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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大汉嫣华-第113章

小说: 大汉嫣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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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她知他以其为苦,亦以其为乐,于是安定的敬佩。跪坐在榻上仰脸看他,陛下想到什么法子了呢?”下颔皎洁。

    他的目光掠过殿中书架上地累累竹卷。再望向案上叠成一叠放在一边的新纸,“秦皇之时实焚书坑儒之道,并制挟书律,除贵族及博士官者,天下不得藏诗书百家之语。汉兴,萧何定九章之律,却未废除挟书律。这些年,大汉百姓虽说辛勤耕植能温饱度日。却少能如春秋战国之时习字认书,民风日渐鲁愚,长此以往,大汉自然无人可用。朕欲废除挟书律。”

    “嗯。”张嫣忍笑点头,“除挟书律自然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

    “这么说,阿嫣支持朕除挟书律?”

    “为什么不呢?早就该除了。”张嫣笑道,“秦皇怕儒生乱政,故焚书坑儒,偏偏最终颠覆了他的大秦江山的,无论是陈胜。吴广,还是西楚霸王,抑或是先帝,哪个是读书地人?可见全不靠谱。

    他削兵器。铸金人,焚书坑儒,欲要削弱民间力量,行愚民之策。可是,他没有想过,百姓再不聪明,有一件事也是他们不读书就弄的清楚的

    他们明天米缸中还有没有米,自己还活不活的下去。几千年前。大禹治水就知道,堵不如疏。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防民之心犹有过之。愚民开始愚弄百姓,最后不过愚弄自己。水落石出与水涨船高,我更倾向于后者。”

    “阿嫣,”刘盈愣了片刻。赞道。“按说,朕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却不知道你是怎么长成这样的。很多的事情。宿世学者也未必能想明白,你却总能不经意间一针见血,鞭辟入里。”

    “啊。”张嫣忽然就感觉到脸发烫,喁喁道,“人家哪有那么好。”

    “已经很好了。”他笑盈盈睇她道,“那么,以阿嫣看来,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她依旧端出她那幅人前端庄模样,“那是陛下和相国要烦忧的事情,阿嫣是后宫女眷,不好干”

    “少来这套了。”刘盈截着她道,“你适才说除挟书律只是要做地第一步,可见日后该当如何,你心里有法子的。朕与你亲近如斯,你有必要瞒着朕么?”她想了想,笑盈盈道,“那,我说错了,陛下不可笑我?”

    他已是笑了,应道,“自然。”

    她取了笔,在纸上画一池水,又作一条河,抬头问刘盈道,“未央宫中有沧池,长乐宫中有酒池。陛下可知为何此二池池水终年清冽?”

    “自是,”刘盈答道,“因有飞渠从水引活水入,流经二池,最后注入水,汇流渭河。”

    “是这个理。”张嫣颔首,“大汉朝臣体系与天下百姓犹如沧池之于渭水河,陛下要做的,就是找出一条飞渠来,为仕官引入活水。则源源不竭。而天下百姓有了一条晋身正途,纵对朝政有所不满,也可凭自己本事参与进来影响朝政。不会冒大干系思谋反之事。”

    “那么,”他肃然问道,“如何开出这条飞渠?”

    她嫣然而笑,左颊之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儿,张口吐出两个字,“察举。”

    “再加上太学。”

    “战国时,齐有稷下先生之设,辩论于君王之前,并教导子弟,于是临淄城中,百家学说争鸣,蔚为一时盛况,而齐强盛百年。陛下可于长安城中兴办太学,广邀天下才学之士为博士。命各地郡守每年在治下推荐卓异人才,入太学学于博士门下。两年之后以试测其才,优异者入朝为官,次等放归地方为吏。”

    这是史上汉朝的确实行过的察举之策,保西汉百年安平。因贵族子弟可凭祖上余荫入太学,而太学人数若能控制在一定限度,便不会过大的冲击固有的功臣集团,亦可给朝堂带来一股清流。

