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爱,弄疼我了-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突突跳着,看张扬演出也没有这么紧张啊?我甚至有些想站起来。
音起。沈雷双手一落在键盘上,我就明白了为什么将他的节目单独放在最后,我就知道全场注定要被他的作品征服。激情起,豪情在,一会儿描写气势恢宏的场面,一会儿又细腻地重点刻画某一点形象;由小到大、由弱到强,一浪高过一浪,恰似黄河的波涛滚滚奔流,势不可挡。全场都停止了交头接耳,大家在安静地听着,只有琴声,只有沈雷的琴声在大家的心中流转。我看到了沈雷的投入,他的投入近似于疯狂,我有种感觉,这种疯狂不是因为音乐,而是因为他的诳语,他是因为太想抛下、甚至有些忿恨生母的遗愿——虽然我根本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恨一个愿望,恨到“我不喜欢,更不稀罕”,恨到他现在的疯狂!但是我的眼角湿润了,听到他的演奏,我竟然眼角湿润了——他做到了,他终于证明了他能行——只是,有太多的人在,我的眼泪不能流出来。
在持久的掌声以及同学们发自内心的赞叹声中,沈雷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睛盯着台上的聚光灯,却轻松地笑了一下,没有擦去脸上的汗水,只是鞠躬,下台。
“他弹得太好了!”
“是呀,比张扬弹得还好!”
“真不愧是咱们学校的代表啊!这个男生好帅啊,刚才报幕的说他叫什么名字?”
“沈雷。”未等我开口,洛琼平静地回答道。
“洛琼,你认识他吗?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第一,刚才报幕的已经说了;第二,上一届的学生会主席,现在退下来了。”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认识他呢?”
“别想了,这个人可是高三年级的传奇人物。他放弃了保送的机会,非要自己参加高考;也放弃了党课学习的机会,不愿做入党积极分子。”洛琼介绍道。
我看了一眼洛琼,我觉得我还不如洛琼了解沈雷呢,或者说我根本就不了解沈雷。
退场的时候,我意外地看见了沈雷和他的父母。说是意外,是因为他的父母和我原先的想象差别实在太大了!
他的父亲正在接受教育电视台的采访。那个中年男人一看就是有领导范儿的,头发并不像他的儿子那样故意凌乱着,相反,梳得很整齐,一丝不乱,面色红润,眼角的皱纹并不深厚,穿着很讲究的毛呢子大衣,接受记者采访就像领导讲话,脸上的表情简直和沈雷一模一样,含笑而不喜,含威而不怒。旁边那个小男孩就是沈雷的弟弟吗?他看哥哥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旁边站着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他的继母吧,看起来似乎蛮和气的,和我原来想象的恶毒继母形象完全不符。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今天是很高兴的,她拍拍沈雷的衣角,沈雷也是淡淡的笑着。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他用一种得意且轻蔑的目光瞥了一眼不远处,可收回时的眼神却是冰冷的。“他在看什么?”我嘴里忍不住嘟嘟囔囔的。
我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找去。透过拥挤的人群,我仿佛看见了张扬,他也在看沈雷,他摇着头皱着眉说着什么,脸上似有不解和不服的神情。旁边的女人一边爱抚着他的头,一边说着什么,还不时地往“战胜”者这边看。“那一定是张扬的母亲吧,”我猜想,“是不是在鼓励儿子啊。”
我被人流推着往前走,顾不及再多看几眼。只是觉得,这哪像是沈雷口里的“以琴会友”啊?分明就是战胜者的骄傲以及战败者的不服。
周六。
虽然已经结束了,但看起来,张扬今天上课的状态依旧不好。我想安慰张扬几句,不料张扬却说:“都结束了,别提了,是我技不如人。”
“不就是以琴会友吗,值得吗?”我脱口而出。
张扬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周四我们第一次彩排的时候,沈雷弹奏的是《东方红》,可是周五早上确定节目单前,他却突然换成了《保卫黄河》。我到上场都没想到节目单发生了变化,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演奏《黄河》。你觉得这是以琴会友的表现吗?”
张扬看我听得呆呆傻傻的,又故作轻松地笑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承认,他技高一筹。如果他不是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也不敢在演出当天早上把节目换掉;如果不是他平时就刻苦练习,我想,他未必能够那么专业,就凭一晚上的练习,就能够胜过我。所以,还是我技不如他。我认输。”
我喘气越来越厉害。我躲避着张扬的眼神,我害怕告诉他,其实上周日的时候,是我把他的演出曲目告诉的沈雷,沈雷其实早就知道张扬会在周五晚上演奏《黄河颂》。是我,不小心做了泄密者。可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好好的以琴会友,怎么就发展成了一场比赛?
放学。
我看见沈雷在前方老地方等我。
“上车。”沈雷今天的心情很好。
我看了一眼沈雷,却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
“你不祝贺我演出成功吗?”沈雷笑嘻嘻的。
“祝贺啊。”
“我告诉我爸和阿姨,我不报考艺术院校,不是我不行,而是我不愿活在生母的愿望里,我要活我自己。”
“是吗,他们接受了吗?”
“阿姨接受了,我爸,暂时还没接受。但是我告诉他,我绝不活在别人的愿望里。”
“哦,很好嘛!我原以为你和你的家人关系不好呢。”
“怎么会呢?我爸爸从没有打过我,只有这件事稍有分歧,其他事情都让我自己做主;继母,虽然我只叫她阿姨,但是她确实很关心我,宁愿让我弟弟吃亏,也没有委屈过我。”沈雷笑着看着我。
“我还以为你像灰姑娘一样呢。”我小声嘟囔着。
沈雷忍不住笑了:“华婵,你有时候真的很可爱,想象力超级丰富。”
见我又不出声,沈雷又起了新的话题:“怎么了,考试没考好?要不要我给你讲讲题?”
