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重楼之荒唐君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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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景冷眼看了一会,才指挥下人将曹国公扶起来,笑着拍去对方身上的尘土,转头对皖紫霄道:“你看你哪有这样急着谢恩的!还不滚进去给曹国公敬茶谢罪。”
曹国公瞪起一双小眼睛,恨恨地说:“老夫再待下去,怕是没命喝茶了!走!走!回府!”
韩景面显难色:“侄儿招待不周,还望大舅海涵。紫霄性急,大舅舅不要见怪了。”
曹国公整好衣衫,怪笑道:“要是他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见怪。”
韩景笑而不答,保持着应有的礼节送曹国公出府,看着渐渐远去的轿子,脸色骤变,咬牙道:“老东西,总有一天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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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齐府乃京城大户,以容貌俊美闻名,长子齐远山尤甚。清俊生辰,王孙公子争相来贺,街道内车马相践,拥塞难行。
——《燕史》
“玄冥,今日脸色不好啊!是不是没休息好?”
“你还说呢!昨日门口的巷子里挤满了车马,到深夜都没有减少。他们就那么堵着,我走又不方便,只能在这小庙里凑活一晚。睡得我这是腰酸背痛!”
“今早我驾雾而来,看见还有不少车马没有散去。这个生辰还真是奢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起来我也有一份责任。”
“哎,现在说这话又有什么用。如今我的法力大损,能做的实在有限,穷尽余力只盼幻境所示不会实现。”
“玄冥,今日我便与你定下一个赌局。”
“老瘸子!你少故弄玄虚!”
“我赌你挽救不了这场灾难!”
“你!好!赌就赌!齐远山虽是完人,但我的紫菱仙草也未必就是一败涂地!”
“玄冥,世上万物皆有定数。你又怎知紫菱仙草入轮回不是命运中早已注定的一环。”
晋王韩景站在成堆的珍宝前已经犹豫了整整一个时辰:这块青玉的确是玉中精品,通体碧绿、润泽光滑,但不够特别,难以出彩;那枚深海石是临江府才进贡来的稀世珍品,黝黑发亮,能在阳光下显出七彩光环,但它沉重、单调,难免显得过于沉闷,不称小山的气质;再看看血玉,色泽鲜亮,雕工精巧,但这红的也太过于妖艳,媚俗至极!
“王爷给齐大人的礼物挑好了?”皖紫霄一进厅堂便看见韩景皱着眉头来回踱步,本就有些发热,这阵更是一股烦躁直冲心头:“车马已经备好,还请王爷早些挑好礼物,也好叫下人准备。”
韩景见进来的人是皖紫霄,便笑着走了过去,拉起他的手说:“紫霄,快过来帮我选选,我都要挑花眼了。”
皖紫霄冷声道:“王爷提前三个月就为齐公子全国搜集宝贝,到现在玉石成山、珍珠如砂,难免有些犹豫。”
韩景并不接话,只是随手拿起青玉说:“要是只一块青玉,实在单调的可怜。”
皖紫霄轻笑一声,声音有些嘶哑地说:“王爷对齐公子真是上心。既然齐公子喜欢美玉,那就送他个‘玉石宴’。”
韩景一愣:“‘玉石宴’?”
皖紫霄拿起血玉,放于手中仔细把玩,略一思索:“选玉石十八块,象征齐公子今年十八岁,每一块玉石根据色泽不同取一菜名,以应宴会之名。”
韩景闻言大喜,拉过皖紫霄抱于怀中:“我的紫霄果然是聪慧机敏。”
皖紫霄推开韩景,自嘲道:“紫霄本就是王爷的下人,为王爷分忧是应该的。”说罢,转身向门口走去。
看着皖紫霄的背影,韩景忽然感到一阵落寞。在记忆里从很久以前开始,皖紫霄就经常这样一个人离开,自己、太子好像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小山身上,没有人会关心他的存在,也没有人会记得他的喜好。韩景原本喜悦的感情有些淡化,偏头问贴身侍卫薛青木:“你和紫霄关系好像不错,那你觉得紫霄这个人怎么样?”
