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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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
「什么事,卿卿?」
「听说你创下了倚绿阁开楼以来最快完事的纪录,人称传奇一刻侠。」
「什——我根本连硬都没硬,哪来的一刻!」
意料外的「污名」让楚越忍不住气急地辩解了句,却又在见着怀中情人忍不住失笑后语气一转、补充道:「当然,对象换成卿卿自然另当别论。我究竟有『几刻』,卿卿想必比任何人都来得清楚才对。」
说着,他还不忘配合着轻蹭了蹭情人的身子,用此刻又有些发情的下半身证明自己的「能耐」。
尽管已不是第一次给他这么「骚扰」,可这有些下流的举动却仍让是司徒延卿微微红了脸,唇间亦是一声低叹流泻。
「算我服了你了……咱们回去吧?」
「回去证明一下我有几刻?」
「……随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
听着情人拐弯抹角的应承,楚越本还有些烦躁的心情登时转为大好,连回家都等不及便朝怀中的情人深深吻了下去——
「燕儿原谅你,可不代表朕就宽恕了你此事。」
隔日,当充分证明了自个儿耐力的楚越奉召面见君王时,依礼叩拜后,最先换来的便是堂上君王不阴不阳的这么句话。
楚越对这个实质上的岳父有多么神通广大早有了再清楚不过的认识,当下也只得一阵干笑,回道:「臣愚昧。」
这愚昧自然不是不明圣意的愚昧,而是在那个时间跑去嫖男妓的愚昧……见他乖乖认了错,高珏也未着意刁难,只是淡淡道:
「看在你将功补过,把那些个色胚教训了顿的份上,这事儿便就此揭过吧。不过有件事别怪朕没事先跟你说个明白……你要是敢对燕儿不起,就等着进宫当大内供奉吧。」
能在大内当供奉的,自然只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楚越只觉得下半身一股寒气袭上,忙点了点头郑重应道:「微臣明白。」
「明白就好……你也别怪朕护短。今日若换作其它臣子和你有了争执,朕自然也是向着你的。」
顿了顿,「盖布袋之事朕自会帮你遮掩,燕儿想来也不会袖手旁观……之后若是找到了让朕得以出手惩戒的理由,也千万别藏着掖着。」
「是。」
知道帝王同样也看那些肖想卿卿的人十分不顺眼,楚越恭声应了过,心下却已暗自筹谋起该如何抓到对方的把柄来。
——尽管先前还处在对立状态,但此刻的帝王和年轻将军却显得无比合拍。只是两人有志一同的结果,倒霉的自然只会是那些个惨遭「横祸」、仍在床上养伤的达官贵人们了。
仿佛预期到了这君臣二人的阴谋般,本就烦恼着会否给帝王发现自个儿心思的几名「贵人」在心头忐忑忧心之虞,也不约而同地竖起了浑身寒毛——
家和万事兴
作为一个贤明勤政的君王,太宗高珏打从继位以来,除了少数几次因龙体违和而不得不取消早朝外,连一次推迟上朝时间的纪录都不曾有过,更别提因为耽于逸乐而疏于政事了……有这么一位「好榜样」在,贞平朝的列位臣工自也极少告假,年纪轻轻便备受倚重的户部侍郎司徒延卿更是其中的翘楚,勤劳的程度半点不比君王逊色。
——可这样一位尽心奉公的好臣子,却从今年下半年开始便数度因病告假,搬入新府后的状况更是大为恶化,平均每隔三五天便会来上这么一次……虽说司徒延卿并未因此而懈怠了公务,户部的事宜及手上的其它事务也都处理得有条不紊,但这大异于前的状况却仍理所当然地引起了相当的议论,甚至有人开始猜测起究竟是他今年流年不利,还是新宅风水不好了。只是一些个与司徒家来往密切的官员虽好心地请了风水相士帮他看上一看,却都没能找出什么结果。再加上向来最宠信司徒延卿的陛下除了好生慰问并送上一堆补品后便再未有其它安排,事情自然也就这么拖了过去。
当然,表面上没有下文,私底下的揣测却仍是免不了的。事实上,在风水大师证明了平兴伯府不论格局方位都是一时之选后,众人便逐渐将怀疑的目标指向了「人祸」——那个如今已成为司徒延卿邻居的戌卫师统领楚越。而皇上并未如往常那般插手这点,则让提出这个可能性的人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在他们想来,定是楚越这个「恶邻」用了什么手段骚扰了向来看不对眼的司徒延卿,才让向来勤劳的国舅爷搞坏了身体。无奈让两人为邻乃是皇上自个儿的旨意,眼下若因此而改了主意,岂不等同于自打嘴巴?在此情况下,也就只好让司徒延卿多委屈一阵子了。
楚越是不是恶邻很难说,可高珏眼下却是实实在在地后悔起了自个儿当初的决定——他猜对了二人的发展,却错估了楚越的自制力。有了相邻的府邸和连通的地道,没了顾忌的年轻将军根本就把平兴伯府当成了自己的家,一回府就马上打开地道往隔壁直奔而去。虽说两位未来的国之栋梁总是把国事当成家常话来聊,却也不免如一般新婚夫妻那般,聊着聊着便从桌上讲到了床上……司徒延卿虽称不上体弱之人,可和楚越这等武勇过人之辈自是怎么也不能比的。偶一忘情失控,结果便是隔天早晨疲惫到连床都下不了了。
高珏虽促成并接受了两人的事,却不代表他能心平气和地看待自个儿从小抱大、视若亲子的燕儿被一个浑小子需索无度的事实。望着退朝后依言前来御书房晋见的年轻将军,思及今晨早朝上某个又空出来的位置,帝王一时怒从中来,忍不住便抄起案上少说有两寸厚的硬壳书册朝楚越砸了过去。
