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皇帝 作者刘德贵-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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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想也不怎么吃力。”乾隆帝此时才听清了母亲的话,忙道:“圣母要步行就步行步行,叫辇驾跟着便是。要徐步便徐步,要乘舆便乘舆。”太后道:“这倒很好。”
宫监献茶,太后以下,统已饮毕,于是众人随大后皇上及皇后出来游览。
刚出长春仙馆走不多远,迎面走来几位一品命妇,几人急向太后皇上行礼,而唯独漏掉了皇后。当她们转身要走时,太监喝道:“皇后在此,还不快行礼叩拜!”几位命妇慌作一团,竟不知哪位是皇后。太监朝着那位衣着朴素的年轻女人喊了一声:“皇后在此,快快叩拜!”几人心内大惊:原来她就是皇后。
这一幕被魏氏看得清清楚楚,皇后仍是一脸的笑意,一脸的安祥。魏氏心道:“这几个人把皇后当成普通宫女,皇后竟也没有怪罪。”
众人走来转去,来到丁香堤。丁香堤是个极幽静的地方,筑于碧波粼粼的湖中,像弯弯的小道曲径通幽。堤上如茵的绿草中杂着各色的花儿:一片嫣红,一片姹紫,一片鹅黄,一片粉绿;两边的湖水如刚擦过的镜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明亮耀眼,湖面上不时游过戏嬉的雁儿和鸳鸯,荡起轮轮的涟漪。
皇帝皇后紧紧跟着太后,皇后的后面便是傅夫人;皇帝频频回首向傅夫人闪着眼光,傅夫人颇有些觉得,也有意无意地瞻仰御容
到一处歇一处,日中,在离宫午膳。直到傍晚,太后方尽兴回宫。皇帝皇后一同随返。
从此,乾隆时时把傅夫人搁在心里,眼前不断闪现出美人儿的那副娇羞妩媚的面貌来。终日想着,有时痴痴呆呆,大家也不知道皇上竟是害上了这样严重的相思病。
也就是从这以后,皇上再也没有召令嫔魏氏侍寝,而是日日到坤宁宫中与皇后相伴。
乾隆与皇后的话题到最后总是转弯抹角地说到傅夫人身上。皇后富察氏心地仁厚,向来和丈夫恩爱无比,怎么也不会想到乾隆帝还恋着她的亲嫂嫂,而且对她嫂嫂竟至魂牵梦萦。
这一天,正是皇后的千秋节,由太后预颁懿旨,令妃嫔开筵祝寿。乾隆帝兴高采烈,忙到慈宁宫谢恩,皇后更不必说。乾隆回到坤宁宫,对皇后说:“明日是你的生日,你何不召你嫂嫂入宫,畅饮一天?”皇后道:“她明日一定会来的,何必去召?”乾隆帝道:“总是去召她稳当。前日去游圆明园,我见你两人非常亲热,这次她来宫里,又是你的生日,你留她盘桓数日,与你解闷。”说罢差宫监前去召傅夫人明日入宫宴赏。
次日视朝以后,乾隆帝率文武百官至宫门外祝皇后千秋,祝毕,大众散去。乾隆帝来到坤宁宫,众妃嫔已齐集宫中,令嫔魏氏虽也在其中,但皇上哪里还能看到她,那双眼睛只顾寻找傅夫人,以致众人向他行礼,他慌于应付道:“一切蠲兔,一切蠲免。”便令大家换了礼服。
傅夫人换了常服,越加娇艳。头上梳就旗式的髻子,光亮可鉴,珠彩横生;身上穿一件桃红洒花京缎长袄,衬托出女人优美的线条,也映衬得那杏脸桃腮,娇滴滴越发红白;袄下露出蓝缎镶边的裤子,一双尖足,穿着满帮绣花的京式旗鞋。乾隆帝目不转睛地瞧着她,眼光哪里还能离开半分。
