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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豹传奇-第9章

小说: 黑豹传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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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的银两,我怎么拿?”

史大叔说:“聂兄弟,多你拿不了,少,你总可以拿吧?你就收下一点,表示一点心意不好?”

“那,那,那就要一两好了。”

小玲叫起来:“什么?你才要一两?这够在路上用吗?”

聂十八说:“我身上有,拿一两已够多的了。”

史大叔向余赛凤打了个眼色:“既然聂兄弟拿一两,我们就照聂兄弟的意思办好了,给一两金子不就行了?”

聂十八一怔:“什么?一两金子?我没有说要金子呵!我说的是银子。”

史大叔微笑:“聂兄弟只说一两,也没有说银子呵!”

小玲说:“是呀!你是一个男子汉,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小玲说着,从自己怀中抽出一个绣花钱袋来,掏出了金光闪闪的十片金叶子,交到了聂十八的手上。

聂十八睁大眼睛:“这,这就是金子?”

“是呀!你千万别将它当烂铜丢了。”

“它打制得这么好看,我怎会丢掉呵!我会将它们当宝贝收藏起来,拿到山里让乡亲们看看,我们山里的人,从来没有见过金子的。”

小玲说:“这是给你在路上花的,可不是叫你收起来。你记住了,每片金叶子可以值十两白银的。”

“不不,我怎么也舍不得花掉它。”聂十八小心翼翼地将十片金叶子收入自己的钱袋中,说,“我聂十八多谢你们了!”

史大叔说:“我也有一物送给聂兄弟。”

“大叔又送什么东西给我了?”

“一块铁牌?”

“哦?一块铁牌?”

聂十八不知一块铁牌有多大多重,心想:你送一块铁牌给我干什么?它可以在山野中当床睡吗?要是又大又重,叫我怎么背着它上路?可是史大叔已从自己的腰带上取了一块小小光滑的铁牌来,顶多只有二两重。聂十八又奇怪了,难道这是大叔心爱的一块小铁牌,送给我做纪念?那也好呵。

史大叔将铁牌慎重地交给了聂十八,说:“聂兄弟,这块铁牌千万别丢失了,这是我们雄风镖局的信物,去广州的一路上,武昌、岳州、长沙、衡阳、郴州,都有我们镖局所开设的分局。兄弟持着这块铁牌到我们的分局,他们见了此牌,自然会招待兄弟的吃和住。就是兄弟有什么困难和不方便,只要兄弟一说,我们镖局的弟兄们将会尽力相助兄弟你的。”

聂十八听了心下大喜。要是这样,我一路上就不愁找不到吃和住的地方了,而且还不用四处向人打听去广州的路怎么走。但跟着一想,是不是余小姐、史大叔见我不收银两,所以叫去这些州府,借此来招待我?要是这佯,我不多跑了路吗?他们的好心我是感激,可我想早一点赶去广州,了结了这件事呵!

以后就无拖无欠转回来,便问:“大叔,我去广州一定要经过这么多州府地吗?”

小玲说:“当然要经过啦,而且这是一条直径,从这里先去武昌,由武昌坐船去岳州也行,去我们总局的长沙也行,甚至沿湘江坐船而上,直可以去郴州,再由郴州取路去岭南的广州了。从武昌一直坐船可到郴州,不用走路,要是你从别的地方走,别说要多走弯路,甚至还到不了广州。所以你千万别丢失这一块铁碑,不然,你一路上要多花银子投店祝恨了。”

聂十八感激地说:“你们对我这么好,我今后怎么报答你们呵!”

史大叔说:“聂兄弟,千万别这样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也是我们和聂兄弟有缘,在这里与兄弟相会,共同度过这难忘的一夜。互相关心,理所应当。”最后,他们分手道别,余赛凤和史大叔车队北上,而聂十八孤零零的一个人往南而去。在路上,余赛凤问史大叔:“我们连年过节,有没有向熊耳山的七煞门送礼的?”

