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色芳华-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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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现在甚得皇上喜欢,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母子连心呐!
好在没有人注意云锦,她定定神,来到淑妃榻前,只说了一句话,“姐姐纵是再伤心,也于事无补,最重要的是——找出真凶!”
淑妃蓦地止住哽咽,泪眼婆娑,对着云锦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在淑妃心中种下仇恨的种子,云锦也不知道她究竟做的对不对,她只知道,这种悲剧不能再重演了,太血腥,也太惨痛!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云锦正在书案前,一笔一笔的练习着大字,偶尔抬头,对着墙上的那副颜真卿的《自书告身帖》微微颔首,时间就在这静谧中一分一分悄悄溜走!
☆、温柔如风
“娘娘,皇上派人来宣娘娘去飞凤宫。”绿荷进来禀报。
云锦略感诧异,不是正调查淑妃小产的事吗,宣她去飞凤宫能有何事?
轻轻把狼毫放入青瓷蓝花的笔架上,云锦整了整衣衫,在绿荷的陪伴下匆匆赶去飞凤宫。
飞凤宫的华丽奢侈一点也不亚于皇后的凤仪宫,甚至更胜一筹!奇花异草比比皆是,物品用具极尽豪华!
十几个太监,丫鬟微微战栗着立在飞凤宫宫门两侧,见了云锦过来,皆面色极其恭敬的匆匆俯身行礼,云锦见此情景,摆摆手示意绿荷留在宫门外,她则一脸疑惑的径直走进依兰宫。
云逸飞一脸怒容的站在寝宫正中,双手背负在身后,冷冽的盯着邵贵妃,一言不发。
邵贵妃跪在云逸飞身前,娇媚如花的左脸上隐隐红肿,像刚刚挨了一个狠狠的巴掌,神色恐惧不安,脸上布满泪痕,再不复往日跋扈姿态。
她见了云锦进来,眼中恨意乍现,阴毒的瞪着云锦,云锦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这目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锦儿来了!”云逸飞转眸看着云锦的目光含着数不尽的温柔,隐隐夹杂着一丝歉意!
云锦莫名奇妙的向云逸飞微微颔首,到底关她什么事?
“邵沉香,你居心叵测,胆大包天,当着锦儿的面,你说说这几张符纸是怎么回事?”云逸飞衣袖骤扬,几张黄色画有红色字符的符纸洋洋洒洒的飘落在邵贵妃的身旁。
云锦走上前,随意捡起一张符纸,轻轻念道:“癸巳,己未,己卯,酉时”这是她的生辰八字,邵贵妃如何知晓?
云锦又俯身捡起落在邵贵妃背后的那张符纸,那张符纸上赫然写着“欧阳云锦”四个红色大字。
云锦刹那间明白了,这一定是邵贵妃请的宫外法术高超的道士为她做法用的,可是邵贵妃一定想不到,淑妃小产,她会有最大的嫌疑,皇上命人搜查飞凤宫,竟把这些符纸给搜了出来。
云锦想,邵贵妃现在一定是暗叫倒霉死了。
哎!女人可怕的嫉妒心!
云锦忽然有种做了小三的感觉,她平生最恨的就是小三,可她却不知不觉的成了小三,不,也许是小九,小二十一?
云锦自嘲的笑笑!
想来,邵贵妃也不过一遭受冷落的痴情女子罢了!
“锦儿,你是当事人,邵贵妃就交与你处置,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云逸飞深邃的眼眸里,漾满了怜惜,他薄唇微勾,瞧着云锦,深沉的说道。
邵贵妃听着云逸飞这温柔如风的话语,樱唇紧抿,眼中恨意更浓,她紧紧握着拳头,红艳艳的指甲,深深地扎进手掌里,隐有血丝渗出。
云锦云淡风轻的笑道:“臣妾还以为是多大点事呢,竟把皇上气成这样!不就是几张符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皇上快请贵妃姐姐起来呗!”
云逸飞难以置信的问了句:“锦儿不生气?”
☆、打翻了醋坛子
邵贵妃轻哼了一声,白了云锦一眼,怨恨的说:“这事是本宫做的,本宫认罚,不要你那么好心!”