“不是。”
“和张扬吵架了?”沈雷明显有些小心翼翼。
他终于提起了张扬!我希望,他能带着愧疚之意来给我解释一下,他和张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沈雷!”我停下脚步,望着他,“关于张扬,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
沈雷微微笑了笑:“果不出我所料,张扬的问题,真是想避也避不开呀。为什么我要解释,你要我解释什么?”
“你不是说以琴会友吗,为什么张扬演奏《黄河颂》,你就把曲目换成《保卫黄河》?有这样的以琴会友吗?”
“怎么了,”沈雷抱着肩,撇着嘴笑着,“都是《黄河》的选段,他选第二节,我选第四节,我们选取的并没有重复啊。这又怎么了?”
“你原来选的不是《东方红》吗?你是这样告诉我的呀!可是为什么又换成了《保卫黄河》?”
“你告诉张扬,我选的是《东方红》了吗?”
“没有!”我理直气壮,“你说过,我们之间的对话是保密的。”
沈雷继续笑着:“很好,华婵,你很守信用,我相信你是没错的。你知道昨天的演出对我的前途很重要,我要拿出我认为最好的曲子来表现自己,这有错吗?”
我忍住气,咽了口吐沫:“那你为什么周四彩排的时候还是《东方红》,周五正式演出的时候才变成的《保卫黄河》?为什么不提前说,你让张扬,你让张扬根本没有机会去调换曲子!”
“就算我周四的时候告诉他我要换曲子,周五正式演出的时候,他能像我一样成功吗?”
“项庄舞剑而志在沛公。”我瞪着他有些得意的脸,“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预谋已久吧。从上周日我告诉你张扬要演奏《黄河颂》之后,你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来重新选曲,甚至练习,绝对不是你所说的一晚时间。对吗?”
沈雷冷冷地笑了一下:“不错,你说的很对。但是结局是我的胜利。华婵,就算我不换曲目,还是《东方红》,张扬他依然无法胜过我。你想过吗,如果张扬真的比我强,为什么老师不把他的《黄河颂》放在压轴节目上?不管是《东方红》还是《保卫黄河》,我都是最终的胜利者。”
“好吧,”我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男生,简直都快哭了,“我说不过你,胜利者!我就是不明白,好好的以琴会友,怎么就出现了胜利者和失败者!”
“呵呵,”沈雷轻松地笑了,“其实就是一个度的问题。如果单纯就技术而言,我们就是交流;如果非要看看谁胜过谁,那就是一场比赛。”
我知道我的逻辑思维和判断能力很差,绝对说不过眼前这个人。我不再说话,只有自己边走边生气。
“华婵,在这件事中,就算选题我们以前互不知道,但是消息迟早是要公开的,你只是把一个算不上秘密的消息说了出来,你有自由说话的权利,张扬是无权怪你什么的。”
“可是这不公平!你提前就知道了张扬的曲目,而张扬并不知道你会演奏《保卫黄河》。就像在一场考试中,如果张扬提前知道了考试题,而你不知道;考试结果出来后,张扬超过了你,那么你会怎么理解这件事情呢?”
“如果是我拿到这张提前泄密的考试卷,我需要通过自己的观察和大脑来判断,这份考试题的来源是否可靠,推断它的真假,以此我才要选择信或者不信。当然,选择信还是选择不信,那是我的权利。就像你提前告诉我张扬的曲目,我当然也可以选择不相信,而继续练习我的《东方红》——选择相信你,我就没有风险吗?再者,你说没有,而我怎么就能确定你没有把《东方红》的题目告诉张扬呢?也说不定,正是因为你告诉张扬我选择了《东方红》,所以他才至始至终练习的都是《黄河颂》;如果他事先知道了我演奏的是《保卫黄河》,谁又能保证,昨天他演奏的不是《东方红》呢?给你说实话吧,我两首都在练习,就是为了做个双保险罢了。”
“你的意思是,即使那天我是无心地告诉你张扬的曲目,你也是怀疑我是别有用心的;虽然你反复交代我不要告诉张扬你的曲目,可是你并不相信我。对吗?”
沈雷想了很久:“我非常庆幸,选择相信你。”
庆幸?听到这个词,我笑了。我的眼前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我坐在沈雷的车后,毫无戒备地说天道地;沈雷,似是毫不介意,实则很用心地听着,很有目的地引导着我说出每一个他想知道的事情,而大脑却还在快速地“辨别”着我每句话的真伪。而我,就像一个傻瓜一样。
“我不明白好好的‘以琴会友’怎么反而让你们做不成朋友;我不明白你们到底在争抢什么;你明明比张扬强大,我们都知道你比张扬厉害,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这么想赢他,你还想证明给谁看什么呢?——恐怕,不止是你的爸爸、阿姨和弟弟吧?”
沈雷这回竟然没有接话,他看着我,笑着,略翘的唇峰微微撅起,眼睛里似是有赞许,有得意,还有含在眼眶、但却永远也无法掉下的泪水。他回头看了一下远处,咽了口吐沫,再转回头看着我时,眼中只剩下了得意:“你说的很对。华婵,与其说你很聪明,倒不如说你”
“沈雷,你承认你利用了我吗?”
沈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就是一言不发。
“我想问问你,”我冷冷地笑着,直直地瞪着他的眼睛,“沈雷,你有