薛青木老实地想了想说:“有点怪怪的,但是个好人。”
“好人?”韩景饶有兴趣地问:“怎么个好法?”
青木一愣,显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吭哧好久才勉强回答道:“皖公子虽然总是说一些气人的话,但能感觉到他没有恶意,是有个热心肠的好人。就像他总骂我‘傻’,有时我也挺不开心的,但仔细想来,他也是怕我以后吃亏才故意这么说的。”
这是韩景第一次真正注意到这个沉默木讷的男人,18、9岁的年纪,平淡无奇的五官,高大健壮的身躯更衬出几分笨拙,真是怀疑自己当时是怎么选他来当贴身侍卫的。韩景有些不喜欢这个薛青木,闭起眼睛捏了捏鼻梁道:“你比我更了解他。”
待下人告知一切准备停当,韩景登上马车离开王府,一队人缓缓向城东齐府走去。
走出一段路后,韩景挑开帘子问随行的下人:“紫霄在哪?让他到车上来坐着,风寒没好就多休息休息。”
丫鬟柔声道:“回王爷的话,皖公子说他身体不适就不去了。”
韩景一愣,几番犹豫后低声吩咐:“让薛青木回去照看,要是晚上又发热就传我的令招御医去瞧瞧。”
再回府已是深夜,韩景坐着车中,闭目回想今日宴会的情景,紫霄妙计果然抢眼,就连太子的‘水晶山河’也要逊上三分妙趣。“不错不错”,韩景笑着把玩着手里血玉,“紫霄,待本王回去定重重有赏。”
马车刚停稳,韩景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也不带随从便直奔皖紫霄的庭兰雅筑,推门而入竟发现屋里没人。韩景不由一阵紧张,莫不是病重送到宫里了?退出房间,准备找个下人问问情况,却发现平日里熙熙嚷嚷的王府,此时竟连个人影都瞧不见。“我不在连巡夜的都偷懒”,韩景越发急躁,加快步伐赶往正厅,走过满花湖时,竟发现湖心小亭中烛光点点。韩景一转方向,朝湖心小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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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开武元年春,太祖攻占前朝京城大都,初入韩氏皇宫,太祖惊叹曰:“此非韩氏之宫,实乃桃花之城。”
——《燕史》
“这晋王府还真是不消停,去年才搜集各种品种的桃树种上,现在又要全砍了。”
“全砍了?玄冥,你不说韩景最爱桃花嘛!”
“以前是这么说的,但现在他要砍树,也总应该有个理由。”
“朝来时时盼新花,夕去谁人怜韶华。”
“元尊,这你可就错了。韩景虽恶劣,倒也不是个花心滥情之人。”
“玄冥道长何必动怒!我也不过随便说说。”
“老瘸子,你就在这里说风凉话吧!”
“话说回来,倒是有阵子没见着你的紫菱草了。”
“元尊道长掐指一算不就知道了,还要问吗?”
“算来算去,有些累了!问你不是更直接?”
“病了……”
“那玄冥道长可知是如何病的?”
“老瘸子,早就料到你没安好心!”
不知是不是被风一吹酒有些上头,总之现在的韩景是全身发热,一股怒火烧净了所有的喜悦与理智,脱手便将血玉朝拥坐在一起的两个人砸去。
薛青木灵活一躲,血玉瞬间便与皖紫霄的额头亲密接触。青木“嚯”地站起身,有些愤怒看向来者,随即跪在地上。韩景上前拉起还有些发蒙的人冷声道:“怎么病着也不忘勾引人?”
皖紫霄借着微弱烛光看清对方后,带着几分薄怒道:“放手!你莫要侮辱我!”