    刘盈思忖良久,觉此察举策略为注意细节,便可堵住方方面面的漏洞,越思越妙,不由得望张嫣赞道,“阿嫣,你若是男儿,定可成为朕的股肱之臣。”

    张嫣诘地一声笑了,起身退后一步,左手压右手,揖拜道,“臣张嫣叩见陛下。”动作豪迈。(这是男子揖礼。女子揖礼为右手压左手。)

    刘盈伸手虚扶,亦笑,道,“嫣卿,平身。”

    啊,握拳,我很萌今天的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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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二三:良人(400票加更)

    张嫣一笑,借着他的势头起身,拉着他的袖子,道,“嗯,天不早了。陛下晚上想吃什么么?我叫岑娘去做。”习惯性的磨蹭了两下,像是阳光下惬意邀主人疼宠的小猫。

    刘盈看着她明媚灿烂的笑靥,忽然就有些很不忍心。勉强拒绝道,“不了朕先前应了别人”见了她面上一愣后的受伤神色,忍不住便开口抚慰道,“过上几日,朕再来陪你,好不好?”

    这一回,她的受伤,是真的。

    也许,刘盈碍于二人间的复杂辈分以及她的待年名义,并不常留宿椒房殿,但是每次到她这儿来,却是一定会陪她用过晚膳的。

    她爱刘盈,但是此时,却也做不到拉下脸面去求他留下。于是沉默着目送他出殿。

    刘盈对她,是有感情的。她一直知道并敢于肯定。也许那感情徘徊于亲情与爱情之间无法界定,但因为时间长度的渊源及无法抹去的愧疚,定深厚于他与后宫妃嫔的感情。

    出于什么原因,他会选择伤害她呢?

    如果是历史上任何一个别的皇帝,她会想,是因为她这些日子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伸出枝叶展露才华,微妙的伤害到他的自信自尊,并让他本能的觉得威胁。但因为他是刘盈。于是她本能的p ss掉了这个选择。毫不顾惜迟疑。

    那么,是因为她对他的感情已经藏不住,太过于明显。让他察觉了,于是选择疏远么?

    张嫣心中一跳,面色数变,终于颓然坐下。

    她知道他们的情路坎坷,只能徐徐图之。陪在他身边。用春风化雨地方式,润物细无声的渗入他的生活,隐藏,发酵。直到有一天,当这种感情累积到了一定程度,他身边的每个角落,都将有她留下的影子,每一寸呼吸。一个念头,都有她地想念旋转。最终爆发出来,用他无法拒绝的爱情。

    张嫣,你是这些日子陪伴在他身边,得偿所愿,还是因了彼此亲密无间太过幸福,而冲昏了头脑,得意忘形?

    第二日醒来,荼蘼吓了一跳,“娘娘。你昨夜没睡好么?”

    她在铜镜中看到眼圈下的青黑,苦笑了一阵子,吩咐道,“多擦点粉。等会要到长乐宫拜见太后。可别让她看出不好来。”

    “沈女史,”她回过头来,唤沈冬寿,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问道,“陛下昨夜离开椒房后,去了哪一位娘娘那儿?”

    这是张嫣入宫以来,第一次问及皇帝在后宫的踪迹。

    冬寿眸光奇异的眨了一下。恭声道,“陛下昨夜歇在赵良人处。”又是赵良人?

    张嫣想起入主椒房殿后第二日,后宫嫔妃过来参拜她这个中宫皇后。见过赵颉,姿容艳丽顾盼。

    之后,她将心除了放在皇帝舅舅身上,剩下的全都在想如何襄助他治理好大汉江山。于后宫之中花费的精力实在不多。

    她曾经说过。不要去嫉妒他此时身边已有的女子。但道理永远只是冰冷地道理。她却永远管不住自己的心。

    没有一个女子,能够不去嫉妒那个和她爱的男人在一起的女子。尤其,是他离开自己这儿后转而投奔的怀抱。

    “赵颉。”张嫣念着她的名字挑眉,吩咐荼蘼道,“将早晨岑娘做的羊肉羹并梅花糕,嗯,再从库房中取一对如意珐琅簪,遣人往清凉殿赐给赵良人。”

    “娘娘,”荼蘼皱眉,忍不住道,“你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就不错了。何必还要赏赐于她?”

