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绶束花-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范安想,他要是一杖水上浮萍该多好?不必挣扎不必思考,由水而生,应天而灭,安安稳稳不忧风浪。
这满城琉璃金顶的皇城,哪及得上野花地里的高阳啊……三生不改壮志,万死常留竹节,他一介贱民,做不到,更不敢做。他只想回他的故家旧地,读书写字,种田插秧。血照青史的事,还是留给别人去做吧。
只是那李见碧……今日听圣上一言,越发觉得这株梦里芍花棘手难摘,就算拿在手里自己也配不上。但美人如玉,傲骨如松,又叫他忍不住心神而往,**熏心,牵肠挂肚,割不断,舍不下。范安想到此处为自己伤心,呜呜哭了起来。旁边的太监瞧不下去,上来问:“范大人你怎么又哭了?”
范安道:“我担心李大人的身子。”
“担心便回去看看。”那太监无奈道,“大人就走快些吧。”
范安瞧了那人一眼,道:“你说得很对。”说罢直起身子,才一瘸一拐地出宫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会不会太慢热了?大家会不会看得很无聊啊,神烦啊……大家不要抛弃我,嘤嘤嘤,可是两人的H还要等好长时间……尼玛我自己都不会爱了。
那个啥,谢谢夫君,谢谢小祥瑞,谢谢小猫小兔小羊(才发现都是动物ORZ,我的文看来很纯良啊,吸引的都是萌物)……你们简直就是冷文之友,从上部追到这部,很累吧?神烦吧?苦逼吗?觉得累感不爱了没?大姨妈怎样了?零用钱还够用么?给你们捏捏肩,谢谢文这么廋的时候给我打气,满满的动力。
嘤嘤嘤三百遍以示卖萌,觉得不萌也没关系,心意到了就好。
PS:夫君你的总统狗血文要努力写哦!我在精神上一直默默支持着你(抠鼻)
20转机
范安在凤阳午门外意外见到了白琼玉,那人正和元珠在一起,还带着府里的几个侍从,远远见到了他,小跑着迎上来扶他的胳臂,问:“大人身体如何?圣上可有怪罪?”
“你不在府里呆着,跑到这来侯着我,是怕圣上将我革职了吗?”范安看着他,突道,“李大人这次落马,都是拜你所赐。”
白琼玉愣了一下,惊疑道:“大人何出此言啊?!”
“当时就你在李大人马边,不是你是谁?”范安道,“我看你就是想害我。”
白琼玉闻言止住了脚步,脸上被气得一阵发白。“大人你……这是冤枉我。”他好似被范安戳了一刀,心痛委屈,深吸了几口气要落下泪来似的。
“我别在我跟前如此,我可不吃你这套。”范安站直了身体对旁边的元珠道,“你们都回去吧,只管照看好两个小公子。我先不回去了,我得再往李府去看看。”
元珠道:“我方才看到柳太医从掖门出宫去了,也是去李府么?李府的人正生着大人的气呢,大人还是不要去了。若一定要去,不如多带两个家奴。”
范安觉得在理,他这会要是再被盖一次布袋,说不定就没命了。当下便挑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家奴,左右护送着往李府去了。
他知道李府的人是断然不会让他进去看病的,便也没到门前去求见,只在李府斜对面的墙沿下候着。那李府的门侍看到了他,见他站得远,没过来查问,也没有什么人出来要打他。想必是府里忙得心焦,没人有空理他了。
直到过了戌时,天色渐暗了,范安才看到柳太医从李府门口告辞出来。他眼见着柳回春提着乌药箱进了马车驶出了一断路,才起步追了上去。
他在街中追喊着柳太医柳太医,马车中的柳回春听见了,便叫停了马车探出头来。范安近上前去抓住他的车轴,伏着马栅子急喘了几口气。
范安刚进京的时候,柳回春曾为他的两个小儿子开过伤寒的药方,他认得范安,当下便问:“范大人,你怎会在这里?”
“我一直便候着你呢!”范安急道,“你刚从李府出来,里头李大人的病怎样了?有性命之忧吗?”
“范大人别急。”柳回春道:“他是跌伤了内腑,心力不支,休息一阵便可,没有性命之忧。”
范安盯着他笑了,抚着胸口才算顺过了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握了握柳回春的手道,“多谢柳大人,改日我当登门酬谢于你。”
“范大人说的什么话。”他细细看了一眼范安,瞧见他脸上的淤伤,心下有些了然,范安人长得俊俏,平日行事说话都显得老实憨厚,柳回春虽与他相交甚少,心里对范安却是印象极好,他叹了一口气,好心劝他,“实不相瞒,我在李府听说是范大人您冲撞了李大人,才有今天这出,李府的人都骂着你哪,这时辰就别在这逗留了,快些回去吧。”
范安道是是是,这个我明白。他松开了马轴,道:“柳大人慢走,我也先回府去了。”柳回春应了两声,放下帘子走了。范安目送他离开,转身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啊……”
他一边喃着一边往回走,不想才迈了两步,突然眼前一黑摔倒了。他身上本带着棍伤,紧张心虚了一整天,心胆都吊在嗓子眼,如今乍然回过了这口气,心神一涣,支撑不住竟晕了过去。
他这一晕把身后的两个家奴吓得不轻,当下扛起范安便往自家府里赶。
府里请了郎中来诊视了一番。除了几处皮肉上的棍伤,没什么大毛病,大人是心悸气促,焦虑多汗,一时而已,喝点水,睡一觉就会好的,那郎中道,说白了,你家大人是吓着了。
府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那白琼玉坐在范安床边,摸着范安的脸流眼泪:“大人何必呢?不过一个三品尚书,真因此丢了也就丢了,伤了身子却是不值。你还有两个儿子呢,真出了什么差池,我一个人怎么养得过来啊……”幸得范安还没醒,听见了,指不定要倒退三尺血溅三丈。
那大夫说得不错,范安的病睡一觉就好了。他身子骨经得起折腾,第二天醒来,照常还上朝去。只不过常常魂不守舍,神游天外。
李见碧的身子矜贵,伤在内腑,一时半会不见好转。他虽不在朝堂,但都察审录之事却一日不敢荒费,他带病办公,时值初夏,春息未退,夜里乍暖还寒,一病未好,又扯出了风寒。
范安日日下了朝便往李府去,求见不得便在李府门前候着,风雨不断,恨不得把整个范府都搬到李府门口来盯着。他拳拳歉心感天动地,偏偏内里的李见碧无动于衷。
李见碧不来上朝,但朝中的风吹草动却不能不闻。那御史中丞每日下朝都往李见碧的府邸去汇报,每每在马车里看到范安,少不得调侃讽刺几句。
这日他又见到了范安的马车,他站在外面喊道:“哎哟范大人,还候着呢?你整天没事,这么闲么?”