“有,从来没中断过。”

“那他们为什么不讲义气和信用?向我们下手?好!以后我找他们算帐去!”

史大叔连忙说:“少镖头千万别这样。”

“难道就让七煞门的人欺负?”

“少镖头,我也想过了,他们可能是为追踪蓝美人而来,目的不是在劫镖。”

“蓝美人是什么稀奇珍宝,值得他们不惜坏了江湖上的规矩?”

“我也不知道。传说蓝美人不但是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品,而且它身上还藏着一件武林中的极大秘密。”

“什么秘密?”

“我就更不清楚了。”

“怎么七煞门人怀疑我们这趟镖中有这件稀世珍品的?”

“初时我也感到奇怪,不明白七煞门人怎么向我们要这件宝物,直到那蒙面黑衣老者出现,同那锦衣汉子的一番对话,我才明白是什么回事了!”

“哦?究竟是什么回事。”

“极有可能,是武威镖局护的那一趟镖,就是蓝美人,不知怎么让七煞门的人知道了,派人来劫,以至杀了武威镖局所有护镖的武师和趟子手。”

“那他们怎么又怀疑蓝美人在我们手上?”

“恐怕他们在武威镖局的那趟镖车中找不到蓝美人,因而疑心在我们这趟镖上。”

“他们凭什么这么怀疑?”

“少镖头,这恐怕有两个原因,令他们不能不怀疑。”

“哪两个原因?”

“一个原因,假如蓝美人真的由武威镖局护送,武威镖车到长沙时,就住在我们镖局中,我们也曾设宴接待。七煞门人知道镖局与镖局之间,有互相转镖之规矩。他们既然在武威镖局那趟镖找不到蓝美人。当然就疑心转到我们手上了;第二个原因,我们走这趟镖,刚好在武威镖局走的第二天动身,七煞门人就更疑心了。”

余赛凤说:“不管怎样,七煞门人这么欺负我们,不讲道义,我护完了这趟镖后,非找他们算帐不可。”

“少镖头,这事我们得慎重考虑才好。”

“还考虑什么?”

“少镖头,别说我们镖局的人,没法能敌得山魔,就算敌得过,我们找到他们的门上,他矢口否认没有这一回事,我们没凭没据,怎么说话?我们既没有七煞门留下的任何物证,更抓不到七煞门的人。”

“早知这样,我们抓住那蒙面的锦衣汉子就好了。”

史大叔苦笑了一下:“少镖头,就是我们抓到了蒙面锦衣汉子为活口,山魔也会全然不承认这是他们门下的弟子,或者说这黑衣汉子,早已是他驱逐了的不肖之徒,而且蒙面锦衣汉子也没有说他是七煞门的人,我们怎能咬定是七煞门人干的呢?说不定山魔反而咬我们一口,说我们无理取闹,上门寻事生非。”

“大叔,那我们就这么算了?”

“少镖头,这事我们以后慢慢商量。总镖头说过,我们在江湖上走动,为的是求财,不是求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千万别为争一时之气,而招来无穷的仇杀。”

“万一他们进一步欺负上门怎么办?”

“真的是逼得我们无路可走,我首先与他们拼了。”余赛凤默言无话,心想:我爹怎么干上这一门保镖生涯?尽与一些黑道人物和一地的豪强打交道,还得忍声吞气做人。保一次镖,在刀口上舔血为生还不算,还得花钱买难受,几时才能挺起腰干子来正正直直做人,像一些侠义人士那样,谁也不买帐。

余赛凤无疑是属于少年气盛的人,没有在江湖上磨练过,不知道江湖上的风险浪恶,世道艰难。而史大叔,却是一位老江湖,懂得如何处事。

对人,在曲中求生存。无疑他的那番话,可以说是金石良言。

正是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住后让一步,以后路宽道广。可以看出史大叔是一位忍气吞声的和气善良之人。他的话,恐怕不易为年少气盛的青年人接受,更不为视疾恶如仇,正直的侠义人士所接受。

