寻找那两个人丢失的人,都在拼命用最快的速度先找到他们。

  不知是谁散播的消息,透漏这二人手中有大楚最机密的消息,是大楚的命脉。得地图者,灭大楚,于是各国散出人手潜入大辽。

  没有人能形容那时的动乱。街上,荒芜,流离失所,破败,萧索,百姓不敢出门,牲畜不敢吠叫。

  时时刻刻都在杀戮,时时刻刻都在惊慌。

  每每有传出颜修文和许瑶的消息时,我便开始惊慌,唯怕是敌方的人先找到他俩。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一次次失望,绝望,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他是天下最善良的人,我不明白为何老天要这般对他,不明白到底错的人是谁。

  我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自己也会崩溃,也会绝望到无助,我寻不到他,就这么大的地方,我们数百人却没有寻到他一丝一毫。

  我开始夜夜用酒灌醉自己,然后指着苍天怒骂,为何不让所有的痛让我来背,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这样对我们!

  穆尔其下了死令,杀手,刺客!他不会武功,要怎么保护自己?他身子还没好,说不定还在生病,他要怎么活?这地方,他丝毫不熟悉,他要怎么逃开杀手?

  他会不会想纸儿,会不会还在想要离开我?

  到了现在,我才真正明白,当初带颜修文来军营简直错到离谱!错到我宁愿他一生都没遇见过我。

  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爱。

  宁愿让他跟别人远走高飞,宁愿他从未出现在我的世界,宁愿他又爱上别人,我都不愿看他受伤,看他消失在我眼中,寻不到。

  喜欢,是抓住和禁锢;爱,则是放手和等待,可笑我现在才懂。

  颜修文从一开始便对我说过,他从不害怕失去,现在念起,怕是他早已情根深种,在放手和深爱之中选择了后者,才会有前者的动作。

  等待和未知,对人而言才是最大的痛苦和折磨,时间将意志力全部带走,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站在这深不可测的山谷前。

  邵越等人没日没夜的四处寻找,连土地都要翻了个遍,却仍是没有任何消息。

  直到他们站在这悬崖边。

  “将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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