韩景用力一推,皖紫霄双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韩景怒极反笑:“侮辱?紫霄真是越来越会说笑了,你当你是什么身份,嗯?一个侍童罢了,不就是靠勾引男人营生的吗?”
皖紫霄盯着说话人,紧咬下唇,只觉彻骨冷意逐渐侵占全身,四肢也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流血了!”跪在地上的青木惊呼,“王爷……”
“闭嘴”,韩景愤怒的打断薛青木,“我要听他给我解释。”
看着血越流越多,薛青木不顾晋王还坐在对面,站起身,抱起瘫软在地上的皖紫霄便向外走去。韩景起身堵住,咬牙问:“想干什么?”
薛青木手臂一伸道:“王爷,您看是不是要先止血?”
韩景这才发现皖紫霄半张脸上都是血迹,连忙接过,抱于怀中吩咐:“去找大夫!然后让李管家过来!”
待大夫处理过伤口,韩景坐在床边,有些后悔地抚摸着皖紫霄苍白的面孔,低声问:“病着也不知道休息,大晚上跑到亭子里干什么?”
皖紫霄哑着声音:“王爷觉得是做什么就是做什么吧!”
韩景有些不悦地说:“这大晚上被人抱着难道还是赏风景不成?”
皖紫霄苍白的脸上硬撤出一抹笑:“那就是偷欢吧!”
韩景闻言也是一笑,轻捏着皖紫霄的脸颊:“那就如你所愿,李管家!把湖边的桃树全砍了改种柳树,让薛青木到湖心亭里等我。”说罢,转身离去。
薛青木跪在韩景面前足足两个时辰了,但韩景并不看他,只是盯着下人们忙碌地砍树,等到又一棵桃树倒下时,才开口。没有疑问,也没有责备,更像是在自说自话:“紫霄他喜欢桃花,我也喜欢。这个湖叫满花湖,就是因为等桃花盛开的时候,水里是桃花的倒影,水面是粉红的花瓣。”
薛青木不敢接话,他对自己的感觉向来自信。从第一次见到晋王,他就觉得这位王爷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温和,昨晚的冲撞势必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韩景搓着冻的有些僵的手说:“今年的春天比往年都要冷一些,到现在连一个花苞都没有,去年这个时候就已经有开花的了。”
韩景低头看了眼薛青木接着说:“可惜它们永远都不会在开花了。”
薛青木被这不着边际的话,弄的冷汗直冒,舔了舔嘴唇壮起胆说:“不知道为什么,昨晚皖公子坚持要来看桃花。我怕公子他病情加重,就带了毯子来……”
“带毯子做什么”,韩景笑着打断:“你抱着不就挺暖和的。”
薛青木脸色一变,忙摆手说:“不是的!皖公子他的情绪很不好,一会儿笑,一会又快哭出来一样,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我只想安慰一下!王爷!皖公子他不是那种人……”
韩景皱起眉头:“那他说了什么?”
薛青木挠挠头,努力想了片刻:“王爷知道皖公子的生日吗?大概是在怀念皖槿大人在世的时候吧!”
韩景示意薛青木退下,被勾起的异样的情绪逐渐压过了心头怒火。“他的生辰?”韩景有些不安,紧了紧身上的外衫问身边的丫鬟:“那块血玉还在吗?”
丫鬟小翠柔声道:“回王爷,玉被摔成两半了。”
韩景略一思考:“让人把对玉的式样拿到我的书房去。”
听见熟悉的脚步,皖紫霄闭上眼,向床的内侧翻身,只留给来者一个背影。
韩景笑着坐到床上,看着微抖动的睫毛,更加深了笑意,将飞鱼造型的血玉配饰放在枕边,伏在他耳边说:“他日定将桃树种满皇宫,待到开花时节便是‘神仙居’。”
皖紫霄冷笑一声:“‘神仙居’里住的自然是圣人、仙子,怕是容不得我这种低贱的侍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