范安撩起车帘看了他一眼,手中拈着毛笔。车内撂着一堆案卷,原来这人是将办案的书桌都挪到马车里来了。他知道这人是在讽他,但他脸皮极厚,根本不生气。
“李大人这几日还好吗?”他还笑了笑,说话间从手中拎起一药包递给御史中丞,“我这边有几味草药,是托人从湘西萍县带来的,是偏方,京城却没有,你叫府里的人熬几味给李大人。”又道,“就说是你送给李大人的。”
御史中丞高旭接过了那草药,掂着笑了一声,说好呀,我这就给你送去。他进了李府,路过中庭的荷池,本来想顺手将那药包扔进去喂鱼,但他犹豫了一会,又揣了回去。
李见碧正在寝屋里看案籍,高旭走起来对他见了礼,将那包草药轻放在李见碧的案桌上,说大人,这是范平秋给你送来的药,这人已经在门外候了你半个月啦。
李见碧头也不抬地蘸了蘸笔墨,淡道:“是吗?”他说话间在黄册子上写了几句批示,冷不丁咳嗽起来,那笔尖一抖,在册面上留下一滴血似的污点。他心中烦闷,将笔搁了。
他病了半月,脸色苍白,此时穿着宽袖织竹的青服,更显得寡淡清瘦。
家奴递给他一方锦帕,说大人注意身体啊。李见碧毫不在意地擦着虎口的朱墨,问高旭:“今日朝堂可有什么事吗?”
“有。”高旭道:“今早圣上主动问起杨谦一案了。”
李见碧停了手,思量了片刻。杨谦一案已拖了数月,那杨谦也在牢里候了数月,说是待审,但圣上一直未下旨意。杨谦的表妹是圣上的宠妃,李见碧知道圣上不会下旨革杨谦的职,但杨谦贪污渎职是证据确凿,都察院不松手,圣上也不会枉法放了他。
李几碧原以为刘熙是做好了打算,准备活活拖死这案子。几年前内阁侍郎孟白江也是如此,证据确凿的死罪,却碍于皇戚的颜面不能下旨杀了,便以待审的名义关了孟白江三年,直到那孟白江在牢里病死了,拿了牢里几个狱卒问罪,不了了之。
杨谦的案子,内阁与兰台的奏折都被留中,上面也没有要转到刑部重查的意思,李见碧原以为这事就这么结了。不想今日圣上主动提起,可见将有变数。
李见碧道:“范平秋今日可在朝堂?他有什么表示么?”
“范大人高明得很,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高旭道,“圣上也只随口问了大理寺案子的进展,并没有催促的意思。”
“圣上若没有细查的意思,怎会随口一问?这案子肯定有变数,大理寺的人没有进展,也不会给都察院……”李见碧道,“肯定要落给刑部。”
“如今看来其实圣上早做好了打算。”李见碧道,“范平秋刚归朝就接手这案子,定然力不从心,如今他上任已快半年了,为人处事圣上看在眼里,觉得是时候了,要把这案子落给他。”
“但这范平秋胆小怕事,杨谦落他手里,保不准会判个无罪赦免啊。”高旭道,“这案子都察院追了这么久,如今小有成就,交到刑部手里,定然要泡了汤。”
李见碧低头磨了磨自己的掌心,道:“三千两黄金,杨谦所贪的金银可判死罪。范来秋心再偏颇,不至到无罪赦免的地步。”
高旭道:“大人说得不错,但这么一转,杨谦却铁定死不成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兰台弹劾杨谦的时候就已得罪了杨氏。杨谦是梁业年的学生,又是容妃的胞哥,他此次若得了喘息之机,万一日后重掌大理寺,必然是我兰台的劲敌。”李见碧道,“所以杨谦必须死。”
他说着突然看了一眼高旭,问:“范平秋还在府门外吗?我突然很思念他,叫他进来喝杯茶吧。”
作者有话要说:
21喂药
范安从午时到现在,已在马车里坐了三个多时辰,他腿脚酸麻就快坚持不住了。
天色渐暗,初夏多雨,范安挑起马帘子瞅了瞅,准备打道回府,明天再来候着。
不想此时突从李府走出来两个内侍,冲着范安的马车直直过来,喊道:“范大人,李大人想见你,请赏脸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李大人要见我?”范安似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利索地跳下车来,一把抓住那人,满脸惊喜地道,“你们李大人肯见我了?”
“是啊。”那人道,“李大人亲自说的,他几日不见大人,甚是思念,要请你进屋去喝茶。”
此时一阵夏风吹过,有雨丝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