这一夜,余赛凤和史大叔他们就在信阳县的雄风镖局住下,而聂十八,也在一处叫王家店的小镇上住下了。聂十八本想在小镇上客栈投宿,一问房钱,要二钱银子,他一下眼大了:住这么一夜就要二钱银子?我这一去广州,要住多少夜?一夜就二钱,十夜就二两,我哪有这么多银两住店?不行,我得找一处不要钱的地方住下来才好。不然,我去不了广州。

聂十八从小在深山老林中打猪,从来就没有住过要银两的地方,不是住山野破庙,就是住过去猎人们丢下的简陋的茅寮,或者是山岩边、大树上,以及一些背风的地方胡乱过一夜。就是向深山人家借住一夜,人家也不收钱。

聂十八也知道住客栈要钱的,但以为只不过要几文钱而已那里知道要二钱银子的?他离开鸡公山后,第一夜就住在一间破庙里,第二天过武胜关,投宿在东篁店时,却碰上了雄风镖局的人,也同样没花钱住店,想不到现在自己第一次投店祝恨,就要二钱银子,聂十八一向节省用惯了,怎舍得用二钱银子住店?半晌,他问店小二:“有没有二文钱的房间?”

店小二一见这么一个青年猎人,就知道他没钱住店了,不无讥讽他说:“有呀!有个地方连二文钱也不要。”

“哦,在哪里?”聂十八却认真了。

“在镇子南面五里地的一处山林中,有一座破败的庙宇,只要你有胆大,就可以去那里住。”

店小二也没有说错,离镇子南面五里地,是有一间破烂的寺庙,不过经常闹鬼,一到黄昏,没有人敢在这破庙前经过,别说到里面去住了。聂十八却不知,听了大喜:“那多谢了!”他在镇上花了三文铜钱,买了三个大烧饼,作为今夜的晚餐,便连忙出镇,黄昏前,果然赶到了破庙的大门前。

这间古庙年久失修,已破烂成不堪,所有的门窗,不知给附近的乡人拆了回去,还是给人当木柴烧了,没门没窗,处处是残桓败瓦,有的已倒塌下来,只有一间小殿,却似乎完好,可以遮雨避风,聂十八在殷红的晚霞中踏入破庙,庙内荆棘丛生,而一条通往偏殿的幽径,又似乎常有人走动,至于庙内的菩萨神像,却没有一个是齐全的,不是脑袋给人搬了家,就是缺手断腿,有的还给人搬到一边,倒卧在蒿草里。

本来半年前,这间古刹还有两位和尚居住,外出四处化缘,大概因为闹鬼,也给吓跑了,从此古庙再没人住。

聂十八走进这么个荒凉破败的古刹,那么幽深、恐怖,不时有野鼠乱窜。要是其他胆小的人,早吓得跑开了,还敢在这无人的古寺庙中住下?聂十八毫无恐惧,沿小径来到偏殿内,在暮色之下,一下看见了一个蓬头垢面,一身破烂的人卧在小殿的墙脚下,聂十八尽管大胆,也不禁吓了一跳,问:“谁?……”那卧着的人似乎动也不动,聂十八心里又嘀咕了,难道我那么倒霉,又碰上死人?今夜我在这里要和这死人住在一起么?不行,我得将他埋葬了才能住的。聂十八走过去想看看这死人死了多久,谁知刚一走近,那卧着的人突然坐了起来,更将他吓了一大跳,问:“你是死人还是活人?”

那人答道:“死人会坐起来吗?”

“你,你怎么不声不响睡在这里?”

“问得怪了,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不声不响走来了这里?”

“我,我是来这里过夜的。”

“哦?这间破烂无人居住的古刹,你跑来这里过夜?说!你是什么人?”

“我是一个猎人。”

“猎人?”那人在昏暗的光线下打量着聂十八,点点头,“不错,你的装束打扮,的确像个猎人,但你不是猎人,是个小贼,或者是个小偷。”

“我怎么是小贼小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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