云锦恍若未闻的走到邵贵妃身旁,笑意盈盈的对邵贵妃说道:“听说贵妃姐姐这里有上好的普洱茶,妹妹早就想过来讨要一杯!不知贵妃姐姐能否割爱?”
云逸飞和邵贵妃都惊诧于云锦的态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锦儿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云逸飞惊异于云锦的豁达,若是别的妃子得了这个机会,一定会趁机揪住邵贵妃不放。
“皇上,算了,淑妃姐姐刚刚小产,这后宫之中本就愁云惨淡,何苦再计较这些小事!再说,臣妾本就不信这些江湖伎俩。皇上看看,臣妾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吗?”云锦故意左右摇晃了下身子,摊开双手,含笑盯着云逸飞。
云逸飞释然,转眸看了一眼邵贵妃,冷冷的说:“既然锦儿不再追究,今日之事就暂且作罢,如有下次,定不轻饶!”
看来皇上并没有在飞凤宫找出什么致淑妃小产的证物,不然,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皇上把丫鬟,太监遣到飞凤宫门外,看来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邵贵妃的父亲是当朝丞相邵驰,皇上给他留有几分薄面是应该的。只是此事牵扯云锦,皇上才会更为恼怒,既然云锦毫不在意,皇上就没必要再深究了!
“妹妹请用茶!”待云逸飞出了飞凤宫,邵贵妃请云锦坐下,并亲自泡了杯普洱茶,重重的放到云锦身边的茶案上。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挺感激云锦的,只是想到云锦现在甚得盛宠,她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酸味滔天。
“谢谢姐姐,姐姐也坐,妹妹早就想和姐姐亲近亲近,只是怕姐姐瞧不上妹妹!”云锦端起茶盏,用茶盖轻轻拨弄着茶叶,瞧了邵贵妃一眼说道。
这个锦妃还真是不见外,也不知道这是在谁的宫里!邵贵妃心中暗讽。
“妹妹乃元景公主,身份高贵,姐姐岂有瞧不上之理!”邵贵妃轻抚着红肿的脸,缓缓坐在云锦右侧的一张圆凳上。
“哎姐姐,说句实话,除了皇后,我们就算再受宠,也只不过是皇上的妾室而已,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说完这番话,云锦怅然的叹了一口气,轻抿了口醇香浓厚的普洱茶,
邵贵妃惊异的看着云锦,她盼望皇上天天能来飞凤宫,皇上的心里永远想着她,念着她,可她从来就没有想这么多。
锦妃说得对,在民间,像她这样不就是个妾吗?
但,转念一想,妾又怎么了,像她这样的妾,北狄又能有几个?
贵为皇后怎么了,还不是整日独守凤仪宫,伶仃一人,皇上连看她一眼都嫌多余!
当然,能坐上皇后的宝座就更好了!
“妹妹有所不知,六年前,皇上就要废了皇后,另立当时的傅贵妃为皇后,太后执意阻挠,后来那傅贵妃殁,此事才算告一段落。”邵贵妃不屑的说着,仿佛废后也是迟早的事!
☆、难道是她想错了
“听说傅贵妃的娘家在傅贵妃殁的当天晚上就被血洗了!真是可怜啊!”六年了,云锦想起那件事,心中还是疼痛不止,她有些焦急,希望能从邵贵妃的口中得到一丝线索。
邵贵妃看着云锦,唏嘘的说:“傅将军与爹爹一向交好,傅家出事后,爹爹曾经全力追查凶手,可是一丝线索都寻不到!直到出事大约两年后,爹爹从外面回来,一言不发,面容惊惧,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追查过凶手!”
云锦陷入了深深地沉思,良久,才对着微微发愣的邵贵妃说:“那丞相大人就没有说是为什么?”
“爹爹说是实在找不到线索,是个无头案,没法查了!”邵贵妃说完话,疑惑地盯着云锦,问道:“妹妹好像对这件事特别关心!”
云锦抿了抿唇,轻咳了一声,笑道:“妹妹只是想着傅将军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竟有如此凄惨结局,老天也太不公道了!”