魏氏雪香心想:“这天下最靠不住、最短暂的东西,大概就是君王的宠爱了。听说皇上和皇后自结发以来一直恩爱,看来,今后二人之间的裂隙会越来越大。”
傅夫人连饮了几杯酒,酡颜半晕,星眼溢波,把个皇帝弄得心痒难搔,看那傅夫人一举一动,飘飘欲仙,越看越爱,恨不得一把拉过来抱在怀里啃她一口,把她吞下肚去,——可惜,哪里有下手的机会。
当日散了酒席,傅夫人谢恩辞去。皇帝从此以后更是常常怂恿着皇后去把嫂嫂接进宫来。从来女人爱和娘家人接近,只是皇后已看出皇上那点心思,有时召博夫人进宫,把她藏在密室里,两人谈心,并不给皇帝面见。乾隆好久不见傅夫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心痒难熬,寝食不安。看看到了夏天,乾隆再也等待不下去,于是找来福安道:“你去接博夫人,让她来和皇后饮酒。”
福安哪能不懂皇上的心思?随即接来傅夫人,酒撰摆上,福安使出本事,把皇后和傅夫人劝得多饮了数杯,二人大醉。此时皇帝正好从外面进来,当下福安和宫女忙将皇后扶进寝宫。傅夫人醉意中刚一转身,猛然间见皇上正在眼前瞪着眼睛直直地看自己,一颗心突突地跳着,差点蹦出嗓子眼儿,忙跪倒行礼:“皇皇上,我”乾隆不待她说完,忙将她扶起,摸那身上,柔柔软软。
福安早让宫女们退去,此时只剩下乾隆和傅夫人在此。乾隆见室内已没有人,一把摸向博夫人那挺挺颤动的胸际,傅夫人垂泪道:“万岁爷”三个字一出声,真是风情万种,娇羞中又引人无限怜惜,越发逗人疼爱。乾隆此时哪还能把握自己,卟嗵一声跪倒于地道:“嫂嫂,我为你形容消瘦,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嫂嫂今日一定要依了我,若是不依,我就碰死在嫂嫂面前。”傅夫人吓得索索乱抖,皇上紧紧地抓住那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苦苦哀求,傅夫人瘫软下来,乾隆趁势把她抱进怀里。傅夫人在乾隆耳边细细柔柔地道:“皇上真害人呢!”乾隆一挺身把傅夫人抱起,奔到榻边,熟练地解下傅夫人的衣服,咬着傅夫人的耳朵道:“嫂嫂”乾隆逞尽他真龙天子的神威,傅夫人双臂紧紧缠绕着皇上的颈脖,不住地扭摆着腰肢,星眼微闭,香口大张
天色已晚,皇后酒醒,问宫女道:“傅夫人呢?”宫女道:“傅夫人在前宫的榻上正睡着呢。”“皇上呢?”皇后问道。“皇上皇上,奴婢实在不知。”宫女结结巴巴地回答。
皇后也不再问。
自此,皇后见了乾隆帝,不似往日温柔。乾隆帝虽暗暗抱愧,但和傅夫人打得正火热,哪能就此罢手。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她丈夫傅恒的官连升三级,打发他到外地。然后经常以皇后想念嫂嫂的名义,把傅夫人接进宫里,偷偷地与她寻欢作乐。
皇后顾着面子,又因傅夫人是她的亲嫂子,不好声张,只是隐忍在肚里,郁郁不乐。
乾隆正在温柔乡里做着他的风流韵事,不料,皇后富察氏所生的儿子——皇七子永琮——夭折了,死时刚刚两岁,正是乾隆十二年的除夕。
乾隆骤然间听到噩耗,犹如晴空中打了个霹雳,他被震呆了。他的灵魂在惊恐中颤栗——这难道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这难道是祖宗对我的惩罚?
