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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妾心如宅-第40章

小说: 妾心如宅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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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辞甚至怀疑,母亲已知道了出岫的真实身份。 
   
  都道是母慈子孝,可这位执掌云氏整整十年的谢太夫人,从不对亲子软语关爱。自云辞懂事开始,他便记得母亲时时将“离信侯”、“世子”、“家业”一类的词句挂在嘴边。即便是他胎毒日深、亦或腿疾难当之时,也不曾见母亲流露半分关爱。 

  若说母子不连心,这世上恐怕唯有母亲知他最深;可若说母子连心,母亲却不曾遂过他的意愿。 

  云辞隐隐觉得,他与出岫的这条路,并不好走。 

  说到底,是他下决心带她回房州,只不曾想过,自己后知后觉陷了进去;而如今,也是他先醒悟过来,又去招惹了她,因而这条路,他必要坚定地走下去。 

  这一夜,云辞想起母亲的态度,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忽然很想念出岫,便披衣起身,独坐轮椅想去看她一眼,甚至连竹影也没有惊动。 

  夜已深沉,新修缮的院落四下寂静,唯有寂寥星空映着出岫的屋子还有灯火。云辞见状不禁蹙眉,兀自推着轮椅上了斜坡,轻轻叩响屋子:“出岫。” 

  屋内好似响起一阵沙沙的翻书声,须臾,但见出岫亟亟前来开门,神色躲闪地唤道:“侯爷” 

  云辞在门前望了出岫半晌,才道:“推我进去。” 

  出岫应声照做,却见云辞进屋之后来回打量,似是在寻找什么。如此观察了半晌,他才指了指床铺下头:“出岫,你榻底放的是什么?” 

  出岫闻言吱唔半晌,见实在躲不过去,才将一摞书册从床底挪出来,交由云辞。 

  云辞只看了几眼,已面沉如水:“你这些日子困倦难当,就是为了誊抄这些账簿?” 

  出岫不敢多言,低下头去。 

  云辞见状又生气,又心疼:“费这些功夫做什么?” 

  “我看各地报来的账簿,算法混乱,字迹也不大好认,只当是练字的同时,查查旧账,看是否有算错之处。”出岫越说声音越低。 

  云辞自然知道这理由蹩脚,她的真实意图不过是想替他分忧。这般想着,更觉心疼,不禁拉过她一双柔荑,放在掌心抚弄:“傻姑娘,这些都不许再做了。” 

  出岫双颊顿时羞红,在烛火的映照之下犹如飞霞,只觉云辞这动作实在太过暧昧,令她有些吃不消。 

  两人自那夜过后一直都恪守礼节,未再有过肌肤之亲,这也是云辞的意思,想先给出岫一个名分,再行夫妻之实。 

  可如今,事与愿违想起母亲的态度,云辞不禁轻声叹气,忽然就改变了主意。他掌中把玩着出岫的纤纤玉指,想起她的字、她的琴,心中柔肠百结,逐渐情动。 

  “出岫,为我生个孩子。”如此一来,母亲应是没有理由再阻止了罢。 

  生孩子出岫闻言怔忪一瞬。其实她并不执着于名分,只要能留在这人身边,怎样都是好的。当然,若能有个孩子 

  出岫鼻尖一酸,羞怯的同时,到底还是抿唇默认。由着云辞吹熄烛火,于撩人夜色之中解开彼此的衣衫,此身、此心,再次交融 
  (本章完) 

第48章:情路多舛情毒深(一) 

  朝阳未升,清光朦胧,出岫醒来之时,身侧已不见云辞。回想昨夜,他腿疾不便,而自己又那般情动最后,两人都是缠绵倦怠。也,回味无穷 

  只是略微回想一番,出岫已感到自己的两颊烧热起来。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昨夜之事,毕竟下定决心自此相随,肌肤相亲则必不可免。只是她未曾想到,一夜旖旎,云辞竟还能醒得如此早。 