楚越哪想到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会连个声都没出便突然动手,习武者的本能让他一听着风声便侧身避了开,却旋即在意识到出手的人是谁后暗叫不妙——果不其然,见楚越竟还有胆躲开,高珏这下更是火上加火,随手又抄起另一部砖头书二度朝他扔了过去。
这下楚越不敢再躲,只能小心挪动身子避免书籍砸到要害,一边还不忘出言讨饶道:「陛下!书下留人呀!砸出人命来卿卿就要守寡了!」
「你这是在威胁朕?」
听他还有心思贫嘴,高珏给他气乐了,拍桌道:「朕给你方便可不是拿来让你随便的!你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啊?最近燕儿有几次没上朝了?这里头又有哪一次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臣知罪。臣也知道不应如此,可每次见着卿卿便情思澎湃难以自己——」
「难以自己?你都几岁的人了,还管不好自己的下半身吗?」
「臣本来也以为自己已经能管住了……」
楚越自知理亏,回应的音调因而带上了几分无奈,对自己为什么老是一见着情人便按捺不住地想把对方往暗巷或床上拖的「恶习」……听着如此,帝王眉头一竖待要继续骂些什么,却终还是停下了手上攻击的动作。
「以前的燕儿是太过循规蹈矩,你却是太过放纵。眼下燕儿学会了放开,你怎么就没跟着学会什么叫克制?」
认清了一时的「快意」不见得能让这个年轻将军学乖,高珏忍不住一声叹息。「你可想过这般胡来会有什么结果么?燕儿的一世清名可不能就这么给你毁了……若你不学着管管自己的下半身,就别怪朕代为出手了。」
「……太想要卿卿也得入宫当供奉吗?」
听帝王说要「代管」,登时让楚越忆起了上回兰韵之事善后时得到的警告,忍不住苦着脸这么问了声。
可得到的,却只是帝王一声冷哼的回应。
知道陛下定是给自己惹毛了,楚越虽然很想说自己做了大内供奉就顾不了卿卿的「性福」,却终还是将这只会让情况更形恶化的话语咽了回去。哀求的目光直盯着前方的九五之尊,直到后者实在给看得烦了,他才如获大赦地在帝王的那句「滚回去吧」后离开了御书房。
只是思及帝王要他「克制」的话语、忆及今儿个卿卿强撑着不适的身子想上朝,却险些摔伤了的情景,楚越便忍不住一阵头疼。
他何尝不晓得自己应该努力忍耐?可即便已打定主意要克制了,每每对着心爱的卿卿,就算两人因意见不合而吵起来,他都还是能因那清美容颜带着怒气的模样而欲火焚身……再加上卿卿向来难以抗拒他的撩拨,最终的结果自也只有那么一个了。
回想起昨夜情人在他怀里喘吟难休的模样,楚越忍不住便是一阵心猿意马,却又旋即因自己过剩的精力而为之一叹……知道事情确实不能再那么下去了,一个深呼吸后,向来自忖毅力过人的楚少将军心下已然有了决意——
再多的决心,都比不过卿卿一颦一笑所带来的魅力。
这是在强忍了两天结果又一时失控将情人吃了个彻彻底底后、又一次高估自身克制力的楚越终于体认到了的悲哀事实。
只是这份体认终究来得太晚……当司徒延卿又一次因身体不适而没能上朝后,「犯行」已超出帝王忍耐极限的楚越终于迎来了他不知节制的报应。
他没有被请进宫里当太监,只是在一如既往地想往情人房里窝着时在地道里吃到了闭门羹,也让他又一次深切体会到了那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的先知先觉与偏心。
根据楚越耗了一个时辰的研究,平平是密门,也平平都在地道内外各有一个打开密门的机括,可司徒延卿那边的却多了一道可以由外边锁住的机关,让他不论怎么扳动地道内的旋钮都开不了通往情人房中的密门……虽说若他真铁了心动手也未必不能硬将门破坏掉,但自知理亏的楚越却还是认命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摸摸鼻子回到了房里。
只是没了地道相通,又不像先前那样有个任务为由让他可以正大光明的缠着对方,两人相处的时间自然大大缩短。尤其回到家后,那种情人明明就在隔壁院里却没法相见、碰触,乃至于彼此恩爱的状况更让他十分恼火,却又不好堂而皇之地杀上门找人,结果便是欲火和怒火两头烧,让他手下的亲兵和将士也跟着倒了大霉。不仅演武场切磋成了每日的例行公事,平日的训练也从以往的严苛提升到了惨无人道的地步……虽说他手下的戌卫一师因此在操演中夺得了头名,可军士们却宁可不要这项虚名也想早日由地狱中解脱。
只是天不从人愿,这份愿望不仅没能实现,反倒还随着时间流逝而越形遥不可及了——事实上,楚越现在非常怀疑那位阴险的皇帝陛下之所以逼着卿卿玩上这么一出,根本就是想逼他欲火中烧到失去理智,最后一不小心犯下了什么见鬼的「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如此一来,陛下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送他进宫当供奉,并借此拆散他和卿卿了。
其实见不到心爱的情人时,他对自己的克制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只是克制归克制,满心思念与渴盼却仍一日强过一日,让他即便已努力将精力花费在操练上头,心绪却还是越发烦乱焦躁起来,而终在连日压抑下失去了理智,趁着巡逻的当儿寻到情人将他一把拖入了暗巷中。
「楚越,你做什……呜……!」
在办事的途中突然给人拉入暗巷里,尽管早知道出手的必是楚越,司徒延卿却仍是给这突来的「袭击」吓了好大一跳。
只是质问的话语方脱口,便旋即为情人过于炽烈的吻封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