乾隆的祖父康熙帝的母亲佟氏,出身八旗汉军世家,并不受顺治帝的宠爱,顺治帝并不喜欢康熙,而要立皇贵妃董鄂氏所生的儿子为皇太子。康熙帝在回忆他幼年时的境遇时曾经说过:“世祖章皇帝因朕年幼时未曾出痘,令保姆护视于紫禁城外,父母膝下,未得一日承欢,这是朕六十年来的抱歉之处。”康熙帝被立为帝,全在于祖母孝庄皇太后的提携呵护。由于自己深深地体味了作为庶子的难堪的处境,康熙帝在其嫡长子胤礽刚满周岁时,即毅然将他立为太子。可是后来,英明绝伦的康熙帝在处理儿子的事情上被弄得焦头烂额,太子立而复废,废而复立,立又废之,最后皇四子登基,即为雍正帝。
乾隆的母亲钮祜禄氏出身寒微,本住在承德,家里十分贫穷。十三岁那年,来到京师,恰逢宫中挑选秀女,被选中分到雍亲王府邸,只是一般的宫女。一年夏天,雍亲王患了疮病,王妃多不乐往,钮祜禄氏奉王妃之命,从早到晚服侍着雍亲王,对雍亲王万分恭谨,关怀得无微不至,一连五六十天。雍亲王病好后,钮祜禄氏留侍雍亲王,于是生下弘历。乾隆也充分体味到了祖父康熙作庶皇子时的那种种辛酸,所以他亲政登基后,即于登基当年七月二日,郑重宣布他已立下皇储,其名字遵循皇父雍正创下的家法,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这个密立的太子,就是皇后富察氏所生的皇二子永琏。谁知乾隆三年十月,永琏罹疾而亡。乾隆撤出“正大光明”匾后密立太子的谕旨,并当众宣布,元年七月所立的皇储,就是已慕的皇二子永琏。
自富察氏生下皇七子永琮后,乾隆帝仍要立嫡子为皇储,他给皇七子起名叫“永琮”,即和皇二子“永琏”一样,名字中已含有让他修承继祖宗社稷的意思,可是谁知道还没来得及亲书密旨,永琼竟然在大年除夕因患痘夭折,年仅二岁。
难道是我有负皇后富察氏的恩情而受皇天的惩罚?难道是我执意立嫡,违背祖法,得罪了祖宗?乾隆思前念后,忍痛下了一道谕旨:
“念朕即位以来,敬天勤民,心殷继述,未敢稍有得罪天地祖宗,而嫡嗣再殇,椎求其故,得非本朝自世祖章皇帝以来以至朕躬,皆未有以无后正嫡绍承大统者,岂心有所不愿,遭遇使然耳,似竟成家法。乃朕立意私庆,必欲以嫡子承统,行先人所未曾行之事,邀先人所不能获之福,此乃朕过耶!”
福安正在和令嫔魏氏说着皇后的事情。福安道:“皇后恨上加恨,痛上加痛,悲愤欲绝。是啊,皇上忘恩负义,幼子又不幸夭折,这事无论发生在哪个女人身上也难以承受得了。如今皇上对她虽百般抚慰,也化解不了皇后娘娘的半分哀痛。看来皇后心灵的创伤是永远都无法愈合了。”
魏氏道:“皇上还会和傅夫人来往吗?”
02
“不可能的了。皇上现在内心充满了负罪感,连失二子,皇上已觉得是上天及祖宗对他的惩罚,更何况皇上内心总执着于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立嫡。”
“皇上不是明明归罪自己,说立嫡得罪了祖宗吗?”
福安道:“皇上虽然下谕归罪自己,说自己立嫡得罪了祖宗,但其灵魂深处,立嫡的想法,仍然没有半分的减弱。这不仅是因为皇上受汉文化的影响极深,更是由于他幼年作为庶子的坎坷的遭遇。”
“那么皇上会和皇后重归于好了?”
“这只是皇上的一厢情愿。”
“这是为什么?”魏氏明知故问道。
“实际上,皇上虽和傅夫人来往密切,但对皇后的爱并没有什么减弱,在这个世界上——恕奴才直言——皇上一生似乎只会爱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皇后富察氏,别人是永远无法取代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的,——永远不能。”
魏氏似乎有些疑惑,问道:“皇上对皇后竟这样情深意厚?!”
“皇上虽是个风流天子,但这只是他的表面,他决不同于历史上任何一个耽于女色的昏庸君王,他重视人的品德,珍视人的感情。皇上和皇后自结婚后就情投意合,恩恩爱爱。皇后不仅端庄秀丽,心地更是仁厚。为人质朴,对上孝顺,对下谦和。成亲后,她在每岁的岁首,都要送给皇上一件她亲手制作的小荷包。荷包制作的异常精美,它不像宫中一般的荷包多由金钱银丝绣制而成,而是模仿满族先人在关外的习惯,用鹿羔绒毛缉成,以示永不忘本,砥砺皇上。皇上也总是把皇后绣制的荷包带在身边。那年皇上背上生了一个大疮,御医叮嘱皇上必须静养百日才能恢复元气,皇后就在乾隆爷的寝宫外面住下,每日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