  出岫明白他的心思,便默默起身,如常前往清心斋侍奉。 

  刚一走到清心斋门前,只觉喉头一甜,连忙掩口轻咳一声。原以为无碍,只是那掌心之中又是一抹殷红血色。 

  出岫大感诧异,明明自那日咳血之后,这二十余日已无甚异样,怎会今日又 

  恍惚之中,出岫好似抓住了什么,可念头只一瞬而过,已消失无踪。 

  出岫怕耽搁云辞的事务,连忙挥去胡思乱想,便匆匆折回院落盥洗涤手,又换了件衣裳。 

  如此折腾半晌,再进清心斋时,理所当然比以往晚了近半个时辰。好在云辞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她昨夜劳倦,起得晚了。 

  明明已有过两次缠绵的肌肤相亲,可出岫看到云辞,仍会羞赧不已。她一双盈盈水眸衬合着满面红霞,犹如朝阳初升前的天边绯色。 

  云辞看在眼中,无尽深眷。 

  “怎么不歇着?”他有心逗弄她,勾唇浅笑,好似清晖。 

  闻言,出岫面色更为润红,压下咳血的惶恐与惊疑,勉强一笑,并不说话。 


  “怎会是无用?”云辞轻声安慰:“你会弹琴,写字极好,我喜欢的女子,怎会无用?” 

  出岫终于抬眸,飞快看了云辞一眼,脸色娇红欲滴:“都是花架子,帮不上你。” 

  云辞只握住她的一只手,并不言语。 

  两人指尖交错,他的手心贴着她的手背,温热,厚重,有令人难以忘怀的触感。都说“十指连心”,出岫想,若当真连心,则他与她,此刻也算心心相印了。 

  这份感情来得太快,太猝不及防,她几乎尚未做好准备去接受。可如今,到底还是顺着云辞的意思,踏上了他为她铺好的路。 

  此后,无论前方是艳阳高照,还是风雨交加,都有他与她携手并进,风雨兼程。她不要名分,也自知出身低微,必不能得到他最为名正言顺的妻子之位,但求如此长久相伴,余愿足矣。 

  两人彼此感受着来自对方的暖热,有一种相濡以沫的温情。可不知为何,出岫脑中忽然蹦出来关于这四个字的出处——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只一瞬之间,方才的脉脉温情已被惶恐不安所取代,出岫心底沉了一沉,再想起今早自己的咳血之兆,竟生出一种不久于人世之感。 

  这般胡思乱想着,却见云辞已紧了紧手劲:“在想什么?” 

  出岫连忙回神,笑着摇头。 

  “你从前失声之时,总爱走神;如今虽能说话,这毛病倒是改不掉了。”云辞适时松手,温言浅笑:“心思太细,可不是好事。胡思乱想,更是伤身。若有心事,大可对我说出来。” 

  出岫看向云辞坦然清澈的目光,沉吟一瞬,不知是否要将今早自己再度咳血之事相告。正兀自斟酌,此时但听竹影在外一声禀道:“主子,屈神医来了!” 

  “快请!”云辞面上露出几分喜色,不想这才二十余日,屈方竟已从南熙边境到了房州。 
  他再看向出岫,笑道:“一月前你身染时疫之时,我命各地去寻屈神医,原想着能为你治病,可如今时疫都过去了,人才找到。” 
  “那屈神医岂不是要白跑一趟。”出岫轻声笑道。 
  “岂会?”云辞看着她红润的面色,仍旧感到难以安心,便笑道:“还得劳驾屈神医为你看一看喉疾,可别落下什么病根。”他刻意避提咳血之事,只怕她多虑。 
  出岫抿唇而笑,不再说话。 