看着房中光线稍弱,天色已晚,云锦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随后起身告辞离去,临走时,云锦云淡风轻对邵贵妃说了句:“其实,妹妹挺佩服姐姐的,这飞凤宫怨气颇重,也就姐姐才能镇得住!若是换了妹妹,恐怕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邵贵妃面色稍暗,一抹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回到依兰宫,已是掌灯时分,风起,跳跃的烛火忽明忽暗,绿荷忙去关了窗户,红叶给云锦沏了一杯花茶,轻轻放在圆桌上,圆桌上云锦插在青瓷花瓶里的几支粉红月季,正娇艳的怒放着。
云锦早早的遣绿荷和红叶去睡了,皇上今晚还是留在了清泉宫,房里静悄悄的!
慢步走到凤榻前,云锦俯身从枕下拿出了一个白色丝帕紧包着的小包裹,轻轻打开,里面赫然就是那块自淑妃娘娘那里偷来的红枣糕。
云锦捧着红枣糕,凑上鼻尖轻闻,心中紧张万分,她害怕是她最不愿接受的结果。
醇厚香甜的枣香味令人垂涎欲滴,并没有一丝麝香的味道。麝香的香味浓郁,经久不散,和这红枣糕的味道是截然不同,难道是她想错了,云锦提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云锦忍不住,捏了一小块,放入口中,软濡甜爽,和以前吃过的红枣糕大致相同,细细品味,隐隐有些渣滓,但并不明显,也丝毫不影响红枣糕的美味。
云锦心思缜密,她略微思索了一会,掰了一小块红枣糕,轻轻碾碎,慢慢放入茶杯,又满满的倒上了清水。做完这些,她静静地趴在桌上,瞧着红枣糕的反应。
夜色渐浓,月儿高挂,云锦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烛火渐渐燃尽,一切静谧而安详!
云锦醒来的时候,已是凌晨,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如水月华透过雕花窗棂照进屋内,房中物品依稀可辨。
云锦起身点亮了一盏灯,她掌灯凑近那盏茶杯前观看,赫然发现茶杯上方漂浮着薄薄的一层类似花瓣或蝉翼的东西。
☆、就是红花
那会是什么呢?难道是枣皮!
云锦用手捏了一点,轻轻碾着,不,绝不是枣皮,枣皮不会这么容易就被碾碎,再凑上鼻尖轻闻,淡淡的,熟悉的味道,难道是
云锦放下灯盏,碎步跑向凤榻旁的柜子前,双手微颤,她抖索着打开红木锦匣,拿出一个白底蓝花的小瓷瓶,迫不及待的倒出了几颗蚕豆大小的褐色药丸,又奔回桌边。两相比较之后,云锦又把茶杯上方的漂浮物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对,是红花!就是红花!
看来这红花是后加上去的,没有经过碾磨,经清水一泡,就显了原形!
褐色药丸是云锦从元景带过来的,是她自制的蜜制红花丸,每次云逸飞夜宿依兰宫,云锦就偷偷的吃上两颗,这种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震惊,愤怒,感慨,悲哀??云锦抱着头,颓废的趴在圆桌上,渐渐的,泪水无声地流下!
太后不是皇上的亲娘吗,怎么会这么狠毒?她这样残害皇上的骨血,究竟对她有什么好处?
云锦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后宫之中,连母子之间都充满着算计,那还有什么可相信的?
总有一天,做完了她想做的事,她就逃离这个令她憎恨,厌恶的金丝笼!
良久。
云锦抬起头,擦干眼泪,把剩下的红枣糕全部放入口中,大口咀嚼,美味香甜的红枣糕如今吃在云锦口中,味同嚼蜡!接着,云锦端起那杯泡着红枣糕的清水一饮而尽,又细心的再倒了些茶水冲着喝了下去,茶杯里,一丝红枣糕的痕迹也找寻不见。最后,她把蜜制红花丸收拾好,向四周看了一下,下定决心把那个盛着红花丸的小瓷瓶,埋在了窗台前的那个栽着蟹爪菊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