    “不要瞎说。”张嫣笑眯眯道,“赵良人又没犯什么错,我怎么好对她处罚?”

    “按我的意思去做吧。”她抿了口胭脂,温柔而又坚定的道。

    自己这个主子,年纪不大,主意却是不小。一旦她用这种口气与自己说话,那便是表示,自己再也没有反对的余地了。荼蘼叹了一声,退下去准备。

    “哟,你真地恼了?”皇后御辇经过两宫间的复道之上时,张嫣回头,看见荼蘼板着的脸色,笑问道。

    “不是你说,”她的神色明朗,面上笑吟吟地,仿佛心中全无阴霾,“纵然不会是这个,也会有那个,陛下不可能一直守在椒房殿的么?又何必这样?”

    “可是娘娘从小到大,何曾受过半点委屈?”荼蘼忍着泪道,“嫁到这未央宫中,不过两三个月,便受了两三回。娘娘日日里为陛下谋划忙里忙外,陛下还要给娘娘委屈受”

    她扑哧一声笑了,眉眼弯弯,“你不是说陛下他是好人么?”从他是太子的时候,便一直一直这么说。

    “陛下他是好人,”荼蘼想了想,道,“可是,他对娘娘不够好。”

    “傻荼蘼。”张嫣终于叹息,怜惜的看着她,“你放心,没有人能让我平白受委屈。我欠了人的,我会还给人家。但同理,别人欠了我的,我也一定会讨回来。”

    她在长信殿前下辇,忽然噤声。

    远远的,长信殿下跪着一个女子。许久不见但并不陌生。

    吕伊。

    那个遥远的名字,牵系着她幼年时在长乐宫地记忆。

    她总是绿裳黄襦,清甜甜的笑着,像初春时盛开的花。然后,某一日,决绝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多年之后,她又出现在这个地方,一身灰扑扑的茶色,低着头跪在殿前,就如同多年前,张嫣初初来到这个时空。跪在长乐前殿前,格格不入而孤立无依。

    “吕娘子怎么会在这儿?”她不自觉地张口问道。

    中年男子从长信殿中出来,见了张嫣一行,连忙揖拜道。“臣申食其,参加皇后娘娘。”

    “审少府请起。”

    吕后进为太后之后。申食其也就同由皇后詹事进为长乐少府,继续负责吕太后地日常供养。张嫣知道这位看起来有些平凡地中年男子,曾与吕太后年轻时共患难,实是吕后最看重地人之一,从不敢怠慢,连忙叫起。

    “今日太后进谒高庙,”申食其微笑道,“吕娘子在回来的路上拦了太后车驾。吕娘子年少任性,也曾气的太后娘娘不轻。让跪在殿前请罪,直到知错了才起来。”

    “如此,”张嫣点头道,“多谢申少府。”

    上殿的时候,越过吕伊身边,吕伊抬起头来,二人目光相撞,昔年灵俏地少女的眸光已经染上一层淡淡的灰色,有点点漠然。

    然后。各自别过眼去。

    张嫣复进殿。

    “哟,阿嫣来了。”吕后见了她,面上欢喜作色,牵了她的手坐下。问道。“你与陛下最近如何?”

    “太后,”张嫣无奈道,“我知道你关心阿嫣,但也不必每次见了都要问这个吧?”

    她和刘盈,之间的感情很奇怪。且不要说刘盈是否分的清,自己究竟是他的甥女还是妻子。便是自己万般肯定爱他,对他的感情,似乎也还没有延伸到肢体接触上。在她而言。只要能够日日常相见,同牢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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