  片刻之后,竹影引着沈予的师傅、医中圣手屈方入内:“侯爷、出岫姑娘,许久不见。”屈方边进屋,边拱手做礼。 
  “屈神医客气。”云辞曾在屈方府上住过数载时光,与他交情已如至亲,便也不客套,略带歉意地开门见山:“今次劳请神医折返烟岚城,原本是为了瘟疫之事。不过天佑房州,瘟疫已过,倒是另有几件小事想要劳烦您。” 
  “在下既来了,便无有不从。侯爷但说无妨。”屈方难掩仆仆风尘,笑道。 
  “出岫经过一场时疫,如今已能开口说话。只是前些日子忽然咳过一次血,脉象倒也无甚征兆,还想请您再诊治一番。”云辞道。 
  “能说话了?”屈神医有些诧异,捋了捋胡须:“恭喜姑娘。” 
  “劳烦神医记挂。”出岫低低行礼道谢。 
  屈神医顺势伸手相请,并不避忌男女之妨,捏住出岫的脉搏诊治一番,又就着光亮探了探她的咽喉。半晌,没有说话。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云辞只觉自己的心也渐渐吊了起来,不上不下,唯恐屈神医断言,为出岫诊出什么重疾来。也不知这般过了多久,才听屈方笑道:“恭喜姑娘,已无大碍。” 
  出岫长舒一口气,又想起自己两次咳血之事,应是长期失声导致喉头凝滞淤血,如此也就放下心来。 
  岂料屈方又是笑道:“侯爷,既然在下来这一趟,也为您诊一诊平安脉罢。” 

  出岫自觉屈方这话说得寻常,并无甚深意,可云辞却心中一沉,面上倒是如常,只点头道:“有劳。”说着已伸出手腕。 
  屈方又探上云辞的脉搏,斟酌片刻,道:“也是无碍。”言罢已收手而回,平静地道:“前次来烟岚城是慕王相请,来去匆忙,未及见过四姨太太,不知今次可有机会见她一面?” 
  四姨太太?出岫在旁闻言,有些不解。莫要说云府女眷不该轻易见人,即便是要见,屈方难道不该先见太夫人?又怎会提出要见四姨太太? 
  说起四姨太鸾卿,出岫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对她所有的印象,只来自旁人若有似无的几句话。譬如她年轻貌美,风华正盛;譬如她深居独院,不轻易外出;再譬如其他两房姨太太都每日陪同太夫人用早膳,她却从不出现。 

  这些传闻,都将云府这位四姨太太勾勒成了一个颇具神秘感的人物,令人忍不住地想要打探更多。可出岫知道分寸。 
  在来到云府两月余光景之中,她所知道的关于四姨太太的消息中,最接地气的便是,这位姨太太住在云府内院西尽头的“冷波苑”。 
  出岫正兀自想着关于四姨太太的种种,但听云辞已是浅笑道:“四姨娘终日不踏出苑门一步,不过今日屈神医来访,想必她很乐意见上一见。” 
  言罢已转对竹影命道:“你去一趟冷波苑,只说屈神医在清心斋相请。” 
  竹影领命而去。 
  至此,出岫才晓得自己忘记为屈方奉茶。她忙进忙出刚将热茶泡好,云辞已对她笑道:“我与屈神医长久不见,闲聊一阵,你先回去罢。” 
  出岫闻言有些失望,她本想见借此机会四姨太一面,可如今到底是不能违逆云辞的意思,出岫只得笑着告退。 

  云辞见那婀娜生姿的背影已渐行渐远,才缓缓敛去笑意,正色看向屈方:“神医请直言,出岫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屈方沉吟一瞬,先道:“冒昧问一句,侯爷与出岫姑娘可是有过肌肤之亲?” 
  云辞很是坦然地默认。 
  屈方见状,轻轻一叹:“如今我也不敢确诊,唯有相请四姨太太再来诊一诊。” 
  要让四姨娘前来诊断云辞心中一沉:“难道是中了什么毒?” 
  屈方并未即刻回话,须臾,才又道:“四姨娘出身姜族,最擅蛊毒。是与不是,还须得她来确诊一番。” 
  听闻此言,云辞垂目蹙眉,神色越发肃然。屋内就此寂静下来,一种令人担忧心慌的沉默缓缓飘荡,直至竹影的禀报声再次响起:“主子,四姨太太来了。” 

  话音甫落,门外已走进一个女子,着一件深蓝到近乎黑色的紧袖罗纱,裙摆荡在脚边,并不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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